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61、第三幕 情恨天境 第十三场

　　第十三场
　　（遇树精，蒙越滕相救，女鬼的决心，练焚天诀。）

　　自那日女鬼得来黑莲镜算起，如今又逢金秋，这已经半年有余。且有黑幕森林厮杀争斗尚属于平常，以至于白莲出世后，山林之内并无其他异状。看来些许平静日子，于厮杀争斗的表象之下是森林当中猛兽动物、妖魔鬼怪各个出奇一致的相处和平了。远方有山峰之巅，此地位于云隐之处，周围有雀鸣声黄鹂叫唤更加有百鸟围绕祥瑞之所，四季如春，那便是鬼姆殿里。有一女子，日日凭栏眺望，她伸长脖子看，还有踮起脚尖。且颇具忧愁云眉轻锁，高仰着下巴，那张嘴里念念叨叨。她身着华贵金丝玉镂衣，长长的坠地而去，包裹这是她体态丰腴，肤如白脂。后头跟着两位素衣仙女，踩在浮云上方，两手提着莲花灯，低眉垂眸里寡淡表情。
　　翠喜（转头询问，转头时有环佩珠翠碰撞声响起，是她的发髻处插满了各类珠宝。）：最近黑幕森林并无异状，是否？
　　仙女们躬身回答：是。
　　她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捂着胸口，作轻松状。此时淡望天际云端更深处，她眼眸又有一丝流光，在仙女们面前长叹息，遥遥寄语，‘姐姐访友时日渐久，我仅盼望这情恨天境一切犹如平常，切切不可出现了乱子。’
　　两侧仙女们则答，‘婆婆辛苦了。’
　　翠喜便让此二位仙女退下，并要求日日警醒，尤其观测黑幕森林的动静实在不能够马虎。
　　眼着二位仙女离去之后，翠喜本有些得意的脸儿瞬时间青灰色，回头又倚靠在栏杆上，还就眺望那边风光。此时则精神萎靡，看其恍惚中还嘀咕着，‘那日我不会看错，的确是封印之地发出的白光争天的架势。就是她……她会要回来了……只有她才会闹出这样的动静。’
　　那翠喜弄得是一副手足无措，惊慌不已又懊悔不甘的样子。
　　自此翠喜一副疑心重重，危机感十足并且警防四周各处，但凡接触其不胜烦恼，更有打量有所不解，而转角处窃听白泽化成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这么说，她也不知道黑幕森林究竟如何了？“屠凹问道，白泽点头。稍息平静过后，屠凹又说， “她如此这般不安必定是潭中妖凤有所动作所致。黑幕森林自出世后就有四季变化，而陡然一日舍去冬季，化成春娇百媚，如何不令我多想……唉，其他我并不担忧，盼就师妹能够安然无恙。”
　　白泽与屠凹对视，终是屠凹接下来叹气，“唉，我私下以为此事大而化无，必定诡异，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需寻得一日见见师妹安然无恙方才能够放下心来。”
　　白泽退下。
　　当时正午阳光明媚照射下山坡上，女鬼手挎着一个青旧之色的竹篮子，四处采着蘑菇而去。
　　远远的那山参宝宝就见到此景，摊开双手，无奈叹气。此时嘀咕而来，‘瞧瞧吧，这女鬼哦……且非是真正的肉体凡胎，并无需五谷杂粮的供养，如今日日挎着一个篮子不是在攀爬绝壁采药去，就是如今以采着野菜子作消遣……’做鬼脸状，‘我没有见过这般另类的鬼了。’
　　这转眼间，竹篮子里已经是满满的蘑菇头，冒着尖儿去。
　　山参宝宝跺了跺脚，俯下脑袋，原地消没了踪影。
　　山参宝宝（就近十余米之地，腾地而出。先收拾心情，那时候咋咋呼呼前来。）：姐姐，姐姐……听闻黑幕森林以白蟒蛇为首在水涧一方举办金秋盛宴……你要不要前去看看……
　　被打断。
