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48、第二幕 艳鬼现世 第四十场

　　第四十场

　　看那女鬼为玉壶金光所伤后又被云雾老道长施加惩戒，且还是云淡风轻时毫无挂碍的模样，她睁得一双通红眼角留下血泪，视线所及，甚是平和所望。一直至受此道士挤兑，她猛地喷出一口黑烟，脸贴着地泥下，缓缓闭上了眼睛。而四周温度立即降低，晚风习习，刮得是迷沙糊眼，落叶从天而降，夹杂冰凉刺骨的气息……瘦马嘶吼声形如疯颠……
　　距离女鬼最近的却是郝春秋，看到女鬼如此模样。郝春秋的一颗心高高的提起，有一瞬间感觉得到脑袋空白了，空白的脑袋不是他能够想明白为何会如此的缘由，这一切丝毫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而后，他顶着‘砰砰‘直跳的胸腔里头一颗心，浑身发冷……
　　郝春秋（惊叫，立即退离，躲在云雾老道长的身后。）：师父，你看她就是居心叵测……
　　云雾老道长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拉了拉拂尘，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再就是叹气了……
　　郝春秋（拉着云雾老道长的衣袖，指着女鬼，微微放大发散的瞳孔。）：师父，此女鬼留不得呀……她的本领如此高强，若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呀……
　　且今是胡乱一指通，又是一种罪孽凭空而降。有女鬼苦笑声，心灰意冷，幽幽叹气，‘看来今日我非死不可了……’
　　丁善人一手拉开郝春秋，在郝春秋的惊疑里瞪了他一眼，画蛇添足的东西。
　　丁善人：你的脸色不好呀……（实则是云雾老道长的眼神发冷了。）
　　女鬼抬头望天，‘咿呀呀……咿咿呀呀……’叫唤着，是以不哭不求，她仰天长叹，或叹人世生存尽不如意，有一身才干，枉风流逝云烟散，空荡荡。如此一遭百年一世作待何用？周端端一身可怜，风雨飘摇性命攸关，忧患思虑愁眉紧锁，何故寂寞如此。
　　云雾老道长（沉吟许久。）：你好自为之吧……
　　这是要放了她。丁善人（惊讶。）、郝春秋（震惊。）：师父……
　　云雾老道长（看向这两个徒儿，眼神里温度再次发冷，面无表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郝春秋（争辩，面红耳赤。）：云雾观哪里有饶了妖怪的道理？云雾观里从未有放过女鬼的道理。
　　丁善人（在郝春秋说话之后，弱弱的补充了一句。）：师父，她不是人……
　　云雾老道长（叹气，有叹气。）：徒儿休要多言了，我瞧这位姑娘本是心善之人。她早已经功德加身，本也不该早早丧命，恐怕真是枉死的。枉死之人，能得仙气护佑，实在不易。云雾观不是个不见人情的地方。今日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郝春秋：师父……
　　云雾老道长的拂尘一甩，洒过他的鼻尖。心道师父这就是心意已决了吗？
　　郝春秋狠狠的瞪了一眼周端端，心想着师父定然是为女鬼的美色所迷惑了，师父呀……
　　云雾老道长（劝导。）：你也不必怪罪我徒儿，你果真做了何事将来都会报应在我这个小徒弟的身上。
　　周端端（呵呵笑了两声之后，目光空洞，沉稳语气。）：大师父确实是一个好眼光之人。我只是要寻我那成了孽债之人，其余人我不管，更加不伤人性命，恶业自不成就。
　　郝春秋（紧张不安，同时不明白云雾老道长所言为何，怪道自己听不懂。而执着的不肯罢休。）：师父，你可不能相信她……
　　丁善人（焦躁，深呼吸。）：师父……难道道士捉鬼错了吗？
　　云雾老道长：天道好轮回，她不能杀。（看了一眼郝春秋，暗道，‘孽债。’）
　　郝春秋（气急，跺脚。）：师父，你被美色所迷，徒儿瞧不起你。
　　云雾老道长（沉默后，再次看向郝春秋。）：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周端端捂着胸口起身，身形单薄，仿如一阵风可以将其吹倒。‘道士，我师兄还在不周山等我……且我现在过去寻他……道长（看向云雾老道长。）后会有期……
　　则郝春秋想到了那一只万年老妖，突然间觉得自己适才为何紧张了。一边想着师父之能是否忌惮了万年之妖？
　　周端端双脚腾空飞起之时，眼角瞥向山精方向，她居高临下……
　　云雾老道长（皱眉。）：本道劝你一句，‘做人不能与鬼斗，做鬼怎能与天斗？’
　　周端端（挥手，挑眉一笑。）：道长多虑了。
　　云雾老道长：好自为之，莫要害无辜之人。若是有冤，也已经是过往云烟，不要再到人间来了……执着无情无用功，还是尽早放下为好……
　　女鬼此时真的感觉得到自己的心事全被这个老道士看穿了。
　　周端端或许是会想要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并非是这道士想象中的这样的一只鬼，但这个依旧是错的，自己的确执迷不悟……女鬼低头思索……倏忽之间，已经于夜色里消失了踪迹……
