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杀死爱丽丝》红桃骑士

108、无题

　　尽管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心里一点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自从疯帽子说老板是她认识的人之后，爱丽丝就在猜测他到底是谁，她相信疯帽子没有说谎，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从古巴的地下实验，再到多佛尔白崖的坠落，之后是引诱她前往五角大楼的陷阱，她一直都认为是有人贪图她的能力，但如今来到了十年后，随着“老板”的浮出水面，她断定那些事都是他所为，可目的却并非如此，因为他已经掌握了比她更强大的力量，于理，他已经不再需要她了。

　　难道真是在人格混乱的时候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那也不对啊，古巴的变故发生时她才十几岁，那时候是“爱丽丝”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她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真正混乱是在多佛尔坠崖之后了，再过两年，她就遇到了查尔斯，然后就是人格融合，就算是这两年间种下的因也不可能诱发十多年前产生的果。

　　所以只能是在古巴生活的这段期间，她做了什么事、招惹了什么人……想来想去，爱丽丝蛋疼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天杀的她就是一个开花店的，还是每天都在赔钱的那种花店，她能得罪什么人？难道还能是因为她扰乱了市场价格所以导致其他花店老板想要干掉她、一追杀就是几十年？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个，我觉得不太对哈……”疯帽子清了清嗓子，在听完了本文大纲……是说她的人生简历后，他发现了一个盲点：“你从古巴的时间点开始去想追杀你的人是谁，可你一开始又说你是从美国逃到了古巴，你为什么要逃离美国？”

　　爱丽丝愣了一下，他说的对，这确实是一个盲点……本性难移，她总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的人生是从古巴开始的，但其实在这之前，她还有两段被忽略的人生。

　　zero出生就是个怪物，但父母将她隐藏的很好，所以在伦敦的七年都没有暴露。父母死后，莉莉前往美国，安静的度过五年后被叔叔一家举报……所以才会有爱丽丝，所以她才要逃离美国。

　　“我想起来了，因为FBI在追捕我……”她喃喃道，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直到现在都还是黑户。

　　“你再想想，在你逃离美国的这段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杀人放火、偷鸡摸狗，你应该不会十分顺利的就能离开。”疯帽子说道。

　　“我……我记不清了。”爱丽丝轻摇头，她如何能回忆起几十年前的往事，经历了北极的十年之后，很多事情更是被淡忘了，就连叔叔一家都已经退化成了一个符号，她哪里能记得自己偷过什么鸡、摸过什么狗。

　　但她相信，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去做。

　　就在这时，乐声自琴弦上响起，那是咖啡厅邀请的小提琴手开始了演奏，轻灵悠扬，像是夜幕下莱茵河上流淌的月光。

　　爱丽丝看了过去，看到演奏的男子一人伫立在昏黄的灯光下、沉醉其中，他很快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随即对她笑了一下。

　　她的心中忽然一动。

　　一幅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那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在街头巷尾的树荫之下，一个年轻的流浪乐手拉着小提琴，他沉醉的笑容仿佛拥有着全世界，他看了过来，看向了……她？

　　“我想起了一个人……”她依旧看着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子，努力的在他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但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更多了。

　　“在逃离美国的路上，我身边有一个小提琴手的男孩。”她缓缓说道，“我很清楚的想起了他拉小提琴的样子，可我怎么都想不起他的面容和名字了。”

　　“我能问问他后来怎么了吗？”疯帽子说道。

　　“……记不清了。”那段往事早就沉埋在意识的深处，就像一个老旧的相框，上面布满了尘埃，无论再怎么努力去探望，在没有亲手将玻璃上的灰尘擦去之前，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但她有一种感觉，灰尘之下不会是一个温馨的画面。

　　“要不要找教授帮你回忆一下？”疯帽子提议道。

　　“没必要了。”她收回目光，拒绝的果断，“我说了，无论他是谁都不影响我撕了他。”

