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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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照例是甜蜜亲吻开启的新一天，陈桃溪背着小包包又精神饱满去上班了。
不同于第一天的轻松，第二天开始，每个班级都要设立值班教师，每天三个人，分别是早班、中班、晚班。早班教师负责从校车上把小朋友们接下来，点名集合，带到食堂吃早饭，再带到教室组织纪律。中班教师负责带领小朋友们吃午饭和午睡。晚班教师则负责把每一个小朋友安全送到校车，要是有谁家长有事，晚班教师得等到家长处理完事情接了孩子才能走。
每个班次听起来事情都不多，实际落实下来，还是很累人的。
陈桃溪作为班主任，义不容辞先领了早班的活儿，给其他老师一个睡懒觉的机会，之后实行轮班制度。她到校车停车场的时候才早上七点，和其他班的早班老师打了招呼后等了会儿，就看到自己班的校车远远地开过来了。
她拿出一面小红旗，又往脑袋上戴了一顶有耳朵的帽子，可爱又醒目。趴在车窗上的小朋友们一眼就认出了她，老远就叽叽喳喳奶声奶气喊起来了：“桃溪老师，是桃溪老师！”
“小姑娘，很聪明啊。”柳心不知何时背着手走到她身边，见小朋友们一下车都准确而又开心地奔向她，小声赞了一句。
陈桃溪苹果般的小脸微微泛红，轻言轻语讲解了一下缘由：“去年签了合同后，我到学校来看过几次，基本每个流程心里都清楚。当时校车到后，场面有点混乱，虽然每个班值班老师手上拿了牌子，但小朋友们对于汉字的敏感程度肯定不如实物，接受会略迟缓。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感觉会更有效一些。”
柳心点点头，优秀从来不是巧合，这是小姑娘真的用心了，他又问：“既然你发现了这个bug，为何不向学校提出建议呢？”
陈桃溪一边招呼小朋友们按照图纸排好了队，一边抬头甜甜一笑：“您这不是看到了吗？”
柳心一愣。
“小朋友们，我们吃早饭去咯。”陈桃溪捏着小红旗说，“跟着老师走哦，注意看小红旗。”
“早饭有什么呀？”有活泼的小朋友大着胆子提问。
陈桃溪应对自如：“今天早上有豆沙包、白菜包、鲜肉包、豆浆、牛奶、鸡蛋饼、面包、三明治……大家吃饭前排队洗手手，要挨个告诉老师有没有过敏或者不爱吃的食物，再去打饭哟。”
这架势是在来停车场前先去食堂了。食堂七点半开饭，七点二十才会陆续上菜，小姑娘看来还钻了一趟后厨记了菜色。柳心满意地直点头，掏出手机给自家闺女打了个电话，听到那边睡意浓重的口音就来了气：“你看看人家孩子，你再看看你！”
八点后，就正式开课了。市幼是双语教学模式，学费比普通公立学校贵了两三倍，但教学质量和教学模式也完全匹配得上这个价格。每个班级都配了六七个老师，分别带不同的课程。手工、汉字、英语、游泳、钢琴等等，汉字这类的小课小班上，游泳这类的大课大班上。陈桃溪在班主任之外，也兼带英语课。
上午她没课，在巡视完班级纪律后，她才有空回办公室坐下歇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三明治，打开保温杯，里面是李笑言为她煲的鸡丝青菜粥，还是烫的。她准备拍照发给李笑言，但看手机上显示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又怕他担心自己吃饭太晚，想了下就收回了手机，把粥倒了一半在杯盖里，小口开吃。
“哇，好香好香。”赵文思气喘吁吁从门外跑进来，大口吸了一鼻子气，眼巴巴探头往陈桃溪的保温杯里张望着，“小桃溪，你这是在吃什么啊？食堂打的吗？”
陈桃溪莞尔一笑，大方地说：“我老公做的。”
李笑言虽然不上班，但还是提前起床为她准备了午饭。
赵文思羡慕地说：“你老公可真好。”没办法，谁让自己是单身狗呢。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垂头丧气地说，“看来我只能饿肚子了，食堂八点四十关门，我八百米跑六分钟的人是赶不上了。”
陈桃溪笑眯眯地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一个袋子，打开是一个保温碗，里面有两个肉包子和一碗红薯粥：“我早上带小朋友们吃早饭时特地给你打的，还是热的，快趁热吃。”
