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LLS之蚂蚁危机》二月霖薰

34、欠债？人情！

　　“喂，莉莉丝。”
　　不知在夜色笼罩的树林里走了多久，和酷拉皮卡并肩走着的雷欧力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一直沉默着走在最前头的莉莉丝。
　　“噢噢……”莉莉丝停下了脚步，摸了摸后脑勺：“抱歉，我在想事情……是累了要休息了吗？”
　　“……啊。”雷欧力拭了拭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摇了摇头：“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先找地方休息，明天再找吧。”

　　“嗯……”
　　得到回应之后的雷欧力在打了声招呼之后先行去找能够做停留休息的地方，而原地只剩下自从离开了名为“西索”的危险之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过的酷拉皮卡和不知在想什么的、面无表情的莉莉丝。

　　好一会儿，莉莉丝突然动了动，轻轻踢开脚边断成两半的树枝，握拳：“嘁……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对上西索那家伙根本连胜算都没有……这个死变|态！”
　　酷拉皮卡嘴角抽了抽，伸手把仍然站在原地的莉莉丝拉着转了个方向推着走：“你就别再想西索那家伙了行不行？”
　　“是是是。”莉莉丝一个反手，隔开酷拉皮卡推着她的双手，顺便按着酷拉皮卡的头，把一头柔顺的金发揉成鸟窝。
　　“啊——！莉莉丝！……”酷拉皮卡头发被弄乱之后的薄怒在看见身旁较自己年长许多的女孩脸上挂着的不自然微笑之后顿时烟消云散。

　　莉莉丝的那抹笑容里混杂了些许诸如不甘、自嘲、无奈等等差不多含义的味道。

　　“太失败了。即使是知道自己和那家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莉莉丝叹了口气：“可一旦两者之间的差距真的暴露出来，还真的有些气不过。”
　　“至少莉莉丝是真的不怕西索吧？”酷拉皮卡摸了摸一直随身携带的武器：“刚刚我和雷欧力的冷静，多少是装出来的——这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从莉莉丝那里，我是感觉不到有恐惧的情绪。”
　　他歪了歪头，慢慢伸手把被莉莉丝弄乱了的头发顺回原样：“还是该说，你一直都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有时候行事却出乎意料，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莉莉丝严肃地拍了拍酷拉皮卡的肩：“你想太多了吧？我一直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叫波澜不惊？酷拉皮卡对我的评价太高了。”
　　“没心没肺……？你居然用来形容自己，还真是……”金发少年眯眼，直白地露出一个“我不相信你”的笑容，迈步朝着雷欧力刚才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对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下莉莉丝呢。”
　　虽然奇怪于酷拉皮卡说的话，但莉莉丝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现在动手的话你会满足吗？’、“他们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两句话，是刚才我们三人和西索对峙时莉莉丝说过的话，”酷拉皮卡侧头，凝视莉莉丝的双眼：“我想知道，莉莉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莉莉丝眨眨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啊哈哈！我知道了，我和西索的对话一直都是这样的，唔……你瞧，其实西索这家伙喜欢实力很强很强的家伙，因为他喜欢不断地向强者挑战——这个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以前和他认识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了。”
　　莉莉丝含糊地略过和西索认识的过程，开始解释：“我说的话……其实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现在你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所谓‘强者’的定义以及你们所能够达到的高度都还是未知数，如果西索这么简单的就把你们这些未成熟的果实摘掉的话，他兴奋完了铁定后悔。”
　　莉莉丝深吸了一口气，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
　　“另外，我和西索并不熟我之前已经说过，但我的师兄和他倒是朋友。”莉莉丝露出一个“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交上朋友”的莫名表情：“西索刚刚那个状态要是再受点什么刺激，肯定会飙到最兴奋的那个点，然后把我打个半死再你们全杀光光，清醒过来就后悔，最后绝对一辈子找我麻烦，所以未免出现这种情况，我就先把他压制了再说。”

