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LLS之蚂蚁危机》二月霖薰

16、崩坏了的守护之心

　　带着小隐出现在凯特面前的时候，凯特盯着那条细细白白的在半空中游走于莉莉丝身体周围的“蛇”看了好半天，才开口问：
　　“这是……？”
　　莉莉丝笑眯眯地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小羽蛇的头：“啊，很有意思的小东西，现在是我的宠物。”

　　她把在洞中经历的一切全盘托出。

　　凯特最初还有些不信，在莉莉丝让小羽蛇显现出它的三对翅膀之后，终于叹了口气。他压了压帽檐：“你和金还真是像呢。”
　　莉莉丝耸肩：“嘿嘿~！我只是好奇而已嘛。”
　　她说着，让小羽蛇又把翅膀给隐了起来。

　　和凯特讨论了一番关于森林里杜伊蛇的问题的解决方法了之后，两人决定先到苏莲托找镇长谈一谈。
　　而似乎是因为刚刚过于亢奋了的关系，小隐勾着莉莉丝的一束头发，把身体紧紧地缠在了她的那束头发上，开始呼呼大睡。
　　羽蛇纯白剔透的身体缠在莉莉丝的发间，乍看之下就好像一件精致的饰品一般，连凯特也侧过头多看了两眼。

　　所幸凯特是早就考到了猎人证书，所以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且动用了“小小的权威”了之后，苏莲托的镇长承诺再也不会破坏周边的森林环境。
　　镇长对这种“无妄之灾”其实也有些无奈，只是相对于挑战猎人这种职业的威信，他还是选择了向别的城镇购买木材一途。

　　莉莉丝有些感慨。
　　她这次如果没有遇上凯特，而凯特如果没有早就考到猎人证的话，这次的事情想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毕斯卡和希娜再三挽留两人再住几天的邀请被凯特和莉莉丝一同婉言谢绝。
　　相比于上一次和金一起呆在苏莲托的日子要短得多，莉莉丝和凯特很快离开了那个重归平和的小城镇。在到达苏莲托附近的一个港口城市之前，莉莉丝和凯特分别将五年的旅程拿出来分享。
　　莉莉丝发现，其实她和凯特还有金三个人的旅程路线其实相差无几。五年下来，除了一些把关特别严格的国家是进不去的以外，他们三人算是将世界的几大板块都走了一圈。其中，自然是莉莉丝在领着头到处跑。

　　不过一日半，港口城市都瑟拉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凯特，接下来你要去哪里？”莉莉丝凝视了山下若隐若现的港口和不断进出来去的各种船只，问：“还是准备去找金吗？”
　　“嗯。”凯特习惯性地摸了摸刀柄：“前一阵子，库托盗贼团被金送到了猎人协会的分部……这是巴托奇亚共和国哪儿传来的消息。我要去那儿看一看。”
　　“这样哦~”莉莉丝摸摸鼻子：“那凯特要加油呢。”
　　“你呢？”凯特偏头问她：“还是不准备考猎人证么？”
　　“Ma，这个不急。”她轻笑：“凯特和金一样，都希望我快些把猎人证拿到手呢。”
　　“……你有这个实力。”凯特说：“有了猎人证，就可以为这个世界做更多的事情。难道莉莉不这么认为么？”
　　莉莉丝眯眼：“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卖了个关子，“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等到做完了那些事情之后，凯特，我会‘赶上’你的。”
　　凯特侧着脸，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

　　“莉莉，也许我们并没有相差多远。”

　　告别凯特的时候，凯特拍了拍她的肩膀。
　　“……过两年，我想到金的故乡去看看。一直都想去了，就是总是没有机会。巴托奇讶共和国刚好离鲸鱼岛很近，所以这次，一定会到鲸鱼岛去看看。”他说：“……小杰，要带些什么话给他么？”
　　莉莉丝一僵——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摇头：“小杰应该不知道我是‘活着’的吧。再说了，我觉得我这个‘母亲’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让小杰知道才好呢。”
　　即使只是挂名做了小杰的母亲，但是她和小杰之间的岁数差永远是她不想面对的问题——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会坦然接受在20岁就有一个12岁大的儿子这种事吧？？？

　　凯特没再说什么。
　　他上了船。

　　莉莉丝被阳光照射在凯特金色长发上反射出的耀眼光芒晃了眼。她眯起眼睛，看见凯特朝她挥了挥手。
　　温暖的阳光中，凯特金色的长发被海风拂起，一丝一缕的在半空中散开汇聚。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后，在那个以“遵循自然之名”而封闭起来的国家里，这个在她小时候常常喜欢给她买零嘴吃的青年将会遭遇到的事情。

