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论（快穿）》海缘小姐

1、狩猎女巫（1）

　　【序章】病毒入侵

　　邱乾璋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科技局大楼听到歌声。
　　只能听到大脑运转的轰鸣和使用手指说话的新生代Omega天才们始终奉行沉默是金的准则，宁可在聊天室里互骂也不肯对对面打错最终式的混蛋吐口水，这直接导致了科技局在一般战士口中“寂静之馆”的别称，然而今天，新星历3918年2月24，寂静之馆里响起了少女的歌声。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瞬间，所有显示屏同时跳转画面一片乱码之后开始播放一段短暂的视频。
　　少女割下自己的小指，微笑着，面对镜头从26层高楼顶坠下，而BGM则温柔的唱着仿若殉情诗般的歌词。

　　皓月当空，
　　美人的爱清冷如风。
　　已不记得此间的恋人，
　　追忆者相拥而哭。
　　十月飞霜轻舞高歌哀乐，
　　美人的声音如深秋红枫。
　　听不见夜莺的嘶鸣告白，
　　再难忆起玫瑰的颜色，
　　美人撑红伞而行，
　　载歌载舞的是魍魉。
　　啊，我想起来了。
　　她葬在我不知名的大海。

　　天才们对这来路不明的病毒毫无办法，他们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无法撼动它分毫，仅仅只是知道了它，或者说她的代号。
　　【瑞贝卡】
　　这不可能。看着屏幕上的东西，与那熟悉的名子，邱乾璋莫名惶恐起来，空洞在胸腔里扩大，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他被无法解释的困惑钉在原地。
　　瑞贝卡是···夭亡姐姐的二重姓名。
　　比起失踪双亲还要早消失的，因意外死去了的，沉底在记忆深海的人。
　　啊，说起来，那个意外是什么？是什么夺去姐姐的生命来着？
　　明明连二重姓名都记得，却记不起死因······
　　记忆断层显示出来时，邱乾璋扶着桌子慢慢倒了下去，与此同时，歌声停止了，伴随着倒下之人闭上的双眼，屏幕上自动打出了一个标题——《真命论》。
　　作者，邱千御。
　　所有意识清醒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屏幕上，然而对于新出现的文字仍然无人可以解答，唯有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注意到了倒下的人，高喊着向他冲了过去。
　　“阿璋！”
　　这是邱乾璋最后接收到的······来自现实的东西。

　　瑞贝卡在镜头那端盯着那个人缓缓倒下，复杂的心情没有任何好转，她想或许是时间过于长久了，才洗刷了她曾经的愤怒与憎恨，明明她只是要夺回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压不住的愧疚还是让她产生了些许犹豫。
　　哎，就当是我对你爱意的回礼吧。
　　轻叹一声，瑞贝卡写下故事标题，在写到作者时，与那个名字有关的记忆瞬间将辛福感填满了她，她忽然又有了动力，没什么比知道自己被爱着更深刻的了，她隔着屏幕吻着那个名字，余光却瞥见一个陌生人向已经跌倒在地的那孩子跑去。
　　“什么嘛，连你都已经有爱人了吗。”
　　在自己认知里明明还是个只会缠着姐姐读书的小屁孩。
　　“既然如此，正好，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爱吧。”
　　瑞贝卡说着挥起笔，写道：

　　从混沌意识栽培的绵软梦境中找到具有现实感的出路后，首先向阿璋压迫来的是各种细碎声音混合着制造出来的眩晕。因为大脑还没有从长久的昏睡之中完全苏醒，所以从耳朵那里接收来的声音信息虽然踏上了记忆舞台，思考的观众席却是空然寂寞——阿璋感受到了噪音，却无法理解噪音的存在。
　　“诸位，从战场归来，呼吸惯了血腥味的风与恶业，与此时，此地，此刻一起欣赏千百年来无数英雄浴血奋战后的战果，应是我们新都人的骄傲！我们打败了瘟疫！打败了洪水！终于也杀死了极恶源头的恶魔仆役！“
