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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二十九颗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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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unundachtzig
“别挣扎了,”花京院笑得背后开满黑色食人花,边活动手指边走过来,“你就乖乖听话吧。”
我被法皇延长的肢体捆成毛毛虫,挂在一条至少有两米高的树枝上。无处着力的感觉快要把我折磨疯,法皇分出一截触手,把不知是什么成分的浅绿色粘液蹭到我的脸上。
“来,和我一起说——马修·基列莱特是最棒的。”
花京院的笑容愈发诡异,他举起手机屏幕,上面是个人空间页面的学妹马修,一行文字泡缓缓浮现:前辈,那个魔人Archer在找她的压切——(粗体下划线)
“不要——!我锻出来的长谷部已经是我的刀了!!”
我哭得声嘶力竭,下一秒眼前骤黑,花京院和法皇和树全部消失不见。我感到后背被紧紧勒住,禁锢我的力量过于猛烈,我无法呼吸。在我即将陷入窒息的眩晕的时候,空条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这片黑暗里传来:“白金之星前几天说他想要个抱枕,这也是你教他的吧。”
……你清醒一点,谁会教替身学这个啊!
我被替身按住用力挤压,怀疑脊椎的骨头可能马上要被勒断。
“白金之星还吵着要换口红颜色,”空条冰凉的手指扣住我的脖子,“这都是你的错。”
……
我在一片恐慌中惊醒,发现自己怀里抱着法皇,而脑袋枕着白金之星的大腿,简直像个左拥右抱的白学家。窗外还没全亮,被炉依然是那个暖洋洋的被炉,一切都如昨日一般地平静安稳。
左手边,花京院垫着他自己的围巾还在睡,另一边的空条已经醒了,坐在暖桌旁撑着头在看书。我不记得夜里梦到了什么,只是有种全身都被压路机碾过一遍的疲惫。有那么一会,我头脑一片空白,替身和本体什么的、还有我是怎么以这个奇怪的姿势睡在这里什么的……我放弃了思考,只是躺在原处呆呆盯着天花板——也就是所谓的贤者时间吧,而且白金之星的腿并不像看上去一样硬邦邦的,我甚至有点想再在上面赖一会。
“对了,空条,我想起来一件事。”
察觉到我已醒来,替身从上方稍微弯腰地在看我,突然抬手轻轻碰了碰我的头发。于是我原本模模糊糊的想法一下子清晰起来,以尽量不吵醒花京院的音量,我低声对他说。
“白金之星……从现形到现在,才过了一年多吧?是不是应该给他准备年玉?”
“……噗——”
室内死亡寂静了一瞬,只有花京院憋不住笑的声音格外明显。
“早安,典明。你居然装睡。”
“看你睡得太熟了,不想吵你。”花京院打着哈欠说,同时,法皇也作出类似在抻懒腰的动作,抖了抖尾巴重新把我环住,“——早安,还有,新的一年请多关照。”
“我才是要请你多关……诶?”
我被打断了,白金之星面无表情地在戳我的脸。
“新年快乐,”空条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但转过来的脸上那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在开玩笑,“你打算给白金之星年玉,这件事我会记着的。”
从我左右两边各自传来的新年一早就十分活跃的视线,在上空激烈碰撞在了一起。做为正月初一的起始,这也未免精神过头了,不过从昨天开始,似乎就一直是这样。我挣开两方的替身,缩回毯子里面,狠狠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我起床方式不对,等我换个角度睁眼——
但是,我抗拒不了软乎乎暖洋洋的被炉,很快就再次跌入梦中。
Neunzig
然后,崭新的1990年,就在空条的“小吉”,花京院的“中吉”,和我的“大凶”里面开始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两眼无神地盯着神社的挂绳上面、我亲手系上去的那个最烂纸签,又过了一会,再念,“为什么会这样。”
“抽到凶签就会有厄运,这种说法太迷信了。也只有你会上当。”抽到小吉的人面无表情。
“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才会失落成这副样子?”抽到中吉的人一脸好笑,“如果我们能帮你实现的话,就能证明所谓的厄运根本不存在了吧。”
“愿望说出来会有坏事发生的。”
“这也是迷信。”
我再一次感到了凌晨时空气紧绷的感觉,而现在经过碰撞摩擦变得热呼呼的空气把我也围在了里面。
为什么同样的内容在神社的垂铃前可以心安理得地许愿,然而要在当事人面前重复一遍却会有种奇怪的心情呢。
“……我许的愿望是,希望你们的心愿都能实现,”现在我只想叹气,“可是抽到下下签的话,总有种微妙地被扭转成恶意的感觉吧?对不起。”
“没有的事,”过了一会,花京院才用一种受到惊吓似的表情缓缓回答,“能听你说这种话,我现在觉得超走运。”
因为你是“中吉”啊,我哀怨地指指他手里的纸签。
空条从衣服里摸出一只御守塞进我手里,深蓝色小巧的五边形,正面是金线绣的幸运的“幸”,反面是他的名字,“承”。
“这个给你,幸运和厄运互相抵消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
“但这个是…… ”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边角稍微有些泛白,应该是戴了很多年的样子。
空条强硬地把御守扣在我掌心,让我紧紧握着那个金色的“承”……这个时候,无论是手里的御守还是空条的手指,贴着皮肤的热度都足以让我感到慌张起来。
“谢,谢谢,这实在是太……”
我隐约像是要抓住一点头绪,突然什么也说不出。
“如果你这么在意幸运签的问题,”然后,花京院打断了我的思路,“那我的‘中吉’分给你一半好了,这样我们就是三个‘小吉’,一起去自贩机购物都会额外掉下来一包薯片的程度了。”
这个逻辑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你心急了吗,花京院。”越过我的头顶,空条用十分笃定的口吻说道。
“最先开始着急的人可不是我。”
“为了等你下定决心,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们进行这段暗号交接一样的对话,直到花京院拿出了手机。
“既然如此,”花京院说,“就交给‘运气’来做决断吧。”
——至于在神社门前抽卡就是纯粹的玄学了。
“如果我二十次单抽里能出礼装以外的五星,”花京院转向我时,笑容里多了点不同以往的意味,“卡莲,我有话想对你说。”
……
第十九次礼装Go的完败后,花京院把手机递给我。
“我的‘幸运’有一半在你这里,所以最后一次,我希望是你来。”
“可我本来是最非的‘大凶’签哦?想出货还是换别人比较好。”被他的郑重态度感染,我也不由得格外慎重地捧起屏幕。
“必须是你选,”空条如临大敌地盯着手机背面,“只有你的选择才算数。”
“……”
“换个方式想,‘大凶’的概率可能比‘大吉’还要稀有。”花京院误解了我的沉默,温和地说,“要相信你自己的运气啊——说不定能一发出信长呢。”
“……”
而新年即大凶的我面对屏幕上笑容善良的大流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FGO抽卡太非而没能顺利告白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