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是怎样炼成的》Anecdotes

37、番外·黑化版

　　仙盟。刚和魔界打完一场恶仗，仙盟众弟子在殷勤准备，迎接他们的盟主回来。

　　两个在门口洒扫的弟子低声议论道：“听说了吗？盟主这次带了个人回来。”

　　“人？什么人？”

　　仙盟的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一名风尘仆仆的仙盟弟子，下马之后向守门弟子道：“盟主及两位堂主，已经到了玉京城外了！”

　　消息递进去，仙盟上下整顿一番，由影盟代盟主老庄带领众位堂主，来到仙盟门口迎接。

　　不多时，果然从长街的远处涌来一批人马，周怜光在前，两位出战的堂主在后，只是等人马走近，老庄却发现两位堂主的脸色都有些不寻常，靳明珠靳堂主的表情古怪，而齐越则目光游移在别处。

　　至于盟主……从盟主脸上倒看不出什么。

　　等队伍停在仙盟门口，老庄先迎上去，照例先恭贺凯旋，说上一堆吉利话，他的话刚开了个头，周怜光便抬手道：“大家长途跋涉，也都累了。早说过不必特意迎接，辛苦诸位。”

　　众堂主忙道不辛苦。老庄这才发现，周怜光和两位堂主的坐骑后面，跟着一辆马车。

　　老庄思索，仙盟里出战的还有谁，能坐在那马车里？

　　像是为了给他个答案，周怜光回身来到车边，驾车的弟子便要掀帘子，令里面的人出来，却被周怜光阻止。

　　他站在马车边，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上了马车进帘内，和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因为马车刻有结界的原因，外面的人是听不清车内人说话的。

　　随即，周怜光把一个人抱下了马车。

　　在场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靳明珠露出“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而齐越的眼神更游移了，像是在表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众人的目光死命盯在那人身上，想看出点什么细节来，奈何此人全身都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不过从修长的身形来看，即便被周怜光抱在怀里，这也绝对是个男人。

　　迎接的众人心中惊涛骇浪，他们的盟主出去打了场仗回来，这就开窍了？这是哪里捞来的小情人？

　　周怜光抱着人进了仙盟大门，想到什么，问身旁的掌事弟子：“我吩咐将锦楼收拾出来的，可打扫干净了？”

　　弟子忙回道：“都收拾妥当，已派了人在那里侍候了。”

　　锦楼是仙盟为上上任盟主所建的居所，既然是为盟主所建，虽然不可能铺张奢靡，但也十分精致。但他们现今的这位年轻盟主，偏喜欢住在角落的小院里，也不爱有人伺候，所以锦楼空置已久。但这次不知怎么的，盟主早早地就传令回来，要将锦楼收拾出来。

　　周怜光听了，便抱着人去了锦楼。

　　跟在他身边的掌事弟子看得更清楚，这两人的姿势看似亲昵，可是盟主的一只手却牢牢地扣在对方双手的位置，仿佛只要他一松劲，这人就会逃脱一样。

　　锦楼负责伺候的人纷纷来到楼门前迎接，看见这副景象也惊愕不已，随在周怜光身后入了锦楼，来到卧室之中，周怜光这才把怀里的人放在了软塌上。

　　周怜光一扫身后的人，命令他们退下，只留下平日最心腹的四名弟子。

　　这时，那人身上的斗篷才被摘了下来。

　　留下的四个弟子都神情一愕，禁不住后退一步，一个女弟子没控制住，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传闻居然是真的？

　　坐在软塌上的男子黑发黑衣，皮肤是苍冷的白，眼神有如冰棱浸泡在水中，幽幽地泛着光，原本平平的眉眼，在这样有些突兀的颜色对比之中，显现出一种锋利的惊艳。

　　像是要把人拖入深渊的水鬼。

　　这是个魔修。不过弟子们很快看到，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缠上了锁链，正是有这些锁链的封印，他才没有被一路跟来的人察觉到魔气。

　　“你们四人今后就在楼中，负责侍奉他。”周怜光吩咐道，随即在那人身前半跪下来，轻声道：“师兄，你安心地在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人对你不敬。”

　　那人不则声。

　　周怜光也没有太期望他的回应，他看着程双被锁链缚住的双手，手的骨节凸出泛白，毫不怀疑，这时若是解下锁链，这双手必定会抓向他的脖颈或是其他要害。

　　周怜光看着对方，注视了许久。

　　他缓缓地站起身，对四名弟子：“关于他的身份或是行踪，我不想叫任何人知道。”

　　弟子们连忙颔首抱拳，目送周怜光出去。

　　周怜光回到仙盟后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盟务都堆积如山了。他处理完诸多事宜后回到锦楼，这时已是深夜。