　　意味不明，无法理解，唯有鲜明宣告存在的声音在建立实体，在被不安抓住前，昏昏然的意志终于将最后一点困意驱逐出身体。
　　邱乾璋试着微微睁开眼睛，炫目的红白色光晕立刻挤进了视觉神经，在过分艳丽的色泽包围下，清醒过来的男子下意识伸出手挡在眼前，色彩从指缝溢出，恍惚间试图勾画某种人形······
　　“啊！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快点开始啦阿璋！要来不及了！”
　　在相当近的的距离内响起女孩子急切的喊声，遮光的手忽然被扯着按在了虚空中。
　　肌肤触感那般遥远，却瞬间唤起了身体的记忆，邱乾璋顺着那只覆在自己手臂上的白皙小手上移视线，看到了穿着明显装饰过度却设计感十足的鲜艳服饰的少女曲腿漂浮在空中，而自己的手正被迫按在她胸上。
　　邱乾璋眼皮跳了跳，在下一秒大力夺回右手的控制权。
　　“真是的！差点就来不及了！“
　　自说自话的少女夸张地摆动手臂，瞬间无数泛着湖蓝色的光屏在她挥舞手臂的范围内展开，每一个上都高速生成编织着程式，速度快到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然而就算这样少女任然抱头喊着”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焦急的样子简直就像宇宙毁灭了一样。
　　完全没搞清楚状况的邱乾璋抛开少女环顾四周，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被限制在了一个透明屏障内，除了挡在身前的少女，还有，因为他是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醒来的，椅背靠着墙壁，左右两边以扶手为界有着看不见的墙壁阻挡他的行动，而且仔细听就会发现之前一直在耳边烦扰的噪音统统消失了，现在只能听到少女的嘀咕和光屏上文字弹跳的音效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邱乾璋完全没有头绪，只能试着回忆昏迷前的事情。
　　记得·····放学后自己留在教室整理升学材料，交完材料和老师打了招呼，回来后发现课桌上有个没见过卡盘，觉得可能是有人放错了为了确认主人把卡盘插进了自己的个人终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等下，好像还有个画面，记得终端上一闪而过的，似乎是个游戏，名字是······
　　”Theory of destiny！“
　　”没错就是这个！“
　　”游戏开始！“
　　”啊，诶？！！！！！！！“
　　游戏开始的意思是······莫非这里······
　　“是游戏吗？！”
　　信息像珍珠项链一样串联了起来，邱乾璋不由惊呼出声。
　　“没错，”忽然平静下来的少女说着提起裙摆屈膝行礼，”您好，试用者CN-7玩家邱乾璋先生，我是您的游戏指导员Norns（诺恩斯），您也可以叫我命命哦。“
　　”······单向精神链接游戏，吗？“
　　”没错！您现在正在进行的是帝国首款精神链接游戏《Theory of destiny（试玩版）》，现在是封测阶段，一共十二关，通关即可获得特殊道具真实之匙打开回忆之境！赢回属于您自己的记忆哦！“
　　······自己的······记忆？！
　　等等，为什么个人的记忆会成为游戏奖励啊？！而且为什么从来不玩游戏的自己会忽然开始什么探索游戏？！这到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混乱混乱混乱混乱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把玩家的记忆给设置成了游戏奖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可怎么办啊！糟糕了啊，这样公司的信誉会下降的啊，绝对会被社长给抹杀掉的！啊命命真是没用！！！太糟糕了啊！“
