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周端端》一把梧桐叶

100、第四幕 鬼姆殿 第七场

　　第七场
　　（无悔崖上的叙旧。）

　　“此乃是无悔崖？“屠凹熟悉鬼姆殿上下地形，但未曾来过无悔崖，便一路问着沿途仙子，一路寻了过来。
　　爬山陡石，尖峭危险之地，是以路已经不成路，枯野地，荒草杂生。那来者叹气，“如此莽荒地方，师妹怎么会待得快乐？”屠凹化成白鹤飞，跃山头。一声尖鸣穿响四方空旷地带……
　　当时周端端被罚入山，还抄有七万遍图书。此时一身红衣执笔坐于地上，搬一块儿平石为桌，在摘抄。突闻有声从崖底传来，颇觉熟悉，未曾顿笔，再抄写，摇了摇头，有嘀咕声，“怎可能会是师兄前来？”
　　半个时辰过后。
　　“师妹……“屠凹叫唤。
　　女鬼儿抬头，眼前看见一团白烟弥漫，尽散时，一个白衣身影。“师妹。”屠凹再叫唤。
　　周端端（试探。）：师兄……
　　屠凹：师妹，好久不见。
　　这时女鬼儿眉梢一点疑惑，颇有愁绪。她深思时候在屠凹眼睛里所看来，是受了委屈了，屠凹有感心疼，又一次呼唤，“师妹，你受苦了。”
　　女鬼儿回神，她的衣袖甩过，石桌面前的一地落叶扫净，“师兄，你既已经来之，还请坐下吧！师妹受罚，并无山水可招待。”
　　“噢……”屠凹坐下，女鬼儿便继续摘抄书文，屠凹盯着她许久，随手便拿起石头上一本经书来看，左右几页过后，内心便升腾起一种不安。他便有疑惑，“此乃事佛家经文，师父如何会让你读此经书？”
　　周端端（抬头见他疑惑，则自己也疑惑。）：姥姥可有让你不能读佛家经文？
　　屠凹摇头。
　　周端端（重新摘抄，随心道。）：这便是了……经文谁都可以读，姥姥又为何不能让我来读？
　　屠凹放下经文，强按耐住了心中不安，“师妹在鬼姆殿里学习可有所悟？我现在看见师妹觉得师妹比起从前倒是淡定从容了些许。”
　　“师兄说笑了……”女鬼儿冷笑了一声，并未抬头。而屠凹则一瞬间想到白莲所言似觉得阴谋，又觉得这是个机会，目光扫过经文的时候多有沉痛之感，唉声叹气。
　　那时间他便看着她，目不转睛，又有各种心绪。女鬼儿暗想，“师兄这是怎么了？”颇觉此妖前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不是发生了怎样的大事，想必是与我有关的，莫不是师兄发现了我与禁地里的那只老妖怪的联系，最怕师兄不悦此事……皆如此思想，各种猜测。后则引起女鬼儿心怀中也是一声叹息不止。
　　“师兄，你似乎有话要与我说？“周端端抄着经书问他，屠凹看着她的时候正歪着头。
　　屠凹（沉吟许久后，压着声音说话。）：……师妹，也许你是对的……
　　“我如何做得是对的？“端端不解，询问道。遂而发现屠凹郁闷极了的模样靠在一个石板上仰头望天，感知他心情不好，女鬼儿不好多问，于是摇了摇头继续抄写经书，这时屠凹又问，“师妹可是从未放弃去人间？”
　　迎面而来正是这个曾经双方避讳不及的问题，屠凹却在这一天执着于周端端给予他的答案了，屠凹且深深切切的看着女鬼儿。女鬼儿放下笔儿，这边抬头就和屠凹的视线相交接。屠凹迫不及待的又再次问道，“师妹可是一定要去人间？”此时树枝摇曳风动之时，一片泛黄的树叶儿落在她的发梢上……屠凹的视线转移到那片儿叶子里……
　　静静地互为对视许久。
　　周端端（重新拿起笔儿，继续抄写，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冷漠。）：师兄不是早就已经知晓吗？只可惜现在端端身不由已。
　　屠凹（失望，站起身来，在女鬼儿面前徘徊。）：师妹一定要去人间呀……
　　“师兄……我……“脸上不愉很是焦躁，引起胸口处憋闷感觉，抬头时就看到屠凹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他站着，她坐着，二者对视。
　　屠凹（伸出一只手捡起她发上的落叶，转眸的时候试图隐去他眼睛里的沉痛，无可奈何的流下一滴眼泪。）：我当放弃改变你的执着……百年以来我一直都在劝你不要去那个繁华迷惑人心的地方，奈何你一心意愿……
　　女鬼儿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屠凹抬手的时候低头，而未曾见到他落泪的时候。此时听见师兄成全，却无半分兴致欣悦，又皱眉沉思，最后询问，“师兄，这可是发生了何事？”