　　破布一般被碎分开来的身体……
　　被捧在猫女手里的头颅，金色长发沾了血……
　　闭起的狭长双眼，停在最后一刻的安详表情……
　　以及，猫女满足的表情……

　　莉莉丝的指甲，狠狠地扎进了手心里。
　　刺痛着感觉让身体蓦地颤抖了起来。
　　她的心里生出莫名的恼怒。

　　“凯特——”
　　莉莉丝缓缓松开了垂在身侧、紧握着的双手。她把双手拢在嘴边，“凯特！凯特哥哥！小——飘——”
　　听见莉莉丝的声音，原本站在船舷上，斜侧过去身去的凯特立刻将身体转向了她。
　　心里闪过几句话，可最后，她只是用力的、大声地喊：
　　“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船已经开出去很远，远到看不清凯特的表情。
　　但是莉莉丝知道，此刻的凯特肯定是边挥着手，边在为她孩子气的举动而笑起来了吧。

　　她低下头，看着耀眼阳光下自己的影子。
　　凯特哥哥……凯特…凯特………
　　莉莉丝重新抬头看向已经变成一丁点儿的船。

　　她觉得眼前的世界有些模糊。

　　莉莉丝对着远去的…已经几乎看不见影子的船微笑。
　　她绝对不会让重要的人受到伤害——

　　若能守护你，将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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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丝在都瑟拉住了下来。
　　都瑟拉市因为地处约路比安大陆的最东方，算是一个挺繁荣的港口城市。
　　莉莉丝在靠海的一间甜品店找到一份工作，天天泡在了蛋糕糖果的味道里，乐此不疲。

　　她记得，杀手家族被内定的那只银发小猫，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甜甜腻腻的味道。
　　喜欢吃甜食的人一般都有乐观积极的天性，和偶尔有些小小散漫的性格。

　　莉莉丝把手上的抹茶蛋糕利落地装进小巧精致的纸盒子里，递给顾客。
　　“谢谢惠顾~欢迎您再次光临！”

　　乐观积极……么？
　　恐怕这种性格都要给杀手世家带来的负面影响给全压扁了吧。
　　莉莉丝想起奇讶和只见过一次面的伊耳谜那种神似的，冰冷的无神猫眼。
　　Ma……这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奇讶这家伙，只能交给小杰去处理来着，也只有小杰那种粗线条的光芒集中体才能够化解奇讶内心的黑暗吧？
　　莉莉丝的思绪饶啊绕，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那个只比自己小了7、8岁的儿子。
　　她抖了抖。她想，还是不要再想小杰了。

　　晚饭后，莉莉丝照惯例在都瑟拉市散步。
　　都瑟拉市和她五年间所走过的大多数繁荣城市差不多，市中心的街道大多都是灯火阑珊喧哗不断。只是都瑟拉市比起其它的大城市，多了那一股能够令人平静下来的海风的味道。
　　莉莉丝想，这或许就是她喜欢沿海城市的原因吧。
　　在市中心呆了好一会儿，莉莉丝在一间咖啡店喝完最后的一口香草奶茶之后，往她工作居住的甜品店处走了回去。
　　离开了市中心，有很长的一段路都比较僻静。
　　街道上民家透出的灯光和路灯的光芒，让人从心底里感觉温馨。
　　莉莉丝听着从每户人家传出来的隐约谈话声、电视节目声，还有很明显透着快乐的欢笑声……
　　那是，莉莉丝从没有体验过的生活……

　　她忽然感觉有些寂寞。

　　前不久，还是和凯特在一起的。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毕竟让她产生了有同伴的感觉。
　　因此凯特离开之后，回归了五年间孤单一人生活的自己，感觉有些糟糕。

　　“莉莉，你在想什么哦？”
　　脑中忽然响起的声音，倒是让莉莉丝小小地吃了一惊。
　　她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新伙伴——基本无能的小羽蛇在和她说话呢。
　　莉莉丝笑了笑：“嗯，没什么。”
　　毕竟还不适应这小东西的存在呢。不过……倒是她想多了。
　　小隐，其实也是她的伙伴了啊……她居然还在这里庸人自扰，实在是有些可笑。
　　“莉莉不诚实！”小隐倒反而揪着问题不放了：“你刚刚在想那个凯特的事情，我可都是知道的呢！”
　　“唔唔。”她含笑点头：“我知道小隐是知道的，我家的小隐最聪明了。”
　　“莉莉喜欢那个凯特？”
　　“喜欢啊？”莉莉丝歪了歪头，有些戏谑地回答：“嗯，喜欢哟。”
　　“喔……”小羽蛇似乎陷入了某种奇特的沉思，可没隔几秒它就把沉思什么的抛在脑后，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音调喊：“莉莉，莉莉！你听——有人在喊救命！”
　　莉莉丝一挑眉，侧耳认真听了一会儿，“啊”了一声。
　　的确是有很微弱的呼救声，而且只喊了两声就没有了——大概是被捂住了嘴……也有可能是被……
　　莉莉丝做了决定，她朝呼救声传出的地方跑去。

　　那是一条很深很暗的巷子。
　　莉莉丝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忽然变暗的环境。
　　她谨慎而平静地朝巷子中走去。
　　走近了，她听见女孩子似乎是嘴被掩住时发出的恐惧的呜咽声。
　　莉莉丝一顿，马上朝那声源处奔了过去——这么多年以来她坚持不懈地锻炼着自己的身体，体术早已和几年前大相径庭，如果只是单纯的小混混，并不能对她构成任何威胁。
　　就算是遇到了念能力者——应该没那么倒霉的吧……！反正，先支持个三分钟，实在打不过就跑呗。
　　虽然有些赖皮，但这就是莉莉丝五年旅行下来得出的猥|琐对战经验。