　　这家伙······是人工智能吗。
　　对NPC完全没有概念的零游戏经验者勉强认出了面前少女的正体，但从对方那里得到的信息反而加深了邱乾璋的疑惑，听上去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场严重的电子安全事故。
　　记忆作为奖励就说明自己现在是失忆状态，可是失去的到底是什么记忆呢？邱乾璋一时无法说出什么，如果没有听到记忆奖励，他并不会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任何问题，至少正常生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家人方面也是，如果和姐姐对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既然在游戏世界里，那就不能和现实生活里的人对质。
　　信息不够判断，线索又断开了，看来还是只能先问问AI了。
　　”Norns。“
　　”宿主叫我命命嘛～“
　　这性格到底是给哪个受众群设置的···从来没有使用过拟人格ai，乾璋第一次怀念起家里那台虚拟管家冰冷干脆的机械音。
　　”咳，好吧，命···命，先冷静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
　　”命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首先，为什么我会登陆这个游戏？“
　　”您的终端预约了试玩名额，可以为您检索预约时间，请稍等片刻，检索完毕，订单编号ce407638472。“
　　从时间上看果然是因为那张卡盘吗。
　　”你的检索功能范围有多少 ？“
　　”2级信息都可以问我哦！“
　　听到这邱乾璋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并不完全算是和现实世界失联了。
　　”接下来···命命，进行登出操作。“
　　”对不起邱乾璋先生，因为您已经激活账号和guide，必须完成第一关才能登出。“
　　”只是激活账号为什么不能登出？既然已经发生了严重的电子安全事故，应该迅速登出向科技局求助不是吗。“
　　”不不，命命是为了您好才这么说的！您现在登出的话游戏会重制的！作为奖励的您的记忆的数据也就没有了！这样您也能接受吗？“
　　这就麻烦了，如果不能强制登出,在游戏里自己能做的非常有限。
　　只能玩下去了吗······
　　”既然如此,命命，介绍下游戏。“
　　”明智的选择!欢迎来到Theory of destiny！我们的Game rule非常非常简单哦！每局玩家都要在剧情里扮演一个角色，我们不会告诉玩家剧情走向，但是注意哦已经决定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不过现在的状况非常危急，本来测试版没有的存档功能现在为您单独开放，只要您通过第一关就可以登出游戏了！“
　　“通关条件呢。”
　　“解除指定人物的死·亡·渴·望。“
　　“死亡渴望？“
　　邱乾璋懵了。
　　“简单来说，就是避免角色自杀。”
　　“自杀？”
　　“哎呀这样说明会很难懂的，还是边玩边解释吧。”
　　命命说着忽然狠狠推了邱乾璋一把，然而本来已经做好和透明屏障亲密接触的邱乾璋却一口气摔了出去。
　　瞬间，人声鼎沸。
　　恢复自由的邱乾璋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一个红色主调的观赏包厢，四周过分华丽的装饰流露出一种古地球时代欧洲中世纪贵族的奢靡气质，想来第一关故事的背景应该是某个架空的古地球西方世界吧，幸运的是，因为家里有个历史爱好者常常麻烦他跑腿买各种古地球历史全息课程，邱乾璋对面前的景物还算熟悉，他此刻身处的这个包厢并不算大，刚好容纳下他正坐着的披着兽皮的纯棉沙发和一张大理石茶几，茶几直抵着钢铁栏杆，透过栏杆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椭圆形舞台与周边欢呼不止的观众。