　　屠凹（紧握双手，转身。）：不曾发生任何事……我便是有感而发，师妹可莫要多疑……
　　女鬼儿（颇觉烦恼，追问。）：那师兄又如何会这般问我？
　　屠凹则无言了。
　　恍惚才过了半日，撇去那避讳的问题，女鬼儿与屠凹相处甚好。便在此时好儿追了过来，方才欢声笑语，女鬼儿、屠凹的脸上有欣悦之色。眼见她来时，欢声则歇，便说该仙娥出现时候略显得突兀。
　　面前仙娥好儿，好儿行礼，“拜见师兄……”
　　“嗯。“屠凹帮女鬼儿抄写经书。
　　周端端（站起身，与好儿周旋，询问。）：好儿，可是姥姥有了吩咐？
　　“是！“好儿率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到了此时此刻还无动于衷的屠凹，实在烦恼此妖给女鬼儿惹来了大麻烦，屠凹为好儿一瞪眼不明所以，后来不做思虑，挨着女鬼儿的地方坐着给她抄经书去了。那仙娥见此倒吸一口气。
　　周端端（心中有所悟。）：师兄，我想好儿定是带来了师父的旨意。
　　好儿（先是欲言又止，低头，而后吞吞吐吐。）：不，姥姥说……说……
　　周端端（双目集中盯着好儿，再一次询问。）：姥姥可是要见师兄？
　　屠凹（拍了一下头，恍然大悟状。）：哦，该死，竟然忘了给师父请安就过来了，还不知师父是否会生气呢？
　　屠凹站起身来，这才抬头一看，便发现那仙娥目光怔愣，深思模样。他便拍了拍手，好儿回神。
　　屠凹：好儿，我这就与你前去鬼姆殿与师父请安……（转身与女鬼说话。）师妹，你且等我回来……
　　那女鬼儿则看着好儿，好儿‘嗯哼’了一声，“屠凹师兄，姥姥知晓得你在这里，便不要你请去请安了，姥姥命你在无悔崖上与女鬼儿一起思过。”
　　女鬼儿则瞳孔微缩，而后与屠凹对视。
　　屠凹（双手交前，躬身行礼。）：遵从师命。
　　再说话的时候发现好儿并未有回应，且往着屠凹行礼方向侧过了身。女鬼儿说，“可是姥姥还有什么安排？”
　　好儿（再一次深呼吸，十分忧心的看着女鬼儿。）：端端，你日后行事可要小心，眼前人非人，花非花，雾非雾。破开云里雾里也未必是真相，如何能够任性妄为了，一颗心能够造就万象变化，如何能够不小心呢？
　　周端端（愣神，不解。）：你……
　　好儿（耐心在劝说，这时眼神已经变化成为悲天悯人了。）：端端，我便当你是个好鬼儿，你且记得我的话……
　　屠凹则凝神看着她，若有所思。
　　周端端：我不解你所言何意？
　　“无妨，你终有一日会知晓，但愿你还能够安然无恙……“好儿刚说完，就被屠凹抓住了双手，“师兄……”女鬼儿大叫，意图阻止，这时屠凹问，“你究竟知道多少？”
　　好儿呵呵笑话他，“屠凹师兄，你会连累她的。”（则感受到屠凹拽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这时一阵卷风扫过，屠凹与好儿的双目迷离，就在一瞬时，女鬼儿将好儿护在了身后。“师妹，你让开……”
　　周端端：师兄，好儿所言是否禁地里那老妖怪与鬼姆殿的恩怨？
　　屠凹瞪大眼睛，“师妹……”
　　周端端：她必是不会放过我的，想必是被关了十万年想要出来的阴谋，且她先时与姥姥有嫌隙……我，她们都想要我做些什么……
　　屠凹（失落。）：师妹，你……可恨师兄无能为力……
　　“呵……“此时好儿发出一声冷笑，她从女鬼儿身后出来，挑衅似的看着屠凹，“屠凹师兄，姥姥也命你在无悔崖上抄写经书七万遍，不抄完不得下山。”
　　好儿朝屠凹与周端端行礼告辞。
　　女鬼儿看她离开之后，还有思量，那时屠凹颓废模样，并未曾注意到女鬼儿眼里冷光暗涛汹涌。‘那好儿似乎对师兄有了敌意呢？’此也无解，转头又叹息，坐在屠凹身旁，“师兄此时应该知晓了，那老妖怪曾经说过成全我的心愿。我便知晓此一行有去无回。是师妹命该如此，不怨天，不怨地，不怨人……”她心中则森寒之气，一种怨恨扎根。“你我又怎么能够敌得了天，敌得了地？事事不由人，皆有天意。”
　　“师妹……“那时屠凹不知如何言此心中怜悯，大叹。
　　周端端（和缓语气。）：任凭谁来算计，总之不也成全了我的心意……
　　“早知今日，当初就让你喝了孟婆汤，投胎去了也好……“屠凹心中钝痛，“师妹，我看你也是执意如此，你如何敢执意如此，也许此一行魂飞魄散了？”
　　周端端（当着屠凹面前跪地。）：师兄，端端求你姥姥并不知晓你我皆知晓此事，还请师兄保密。
　　一张网，争个鱼死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