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LLS之蚂蚁危机》二月霖薰

29、信任者之路(下)

　　“呼……”看似有准备而灵巧落地的来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原来是你啊。”
　　莉莉丝眨了眨眼睛：“不满意？”
　　“不，是太满意了。”清朗的声音响起，对方摸了摸头，居然实话实说：“比起西索啊、集塔喇苦啊……疤彭之类的，实在是好太多了。啊，之前我们没接触过，也没有正式介绍吧……我叫爆库儿，你是莉莉丝对吧？就按照你所说的，希望我们这一路，能合作愉快！”
　　朝爆库儿伸过来的手拍了过去，两人一击掌。

　　【考官理伯(ノ＝口＝)ノ┻━┻：有没搞错？！不要忽略我啊！】

　　“好像，要戴上那玩意儿呢。”莉莉丝用大拇指往右后方一指：“你看看？”
　　“唔。”爆库儿应了一声，迈了几步来到玻璃柜子之前，伸手翻了翻，皱眉：“这……要把两个考生锁在一起？”
　　“好像是这样没错。”
　　“这……”
　　有种同生共死的感觉——要及格就一起及格，反之同理。
　　莉莉丝知道爆库儿和她一样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信任者之路……吗？”爆库儿露出了无奈中带了些讽刺的笑容：“居然还起了这样的名字啊。”
　　“嘛……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莉莉丝伸手拿了右边计时器，按着玻璃柜后的说明往左边脚腕上一扣。
　　“这样一来，队形就确定了啊。”爆库儿把连着金属链子的计时器往右脚上扣去：“我左你右……的意思么？”
　　“出发吧，爆库儿。”莉莉丝点头：“我的左边，拜托你了。”
　　“彼此彼此。”

　　【考官理伯：406、53号考生请注意，‘信任者之路’是一条有着无数分岔口的道路，你们选择的每一个分岔口中将会有难易程度不同的困难等着你们。一旦计时器扣上，在到达塔底之前都不能解除，一旦计时器解除，立刻取消考试资格！另外，计时器上有暂时将链子断开的开关，但必须注意的是——链子断开的每1分钟，计时器中将会自动扣除10小时时间。说明就到这儿，祝两位考生好运。】

　　“也就是说，分开行动的代价超大。”爆库儿握拳：“1分钟等于10小时啊。那分开7分钟我们就直接OUT了？”
　　莉莉丝撇开头笑：“差不多，除非你能在那点时间里直接到塔底。”
　　“喂喂，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嘛。”
　　“是~是。”莉莉丝转头用上了商量的语气：“那个分岔口……”
　　“什么？”
　　“‘无数分岔口’啊，我们只有两个人。很容易出现分歧的。”莉莉丝摸了摸下巴：“我建议我们用轮换决定权制吧。”
　　“当一方拥有决定权的时候，另一方无条件服从。”爆库儿打了个指响：“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很好。”莉莉丝首先迈步，带起不算细的铁链一连串“哐哐当当”的响声：“和聪明人搭档感觉不赖。”
　　爆库儿对于莉莉丝的赞誉，只是轻哼一声作为回答。他很快跟了上去，缩短了和莉莉丝之间的距离。

　　不管走的是哪一条路，贱阱塔里仍然是这副阴阴森森的样子。
　　长长的通道里即使两旁墙壁上有架设照明设施，但是灯光的亮度比刚才的小房间要更加暗沉，因此前方弥漫着的黑暗，让人有种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错觉。

　　哐当——哐当——
　　阴森的狭长通道里响起将两人锁在一起的铁链的响声。

　　“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太好……”爆库儿似乎是不想再沉浸在这种有些渗人的寂静中，开口搭话：“但是除去这两种声音以外却安静得可怕，让人感觉下一刻会出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啊……”
　　“是嘛？我倒觉得还好。”莉莉丝一摊手：“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感觉和第一场试验有点像啊。”
　　“你是说气氛么？”
　　“嗯，不过这里更恐怖一点。”莉莉丝伸手轻轻摸上通道旁边的墙壁，谨慎地没有用力：“太阴冷了，这塔在这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代了。”
　　“是啊……说起来，”爆库儿问：“你一直和酷拉皮卡他们在一起啊，是朋友吗？”
　　“算是吧，一起坐船一起找引路人……”莉莉丝眯着眼望向前方：“啊！分岔口……”
　　“‘*最开始的选择*向右：黄泉路向左：修罗道’……”爆库儿念着尽头处墙壁上刻着的字，扭头两边看了看，嘟囔道：“哪一边都不是什么好走的路……的感觉啊。”他耸耸肩：“Lady first，最开始的选择权就交给你啦。”
　　“爆库儿真狡猾啊。”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一句，莉莉丝闭起眼感觉了一下左右两边分别传来的压迫感：“……两边的感觉没差啊。”
　　莉莉丝弹了弹没睡醒还在迷糊的小羽蛇：“你怎么看？”
　　小羽蛇飘到半空中，遵从契约者的意思分辨了几秒，摇了摇头：“两边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左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熟悉感？”莉莉丝重复了一遍，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朝站在一边的搭档点了点头：“往左边吧。”
　　爆库儿摊手：“听你的。”
　　小羽蛇重新缠回莉莉丝的发间，且不说此刻契约者不能够分心，旁边还有外人呢——它不再作声，继续陷入沉睡。

