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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堂而皇之的房客 ...

  •   车外的雨帘依旧浓重,大雨冲刷车顶的声音清晰可鉴。
      楚暮蔼的眼神在听到那三个字之后,立刻变得嗜血冷酷,强悍的威压几乎把车体震碎。
      “这么说,你也是同伙?”他明里暗里派人查了整整十年,数日前才有了关于当年的毒药的线索,放眼整个大祁,他不认为还有谁的势力和情报网比得上他的十分之一。
      即使出动了规模庞大的地下势力,查了十年也才勉勉强强查出那毒药的名字,楚暮蔼不认为除了当年的歹人同伙,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
      低沉阴郁的声音让李冥书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脊背,上面细细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和冷汗。
      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眼前的良王殿下气场实在强大,□□凡躯自然禁不住这等威吓。
      “我只是知晓天下事罢了,对投毒杀人的事情可没什么兴趣。”李冥书低眉瞧了一眼横在脖子上的长剑,此剑通体乌黑,细看之下泛着微微红光,必定是饮血而铸。
      李冥书的年纪看上去也不过十又六七,只是因为身量高挑,才给人一种成年男子的感觉。
      十年之前,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楚暮蔼对当晚的印象很深,连宫墙上挂的烛火燃了一半的细节都清晰无比,他很肯定,彼时彼地,没有孩子的身影。
      迫人的威压稍稍收了些,冷静下来的楚暮蔼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年人还是盘着腿、歪着身子,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
      三尺长剑在他手中闪着寒芒,他却恍惚有一种错觉,李冥书仿佛才是那个居高临下的人。而他,则要握紧宝剑,才能与他的气势打个平手。
      “这样吧,我还能告诉你一些关于十年前那个案子的线索,不过嘛,”李冥书话锋一转,面上神态愈发怡然自得,“这好处可不能白给你。”
      “你当如何?”
      “不如何,只是如今外头狂风暴雨的,借你的府邸住一晚,不过分吧?”
      楚暮蔼一声不吭地收了剑,单单借宿一晚,便与他交换苦苦追寻十年的大秘密,天底下恐怕没有这么好做的买卖。
      只是他对当年的真相太过执着,即使知道踏出这一步,就可能陷入未知的危险,也绝不摇头拒绝。
      李冥书瞧了瞧他的脸色,知道今晚的宿处有了着落,神色愈发轻快。
      只是那怡然的脸色没有维持多久,楚暮蔼便见他眉目一凝,一俯身“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果然,天机不可泄漏……”李冥书抬起枯瘦的胳膊想擦一擦染血的嘴角,还没碰到便一歪头昏了过去。
      楚暮蔼皱了皱眉,是方才的威压伤到他了?见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以为武艺高强是以横行无忌,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夏日灼热的阳光很快从东方的地平线蔓延开来,被大雨冲刷过的桐都还四处湿漉漉的,在阳光下闪闪地发着光。
      漆黑的沥魂枪在雨后清新的空气中划过,破空声惊飞院落中啼唱的飞鸟。
      □□着上半身的楚暮蔼手握长枪,如一头矫健的豹子在院中翻腾挥舞,重达百斤的钢枪在他手中如一根随手折来的树枝,信手挥动皆随心意,随着他的动作时而隆起时而延展的肌肉令人忍不住赞叹。
      头发花白的管家吴伯端来茶水放在石桌上,眉目慈祥地望着眼前的主子。说是主子,不如说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濡慕之情非比寻常。
      “昨日那少年人如何了?”见吴伯走进来,楚暮蔼估摸着自己晨练的时间已经一个时辰了,便一挽手,将长枪扔到了旁边的兵器架子上,发出有力刺耳的一声“锵”。
      吐血的李冥书自然被楚暮蔼带回了府中,他既然扬言说天下事无所不知,楚暮蔼自然不能让他如此轻易地丢掉性命。
      “回王爷,老奴昨夜已请李府医瞧过了,说是五脏俱伤,不过性命无忧,稍加调理便可。”吴伯温和道。昨日那少年人他匆忙之间看过一眼,生得眉清目秀,给人一种澄澈干净的感觉,不似歹人。
      他家王爷素来不与外人亲近,莫说三两知己好友,连半个关系稍好的朋友都没有。若是能得一位小友,时常往来,倒也是幸事一件。
      楚暮蔼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日头爬上南天,院中的雨迹已经被晒得差不多完全消散,李冥书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瞧了一眼窗外热辣的太阳,喃喃道:“人间的床榻可真是柔软,就是天气太热了。”
      闲来无事,守在门外等他醒来的吴伯听到响动,轻叩门扉两下,得他应允之后方推门。
      “小友昨日睡得可还舒坦?”老人笑眯眯道,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外袍。
      李冥书瞧了瞧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换成了干爽的里衣。
      “舒坦,甚是舒坦。”李冥书如实道,而后站起来伸开手臂,无比自然地任由吴伯替他更衣。
      楚暮蔼素来不喜别人碰他的衣物,连常年跟在身边的吴伯也不行,是以吴伯对李冥书的坦荡和不拘小节甚有好感,平添亲近之意。
      “敢问小友贵姓?何方人士?”
      李冥书如实报上名号,又道:“何方人士嘛,记不清了。”
      他成仙已有数万年,成仙之前归属何地,确实记不得了。
      吴伯倒也无意深问,也不甚担心李冥书会对自家王爷不利,毕竟有能耐伤到楚暮蔼的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从书房办完公出来,准备去正厅用午膳的楚暮蔼,一抬头便瞧见白衣少年盘腿坐在四指宽的回廊扶手上,一手抓着烧鸡,一手端着一碗什么东西,在回廊的阴凉处大快朵颐。
      楚暮蔼冷笑,倒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见他往这边走来,李冥书弯了弯眉眼,面上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
      以李冥书的作派,楚暮蔼不指望他会像旁人一样,见到他会乖乖俯身行礼。
      “你要如何才会告诉孤,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寒暄和虚与委蛇不是楚暮蔼的风格,他喜欢单刀直入。
      李冥书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扫兴的事情一样,微皱着眉头咽下嘴里的鸡肉:“你这府里的烤鸡,我也不过吃了四只而已,这么轻易就要我把惊天大秘密告诉你?”
      “孤的耐心很有限。”楚暮蔼危险地眯起眼眸。

  • 作者有话要说:  楚暮蔼:你吃第几只鸡了?
    李冥书:唔?不多不少,正好第五只,我觉得我还能吃一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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