　　酷拉皮卡一脸黑线。

　　不过这个解释倒是完全合情合理，毕竟像西索那样的人在什么时候会做什么事，像他这样和西索相处时间总共加起来不到两天的人完全无法预料。在场能够稍微做点分析的，也只有像这样好歹是对西索的了解多了那么一点点的莉莉丝了。
　　酷拉皮卡相信了莉莉丝的算不上是毫无破绽的解释——他觉得是莉莉丝的话，即使有所隐瞒，也只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的私人原因，不方便说出来而已。

　　酷拉皮卡的疑问得到了解答，也就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虽然很不厚道，可是我还是挺想知道，莉莉丝这样的人会怕什么东西呢。”
　　“我吗？”莉莉丝合掌做了个求神保佑的姿势：“实际上在贱阱塔最后的通道里就遇见了啊，希望不要再出现才好。”
　　“……啊？”
　　“我啊，最怕那种东西了，如果爆库儿选了另一条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有那种生物出现啊……！”
　　酷拉皮卡听不懂了：“…所以说啊，到底是什么……？”
　　莉莉丝掩面：“就是小强啦！”
　　“小强？？？”酷拉皮卡完全不能理解：“什么……？人名…吗？”
　　“………酷拉皮卡你是笨蛋！小强就是蟑螂啊蟑螂！”
　　酷拉皮卡：“……”

　　雷欧力刚刚找好夜宿地点想要去把莉莉丝和酷拉皮卡找来的时候，就见两人吵吵闹闹地出现在身后不远处。
　　他朝那两人招了招手：“喂——你们看这里如何？”
　　雷欧力找的是一片较小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有一棵比周围树林里的树木要高上许多的大树，看上去有些年龄了。而远处传来的隐约可以听见的水流声让三人都知道这附近有水源一事。
　　“一般的话都会找河边过夜图个方便，”雷欧力咧嘴，竖着大拇指对着那棵大树：“所以绝对会有瞄准了河边的考生去偷袭的……说实话，我觉得河边其实不怎么安全。”

　　莉莉丝想起昨天遇见杀手世家长子一事，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赞成了雷欧力的提议。
　　酷拉皮卡则是直接绕着那棵大树察看了一番，找了个较低的树杈跃了上去：“莉莉丝你到最上面的树杈吧，雷欧力睡下面。”
　　“啧……为什么我要在下面啊……”雷欧力由于知道反驳绝对无效，所以只是一边碎碎念一边往树下一坐：“啊，累死了……”
　　“所以，不要抱怨啦。”酷拉皮卡打击他：“快点休息吧，前半夜我……”
　　“不用守夜。”莉莉丝笑眯眯地从背包里摸出一条几十米长的细线，绑上了四个拳头大小的铃铛绕着空地四周最近的树木围了一圈：“这个只能防一般小动物和能力比较菜的、像东巴那样的考生，不过如果有实力再强一些的，相信我们都能警觉。”

　　莉莉丝绑好绳子，拉着背包的带子往肩上一搭：“不要睡死就好了。……我到那边找河流梳洗一下。”
　　酷拉皮卡点头：“那你自己小心。”
　　雷欧力则是早已闭起眼睛，他打着呵欠摆了摆手：“早点回来。”
　　“嗯，回见。”

　　莉莉丝朝着听到水流的方向走了一段，将背包背好之后转了个方向，绕开了夜宿地开始寻找小杰。

　　这会儿小杰大概已经拿到了西索的号码牌又被384号考生放倒了吧。
　　莉莉丝朝着直接与印象中相结合而推测出来的路线，尽量不发出太大声响地跑了6、7分钟，最后找到了小杰。
　　和雷欧力找的夜宿地相差无几、同样是一片生满小草的空地上，小杰正躺在靠边处。
　　他的面前，有一张标着44的号码牌。
　　右边脸颊高高肿起，脸朝地的姿势让他颈后的针状伤口完全露了出来。

　　莉莉丝叹了口气。
　　她摸出背包里一直都备着的伤药。

　　之所以不想干涉小杰和西索之间的事情，其实是有原因的。西索能够给予小杰一种“刺激”，一种能够促使小杰想要变强的“刺激”。
　　自觉被西索狠狠鄙视了的小杰，会非常想要为了还清他所认为的“债务”——西索“施舍”的号码牌而努力变强。于是，变相地来说，西索其实是小杰成长路上激发其自身所有努力的“导火索”。
　　这一事实，也是莉莉丝不插手西索和小杰两人之间任何事情的关键原因。