　　云雾老道长却在这时候让丁善人离开，丁善人看了看郝春秋，他也许是想要郝春秋同他一起离开的。云雾老道长当做没有看到他的这个请求，他说，‘还不走……’
　　丁善人（犹豫，心道师父是否计较自己同时不愿意放那女鬼一条生路。）：那……郝师弟他……
　　云雾老道长（呵斥。）：我当你与他是不一样的……
　　丁善人怔愣之后整个人先是失意了少少的呼吸的一个瞬间，只在回神的时候，深深的呼吸，最后夺路而逃。
　　郝春秋：师父……（些许担忧的看到师兄离去，其实内心还是有点儿莫须有的遗憾的。）
　　云雾老道士凝望夜空，正是周端端离去时候的方向，郝春秋就只说，‘糟了。’看吧，师父果真是被美色迷惑了……唉……真不晓得他为何非得放了她……
　　云雾老道长（心语。）：孽债呀……上一世的轮回，欠她命的还命，欠她情的还情，欠她金银的还她富贵……万般考验人心，女鬼做主天地。终有一日死灰复燃，人间遭涂炭……是缘也，是孽呀……
　　也是在郝春秋担忧的目光里，神色渐渐的放轻松了。‘且待我今日饶她一命，他日相逢能够放我这徒儿生路呀……’可见因果报应，不容小觑。
　　后来云雾老道长执意要带郝春秋回到云雾观，
　　郝春秋（拱手执弟子礼，恳求道。）：师父，徒儿想要下山，也好早日悟道。
　　双方对峙许久。
　　云雾老道长（最终妥协了，再一次给予他三道保命符。）：也罢，你下山历练去吧。他日若是再见面时，希望你能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一样的是在作恶。（唉声叹气的离开，丁善人后面跟随。）
　　郝春秋如何不知道云雾老道长离去时余留下的担忧，他拽紧拳头，腰间挂着白玉壶，手里头新抱着山精。师父说，以此山精为伴，他方可安心令他下山。小道士欣然应允。一转头将其扔在地上。他自己也同时席地而坐。
　　‘难道是我错了？‘郝春秋思索此事不得解，依旧觉得道士杀鬼，天经地义，若是当日自己有师父的本事，如何会放了那女鬼安然无恙的离开，想来日后要小心行事了。
　　不周山上，当即周端端找到了屠凹时，一时大意，按耐不住汹涌伤势侵袭，一口黑烟再次呕吐，昏迷倒地。
　　屠凹：师妹……（于是愤愤不平，定是那个道士又一次伤了师妹，且道士修为不够，如何能够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师妹，想必又是使了阴招。）
　　屠凹为其疗伤，一直用了三百六十五个周转全身经脉几百年的道行为周端端的三魂七魄稳固防守。
　　周端端（将醒之时，呢喃道。）：不，我没错。一定不是我的错……
　　‘师妹？’屠凹呼唤。
　　屠凹：师妹你究竟发生了何事？又受了大伤回来？
　　周端端听过屠凹的话，想到了那一幕，抿嘴无声，笑着如沐春风。‘无妨。’屠凹等候周端端的解释。
　　周端端：遇上一个游方道士，我敌不过他，他放了我。
　　屠凹：你若是无事这就好，你若是丢了性命，我必定饶不得他。
　　屠凹看到周端端的笑意盈盈，心惊胆战。他不明白她为何高兴……
　　屠凹（劝说。）：师妹，如今你是鬼身，虽修为高了那些孤魂野鬼，终究在人间是个异类。我们还是离那些道士远些方才安全。
　　周端端（跳上树头，倒垂头发。听闻师兄所言，便是随口一问。）：他们会想尽一切杀了我吗？
　　屠凹（皱眉，依旧耐心的劝说，想到师妹为那个道士受了两次重伤而怀恨在心，按压下不快之后。）：是道士就要斩妖除魔，他们是妖魔鬼怪的天敌。
　　一方面周端端就又失落了。
　　周端端（又问。）：可他放了我。
　　屠凹（越想越气了，小道士着实可恨。）：总有些道士的性子不一样，但奸诈狡猾是一样的，想必他是想要图谋不轨了，我们现在还不知晓他的谋划，定要小心行事，切记不要疏忽大意……
　　而失落的周端端却无言了。
　　屠凹：哎，师妹，你在想什么？
　　周端端摇头。
　　屠凹（叹气。）：我们出来的时候不短了……
　　周端端：师兄，我们回去吧，情恨天境的姥姥等我们许久了……
　　屠凹松了一口气，而为女鬼今次如此的改变心意以及好说话觉得诧异。周端端的神色不自然。
　　于是屠凹并不多问。
　　此妖鬼离去后，又有一道红烟于五百米以外升腾起来，一晃而过，匍匐在地的是那条毁了容貌的腾蛇花姑。
　　‘你不回去吗？黑幕森林可是一个修行的好地方……’在树旁现身的是身着青色长袍的竹妖寒青。原这二妖早已经相识。
　　花姑（一手贴着火焰烧过的面颊，神色凄婉。）：我回不去了……（过了片刻之后，愤然道。）那女鬼定会想法设法的来到人间，我等着她……定要报此深仇大恨……
　　‘哼……’寒青见此无言，化成黑烟散失踪迹。
　　‘看来他也嫌弃我的丑陋了，我定然饶不得她……是她害了我……’寒青离去后，花姑继续抚摸脸颊，目露阴狠痛恨狰狞之色。
　　花姑抬头看天色昏暗时，她仰天大笑道，‘且待这风云变化，老天心意，佑我还是护她……’
　　而女鬼尚未发觉之时，此妖与她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