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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行尸走肉 ...

  •   下午12点50分,抢救无效,苏亚桀被医院宣告死亡。
      —
      “这位是重案组的秦对队长,他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宁婉仪介绍了身旁随来的警方人员。

      寸头,国字脸,眉形平直,眉宇间流露着一股凛然英气,身高将近一米九,身材壮实,穿着一件极普通的白色纯棉短袖,手臂肌肉发达,一米八的白北站在他面前瞬间气势弱了不少。

      “你好,秦安。”他对白北伸出礼节性的右手。

      “白嵩。”白北上前握住那只手,虎口有茧,手掌粗糙有力,这个人常年握枪,还是个练家子,为人沉稳镇定,眼神坚定犀利,好似带着利刃,能穿透包裹在外的层层伪装,藏在心底秘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一次简单的握手,白北心里有了不少秦安的信息。

      他不知道,秦安对他也一样。

      在秦安眼中,外表清瘦,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北有一种神秘感,他的手很冷,在这种酷暑时节,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就像刚从冰箱里取出,清澈干净的眼眸偶尔掠过高深莫测的幽邃,他的内心藏着秘密,而且藏的很深。

      大厅僻静的角落里,白北和秦安面对面站着,白北靠着墙,秦安站得笔直。

      “白法医,现场有人看到你和苏亚桀有肢体冲突,可以说说原因吗?”秦安没有拐弯抹角,跟聪明人说话有时候单刀直入更好。

      “我对他的尸检结果有异议,我觉得死者蓝武在头被砍下之前就已经受到了致命伤害,凶手偷走头是为了掩饰死者真正的死因,只可惜我是个实习法医,我说的话没有分量,还遭到了苏亚桀的威胁。”白北的解释五分虚,五分实,秦安从警多年,深谙犯罪心理,他一个眼神破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谎话说太多只会引起怀疑。

      “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说事发前近几天,中午那段时间你都在火葬场晃悠,还在墓地里睡觉,你在干什么?”秦安的语气平淡如水,但无形中给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那是一点个人癖好,你知道我是实习法医,以后要经常跟死人打交道,说实话心里害怕,我就想着去墓地壮壮胆。”白北小心措辞,生怕说错话暴露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苏亚桀在自焚前留下遗书,承认了两起案件的杀人罪行,我们根据遗书留下的地点找到了蓝武的头部,还有砍下头颅的凶器,经凶器上的指纹鉴定确实属于苏亚桀,不过……”秦安稍稍顿住,凝眸打量着白北,“他还交代了一起新的案件,我们还没找到死者,遗书上只写了死者的出生日期,他说你知道在哪。”秦安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纸上是一串速写的数字:1980.10.23。

      白北脸色微变,下意识抬头看向医院大厅墙上的时钟,下午2:30分。

      来不及了。

      他现在明白苏亚桀在火焰中歇斯底里地喊着你输了是什么意思,他用自己当诱饵拖住他,那时属土的献祭者已经在他的杀人布局里。

      11:00-1:00属火,1:00-3:00属土,一天之内,他凑齐了五行里的火土。

      土的方位在正中央,城市中心跟土有关的地方,白北一时没想出来,他拿出手机调出城市地图找遍了城市中心地带所有区域,一无所获。

      “让人去找城市中心区域跟土有关的地方,特别注意建筑公司,陶瓷业,砖石厂,古董店方面。”白北只好把问题交给秦安,时间紧迫,警方的力量总比他一个人强大。

      秦安没有多问,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办案人员,刚巧有电话进来,他走到一边先接起电话。

      白北再次看向墙上时钟,时间2:35分,现在只能祈祷人还活着。

      “刚接到报案,市中心步行街一家古董店的老板失踪。”秦安走回来,看着白北眼神深黯,“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救人,可能还没死。”白北催促,没超过3点,他仍抱着一线希望。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的手铐戴上他的右手腕,秦安拉着手铐的另一头带着他回到医院大厅。

      “秦队长,我又不是犯人,你拷我干什么?”秦安走路步子跨得很大,被他拉着,白北不得不加快步子追上他的步伐。

      “你知道得太多,我怕你跑了。”秦安说得一本正经。

      大厅休息区,宁婉仪蹙眉坐在座位上,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宁科长,我想跟你借个人。”秦安扯过手铐,把白北往宁婉仪面前推了推。

      宁婉仪没有回应。

      “宁科长?”秦安拔高声音又喊了一遍。

      宁婉仪浑身一颤,脸上隐隐掠过一抹惊吓之色,随即迅速敛去。

      “秦队长,谈完了?”她站起来,眸光淡淡地扫了一眼白北。

      “没,有新案子,想让他跟我走一趟。”秦安不动声色地拍拍白北的后背。

      宁婉仪点头,接着叮嘱道:“白嵩,不要给秦队添麻烦。”

      “是。”白北乖乖应下,一只手被拷着,他能怎么添麻烦?