　　莉莉丝很清楚，西索在小杰没有完全成长之前提供给小杰的，只有好处而无害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其实也不错。
　　当然了，她相信小杰能够在完全成长之后不输于西索那样强大的存在，毕竟小杰是金那家伙的儿子。怎么说，世界前五生出来的儿子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指不定，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莉莉丝放轻了脚步，靠近小杰。
　　她看见躺在地上的少年因为看不见身后的人而想要绷紧全身的肌肉作为警戒，但却因为身体中的毒素而无法行动。
　　然而即使看不见，小杰却依然能够闻到莉莉丝身上的味道——也就只有他能够辨别出每一个人的气味了。
　　他仅仅是躺着，周身散发出一种“请不要管我”的气息。

　　莉莉丝沉默着，把小杰缓缓抱到怀里，同时掩住了小杰的眼睛。
　　她把药罐子打开，取了一些在小杰身上的右边脸颊上抹了薄薄的一层之后，轻轻拍了拍小杰的肩膀，最后又将他照原样安置好。
　　莉莉丝知道此刻的小杰或许并不需要这些，但是给这受伤了的孩子上药只是一种本能。

　　把装着伤药的小盒子塞到小杰的上衣的口袋里之后，莉莉丝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此时此刻，如果换作是她自己的话，所有需要的东西——仅仅是希望一个人安静着而已。

　　莉莉丝没有走出太远，就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西索……”
　　“呀~♥”浑身散发着血的气息的男人自树后走出，轻轻一摆手：“你果然来找他了~~~”
　　莉莉丝歪头看向一手套着沾了血的帽子正在转圈圈的魔术师：“这么说，你是特意留下来等我的？”
　　“也可以这么说~♣”西索无声地勾起嘴角：“怎样~~~我做得还不错吧~♠”
　　“谁管你。”莉莉丝翻了个白眼，问：“384号的号码牌你拿到了吧？……诶？你的号码牌不是给小杰了么？那你现在只有5点吧？”
　　“哎呀~~~莉莉丝这可就小看我了~~~♥”看似已经满足了的西索此刻除了浑身的血腥味，杀气战意什么的完全感觉不到：“在你来之前~我又解决了一个呢~~~♥”
　　他非常随性地亮出了四张号码牌。
　　莉莉丝看也不看，非常干脆地说：“是嘛，那恭喜你。”
　　“非常感谢~♥”随口应着话的西索又变出一张扑克牌，掩唇：“唔……接下来要怎么办好呢~~~♣”

　　一句话说得像在自言自语，也像在问莉莉丝。

　　莉莉丝完全不和西索客气，她一抬下巴：“守着那家伙吧。”
　　“啊啦~为什么~~♥”
　　“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说么？”莉莉丝指了指小杰所在的方向：“384号的目标是小杰，而你的目标是384号。如果当时我说出来你的目标的名字的话，躲在暗处原本看不见你目标卡片上写着的数字的384号考生反而会因为得知了这个事情而逃得远远的……这样说来，你不是欠我一次么？”
　　西索眨眨眼，哼了两声：“……真是不错的理由呢~♠不过~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知道384号的目标是小杰呢~~♥”
　　“这跟你没关系。”莉莉丝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以后摊手：“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唔？~♦”西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脸颊：“嘛~感觉上我好像的确是欠了你一次呢~~不过~♥怎么还你这次人情，也是我说了算吧~~~？♥”
　　“这样啊？那随你便咯。”莉莉丝迈开步子，和西索错身而过：“不过，我是没办法守着那家伙，如果不回去的话同伴们会担心的。再说要是让小杰知道我在附近守着，以后绝对会被怨恨的。再者……如果你不看着他的话，万一他给某个愤世嫉俗的考生给杀掉了~你的‘乐趣’之一就此消失了也没关系吗？”

　　说完这一番话，莉莉丝没再看西索，她朝身后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既然想要得到满足，就得好好守着自己认定的“小果实”。
　　所谓的等价交换，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西索~乖乖地去守着小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