“哇。”赵文思短促地哇了一声，连问了两遍，“真的是给我的吗？”直到陈桃溪每次都认真点头后，才小心翼翼捧过碗来，边吃边小声说，“我现在开始羡慕你老公了，跟你在一起生活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下一节课就是赵文思教的算术课了，她吃完正好响起下课铃，洗完碗回来拿着教案去班级，正好踩着上课铃进门。时间安排得无比妥帖，简直像是量身定制。吃完早饭感觉就是不一样，浑身都暖洋洋的，赵文思心情颇好地度过了她在市幼上的第一节课。
第二天早上她值早班，破天荒地早上五点就起床，专门给陈桃溪发了短信，说准备给她带早饭，让她千万不要吃了来。
乒乒乓乓，没有做过家务的赵文思险些拆掉了厨房，鸡蛋煮爆了，蔬菜三明治更是尝起来一言难尽，只有放智能电饭煲的粥是好的，但也毁在了她错将盐当作糖放进去，吃着发苦了都。于是赵文思只好又给陈桃溪发了短信：“小桃溪，你还是自己带饭吧，我可能没有做饭天赋T T”
正要出门的陈桃溪看到短信，没忍住笑了声，又脱掉鞋子转了回来。
李笑言正在厨房榨豆浆，因为是给自己准备，懒得煮粥做三明治这样费事的活儿，榨一杯豆浆烤两片吐司，也是简单营养的一餐。
陈桃溪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埋脸蹭了蹭，软软地问：“老公，还有我的一口吗？”
李笑言看看时间，材料倒是昨天都买了，可现在做怕是来不及，为难地挠挠头：“那我再煎个鸡蛋，你随便吃一口，等下去食堂吃好吃的，嗯？”
陈桃溪乖乖点头：“好呀！”她拿着狗盆去盛狗粮，笑笑乐颠颠跟在她脚丫子后面跑，没留神跑太快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又一脸傻气自己爬起来，先舔了舔陈桃溪的手，再埋头到狗盆里，呼哧呼哧，才十秒就吃完了所有狗粮。
陈桃溪看得瞠目结舌：“吃得可真快！”
李笑言端了煎蛋出来，他还煎了个爱心形状的，解开围裙说道：“金毛都吃得多，是正常犬饭量的两倍左右。”
陈桃溪咂舌：“还好狗粮便宜。”
李笑言说：“哪里只有狗粮？”他蹲下来摸了摸笑笑的背，用嫌弃的口吻说，“除了狗粮，还得补充营养，钙片呀，牛肉呀都得吃，膳食均衡，毛色才亮。”
说着说着，突然莫名地笑了起来：“还好我养得起。”他炫耀式地说，“昨天接了个不错的项目，和顶级互联网公司合作，一个月报酬五万多呢！这个项目大概会做三个月，等尾款到账，我带你们娘俩吃点好的，给你买衣服！”
李笑言越说，凑得越近，温热的呼吸渐渐喷到陈桃溪脸上，痒痒的。
陈桃溪挠了挠痒的地方，余光看到笑笑也哈着气在地上歪着脑袋看她，大概是还想吃狗粮，眼底流露出浓烈的渴望。一人一狗，表情神似。陈桃溪咯咯笑出声，哒哒地跑去洗手吃早饭，吃完换鞋子出门，看李笑言还一脸渴望地跟在身边，终于破功，送上一个甜蜜的吻，夸他：“我老公真的是超级超级棒呢！”
春分拂面，李笑言咧开嘴：“那是必须的！”
到了学校，陈桃溪先去了食堂。七点半，赵文思顶着一只灰太狼的帽子正垮着脸给小朋友们打饭。一见陈桃溪来了，她眼前一亮，赶紧招呼她过来：“小桃溪，你来得正好，我这快忙不过来了。”
秩序观念没有完全形成的小孩子们你一嘴我一嘴，声声入耳，让赵文思打着打着就把A的拿给了B，令她崩溃。
陈桃溪先拍了几张照发到家长群里，然后洗了手过来帮忙。
“这是你的帽子。”赵文思把一只水冰月的萌帽子递给她，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个死老头子，公报私仇。”
柳心做事效率极高，昨天就定制了一批帽子给所有老师，全部都是动画里的经典人物形象，做得精良立体，栩栩如生。不仅于此，还每个人定制了配套的标志性道具，在上面写着班级名字。陈桃溪的是一个仙女棒，赵文思的是一个平底锅。
“我们换也可以，我都行。”陈桃溪没接，笑眯眯地说。
赵文思眼底浮现一丝挣扎，很快垂头丧气说：“算了吧，每套上面都写了名字，不好换。”
离近点看，果然都缝了名字，想拿混都拿不了。陈桃溪抱歉地接过来：“帮不了你了。”
赵文思叹了口气：“没事，雨你无瓜。”她在心底磨了磨牙，又骂了柳心一通，放眼全场，都是萌萌哒可爱的帽子，只有她是个狼崽子的反派，真气人。