　　莉莉丝摸摸下巴，话说回来，这场考试的主考官叫什么来着？塞伯？还是莱伯？

　　……

　　轰隆隆……轰隆…………

　　听到这样的声音，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爆库儿立刻回头：“不会吧？这么土的招数……？？”
　　莉莉丝按着额头叹息：“这么说，前面大概也是最普通的陷阱吧？被石头追到没有路走的我们就这样掉到陷阱里去……”
　　响声越来越近。
　　“还真是设计周全。”爆库儿冷静地四下一扫，整个通道呈圆形，完全没有空隙能够藏身：“那么，要跑吗？”
　　“不用吧。”莉莉丝把长袖往上撸了几公分，拍了拍手：“被追着跑也太丢人了。这路是我选的，这次我来解决吧。”
　　“没意见。”爆库儿后退了几步，站到了处在通道中央的莉莉丝的左后方。

　　【考官理伯：……（他们想干嘛？）】

　　巨大的石头顺着通道从上往下滚了过来，莉莉丝在距离那石头还有五六米左右的时候蓦地一个旋身飞踢——
　　石头上，被莉莉丝踢中的地方瞬间迸裂！
　　收势后撤的莉莉丝眼角扫到搭档不到半小时的爆库儿此刻却极有默契地一起跟着向后跃去，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石球虽然被踢裂开来，却止不住往下冲的势头。刚刚两人站着的地方被碎石块瞬间掩埋。近一分钟的巨大轰鸣声这才停了下来。

　　通道里重归平静。

　　【考官理伯：………………Σ(⊙口⊙)？？？】

　　“走吧。”
　　不多做停留，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前进。
　　没几分钟，莉莉丝停在了和她想象中相差无几的通道口——
　　不大的空间，就是没路，下头全是锥形的石头，仔细看还能找到反射着暗青色光芒的利刃。
　　二十余米开外的房间另一头，是另一边圆拱形的通道口。
　　通道口上方写着几个大字。
　　“*前进与后退*向前：不可做任何观察，不可讨论，在限定的30秒以内到达另一边通道口，否则通道口自动关闭向后：用10个小时作为抵押，回到最开始的选择 ”
　　莉莉丝咂舌：“真够狡猾的，没路让我们过去，回去的话还要扣时间啊。”
　　“而且，如果刚刚没解决掉那石球的话，我们这会儿就必须把链子断开才可以躲过一截。”爆库儿指了指通道口两旁，摇了摇头：“这种选择真够残酷的。”
　　“反正回不去。”莉莉丝想起将通道全堵死了的碎石块，耸了耸肩。
　　爆库儿：“选向前。”

　　圆拱形通道口上方开始倒计时。

　　爆库儿飞快地摸出一只手电筒，亮起来的手电筒灯光只闪了一下，爆库儿就迈步往另一边通道口走去。
　　没有路，完全腾空的地方——爆库儿就这样完全不作任何停顿地往前走。
　　莉莉丝挑了挑眉，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不可思议地、好似腾空走路一般，一前一后两人走在完全看不见的“路”上。

　　等到莉莉丝也踏进另一边的通道口之后，石壁中嵌着的读秒器正好读完最后一秒，身后的通道口瞬间被关了起来。
　　莉莉丝和爆库儿同时松了口气。
　　“你妹的……”莉莉丝先是小声诅咒了一句，“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路’啊。”她苦笑：“利用光线和环境，配合着某种药水制作出来的‘隐形’的路吧？”
　　“多数是这样没错……还好我有带手电筒。”爆库儿晃晃手上的手电筒：“其实有点算是小作弊啊。不过还好有它，我才看见光照下隐约形成的阴影……那房间往下挖的空间也太大了。”
　　“……走吧。”

　　这是名副其实的“信任者之路”。

　　如果最开始就和相等于随机配在一起的搭档的产生不了相互的信任感，走上这条路就必定会被刷出局
　　——“不可做任何观察，不可讨论”。
　　这是刚刚选择里的要求。也就是说，排除了两人的争论以外，不信任对方做出的选择也没有办法过关。
　　不管愿不愿意，既然选了题目，就必须无条件相信……么？
　　还真是走了条不错的路呀。

　　12小时之后——

　　莉莉丝和爆库儿商量了之后，决定暂时停下，进行休整。
　　两人一致通过一人警戒一人休息的方案。
　　至于谁先休息……爆库儿摸出两张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抽签决定吧。”
　　抽签获得的结果是：爆库儿先休息。

　　莉莉丝从背包里摸出一本薄薄的人物传记、一把匕首。游记摊开，找到上一回没看完而折了一个小角的地方继续看下去，而匕首则放在身边。
　　实际上她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累。
　　她估计，如果是抽到自己先休息的话，可能还会睡不着。

