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重生我拼命考试》涂笙

21、坠楼

　　宋俞和沈熠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

　　有人报了警，附近的警察都赶了过来，将学生隔离开。

　　宋俞抬起头，也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看不太清向持守的脸。

　　“这人怎么回事，压力大？”
　　“干嘛在学校跳楼啊，以后这块儿我都不敢走了，万一冷不丁跳下来的人怎么办。”
　　“别胡说八道，晦气不晦气。”
　　“拍照了吗？”
　　“拍了拍了。”

　　宋俞瞥了那人一眼，那人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干嘛？”

　　宋俞扯了下嘴角，“要不要我给你们拍个合照？”

　　“草，你他妈有病吧？”

　　宋俞没再理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沈熠：“我们得想办法上去。”
　　“我记得这个教学楼好像有个后门了来着，”宋俞急急地往楼后走，“电梯估计走不了，楼梯应该可以。”

　　走了几步，宋俞突然问他，“你会飞吗？你直接飞上去把他拽下来不得了？”
　　沈熠：“……难道我能让向持守在半空飞吗，那明天的热搜就不是a大学生跳楼，而是灵异事件了。”
　　宋俞看了他一眼，关注点相当奇怪，“你还知道热搜啊？”
　　沈熠：“……”

　　他看起来特别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古板吗？

　　a大教学楼共有九层，爬到一半宋俞就扶着栏杆欲哭无泪了，“我真是不知道，那么一个王八蛋我去救他。”

　　沈熠一直跟在宋俞的身后，听到这话，本来想说这事是他的疏忽，谁知当他刚刚踏上宋俞身后那级台阶的时候，一个不大的水滴声在他耳边响起，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宋俞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沈熠的瞳孔微微一缩，“宋俞？”

　　与此同时，靠在栏杆上的宋俞没听到沈熠的回答，正准备看看这人在干什么，却发现身后的沈熠不见了。

　　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

　　宋俞愣了下，“沈熠？”

　　回应他的只有楼道里他自己的回声。

　　沈熠消失不是一次两次了，宋俞没有多想，只是接着往上爬，可越往上他越发现不对劲。
　　无论他怎么走，似乎都不会到头一般。

　　宋俞停在楼梯口的时候看了眼旁边的指示牌，五楼。
　　等到宋俞爬了三层之后，楼梯口的指示牌依旧是五楼。

　　直到这个时候宋俞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
　　他气的一脚踢在墙上，却发现这墙是软的，一脚下去他几乎陷在里面。
　　“这他妈什么东西啊啊啊？!”

　　楼顶——

　　向持守站在楼顶的边缘，看着楼下人头攒动，吓得手脚冰凉。他的脚边围了五个喇叭，把他的声音一点点扩散出去。

　　“怕吗？”
　　丁姣重趴在他的背上，探出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问他。

　　向持守被吓得几乎晕过去，可他却一动都不能动，看到那颗头颅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他颤抖着几乎破音，声音带着哽咽。

　　丁姣环着他的脖子，像是拥抱爱人那样拥抱着他，“我当时一点都不怕，因为活着太痛了，所以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了，你知道落在地上什么感受吗？”

　　向持守紧闭着眼睛，一双冰凉的手落在他的眼睛上，将那紧闭着眼皮硬生生地拉开，撕开了他的眼角，鲜血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啊啊啊啊——”
　　向持守痛苦地大叫，丁姣就在他的耳边笑。
　　“你知道吗，那种痛苦，没法形容，所以我决定让你体会一遍。”

　　几个警察已经悄无声息地上了楼顶，向持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转过头来，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我要认罪。”

　　“我要认罪，”丁姣在向持守的耳边说着，这些声音落入向持守的耳朵，又从他的口中说出，“我犯了罪。”

　　楼下围观的本以为是普通的压力大一时想不开，没想到这人张口就是自己犯了罪。
　　一时间大家都面面相觑。

　　杨纾苑站在一棵树的下面，接着葱茏的树叶的遮挡，目光紧紧地盯着楼顶的那个人。

　　“三年前，我在教学楼的卫生间侵犯了同级同班的丁姣。”