这天陈桃溪又主动领了晚班的活，可以说三个班次中，早班和晚班是操心最多的，她也是想更深入了解班级情况。没想到赵文思也跟着留了下来，她俨然已经被陈桃溪圈粉的样子：“以后你值什么班，我也跟你一起，两个人搭把手干活省劲不孤单！”
陈桃溪笑着答应下来：“可以啊。”她虽然热爱这个行业，但一个人忙一个班次下来，还是会觉得腰酸背痛。有人分担自然是好事。
给每个小朋友上校车的身影拍照发了家长群后，陈桃溪一抬头，抓住一只落单了的孩子。
“赵小曌？”陈桃溪翻了翻照片，“你不是第一个上校车的吗？怎么下来啦？”
赵小曌背着小书包颠颠跑到陈桃溪腿边：“老师老师，我爸爸在开会不能接我，可以等我爸爸来了我再走吗？我下了校车之后不知道怎么回家。”
陈桃溪闻言给他的家长打电话，果然一直是未接状态，于是答应下来，让校车司机先开车走。
这小孩一点也不认生，虽然才开学第二天，但还是自作主张跑到陈桃溪和赵文思中间，主动一边牵一个，还很认真解释说：“这样我就不会走丢啦。”
想抱着陈桃溪胳膊走路的赵文思对天翻了个白眼：“人小鬼大！”
三个人先去了食堂，市幼的食堂也供应晚餐，不过主要是面向教师供应，口味会比早午餐重一些，也没有儿童辅食。陈桃溪给赵小曌拿了一笼菠菜虾仁小笼包和一碗牛奶。
赵小曌倒是一点也不挑嘴，很开心地吃着，还远远地打招呼说：“小玉，你也没回家呀！”
小玉？陈桃溪和赵文思朝他打招呼的方向看去，原来是王杰带着他们班落单的小朋友打饭来了。王杰带的是大班，跟小班都不在一层楼，这小孩的交际能力是不是也太强了点？
王杰听到动静领着打完饭的小朋友就近坐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笑哈哈介绍说：“王小钰是我们班学生，爸妈都是大公司高管，一天到晚开会，经常很晚才来接孩子，这不，今天又有事儿，我带孩子过来吃晚饭，等会去活动室等她爸妈。”
赵文思大咧咧问赵小曌：“喂，小屁孩，你们认识？”
赵小曌嘿嘿一笑，还没开口，只见王小钰翻了个白眼说道：“跟屁虫小孩。”
众人：“……”
赵小曌恼羞成怒，握拳站起，大声说：“我才不是跟屁虫！”说完，没守护住男孩子最后的气节，忍不住掉了大颗泪水，红着眼圈起身拿包，“我要回家，我不吃了！”
当事人王小钰十分淡定地咬着红薯饼，蘸了蘸炒肝，慢慢讲了遍他们的关系。原来两家是同一个小区的邻居，联排别墅的两边，保姆都没事待一块织毛衣，更不论是户主的走动了。赵小曌是单亲家庭，生下来妈就跟他爸闹掰离婚了，他爸又是个生意人，天南地北跑，几乎没时间带他。而王小钰父母是同一家公司的高管，从来恩爱，奈何工作太忙，早出晚归。赵小曌无家长管教，便天天跟在王小钰后面跑，眼下八成不是他爸开会，而是在外地谈生意没看到电话，他见王小钰没回家，就扯了谎也赖在了学校。
以上解释的框架来源于王小钰，细节补充自赵文思的脑补。
王杰朝赵文思竖起大拇指：“你这脑补能力，不写小说也忒可惜了！”
当事人赵小曌一再被践踏男子汉尊严，哭到模糊。
幸而王小钰父母下班早，很快赶来，顺路把赵小曌也捎带了回家，这场脑补剧才仓促拉下了幕布。
陈桃溪回家坐在李笑言书桌边把故事从头到尾讲一遍，笑到抹眼泪：“现在的小孩儿真是太好玩儿了，哎呀，真逗，真可爱。你是没看到赵小曌的脸色，委屈巴巴的小男子汉。王小钰那姑娘，年纪小小，简直是高冷女王，对小曌曌无动于衷，甚至还夹走了他的一个菠菜虾仁包吃，哈哈哈。”
李笑言听着，敲代码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不知不觉开始认真地打量起陈桃溪。她是真的热爱她的工作，早上七点多出门，晚上八点多回来，已算是辛苦，可她丝毫不累，反而精神奕奕，眸光流动，灵气逼人，像一颗充满生气的小花。他心底柔软，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小妻子搂进了怀里。
陈桃溪声音忽尔变轻：“呀，我光顾着自己乐呵，你是在忙项目吧？我不说了，你继续工作，我备课去。”
李笑言把脸埋进她的肩窝上：“嗯。”却不动。
陈桃溪揉揉他的头发，男生的头发短而硬，一茬摸过去，完全抓不住：“怎么啦，老公？”
李笑言嗡嗡说了一句。
陈桃溪侧耳聆听：“你说什么？”
李笑言慢慢抬起脸，认真地看着她：“我们要个孩子吧，老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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