　　莉莉丝撑着下颔发了一会儿呆，轻轻将手里的书页抚平。
　　轮替的时间是3小时。
　　她拈起一页翻了过去，慢慢扫过有些泛黄了的书页上印着的句子。
　　正慢慢被游记里的语句吸引过去，正聚精会神看着书的莉莉丝突然眼前一晃——
　　页面上某行的某个字忽然像是被浸了水线条被晕开了一般，整个字一阵模糊，而后缓缓消失。
　　——错觉？
　　莉莉丝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对上了一片有些熟悉的灰白。
　　这里是……？
　　她有些错愕。

　　“喂~莉莉丝！”记忆中同样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发什么愣呢？快跟上来~”
　　莉莉丝晃了晃头，用看到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前方不远处，侠客的身影。

　　身边的，是她原以为已经沉寂在记忆深处的场景——
　　这里是流星街。

　　“莉莉丝？？”前头再次传来充满了疑惑的声音：“你在想什么啊？快点啦，我们要到里街去呢。”
　　“哦……”她反射性地摇头：“没事。”
　　莉莉丝左手掐右手——疼！
　　会疼。
　　不是……梦？

　　她有些被搞糊涂了。
　　如果说现在不是她在做梦，那么之前她在做的一切，在猎人世界旅行了十余年的时间，都只是一个臆想……？
　　——太夸张了。
　　莉莉丝眨眨眼，想起刚刚侠客的话。
　　——要到里街去。

　　她皱了皱眉。
　　假设之前是在做梦，梦里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事实的话，那么现在去的那个地方………

　　莉莉丝的想法很快被证实。
　　一如“梦”中的一样，她再次对上了一度见过并且讨厌着的冒着贪婪之色的眼睛。
　　他说：“噢，侠客。你果然带来了我想要的‘恶魔之眼’。”
　　莉莉丝已经不知道是自己在说话，还是“她”在说话。“你还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侠客。”
　　“不……”侠客说：“虽然觉得说了也没有，但如果还愿意相信我一次的话，我会来接你的。”
　　“她”回答：“好啊。”

　　………好？
　　……
　　好个屁！！！

　　莉莉丝忽然摸到身边一样东西，幡然醒悟一般，她握着那东西往自己腿上一扎——
　　锥心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
　　原本的一片灰白迅速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长长的通道。

　　“爆库儿，”她伸手去拍一旁睡着了的爆库儿：“醒醒——”
　　几乎是被莉莉丝拍了第一下，爆库儿就立刻清醒过来，非常茫然地看着不知出了什么事的同伴。
　　他很快发现莉莉丝的腿上扎着一柄匕首。她握着匕首的姿势，很明显是她自己刺伤了自己。
　　用疼痛换取清醒……么？
　　“快离开这里，”爆库儿看见莉莉丝苦笑着摇了摇头：“是‘亚多拉’……刚刚差点被迷惑进去了。”

　　亚多拉，A级魔兽，形态为蛇。
　　刚才小羽蛇所说的熟悉感，也许就是指所谓的同类气息。

　　啧……大意了！

　　“你不要说笑啊，”爆库儿帮她把匕首拔了，简单地做了紧急处理之后立刻搀着她离开：“亚多拉那么庞大的体型，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是本体，是蛇毒。”莉莉丝闭了闭眼，解释：“大概是哪里的某一个烛台在燃烧这种蛇毒……很不幸，我的体质似乎对这种毒性一点免疫力也没有。”
　　“那你还真够惨。”爆库儿开玩笑地说：“我们还真是……正好就挑上那样的地方………”
　　“哼，考官的恶趣味。”
　　莉莉丝知道考官一定有在监视他们，不着痕迹地损了一句。

　　只是，为什么亚多拉的毒偏偏会让她回忆起那一件事……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而，还以为会迎来更加残酷挑战的两人再又走了半小时之后迎来了最后的选择题。
　　“*最后的选择*左：5分钟快速冲刺右：2小时悠闲散步”

　　爆库儿挠头：“……这是什么鬼题目？”
　　就是莉莉丝也摇头了：“…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她瞪眼：“这轮刚好轮到你，怎么办？”
　　爆库儿迟疑地问：“5分钟……吧？”
　　“……嗯。”

　　选了左边的道路，才走了半分钟，身后传来了令全世界半数以上女孩子都会尖叫的声音——
　　老鼠！——不，还有蟑螂！！
　　——那是莉莉丝最讨厌的生物。
　　跟多半害怕这两种动物的女孩子一样，莉莉丝所有的冷静全部化为乌有。
　　她反射性地跳上离她最近的“柱子”上头，“呀啊啊啊啊————”
　　爆库儿被吓了一跳，被莉莉丝一边敲着头一边调整好姿势，背着莉莉丝往下冲：“你别叫了行不，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疼疼疼，你别打我啊！”
　　莉莉丝完全不理会抱怨着自己“暴行”的爆库儿，一边回头看后面的情况一边大吼：“我太阳啊——理伯——！！！我跟你没完！！！！！！”

　　——她终于想起第三场试验的考官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