　　“第一章节，狩猎女巫已经开启，剧情解锁，40%。”
　　命命话音刚落，大段文字潮从她伸出的手中涌向邱乾璋，在他脑中书写了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故事。
　　沉默了好一段时间后，邱乾璋忍着怒气说：”你们游戏编剧，脑子有病吧？“
　　”？“
　　命命歪头。
　　”帮我给你家编剧带句话，“邱乾璋扶额，“您不觉得您故事里想死的家伙太多了吗？”
　　”可以是可以啦，要发语音吗？“
　　”给我发表情包轰炸，然后用你最凶的声音录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命命很快操作了一番，还贴心的换了大叔烟嗓来录，趁着命命忙碌的时候，邱乾璋又看了一遍那个鬼畜之极的故事。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十分邪恶的存在——女巫，女巫可以帮人类实现任何愿望，但条件是，愿望必须靠新生儿交换，而被交换给女巫的新生儿最终都会被吃掉灵魂以增长女巫的魔力，千百年来这片拥有女巫的土地纷争不断，人类的贪欲滋养着女巫，而他们的愿望，小到金钱权利，大到灭城灭国，无所不能的女巫可以实现任何愿望，人类便也真的什么愿望都向女巫交换。
　　只要有女巫在和平和幸福就会不断被摧毁，或许是人类渐渐认识到这循环往复的恶果，不知何时开始，人类开始放抗，起初这些抵抗是微弱的，因为崩坏总从人类内部开始，直到某位圣人降世，他天生神力，又乐善好施，不仅击杀了好几个女巫还教导世人如何抵御诱惑，如何抗拒邪念，于是一个宗教拔地而起，那慷慨的圣人把他的神力分给信仰虔诚者，使得除他以外的普通人也有杀死女巫的能力，一时间压倒性的女巫优势被逆转了，教会培养出的女巫猎人打响了血战，最开始扶持圣人立教的梵诺维雅帝国成了教会坚实的后盾，帝国中人人恨女巫入骨，即使是贫民也愿拿起斧子砍杀女巫，女巫猎人成了帝国最受欢迎的职业，把女巫的尸体当作装饰挂在门口比拿到皇室颁发的智勇勋章还要荣耀，如此几百年过去，女巫数量大幅减少，梵诺维雅帝国成了盖伊大陆最强大的国度，同时也是最扭曲的国家，人们对女巫的恨经过千百年的累积，早已不再只指向那些仅剩的女巫，许多边远的村落仅仅因为谣言便对他们认为是女巫的女性使用私刑，烧死后还要砍下手脚装饰在栅栏上，教会对此睁一只闭一只眼，甚至认为这是好事，因为人民必须保持对女巫强烈憎恶，才会使教会必不可少。
　　这样的大陆中，却有一个意外，发生在梵诺维雅国度北境一片大到无人能够穿越的森林，这片森林隔开了梵诺维雅和塞弗林两个国家，同时也不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国家，它有属于它自己的主人——女巫伊萨。
　　伊萨作为公认的最古女巫，传说她有移动山川的能力，教会视其为最终敌人，只有杀死所有女巫之后才会对伊萨发起总攻，在此之前，她所在的森林被梵诺维雅划为禁地，不准任何人踏入，一旦踏入，生死就不为国家负责。
　　然而这样的禁地，有时候也是逃亡的好去处。
　　有一个年轻纯真爱上了自己亲哥哥的少女，在怀上那个家伙的孩子后的，为了保住哥哥的名声被家族视为怀上野种的□□，临盆之际哥哥带领着家中纠察队把她赶进了伊萨的森林，她在森林里独自生下一个白化女婴后晕了过去，再醒来时眼瞳中倒映着美到如晨曦薄雾般的虚幻的美人。
　　“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把孩子给我好吗？”
　　没人如此提问。
　　女孩想都没想便说：“替我把这孩子抚养长大吧。”
　　女巫的契约一旦生成无论如何也要吧愿望实现。
　　伊萨于是得到了一个孩子，却是她必须抚养长大的孩子。
　　······
　　邱乾璋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栏杆边望着舞台中央被层层白色帷幔包裹的，“那个东西“。
　　此刻身着盛装的男主持人还在用语言吊观众们的胃口，大概他隐约也意识到了下面出场的商品是他下半辈子再难遇到的珍品，希望他职业生涯巅峰的这件"之最“可以拍出举世无双的价格吧。
