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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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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那人又问叶辛禾。
叶辛禾的眼睛一直盯在苍言身上,一时间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是在跟自己说话。那人得不到回应,就直接伸手拍了拍叶辛禾的肩膀。
“姑娘,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儿吗?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说话的人两眼放光,兴奋不已,一副跃跃越试的模样。
“啊?”叶辛禾故作困惑,“什么?”
“我给你讲讲吧!”那人又说。
“好啊,你讲啊。”叶辛禾非常捧场。
那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跟叶辛禾讲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说:“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刚刚带着仲阳山庄的孙少爷找茬来了,她还把仲阳山庄老庄主这些年藏着的秘密当众抖了出来。
“仲阳山庄的少爷不学无术,明明出身医修世家,却栽在了花柳上。这个少爷呢,怕老庄主,得了病之后不敢找家里人治,自己又不会治,所以越拖越严重。后来实在忍不了了,就找了眼前这个医修治病。这个医修帮了他,却被那少爷恩将仇报。
“也怪那老庄主管得严,叫他那个草包儿子得了脏病之后不敢跟家里说。到了被家里发现的时候,已经严重到完全治不好了。老爷子问他得病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草包少爷为了避免责罚,就说自己刚得病就去找人治了,之所以会拖得严重,是因为听信了庸医的鬼话,觉得这个病不严重,所以没放在心上。
“听说当时这个老庄主还带人去砸人家医修的场子了,那少爷还当众‘作证’,指证这个医修是个庸医。他们险些毁了这医修,好在这医修确实医术了得,才勉强撑过了那一劫。”
说完这些,那人用手肘抵了抵叶辛禾的侧腰,问她:“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病?”
“啊?”叶辛禾回过神来,“嗯,是。”
“是吧?”那人拍着大腿说,“明明仲阳山庄自己就是医修门派,怎么会不知道这病的病因呢?他们少爷会得这个病纯粹是因为管不住自己□□嘛!这不全怪他们少爷自己作死在先?哪怕他真的遇到了庸医,那也是他自找的,谁要他不学无术,还拉不下脸向家里人求救啊。”
“是啊。”叶辛禾点着头说。
“唉,不过也让唏嘘啊,那少爷得了病,生的孩子从娘胎起也得了一样的病。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哦。”那人又说。
“花柳还会死人?”叶辛禾问。
“当然啦,”那人惊讶地看着叶辛禾,“严重的会全身溃烂,流脓流血而死。”
叶辛禾听了他的描述,有些反胃,不由得皱起了眉毛。“偌大一个仲阳山庄,不可能一点法子都不想吧?怎么说,那也是他们的少爷和孙少爷。”
“他们想了啊,”那人说,“昨夜仲阳山庄的人绑走了玄刹门的二公子,为的就是给他们的孙少爷换血救命。不过那医修说,仲阳山庄的孙少爷早已病入肺腑、药石罔医,前几天中的毒更是直接让他的病失去了控制,如今已恶化到病气入脑,就算救回来也会变成一个疯癫痴傻之人了。”
“那仲阳山庄的掌门什么反应?这医修当众揭他的丑闻,他应该坐不住了吧。”叶辛禾问。
“嗯……”那人捏着下巴沉思许久,“仲阳山庄老庄主他……异于常人。”
“什么?”叶辛禾没明白这人的意思。
“亲儿子乱搞,结果得了花柳,现在孙子也这样,这事搁在普通人身上谁不觉得丢人?”那人说。
“是啊。”叶辛禾应和道。
“况且这仲阳山庄还是医修门派,这事发生在他们的大少爷身上那可是加倍的丢人。”那人又说。
“确实如此。”叶辛禾又点了点头。
“但是我瞧那老掌门似乎完全不觉得这事丢人,”那人满脸得不解,“而且不光是老庄主,在座的很多人似乎都不觉得这事丢人。看到那个坐在老庄主旁边的胖子了吗?他还说,能乱搞说明大少爷和孙少爷能干、出色,风流倜傥才招人喜欢呢。可这种完全顺应本能而做的事情,怎么跟出色不出色扯上关系的?而且这少爷孙少爷乱搞了那么多年,也没见他们家人丁多兴旺,可见他们也没那么能干。再说了,花柳病,那可是会烂全身烂到脑子里的病,这怎么招人喜欢啊。”
“你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叶辛禾干笑着说。
说话的时候,叶辛禾的眼睛还在盯着苍言看,她旁边的人见她不够专心,就又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跟那女人很熟?”他非常好奇地盯着叶辛禾问。
叶辛禾愣了一下, “嗯,算是吧。”
“她可是当今世上赫赫有名的大神医,苍言。”那人说。
“是啊,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医修。”叶辛禾说。
“唉,可惜啊,听说她现在已经不再悬壶济世了。”那人感慨道。
“这是她的自由。”叶辛禾随口道。
“不过医术好归医术好,她这个人也太疯了。”那人语气一变,叶辛禾再转头看过去,那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好奇变得凝重。
“怎么说?”她问。
那人道:“现在这些门派之所以能聚在一起好好说话,是因为各门派商量好了要暂时放下过节。但其实大家都憋着一股气,所有人只是在忍着过去的种种恩怨,并没有真的解除矛盾。这个人突然跑出来,直接把仲阳山庄和玄刹门的关系搞僵了。”
“她把各门派关系搞僵?”叶辛禾道,“仲阳山庄才是那个把关系搞僵的罪魁祸首吧,毕竟,他们可是想要牺牲玄刹门的二公子来救自家孙少爷的。”
“嗯……你要这么说也行,但是,在座的都知道,玄刹门的掌门根本不把自己的儿子当回事,如果这事不被搬到台面上,基本上就糊弄过去了。”那人说。