　　“那你在这纠结个什么劲儿啊……”疯帽子快无力吐槽了，要他说她这个人活的特别拧巴，一方面拔吊无情，另一方面又十分恋旧，看似遗世独立的表象下有一颗拖泥带水的心。不过他转念一想，想到这货精神分裂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少废话，走了。”爱丽丝说变脸就变脸，再起身时她已经是一贯漠然的模样了，她押着疯帽子离开咖啡厅，黑色的隧道适时的展开，然而还没等他们踏入，她忽然停下了动作，这让她身后的疯帽子感到不妙，他干笑了两声：“该不会是老板找来了吧……”

　　爱丽丝不作回答，随即进入隧道，而疯帽子刚想扭头跑路就被一股不容抵抗的引力吸了进去。

　　……

　　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这是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纽约时代广场，世界的十字路口。

　　在这片人均患有社交牛逼症的土地上，街头演奏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但身穿玩偶服拉小提琴的场面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所以这只“棕熊”的周围有着十多个人在围观，正在附近的餐车买冰淇淋的小女孩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爱丽丝与疯帽子从黑洞中掉出来时差点砸到了冰淇淋车，她的操作还不太成熟，偶尔会出点差错，比如这次洞口就开在了半空中，不过还好他们摔不死。

　　骂骂咧咧的疯帽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哪里，他四下看了一圈，大街上人来人往，看不出任何危机，至少没有他老板的影子。

　　“什么情况？”他只能询问身边的女人，却见她正在淡定的买冰淇淋，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夺过一旁的小朋友手中的冰淇淋糊在她脸上的时候，一只冰淇淋被她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她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看不出喜悲：“是贝多芬的春天协奏曲。”

　　疯帽子看向大街上唯一在演奏的玩偶服小提琴手，又收回目光到她的身上：“所以你专程来到这里就为了听一首街头演奏？”

　　“你觉得他拉的怎么样？”她无视了他的问题，依旧说着不明所以的话。

　　“首先，我没什么音乐鉴赏的能力；其次，如果他拉的很棒，那应该在音乐厅内演奏，而不是大街上。”疯帽子一副我就配合你表演的样子。

　　“那就是很烂了。”她也不懂音乐鉴赏，但总归是比她好听的，恍然间似乎有炎夏的热气吹过，身穿玩偶服的小提琴手在她的眼中也幻化为俊秀的青年，现实与记忆在这一瞬间交叠。

　　她走上前去。

　　“所以你到底……”疯帽子的话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种才艺……”他三两口吃掉了甜筒，随即赶紧跟了上去。

　　爱丽丝缓步走近，她看向穿着玩偶服的小提琴手，心中的灰尘被风吹过，是久远前的记忆被琴声唤醒——她杀了他，本应该如此。

　　一曲终了，却没有掌声响起，路人们悄然散去，没有人会注意到接下来的异状。小熊玩偶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异于常人的诡异面容——雪白的头发垂落而下，柔顺如丝，却不见眉毛或是睫毛；如同树皮般粗糙的皮肤呈灰紫色，上面布满斑驳的裂痕，却不见血液渗出；本该是嘴唇的部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条突兀的缝隙；拔地而起的山根两旁是唯一可以看出人类痕迹的一双眼睛，那是一双绿色的眼睛，幽深如枯井。

　　“你好，爱丽丝。”他开口说道，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嘶哑，他说道：“久别了。”

　　疯帽子几乎在一瞬间睁大了双眼，不会错的，这就是他的老板，原来他是这样的一个……怪物。

　　爱丽丝没有被他的面容吓到，她只是疑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没死？

　　他似乎笑了一下——说似乎是因为他的下半张脸已经不能做出表情了，只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灵动，似乎能看出笑意：“你差一点杀了我，但你没能做到。我的父亲，就是当初下令活捉你的负责人，他为了救我一命，将我冷冻，直到他的人抓到了你，提取出你的DNA制成药剂，注射到我的体内，我活了过来，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爱丽丝完全可以理解，因为汉克曾经说过，她的基因与她本人的个性完全相反，有着过于极端且霸道的力量，他很难掌握将它制作成不伤人的药剂的程度，所以才选择了魔形女的基因为查尔斯治疗，如今她终于明白他所说的“一旦失败”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了。