　　全然无视主持人激情的解说和观众们止不住的欢呼，当主持人请上一群带着面具的女侍者从四周把那堆成圆形的帷幔各揭开一角时，邱乾璋紧盯着层层白色下的阴影，命命默默转过头闭上了眼睛，居然摆出满脸不忍的表情。
　　“久等了！诸位！那么现在就开始为各位揭开最古巫女的面纱，尽请各位品鉴这凝聚了祖祖辈辈巫女猎人荣耀的战功！伊萨的微笑！“
　　侍者们几乎同时抽走了手中的帷幔，从上方视角看，就像是百合花苞忽然绽开又凋谢，从中升起了一颗花柱，而那花柱之上······
　　邱乾璋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他实在是被震慑到了，这空间里扭曲而狂热的氛围将他排挤在外，而他从未如此庆幸自己有着不擅长融入人群的缺点。
　　【第一篇章，狩猎巫女已开启，玩家角色为女巫专家克里斯·奥斯卡伯爵，请尽快找到指定人物解锁任务条件，祝您游戏愉快。】
　　椭圆形舞台中央直立着一根白色大理石柱，柱子上放着红色的丝绒垫子，数不清的珍珠宝石和玉兰花枝绕着柱子围出了一个半圆形的小栅栏，美丽的少女歪着头倚靠在花枝上，嘴角噙着甜甜笑容，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披散的栗色长发或是缠绕着花枝或是垂落在绒垫上，少女纯白的肌肤没有一丝血色，双唇却红的抢眼，然而顺着那修长的脖颈往下看，即使纷乱的长发与绒垫下陷的阴影遮住了大部分，脖子断口处外翻的血肉仍然清晰可辨，足见行刑的侩子手是多么狠辣。
　　这就是“伊萨的微笑”，女巫伊萨的头颅。
　　”明明只是贩卖头颅而已，为什么多此一举地还要装饰起来呢。“
　　耳边传来的可爱声线对比眼前幸福笑着的面容，或许活着的她也有这样悦耳的声音。
　　“倒不如说是，正因为那些家伙骨血里欣赏残忍杀害少女的象征，完完全全把那个当作合理贩卖的商品，才会将其精心装饰再拿来叫卖呢。”
　　嘴上这么说着，邱乾璋却对命命的话上了心，这么看来那些装饰造型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您不强调巫女，反而是少女吗？”
　　命命飘到栏杆上坐下，转头回望，满脸疑惑。
　　“呵呵，身为AI不是应该更清楚，这些为区区一颗脑袋而沸腾的人群的本质吗？”
　　何况在知道这颗头要命剧情的邱乾璋看来，这颗头所包含的因果分量不仅仅是一位巫女的尸体那么简单。
　　“不明白呢，命命检索了‘人头’这个关键词，但是73%的内容是机械义体和人造神计划，由此看来，在医疗发达的如今，新星代人对于‘人头’这个概念，好奇远大于恐惧呢。“
　　“不，应该说，新星代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尸体。”
　　“尸体，指人或动物死后留下的躯体。心网上是这么说的。“
　　“在新星代想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邱乾璋结束了话题，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台上，如此戏剧性的展开作为开场，这个游戏似乎也不那么无聊。
　　这会儿价格已经涨到了2000万金币，虽然大多数人对这件商品的价值仅停留在观赏作用上，就像是猎人喜欢把捕猎到的大型猛兽做成标本收藏在家里一样，这颗头生前确实是人类眼中一方地狱的魔主，死后却也不过是被挂起来炫耀的装饰，伯爵这样的新星代人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想法，明明游戏制作者是同时代的家伙，可为什么总有种微妙的落差横在邱乾璋心里呢。
　　正在邱乾璋思考的时候，本来坐在栏杆上捧着脸看热闹的命命忽然像弹簧一样一跃而起翻身跳到了邱乾璋身后。
　　哇，穿墙了呢。
　　如此感叹地乾璋下一秒就被命命光屏糊脸。
　　“买还是不买呢？请选择吧！”
　　读出屏上文字的命命转了个圈蹲在到栏杆边透过缝隙指着舞台上的拍品。
　　太多余了吧这个动作，意义何在啊？！
　　零游戏经验者拿着光屏无声吐槽人工智障，皱着眉按下了“Buy”。