“居然是这样吗?”叶辛禾说。
“那当然了。”那人道。
“那前几天辛霜白大小姐意外身亡,三阳门不追究仲阳山庄的责任也是因为这个?”叶辛禾又问。
“辛霜白大小姐的死确实是蹊跷,不过三阳门不追究应该是仲阳山庄答应了要给他们补偿吧。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是怎么商议的呢?毕竟,三阳门大小姐本身就体弱多病活不久,能用她的死换来一些好处,他们三阳门的人应该是求之不得的吧。”
“很难理解是吧?”那人笑着看向叶辛禾,“虽然有骨肉情深的说法,但这些大门派的掌门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骨肉的生死。”
叶辛禾没回应,只是看着那个人,她并不理解那个人所说的这些话。
那人见她满眼茫然,就给她解释了起来:“其实也可以理解。修仙的人跟普通人又不一样,普通人的一生极其短暂,建功立业的往往来不及享受,他们又不甘心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所以要搞出个后代来看住自己得到的一切。没有建功立业的,不甘心承认自己是废物,所以需要搞出个后代来证明自己有种。让后代来替自己建功立业。
“但是修仙的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命长,他们觉得自己来得及做任何事情,后代的那些作用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重要。对待没用的东西,他们怎么会珍惜呢?他们不把后代当成威胁直接弄死就不错啦。”
“弄死?”叶辛禾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了那个人身上。
“看样子姑娘出身在一个母慈女孝的普通人家里啊。”那人说。
“嗯?”叶辛禾有些意外,这猜得未免也太准了些。
“怎么?好奇我怎么知道?”那人往叶辛禾旁边挪了一寸,压低声音问叶辛禾。
“是,我很好奇。”叶辛禾说。
“首先呢,你对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并不认同,所以可以断定你不是出身于世代修仙的大门派,父母应该是普通人。”
“这……”
“别急着反驳,”那人打断了叶辛禾的话,“你越反驳越暴露自己对修仙门派的无知。”
叶辛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着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了。
“至于为什么不猜你们家是父慈子孝呢……”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沉默了起来。
叶辛禾等了许久,却等不来回应,她看向那个人的脸,发现那个人居然在发呆。
“为什么?”叶辛禾问。
“因为如果你有一个爹,那么你不管出生在普通人家里还是出生在修仙人家里,你都会认同我说的话的。”那人补上了一句话。
“为什么?”叶辛禾问。
“你喜欢猫吗?”那人问。
叶辛禾被问得满脑子疑惑,“什么?”
“喜欢小猫咪吗?”那人又问,“毛茸茸的,喜欢往人身上蹭,特别会讨好人的那种小动物。”
“我知道猫是什么,”叶辛禾有些不耐烦,“一般吧,不喜欢,不讨厌。”
“你知道吗?为了和母猫交/配,公猫会咬死带崽母猫的小崽儿的。”那人问。
“这跟你刚刚说的有什么关系?”叶辛禾问,“再说了,就算猫残忍,为了交/配就杀死的小猫,应该也不是自己的后代吧。这只能证明那些小畜生自私。”
“虎毒不食子是吗?”那人笑着问。
叶辛禾看着他,没说话。
“可是带崽的老虎是母老虎,带崽的猫猫是母猫,”那人说,“公老虎,公猫,能分辨得清楚自己咬死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吗?”
这人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很奇怪,听了让人觉得不舒服,叶辛禾瞥了他一眼,不想继续跟他说话了。就没好气地说:“但是这些猫猫狗狗的故事跟三阳门和仲阳山庄之间的纠葛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这就得继续往下看了啊 。”那人冲苍言努了努嘴。
叶辛禾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这人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原来和自己一样,都知道得不多。
不远处,苍言还在和仲阳山庄的人对峙着。从叶辛禾的角度来看,苍言完全处于劣势。这些人毫无羞耻之心,即便苍言把他们那些不堪的事全都抖了出来,他们的脸皮依然“固若金汤”,苍言说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想不想推他们一把?”坐在叶辛禾旁边的人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了。
叶辛禾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吵得疼,她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不得不再分心去跟他说话:“你是有什么高见吗?”
那人撇了撇嘴,“没有。”
这个话痨将叶辛禾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磨没了,她皱眉看着那个人:“那你想做什么?”
“别这么凶嘛,虽然我没有什么‘高见’,但是拙见还是有一点的。我想……”
“你想?”
“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仲阳山庄能如此轻易原谅害死辛霜白的凶手,那就直接去问他们,怎么样?”那人问。
“是个好主意,但是……”叶辛禾想起了前几天晚上她和陆玉星费了半天功夫也没能撬开那个三阳门大傻个的嘴的事情。
“但是什么?”
“你问那些人就能老实交代?呵,你可别小瞧了这些人,他们的嘴可严实了。”叶辛禾说。
“是吗?”那人慢慢笑了起来,“会不会只是你用错了方法了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