　　果不其然，她刚冲过去，就感觉黑暗里飞过来一样什么东西——
　　莉莉丝敏捷地一扭身体，躲开了去。
　　不是小刀……也不是别的什么暗器，是念刃！
　　居然在这种地方遇上了这种程度的对手……么？
　　莉莉丝收起最初准备轻松应对的想法，集中起所有注意力，同时在心里开始默默计数。

　　她原以为她的对手会在暗处继续攻击，却没想到那人拖着双手被绑，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女孩子自己走了出来。
　　那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脸上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非常显眼。而男人手里拖着的女孩子一脸的泪水，右边脸颊红肿，明显是遭到了残忍的对待。
　　这是……强|暴还是啥？
　　莉莉丝有些黑线地看着那个男人——不会吧？一个念能力者，还需要搞这种把戏么？？？
　　只是……为什么他要走出来？在暗处继续攻击她，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立刻，莉莉丝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没想到竟然有更好的货色啊！”男人淫邪的目光绕着莉莉丝全身扫了一周，勾起一边的嘴角。他把手里抓着的女孩子微微朝上提了提：“想救她的话，用你自己来换吧！”
　　“啊啦，”莉莉丝轻笑：“我不但想救她，也不想落在你手上哟。”
　　“漂亮的小姐，”男人轻浮猥|亵的目光令人非常讨厌，他说：“天底下可是没有白吃的午餐。”
　　“那可不一定。”
　　吁出一口气，她露出了有些笃定的笑容——时间到！她微一躬身，脚下发力，先发制人地展开了攻击。

　　这个男人的念能力不知道是什么，所以她必须快！

　　所幸五年里不断给自己身体上增加的负重让她身体的敏捷灵巧提高得特别快，而这次莉莉丝找到的攻击切入点也很不错。所以，在男人意识到自己轻敌了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动了——该死，他居然小看了这个女孩子！她居然是念能力者！！！
　　“天下的确是没有白吃的午餐呢。”莉莉丝扶起意识到自己得救以后哭得更凶了的女孩子，淡淡地笑了：“但我想你以后也得记住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世界上没有这个人的悬赏令——因为如果有悬赏令的话，以这个男人这么特别的相貌，莉莉丝是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既然不是被悬赏的人，带上这么个念能力者，即使回去了用强|暴罪定罪的话，也关不了多久的……还不排除这人是否有同伴回来救他的可能。
　　因此莉莉丝只是扶了那个女孩子迅速离开。

　　她并不知道身后的小巷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

　　有着一头银发的高大男人从黑暗中现了身形，盯着莉莉丝转出小巷的背影看了几秒钟之后，静静地走到已经露出恐惧眼神的那个念能力者面前。
　　银发男人弯腰，从无法动弹的男子身上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查看了一番以后，突然伸长的锐利指尖划过男子的咽喉处。
　　“是伊耳谜么？”他接通了家族通讯器，说：“六、七年前你提过的那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小女孩……”
　　几分钟后，银发男子结束了通话。
　　他雍容地轻甩根本没有沾到一丝血迹的手，将盒子收好以后也离开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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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丝想，有时候人的际遇总是那么的奇妙。
　　原本一直在变幻的命运线，一旦重合了一条，那仿佛微微凝滞了些许的速度，就会让其它本不会相交的线一条一条有了交集。

　　救了那个女孩子的第二天，莉莉丝工作的甜品店里来了一位不简单的“客人”。
　　银发男子推开甜品店的门，朝她温和地笑。
　　“这里比较有名的甜品，都给我包一份吧。”
　　莉莉丝眨眨眼，有些奇怪于揍敌客现任家主出现在这间小小甜品店的目的。应了一声以后，她边利落地将几款销量不错的蛋糕小心地装进纸盒，开始东拉西扯：“先生是给女儿买蛋糕么？真是一个好父亲呢。”
　　“呵呵，不是。”席巴一点“传说中”的慑人气势都没有，很是平和地回答：“是给儿子们买的。”
　　莉莉丝体验了一回当包子脸的感觉。
　　她没想到席巴居然会诚实回答她的问题。
　　“是这样啊~”她已经把蛋糕都包装好，递到了已经刷完卡付好帐的席巴手里。
　　“谢谢惠顾，欢迎您再次光临~”

　　席巴淡淡地点头称谢之后，离开了甜品店。
　　莉莉丝看着那头银发消失在视野里，松了口气。
　　Ma~也算是一种奇遇吧……

　　就在莉莉丝低下头查账的时候，甜品店的门又再一次被推开——
　　“欢迎光……临………”

　　看见莉莉丝惊讶的神情，推门进来的少年眼里同样闪过一丝猝不及防。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露出一个充满阳光的笑脸：

　　“Yo~莉莉丝，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