　　“诶！！！！！要买吗？！”
　　”啊！别在人耳边大叫啊！“
　　但很快让伯爵惊叫的事发生了，他的人工智障游戏导游居然原地转圈变出一身女仆装还举了一个金色牌子大声喊道：“一亿金币！”
　　”一亿金币！出价一亿金币！还有跟高的吗？一亿一次！一亿二次！一亿三次！成交！“
　　”哇！伯爵您好像很有钱啊！“
　　”明明是你举的牌子，再装出惊讶的样子真的很多余。“
　　邱乾璋嫌弃地拨开命命挡住他视线的牌子，倚着栏杆紧盯着会场内的反应。
　　沉寂一秒后，语言潮水汹涌而来。
　　“那个包厢，难道是传说中的······”
　　“炼金术果然是真的吧！”
　　“他不是没有继承父亲的炼金术吗。”
　　“就算没有炼金术，那家伙领地内可是有整整三座金矿！”
　　“听说本人是巫女专家，花一亿买个人头，这家伙果然和他父亲一样是个疯子！”
　　“除了那点钱外一无是处的废物，等他把他父辈那点家底掏空他就完了！“
　　······
　　“呜哇，他们骂您是骄奢无度的蠢材诶。”
　　“······想骂我可以直说。”
　　邱乾璋是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游戏导游了，一点都没有服务于人的自觉，用户体验糟糕至极。
　　不过基本上npc和命命总结的都不错，克里斯伯爵这个人，出生的家族在贵族圈子里是一大异类，祖传的读书人加死宅气质，几乎每一代都是在研究特定科目，并为此大耗钱财，到了克里斯父亲那一辈研究的炼金术更加花钱，实验器材不说，实验原料几乎都是金银宝石，本来就代代剥削的家产这下雪上加霜，克里斯的父亲又刚刚好钻了死脑经，誓要研究出真正的炼金术一举恢复家族繁荣，直到家里连一个仆人都雇不起了之后，克里斯父亲不得不编撰炼金术研究论文发表赚取稿费，结果引来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炼金术士，两人合作研究竟然真的完成了炼金术，奥斯卡家族瞬间又挤身帝国上流，不仅如此，那位友人还帮助老伯爵在领地内发掘到了三座金矿，初步评估可以开采300年，本来穷困潦倒要靠写书生活的伯爵一下子成了帝国最有钱的贵族，他立刻翻新并大修府邸，收了一小批仆从在领地内过起隐居生活，至死都没有结婚。
　　但是，却有孩子。
　　克里斯·奥斯卡就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孩子。
　　游戏给出的人物资料到此戛然而止，连邱乾璋这个扮演者都不知道伯爵生母的任何信息，让玩家扮演却又这样遮遮掩掩，难道说指定人物与这些秘密有关？本来因为看到了带有所谓男女主的故事梗概，邱乾璋已经可以肯定那个”想死“的家伙一定是在男女主之间，但是自己身上的谜题却更加暧昧一些，难不成······
　　”邱先生！“
　　”嗯，嗯？“
　　”结束了啦！伊萨是最后一件拍品了，您可以去提货啦！“
　　”你去啊。“
　　邱乾璋面无表情地推了命命一把，少女似乎还未习惯脚踏实地的感觉，狠狠摔了一跤。
　　果然，这家伙换上女仆装的时候已经不是剧情外游戏指导的身份了，这倒是方便了许多啊，伯爵大人感叹着捧起茶几上的红茶边吹边喝。
　　”呜呜呜邱先生欺负人。“
　　命命揉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吱哇乱叫，却在从指缝中偷看伯爵时和伯爵充满愉悦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命～命～，你很会哭嘛。“
　　找到了新玩具的伯爵放下了茶杯。
　　完了，命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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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替某刘姓人士说句话：“老婆您这么有钱怎么就不能给我买个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