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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行船 ...

  •   在赵府宿了一夜,清晨天刚亮,程双便提着剑出了门。他有每日练剑的习惯,为免打搅到他人,索性出了院子,来到赵府的花园里,天色尚早,园中唯有修建花丛的仆妇,程双挑了个僻静地方。

      太白有一套邀月剑法,门中弟子人人都得学习,其中最为精彩的一招“对影成三”,程双练习了许久,也跟周怜光讨教过要领,却始终使不出来,此时前招皆已使出,程双乘着剑势,便要再尝试一次。

      “哎哟!”一句“可惜”从旁传来,程双剑尖一滞,堪堪收招,又失败了。他看向声音来源处,却是赵敬。

      程双忙拱手道:“赵前辈。”

      赵敬两手揣在怀里,笑眯眯道:“不必拘礼,瞧你方才使的,可是太白的邀月剑法?只可惜到’对影成三‘时略有凝滞,未能使得完全。”

      程双道:“前辈指点得是。”心下却有些奇怪,大清早的,这位赵前辈怎么独身到后花园里来了?

      赵敬哈哈笑道:“我记得贵派这套邀月剑法,本是出自一套拳法,要练剑,先练拳……“他将袖子束起,稍作劲装打扮,“我当年和贵派一位真人,亦有幸习得这套拳法,只是许久未练有些生疏了,程贤侄不妨和我比划比划?”

      邀月剑本是出自太白一位师祖自创的冷月拳,门中弟子学剑之前都要先学拳,所以程双对这套拳法也是烂熟于心。见赵敬说要比划,只当他是心血来潮,便也答应了。

      两人便在空地上演练起来,以程双的资质修为,又哪里是赵敬的对手,不过数十招,便被对方一招抢出,身子往后一仰,险些一个踉跄。

      赵敬眼疾手快,一把扣住程双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手指却是趁机放出一丝灵力,在他的脉门中一探。

      他心下一阵狐疑,却也松了口气。

      果然没什么异样,不过是个资质低下的后生罢了。

      于是和程双演完一套拳,说了些“多加勤勉”的套话,便离开了。

      程双也未将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毕竟从小到大,因为他是掌门弟子就来探他的虚实的大有人在,大都是失望离去,不明白为何他能被掌门选中。

      待程双回到院子里,众人也都起身,预备启程去港口坐船。

      此次赏刀大会虽然争的是赵敬本门的宝物,但他自知实力在名门中实属平庸,无心于此,此次前去不过是应个名头,他还带上了心爱的侍妾,只当是出门游玩一趟。

      虽是如此,但到了港口,送行的排场却摆得极大,临江府的世家门派都在岸上给他送行,赵敬的家船更是奢丽无比,足足有上百个房间,仆从厨子一应俱全。

      赵敬站在甲板上,满面笑容地向岸上众人抱拳辞行:“多谢诸位,多谢诸位!”

      话音未落,忽然岸上传来一声道:“赵老爷,我看你这一趟煞是凶险,只怕是要牵连上祸事,自身不保!”

      说话的人明显用了法术,这一句话响彻在整个江岸,登时岸上船上一片寂静,随即哗然议论开来。

      赵敬和蔼的笑僵在脸上,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青年骑马停在岸上,背负一把长刀。

      赵敬还未说话,身边的长子便已怒道:“哪里来的混账小子,在这儿信口雌黄!”对赵敬道:“爹,这小子分明是来搅局的,让我去教训教训他!”

      “慢着。”赵敬拦住儿子道,“黄口小儿,你越和他争他越来劲,不必理会,开船吧。”

      父亲如此吩咐,长子只好去吩咐开船,于是整座大船嗡鸣一声,船头旗帜缓缓升了起来。

      那岸上青年见赵敬不理会他,拔刀随手一掷,那长刀飞出数百丈,整齐地将升起的旗杆一截两半!

      开船时将旗帜截断,可是犯了极大的忌讳,这下连赵敬都忍不了了,怒道:“那小子,将你的门派报上来!我看看是谁家弟子敢来我赵敬面前搅事!”

      他说话间,那青年已纵身越过江面,落在船头,长刀接在手中,插入背后刀鞘。方才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脸,此时离近了,才发现他有一幅极好的容貌,双眼略显狭长,弧度优美,姣若好女,往那一站,若不是身着劲装,手上长刀,便活似哪家娇生惯养出来的世家公子。

      他的目光在甲板上的人群里一转,停在赵敬身上,嘲讽道:“我是好言相劝,难道赵老爷都不肯细想想?二十年前,沧沉州普云府红叶村,赵老爷可还记得?“

      他这次说话的声音,并没有传到岸上,但甲板上的众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至少程双听得清清楚楚。

      赵敬的脸色变了:“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他手一扬,“来人将他拿下!”

      赵府众弟子齐刷刷抽出刀来,向那青年扑去,青年却放声一笑,转身跃入江面,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一场闹剧过后,船总算开了。众人却都忍不住议论纷纷。赵敬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和众人应付几句,便急匆匆地回了卧房。

      程双坐在自己的房间内,亦未曾从刚才的震动中回过神来。

      二十年前,红叶村。时间和地点都对上了,难道这位赵前辈,竟然和自己的身世有所关联,仔细回忆,昨晚宴席上,赵前辈便对自己颇有留意,今早的试探也说得通了……

      结合之前在青楼,那场数天来让他困扰不已的和魔修的交手,程双只觉得心乱如麻,头疼不已。

      船要行上整整一天,才能抵达盛京。走到傍晚,程双独自坐在房间的窗前,房门被人敲了敲:“师兄?”

      周怜光推门进来,坐在他面前。程双出身沧沉州普云府这事,应当有不少人谈论过,但红叶村这个地方,师兄弟中知道的,便只有周怜光一人。

      周怜光握了握他的肩膀道:“还在想早晨的事?”

      程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周怜光却道:“那就去问赵前辈看看。”

      程双一怔道:“可……”

      “坐在这里想,又能猜出什么?”周怜光径直将他拉了起来道,“无论如何,有我在。”

      随周怜光走在船舱间的长廊上,程双的心情有些混乱,即便他真去问,赵敬会将实话告诉他吗?何况他不知道这消息对他是有利还是有害,魔修的事情,师弟不知道,他不敢叫任何人知道,待会须得和赵敬单独谈谈……

      赵敬的卧房在顶层,两人走过楼梯转角,看见刚从傍晚入夜,正是天色完全黑暗之时。

      忽然顶层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紧接着,许多脚步声急促地混杂在一起,伴随叫喊声:“杀人啦!”

      与此同时,程双猛然看见窗户外有什么影子一闪,遁入夜色之中。

      周怜光比他反应更快,喝道:“什么人!”手掌一按窗框翻过,追了出去。

      船上众人都听见了顶层尖叫和叫喊,匆匆开了房门,往楼上挤去,程双跟在人群之中。

      踏入赵敬的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他本人,正仰面躺在血泊之中,下腹丹田被洞穿,右手握着佩刀,刀上还有血迹。

      “爹!”赵敬的两个儿子赶来悲吼道。

      人群后面突然一阵喧哗,向两边让开道来,程双回头看去,只见一人被周怜光甩在地上,双手被绳索缚住,右肩上一道伤口,正滴滴答答地滴血在地板上。

      此人正是白天,那名截断旗杆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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