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55、第三幕 情恨天境 第七场

　　第七场

　　直到另一处山高月明的地方，这里四周乌黑空旷，四周寂静无声。那时正好山参追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而女鬼正在四处张望。‘姐姐……’山参宝宝刚刚要伸出手，在这一息之间，周端端飞跃而起，他眼睁睁的看着女鬼漂浮在半空中，红衣灼灼在月明照射下明艳高贵极了，她有凝眉不悦神色，她的视线所及四处扫荡。地面上有山参宝宝振臂高呼，此山参是为地下活物，能遁地来回，没有飞天之能。女鬼眼见一无所获，愁眉苦脸的十分伤心，便唉声叹气，而后拂衣袖，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山参宝宝闭眼之时，女鬼已经飞出许多远的地方。山参宝宝惊叫声凄厉，‘姐姐，你要等我呀……’端端头也不回。
　　话说女鬼所去，于月光清风下林木树叶之上腾空而起。她那明艳艳亮灼灼不可一世的音容笑貌犹似九天玄女，且长袖广舞间流露风流多情，痴迷多少森林豪杰。且其所经之处，惊起鸦鸣野鸟啼哭乱叫声。女鬼则目视前方，不为之所扰。
　　山参宝宝咬牙挺起胸膛，而后尝试抬起双脚，看他时嫩脸颊通红，双手颤抖，抬起的双脚又是一抖，‘啊哈……我看的是姐姐必定是生我的气了……她定是生我的气了，我不该吓唬她的……唉……都怪我玩耍，如何令得姐姐生气了……若我不与姐姐玩耍多好，姐姐定不会生我的气了……’犹豫不定间，视线不敢多离女鬼太远，更加觉得负荆请罪上门求得姐姐原谅。
　　他正追来时，周端端留在悬崖边上正迎风起舞，缓缓旋转着，恰如同繁花落蝶翩翩飞。偏她一身红衣犹如置身火海当中，生命似在火焰里热情飞扬。还唱，又是一种空寂哀愁声：
　　‘和风送来轻言暖语，痴情人儿在天涯路。俏奴家说着等郎归，春去秋来燕不回。弄一把胡琴，孤坐在高台上，顾盼神飞，闲听马蹄声声唱。空楼隔上月梢头，还有半壶酒拨弄愁肠。曾几时，东头村里断桥边，索住西关故人离别。一挥手，斩断千千结。回首前尘，君不见娇女子坐待黄花瘦，只为闻君语言，贵勿相忘。’
　　山参宝宝站在她的面前就看到女鬼流泪不止。暗道，‘可是了不得了，还望姑娘海量，见我年幼之躯，饶了我年幼无知。‘说完掩面，为此鼓起勇气。
　　女鬼说：唉……我……（端端擦干眼泪，回头正有意与山参宝宝说话。）
　　这时山参宝宝睁的鼓鼓的大眼睛，就盯着女鬼。端端见他如此，许多话就说不出来了。偏她此时也无心绪。她于是决定，就这般看着山参宝宝意欲何为。山参宝宝便是想早死早超生，不担责罪过，也要实现认错。“你原谅我吧……下一次我定然是不敢作弄你了……“山参宝宝瘪着嘴巴十分没有诚意的道歉，双手背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山参宝宝于半晌过后，这许久间未听到女鬼回答。他的心里面并不安定，他便小心翼翼的抬头……
　　则见女鬼斜着眼睛看他。山参宝宝又觉得自己是否罪大恶极了。他想到女鬼连着几个月以来拼命的修行，想当然的是为了越滕那个蜈蚣精强占了屋子的缘故，而女鬼是受了刺激所致。山参宝宝的心尖上跳了又跳，感觉自己的脚心踩在针尖上似的。山参宝宝苦苦的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的圆眼睛闭着又睁开，由此来来回回许多次。心里这样想：哎呀……我曾经与姐姐说明要夺回屋子的，这是攸关姐姐的颜面的事情。唉……我如何为了蜈蚣精的厚颜无耻并且修为高深而罔顾了姐姐的颜面呢……姐姐若是颜面尽失，就会如同现在这般了，哀哀戚戚，悲伤不停止。唉……我夺不回屋子，姐姐就如同现在这般了，愁容满面，自怨自艾。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怪我，怪我呀……‘女鬼则是看着这根山参来回变换的一张脸，见他红了又白，白了变青。似乎有所顾忌并且恐惧的样子。女鬼琢磨他的心思，颇觉的此山参修成人形之后，虽已经活了万万年。然修行至此地步，也还只是成了一个山精。其中恐怕并非全然为时运不济，天命难违。而是他心智如此，看他行为怪异。女鬼微微挪动脚步，要离得他远一些才好。
　　女鬼：若是……若是……你……（女鬼想着是否让山参宝宝回去，又或者是与自己一起离开。）
　　这一时之间，女鬼看着山参宝宝竟然有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她依旧斜着眼睛看着山参宝宝……
　　山参宝宝跟在周端端的面前，他绞着手指头叫唤声不停。踌躇犹豫半天，最后也实在忍耐不住，他低低的弱弱的叫唤她，“姐姐，姐姐……”宛如求助无门的孩童。
　　这时女鬼已经连斜着眼睛坐待他如何作妖的心情都没有了。
　　女鬼唆一声跳高跑远，转身就要离开。山参宝宝这一见哪里得了，立马用了遁地术追着女鬼，在方圆数十里里，一妖一鬼玩的不亦乐乎。