　　女鬼山坡上踱步，居高临下，“嗯，山参宝宝，你来的正好，我这儿采了些蘑菇，你分给蜘蛛精吃吧……”递给他竹篮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枚手帕，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渍。
　　那时是山参宝宝刚刚站定，就直瞅着自己双手捧着的一篮子蘑菇。接着抬头望见那女鬼两眼亮晶晶，打量着她，私下琢磨，‘是谁告诉此鬼蜘蛛精会爱吃蘑菇这回事儿的？偏巧又采了这许多并无去路呀，可得遭到那姓屠的一顿埋汰了。’
　　山参宝宝（苦巴一张脸儿，委屈状，瘪着嘴巴，眼角垂下。）：哦，你凭何待她如此好？
　　女鬼微笑，‘若你想要自己留着也无妨啊……’
　　山参宝宝忸怩身躯，微仰下巴，目光滢滢，且低沉嗓音，‘还是给了那蜘蛛精吧，你如今没了法力，只好时常做做这些送人情的事情了。想必他日你若有难时，也好能够求情相助。’
　　周端端觉得好笑，在山参宝宝的做主下，突然也觉得有些儿道理。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山参宝宝算是应下了将蘑菇转交之事。虽感觉不妙，此事分明吃力不讨好。但无奈女鬼的兴致勃勃。为转移她的注意力，并未忘记来此目的。斟酌半会儿，是瞧着她心情舒畅，便试探道，‘那个，金秋盛宴，难得一见呀……姐姐……’长长的尾音拖着，女鬼便注意着他，“金秋盛宴？有许多妖怪去否？”
　　山参宝宝一喜立马点头则不曾细想女鬼脸上古怪神色。
　　“噢……黑幕森林里的妖魔鬼怪什么时候可以相处甚好了？”
　　山参宝宝小心翼翼再问，“那你……如何想的？是否前去呢？”
　　周端端婉转一笑，清鸣如同山谷流水，悦耳动听。“好，去去无妨。”
　　山参宝宝则心满意足。
　　事先早已经言明，黑幕森林处处深藏不露的危机四伏。有争杀抢斗，血腥残酷更是无所不为，不可不防。女鬼生活其中百年，显然处处已经谨慎小心，更者常常借助强者之力，以图安然无恙，外不可惹事生非以为安身立命之道。然今突得一愿，黑莲镜在手。便一时得意，竟皆忘怀黑幕重重危险。陡得金秋盛宴乃是强者聚集之地，若是百年前初入黑幕森林的女鬼心中忌惮定然不会前去。
　　山参宝宝是得好奇之心打探消息前来邀请，不曾深思那女鬼法力尽失如何安然无恙的在强者之列里进退自如。
　　夜晚当空，月光华实铺盖整个儿山头，是为蛇形盘树，有‘沙沙’嘶叫声不停。那时水涧漂流记之四方舞乐，山风琴奏鼓曲唱花腔，少有的平静和谐，大家做了一个繁华梦，各自为敌也能够放下种种不满私心，不论往常是非……白蟒蛇约来一通通来往妖精鬼怪，做得上一曲附庸风雅之事。
　　白蟒蛇是共有三条，修行有千年之久。其中是为二男一女名唤胡白，胡黑，胡青。据说此三条白蟒蛇是一母同胞三颗蛋，故而感情甚好。但长相各有特点，为胡白最为清秀，肤白貌美，化成书生模样，谈笑间更是风趣幽默；胡黑瘦成一道竹竿，一双阴私狭冷意心机重重，唯利是图的小人模样；胡青是为重过三百斤的体膘，浑身黝黑，头发则乱如杂草。
　　山参宝宝说起胡青的时候，他嘿嘿笑道，‘谁都说胡青找不到夫君了，她长得不好看，脸上都是黑麻子，又丑又胖。可三百年前却征得一个夫君，这夫君长得比他的大哥还要俊美，众妖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胡青是有个好本事让这夫君在她的手里翻不出天去。’
　　周端端（觉得奇异，面上轻松之色，随意询问。）：是黑幕森林里的日子太过于乏味了以至于三百年前的事情你都打听到了？你可知道他叫什么？