　　之前曾有弟子过来回报，说程双在锦楼不肯吃药。那灵药是用来修补程双的身体的，尽管有锁链绑缚，但锁链的灵力和魔气相冲突，会导致程双的身体受到损害，所以用灵药作为缓解。

　　周怜光已经命人把自己的起居用度也搬到锦楼来。他回到锦楼，没有回自己的卧房，而是去了程双的屋子。

　　程双就躺在窗下的软塌上，月光照得他的皮肤几乎像是透明的，散下来的黑发落在枕边。周怜光在塌边坐了，看着他。

　　良久，程双终于像不耐烦似的，睁开眼，缓缓地靠着壁板盘坐起来。

　　“你还要看多久？”

　　周怜光道：“师兄，还是睡得不安稳么？”

　　程双看着他，忽然锁链哗啦作响，他伸出手，捏住周怜光的下巴抬起来，端详了一下。周怜光任他施为。

　　“你还是没变。”程双道。

　　周怜光道：“你……变了。”

　　程双笑起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周怜光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兄。或者说他在战场上看见对方的一瞬间，就几乎呆住了。没错，那是师兄，他可以确信。但对方的模样是他从没有想象过的。

　　程双收回手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情报，用这种办法我可不会说出来。”

　　“我想带你回来。”周怜光眼中沉沉道，“即便你变不回从前的样子……也没关系。你始终是我师兄。”

　　程双并没有因他的这句话而有丝毫动容：“回来？回哪去？倘若我呆在这里的消息有半点传出去，你盟主的英名只怕也保不住了。”他掀起唇角笑了笑，“这个办法倒也不错。”

　　周怜光没有回应他的挑衅，而是道：“你想回太白看看吗？你在石镜峰花圃边的屋子，老庄一直留着，白鹿峰的院子也留着，你当年……离开之后，父亲他们并没有怪你，如果你肯回去，他想必也会高兴。”

　　“他不会高兴。”程双倾身盯着周怜光，“师弟。”

　　这是他重逢之后第一次如此称呼周怜光。周怜光心里震了一下，但那语调全无当年的温柔，冷冰冰的仿佛喊一个陌路人。

　　“师父将我收入太白，让我做了他座下弟子，我一直很感激。”程双道，“但我也知道，万事万物都是有回报的，我的回报，就是忠心尽力地跟在你身边，做你诸多不起眼的垫脚石之一。”

　　周怜光的拳攥了起来。

　　“如今垫脚石已成绊脚石。”程双笑起来道，“太白怎会再容我一个魔修？师弟，你做了二十年盟主，难道待人处事一直如此天真？”

　　“你就是这样看待我跟太白的吗？”周怜光道，“我们是师兄弟，你八岁起我两岁起，我们便在一处，我会在乎你对我有没有利吗？我会让你做我的垫脚石？”

　　“不是你让我做，而是事实如此。”程双将身子直了回去，“事实是，我从未眷恋过太白，至于你……”

　　程双笑了笑：“你在乎我们的兄弟之情？不错，曾几何时，我也在乎过，但这世上，终究有人生来是不同的。当年我尽力追赶，想要站到你身边，但是……那终究太过勉强。我只能看着你，做你锦上添花中的一朵。”

　　“你有亲人，有挚友，有所爱。”程双道，“你什么都有了，就不能忍受小小的一点没有吗？”

　　“我何曾什么都有！”周怜光倏地站起来，瞪着程双，心中酸涩不已。你说我什么都有？是，你说的我都有了！可是没有那小小的一点，那一切都无比乏味。

　　“你觉得不是吗？”程双闭眼，咳嗽了两声，刚才的吵架太耗神了，他这被压制的身体有些禁不住，“我对你很重要？师兄弟你有无数，朋友你也有无数……”

　　“那不一样！”

　　程双嘴角露出笑容，睁开眼道：“怎么不一样？”

　　周怜光对上他那双暗沉沉的眼睛，胸中积攒了膨胀的怒气，他已经是一盟之主，习惯了掌握大局，举重若轻，从来没有人让他这么生气。

　　程双却道：“真是恃宠而骄。”他将身子靠着壁板，带着冷意的眼光落在那盏八角琉璃灯上。

　　“想要我像从前那样仰视你、讨好你？”程双说，“你当真觉得，那是源于师兄弟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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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可爱想看黑化版程双啊，我尝试写了一下【其实并没有多黑】
时间线大概是他们两个二十年后重逢之后，假设双双是从战场被抓回来的，还是直男摸不清状况的师弟X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