　　“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女鬼问。
　　山参宝宝挠了挠头，心想，‘今日还可能是什么日子？’百思不解，懵懂无知的看着女鬼方向。
　　他看着端端哀愁。那女鬼说，‘天下事，事事皆不由我心。唉……’女鬼站在枝头上，望月姿势，其表情犹如同在悬崖边上的一样。
　　山参宝宝顿时长长的唏嘘感叹声。原来还有何事令姐姐忧心呢？原来姐姐不是为了我没有要来被蜈蚣精强占的屋子而心绪不佳呀……他假装镇定，‘姐姐你怎么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我都忘了……’
　　女鬼位于左高望下。她居高所望时，气势甚佳。女鬼引得山参宝宝一阵心悸，‘唆’了一下半身埋入土中，此时山参宝宝依旧不舍得离去，抬头仰望女鬼。
　　‘今日呀……‘绵绵长长的声音，令山参宝宝于心悸之后面前一阵恍惚。女鬼又恢复成为了望月姿势。‘一百六十三年前的今日，也是一个月圆日子，可是就在今日，是我与他相识的日子呀……’
　　山参宝宝拼命回想一百六十三年前发生的事情，最终发现那时自己还未认得此女鬼。而女鬼的心情不好这便与自己无关了。紧接着他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心情一阵放松之后。‘轰隆隆’一声脆响，那地方泥沙滚滚，山参宝宝把埋入土中自己的身体拔了出来。山参宝宝趴在泥地上方，并且用手撑住下巴。他抬头看着女鬼，而女鬼依旧望月姿势……
　　山参宝宝的心事计较着女鬼的话，拼命的回想‘一百六十三年前呀……一百六十三年前……’
　　“我思念着他呀……一百六十三年了……日日夜夜，我不敢忘怀……“
　　山参宝宝则是又想到女鬼被鬼姆殿的善喜姥姥封印了记忆的日子里。女鬼依旧情呀……爱呀……想呀……念呀……挂在嘴上。她就如同今时今日这般的怀才不遇，遇人不淑的苦大仇深的样子。原来是可以当作从无忘怀的……
　　山参宝宝（突的仰天长叹息。曰。）：此为爱之深……
　　女鬼看了一下山参宝宝，她听见了山参宝宝的感叹声音。并且冲着他点了点头，‘是的，这便就是爱之深呀……’然后，她依旧是望月姿势……
　　山参宝宝见她如此，心里面一紧一缩的难受极了。他念起一首某人做的诗，“人人都说‘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姐姐念着旧人，明月知道你的心。然而，山参会为你可怜。我可怜你记得他，时时刻刻不曾忘怀。那旧人却不记得你了……”
　　女鬼厉眸所望。
　　山参宝宝（硬着头皮强调。）：人间里过了一百余年的人早就已经作古，魂魄入了黄泉，喝了孟婆汤，投胎了……姐姐你是在庸人自扰，那个人若是还活着，那就是投胎了。他若是投胎了，那个人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女鬼（转头，沉思后低吟，急促的叫唤声。）：我名唤周端端，我名唤周端端呀……至少，至少……他应该记得我的名字……
　　山参宝宝（摇头晃脑，这时他脸上终于有了活成了长辈的表情。）：……而我活了万万年。从来没有见过人不为己，更没有见过还有自取灭亡的鬼呀……
　　女鬼不理他，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都知道的是月光华能洒遍九洲，这儿独有的赏月闲散家……
　　女鬼（深情歌颂般的语气。）：我心中有期盼，还望有朝一日能够与他相遇，我记得当时他，一身青衣……
　　山参宝宝（迷惑，不解。）：情……果真那么重要吗？
　　女鬼不回答，她望着月亮，怔怔然，正有所回忆的样子。
　　山参宝宝（久未听到女鬼的回答，他便直望着她。此女鬼是果真执迷不悟了。山参宝宝□□的声音。）：若非是你的恩惠使我活到至今，我便视而不见你的不务正业，自作多情。若是你的恩惠使我活到至今，那我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取灭亡的……其实看着你自得其乐的样子，不忍心唤醒你的美梦，最终是希望你能够生活得快乐……
　　女鬼曰：谁又能说情不重要呢？可惜我去了人间寻他，终是寻不得他呀……（叹息声。）
　　山参宝宝无奈极了。暗道：她是被魔怔了的，我必定是要为报当年她的救命之恩帮助她度过此劫……但只怕……（他望向森林深处。）此女应劫而生，恐怕不轻易的能够全身而退呀……
　　山参宝宝（劝告。）：你忘了罢……
　　女鬼瞥一眼山参，自顾自的发呆。
　　山参宝宝：我有几番劝告你不听，难道你又想去找他吗？
　　‘他现如今还好吗？‘端端心想。
　　山参苦笑，转身则是双手一摊。大肆鼓吹道，‘哎呀呀……生有何欢，死有何乐乎哉……人生苍茫茫，若是走而无路，不如望去长空指望登天梯也无妨呀……‘
　　女鬼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