　　楼下突然一片哗然。

　　“事后，我毁灭证据，造谣她不检点，怂恿男同学骚扰她，制造假照片到处传播。”

　　丁姣的眼里流出血泪，“写信辱骂威胁她，撤掉她的奖学金，写信给学院领导污蔑她，直到——她在这里跳楼。”

　　再一次听到这些事情，杨纾苑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倒在地上。

　　“你去死吧!”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其他的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对，做了这些事情，你怎么早不去死啊？”
　　“死了活该!”

　　“丁姣，丁姣……”杨纾苑一声又一声叫着她的名字。
　　当年她为了逃避，一度经常请假，对于学校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有所耳闻，但从未听她亲口说过。
　　而现在，她在众人面前，一点点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而另一边，宋俞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墙。

　　他伸手去碰，这墙依旧是硬的，可当他打在上面的时候，这墙却仿佛是不想要伤害他，突然变得很软。

　　这不是墙。宋俞心想。

　　在这堵奇怪的“墙”面前蹲了一会儿之后，宋俞站了起来，握紧了右手的拳头，用尽全力打了过去，霎时间，一阵刺眼的光亮了起来。

　　这一拳着实出乎了宋俞自己的预料。

　　原本坚实的楼轰然倒塌，变成一片片破碎的星光，一条银色的蛇一般的东西在他的周身饶了两圈，然后越变越小，最后在他的食指环住，变成了一枚小小的戒指，上面还刻着一头小狼。
　　那一刻，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涌入了他的身体，整个人都仿佛变得轻盈起来。

　　宋俞已经回到了正常的楼道里面，他扯了两下戒指没扯动，就赶紧继续往楼上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现在跑起来比之前快多了。

　　与此同时，沈熠周边的幻境也开始倒塌。
　　只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这幻境竟然自己消失了不见了。

　　沈熠听见了急迫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往上看，便看到了宋俞一片深蓝色的衣角。

　　他暗暗松了口气，抓紧跟了上去。

　　“话都说完了，”丁姣贴着向持守的耳边说，“接下来，就该轮到你自己了。”

　　“砰——”
　　楼顶的喇叭都掉了下去。

　　话落，丁姣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后把自己挂在他的上半身上，往下栽去!

　　猝不及防地跳楼让楼顶的警察反应不及，然而下一刻有人迅速地冲到楼顶的边缘，堪堪抓住了向持守的手!

　　宋俞大口喘着气，也没想到自己一时间竟然可以速度如此之快。

　　向持守本来都要死了，突然被人抓住，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使劲儿地抓着宋俞的手，“救我，救我……”

　　丁姣死命地缠着向持守的身子，恶狠狠地看向宋俞，“你放手。”
　　向持守摇头，“不不不!不要，你不要放手!”

　　宋俞突然一阵头疼，下一秒，他的手一滑，向持守径直掉了下去。

　　“砰——”

　　宋俞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有些不可置信地僵硬地看着自己的手。

　　警察呼啦啦地冲了下去，喊了一声快回去就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宋俞一动不动。

　　“宋俞？!”
　　沈熠也跟了上来，眼睁睁地看着向持守掉了下去，他原本打算下去看看向持守的情况，却发现了呆在那里的宋俞。

　　今天的宋俞总是偷着一股古怪，他在伸手将宋俞拉了起来，以为他被吓到了，“你没事吧？”

　　宋俞抬眼看他，那目光中带着一点无措和茫然，“他掉下去了。”

　　沈熠一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有些生硬地安慰他，“不是你的错。”

　　宋俞却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明明抓到了，本来可以救他的，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救这个人没有必要，这样的人本就不配活着。
　　那声音仿佛从脑海中传来，一声比一声响亮。
　　最后，他的脑中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所以，他松手了。

　　他听见一个无比熟悉却又莫名觉得陌生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

　　他对向持守说，“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