　　山参宝宝并未如同她之所愿回答，而是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身后，面前有似受到了惊吓一样。女鬼收敛笑容倒头，而一道青烟掠过，山参宝宝大叫一声‘姐姐……’女鬼浑身直立，刚想要举起手臂拂动山风以为助力，却想到自己修为尽失。于是当机立断，她转身……正有愿望带着山参宝宝跑路……这是额头磕碰在树干上……坠地……
　　原来她无意间撞上了一棵人头树身的妖，此妖便名唤做青藤。且瞧着他五百年粗壮的树干，在原地敞开地皮，树根盘地，有树枝延伸至山参宝宝那儿，弯曲捆绑了他。
　　此妖脸庞长得小巧玲珑，倒非是俊美形容，秀气女相多则许。只是一张脸儿多恶意，破坏了此等美感。
　　山参宝宝被举在半空中，手脚翻腾着，‘是他，是他……姐姐，你瞅见了，就是他呀……’
　　女鬼冷肃脸儿。倒退数十步，问，“来者意欲何为？”
　　青藤（轻佻口吻。）：这黑幕来了个美艳女鬼，我怎么不知道？（仰望苍天，遂感叹。）看来天意呀，老天见我被老巫婆关押许久，特意派来美貌犹如天仙的女鬼儿来抚慰我受伤三百年的心灵了……
　　女鬼心道，‘此时身份明了，原来是他。‘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雠。不如你放了我两姐弟，端端感激不尽。”
　　那树精立马变脸，再就是不继续假笑了。察觉此女鬼并无功力的时候，鄙夷不屑此女鬼的请求，‘哼，放了你们？‘提了提山参宝宝，惹来山参宝宝的啐骂。
　　青藤伸出树枝打向女鬼，女鬼只得做四处避让，半点儿也还不了手，直到被困。
　　青藤用树枝缠绕住女鬼，使其挣脱不得。而后变化成八尺身高的人类身体，一手揪着山参宝宝的衣领子来到女鬼的面前，又将山参宝宝置放在地上用树枝捆住。便好整以暇的蹲在女鬼面前，伸出双手不顾女鬼的挣扎捧住她的脸儿。他越是看着越是开心的模样。啧啧赞叹，‘果真是着该死的老天爷的恩赐……‘
　　女鬼倍感耻辱，并且求助无门。私下叫嚣，“他日，我定当要洗脱此恨。”
　　半晌后，青藤决定扔下山参宝宝，就要带着女鬼离去。
　　正有所意图，山参宝宝大声叫唤，哭喊着。则有青藤被一道天外白光击中，口吐鲜血，白光之力使得他倒腾飞起直上十米高空，落下。女鬼得自由。
　　女鬼睁眼急忙四处搜寻，一无所获。而后看向手心，她觉得是黑莲镜所为。
　　此时有山参宝宝的疾呼，‘越滕，快来救我和姐姐。“
　　越滕出现，青藤则以为适才为越滕功力所致，于是不敢挑衅。越滕与白蟒蛇一家熟稔，青藤不敢继续惹事，便原地升起一道青烟遁走。
　　越滕方才反应过来，但不解适才女鬼如何得救。女鬼想来若是越滕并未出现，恐怕青藤不会善罢甘休，便是这强者为尊的黑幕森林令周端端最为恼恨，如今得罪了那藤树精恐怕他日后寻仇，再也不能将就着安稳度日，千回百转里，女鬼已经有所打算。
　　山参宝宝（呼出一口气，甚是激动。）：啊哈……我以为就要没命了……
　　越滕红着眼睛来到女鬼面前，“山妖多为险恶，这并非你该来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
　　“是越大哥……”面上难堪，女鬼低头，双眸垂泪，“噢……真是端端的过错，我不该前来的。端端多谢救命之恩。”
　　“无妨，那青藤不敢再惹事，我会一直保护你的。“眼见端端垂泪，越滕又觉得方才语气沉重了些，神色不自然。
　　周端端带着山参宝宝离去，并推辞越滕相送。
　　‘忍辱偷生为哪般，今且修行……盼望来日方长，待吾等大业归来时，一决胜负……‘女鬼回头所望，目光灼灼，而心绪难平。其甚侮辱以至于女鬼下定决心必定要将其粉身碎骨否则难安此仇不报。
　　“藤树精，你且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