      医院门口,这家医院的院长正跟白衬衫男子聊着什么。

      白北记得那男子叫楚南,年龄跟他相当,看到他,白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楚南你真不再考虑考虑?来医院总比去跟死人打交道好。”院长一脸惋惜,看得出来十分中意眼前的年轻人,亲自追到门口挽留。

      “死人不会撒谎。”楚南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活人会,而且……”他的声音一滞。

      白北跟秦安肩并肩,手“拉”手从他身侧经过,楚南本就清冷的脸色霎时凝成了冰。

      “秦队长,我怎么说也是个法医,被人看到戴着手铐,我在这行还怎么混?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你听进去多少?”从大厅一路出来,白北的嘴巴就没停过,讲得口干舌燥。

      “你要是清白的怕什么?”秦安头都没回,甩给他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搞半天,他是在怀疑他?

      白北并不意外,如他所说他知道的太多,苏亚桀自焚的时候他在现场,遗书上又点了他的名字,处处都表明他很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秦安拉着白北坐上黑色SUV的后座,因为穿着便衣,他没有开警车出来,车上的驾驶座和副座上坐着一男一女。

      “秦队,你带一个实习法医干什么?”问话的女警员留着干练的短发,娃娃脸,很年轻,刚从警校毕业不久。

      “他要是改行从警,你们都可以下岗了。”秦安解开白北的手铐,整理好别回腰间。

      “我就当你在夸我。”白北动了动有些僵疼的手腕,秦安的这句话能听出来没有恶意。

      也许是他想多了,秦安带走他,可能真的单纯觉得他对破案有帮助。

      —

      古董店的位置很偏,店面不大,只有十平方不到,夹在两家大型店面的中间,没有招牌,一眼看过去都发现不了,也难怪白北在地图上没查到。

      店门口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他自称是老板的儿子,也是这次的报案人。

      整个人瘦啦吧唧,面色蜡黄,没有半点精神气。

      “我去隔壁市送了个货,两天后回来我爸就不见了……”男子在娃娃脸女警的提问下配合地录口供。

      白北参观完整间古董店,绕回到记录口供的女警身边,“问他店铺最近哪里动了土?”。

      女警抬头看向秦安,征得秦安点头,她才把白北的话传达给报案人。

      “店铺下面的地下室,我爸前几天说想挖个储物隔间。”男子如实交代。

      “带我们过去。”秦安道。
      —
      一行人顺着木质楼梯下到地下室。

      男子打开灯,地下室的全貌展现在眼前,说是地下室,其实是个洞窟,没有装修,泥地泥墙,完完全全是徒手挖出来的。

      地下室内摆着几个货架,货架上摆放着各类古玩,大多是赝品。

      货架后泥壁被挖开一个大窟窿,旁边有一堆土包,土包正上方是一个巨大的漏斗状容器。

      “我们来晚了,尸体在里面。”白北站在高隆的土包前,有点经验的人看一眼现场就能猜到作案手法,凶手是巧妙地利用了沙漏原理,算好漏斗容器里的土量,出土口的大小,让漏斗里面的土在规定的时间内流完,覆盖住死者,将其活活闷死。

      下午4点,从土包里挖出的尸体被送到科研搜,经解剖胃里发现少量安眠药,不致死,但让人昏睡几个小时不成问题。

      白北坐在解剖室外的椅子上偷偷打开了冥界鬼群,秦安盯了他大半天,他连在群里回复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史上最帅的法医:黑子,苏亚桀死因呢?

      黑无常:心脏骤停,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三年前就应该来冥界报道,不知道为什么活到了现在。】

      “你在干什么?”秦安的声音陡然在头顶响起。

      “手机卡住了,正准备重启。”白北没有慌乱,一般人看到鬼群只有一片空白,这一点他在李珂的身上已经试验过。

      “你觉得案件结束了?”秦安在白北身旁坐下,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

      “什么意思?”白北转头看着他,从窗户流进来的残阳余辉在他向阳的半边脸染上淡淡的红意。

      “苏亚桀遗书上交代的作案细节都没有问题,作案动机我们在他电脑上也发现了,但是直觉告诉我案子还没破。”秦安吐着烟圈,突然伸手托起白北的下巴,“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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