　　“不仅是外表吧。”她说道，“你还获得了不属于你的力量。”

　　“是啊，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他面无表情的笑着，“可是怎么办呢，变种人不肯接纳我，他们说我是人类；人类却恐惧于我，他们说我是怪物。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实在活不下去，你还可以去死。”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还是老样子没变！这么冷漠，又这么心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我们都没变。”他声音高亢的说道，“爱丽丝，我会等你来见证最终的审判。”

　　“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么离开吗？”她平静的说着，却有一股看不见的能量在隐隐躁动着，街头巷尾依旧人流攒动，所以他有恃无恐：“你不会这么做，你不想让这里血流成河。”

　　他垂下眼，阳光洒落在他的白发上折射出美丽的光辉，这种光辉萦绕着他，以至于在这张诡异面容上垂下的双眼都有了温柔的错觉：“爱丽丝，我等着你。”

　　她不为所动，只是问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她确实没有记起来他的名字，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一个无奈的事实。

　　“塞西尔。”他说道。

　　“真名吗？”

　　“嗯，是真名。”

　　他就这么离开了，重新带上了小熊玩偶的帽子，慢条斯理的收起小提琴，滑稽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爱丽丝果然没有阻拦他，她就是这样一个烂人，既比天使肮脏，又比魔鬼心软，所以她总是把事情搞砸。

　　疯帽子这才凑了上来，刚才他哪敢说话，他几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因果，只需听她最后的陈词：“当年我在逃离美国的路上受到了一个流浪琴师的帮助，随后我察觉到他的目的，在利用他到达港口后我杀了他，但没成功，他因为接受了我的基因改造而活了下来，却也变成了一个怪物。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父亲早已去世，研究机构被他接手，而他执着于找到我，是我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她说完就陷入了沉默，疯帽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以他的思维确实很难理解她为什么要把锅扣在自己头上，这件事里她明明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塞西尔接近她的时候就不怀好意，落得这种下场完全是自作孽，难道不是吗？

　　他打量着她良久，看不懂她眼中的情绪。末了，他犹豫不决的问道：“你是不是有点……”

　　“我当时应该砍头的，他就不会诈尸了。”她忽然说道。

　　似是悲伤的氛围顿时消散了，合着她纠结半天是在反省自己的杀人方式不对，疯帽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到底为什么要同情这个神经病？

　　另一边爱丽丝接着说道：“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并没有创造一个世界的能力，塞西尔只是我的低配版，他又怎么能做到呢？所以他应该还隐瞒了什么东西。这些年里他对我的追捕并不急切，也是因为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事情上。”

　　“好吧，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几个帮手，然后去跟我的前上司决一死战？”疯帽子说道。

　　“找什么帮手？没有帮手。此行九死一生，没必要找人送死。”她说道。

　　”所以让我送死就没问题了？！“疯帽子用鼻孔瞪着她。

　　“嗯……就是这样，你有意见吗？有也不重要。”

　　“行、行，你有种……”在尝试用眼神杀死她无果后疯帽子接受了自己惨淡的命运，他仰起脖子俯视着她，没好气的说道：“我要吃大餐，你请客。”

　　“吃什么大餐，我们要去决一死战了，打完再说。”

　　“打完烧给我吗！这叫断头餐，你懂吗？”

　　“可是那边要毁灭世界了……”

　　“一天半天毁灭不了，没听他说邀请你参加最后的审判吗，你没到场前他不会行动的！”

　　“好吧……”爱丽丝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她随意看了一圈，“去吃麦当劳？”

　　“麦什么当劳，我要去那里吃。”疯帽子抬手指向一座高楼大厦的顶层，那里有一个空中花园的餐厅，好不好吃不知道，价格是绝对不会令人失望的。

　　“都行，你定。”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何况她刷的是教授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