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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节 觊觎 ...

  •   第二天是林灵出院的日子。出院之前,主治医生又进行了一次复查,然后提醒林灵要回家静养两天,不要过于用脑。复查过程中,林母和艾叶都在场。医生给林灵开了一些药,要求回家继续服用两周左右。护士没有把药交给林母,而是顺手交给了艾叶,她对艾叶更熟悉,已经把艾叶当做林灵的家人。护士离开后,艾叶把两盒药递给林母。林母接过药,笑吟吟地看着艾叶。显然,林母很喜欢艾叶。
      上午十点钟,延安和家辉同时来到医院,他们是来接林灵出院的。几乎是同时,林灵的兄长林涛也来到医院。林涛退伍后先是分配到公安局工作了两年,之后调到了市检察院。林涛已经结婚,因为平常工作忙,很少回父母家。今天,林涛身着制服,开着警车来接林灵出院。林灵颇为意外,开玩笑说:“林检察官从不公车私用,今天要为我破这个例,不太合适吧。”“不算破例。”身材魁梧的林涛轻松地说,“我此行是公干,顶多算是半公半私,顺道送你回家。”林母听了便说:“那就先回家吧。”
      林灵说:“我不想马上回家,我要先办点事,然后再回家。” “那你给我十分钟时间,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咱们聊完了,你该干啥就干啥去。”林涛对在场的人说,“麻烦大家去外面回避一下,妈,您也到外面坐一会儿。”“什么事呀,神神秘秘的,连你妈都不让听。”林母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很痛快地跟众人一起离开了病房,并且随手关了房门。
      病房里只剩下林家兄弟二人。林灵示意林涛落座,然后自己坐到床边,说:“看来你是要谈公事,不会是关于燃料站的事吧。”“我的弟弟果然聪明。”林涛点点头说,“据我了解你前段时间调查过燃料站。”“这个你怎么知道的?”林灵表示惊讶。林涛微微一笑,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咱俩长话短说吧。院里已经给燃料站立了案,案子由我负责,我需要你提供帮助,有问题吗?”“没问题!”林灵痛快地答应下来,“既然由你负责这个案子,于公于私,我都尽全力相助。”
      “会不会给你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不会,检查院接手立了案,我反倒觉得轻松了。”林灵说,“这样,我明天把我手里的所有材料和线索都交给你,还有一些内部情况我也给你介绍一下。”“那太好了。”林涛说,“燃料站有个姓姚的老保管员上个月调走了,新单位是福利条件很好的粮食局直属粮库,中间是你做的工作。”
      “这个你也知道?”
      “正是因为这个举动,你才引起了我们的主意,你曾经险些上了我的线,你知道吗?”林涛微笑着说,“好在,我们通过进一步调查认定你是个好同志,我猜测你是以帮姚某调动工作作为姚某给你提供重要线索的条件。”“那倒不是,我主要是为了帮忙,我希望他早日从泥坑里爬出来,以免越陷越深。”林灵进一步解释,“他是我一个好朋友的父亲,我必须帮他。”“那个好朋友是你社会上认的干妹妹,叫姚桂花。”林涛点点头说。林灵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涛,说:“在你们面前,我是不是没有什么隐私呀?你知道我有种什么感觉吗?就像我写的日记被人偷看了似的。”“没那么夸张。”林涛说,“今天咱俩不多谈,你继续跟以前一样与燃料站的人保持接触,你不要直接去检查院找我,我会再找你,等我电话。”
      说话间,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雨静。林灵兄弟有些意外,显然外边的人没把病房里二人的谈话太当回事,没人出面阻拦雨静。林灵仍然坐着,给二人做了介绍。雨静恭恭敬敬道了声:“大哥好!”林涛点点头,客气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犀利,说:“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代表你们站里来的吧?”“您怎么会知道?”雨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林涛轻描淡写地说:“随便猜的,你们聊吧,我是专程来接我弟弟回家的,人家有朋友接,用不着我,那我就先走了。”
      林灵起身将林涛送到门外,转身回到病房。雨静从包里掏出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递给林灵,说:“这是董主任让我交给你的,说是站里的一点心意。” 林灵接过信封,说:“我正好要去老肖家,你来的正好,跟我一块儿去吧。”“你自己去吧,他说这几天不让我去打扰他。”雨静打量着林灵问,“你可以出院了?病好了呀?”“现在就可以出院了,我正要走,你正好来了。”林灵说,“陪我一起去吧,反正我去也是打扰他了。”“那不一样,这段时间他好像特别不想见到我。”雨静露出无奈的表情,还有一丝冷笑,“我得马上回单位,董主任还等着我回去交差呢。”
      看着雨静,林灵隐隐地感受到雨静身上正在出现一些细微的变化。这时,延安走进病房,说:“都别在这儿聊了,办完了手续,医院还有病人等着住进来呢,走吧!”“走。”林灵对雨静说,“跟我们一块儿走吧,让延安先送你回单位,然后再送我。”“我说,不顺路,那得绕老远了。”延安显然不太愿意。但在林灵的一再坚持下,他也只得同意,但讲好必须先送林灵去肖严家,然后再送雨静,送完雨静之后回来接林灵,只要车一到肖家楼下的时候,林灵必须马上就走。延安明显不愿去肖家,也不愿在外面干等。
      见林灵要先去办事,林母便邀请艾叶去家里做客,同时还邀请接林灵出院的朋友们中午一起去家里吃饭。大家听了都很高兴。艾叶也欣然同意,和林母一起坐公交车走了。
      林灵知道美术大赛对肖严意义重大,所以十分关切肖严的作品准备程度。今天,林灵打算先去看看肖严,然后去找桂花。车到肖家楼下之后,延安让家辉陪着林灵上楼,自己开车去送雨静。家辉平常很少跟肖严来往,但对他并不反感,他对有才情的人怀有一种天然的好感。
      肖家的房门反锁着,来开门的人不是肖严,而是一位陌生的年轻人。此人身材不高,长发过耳,苍白的面容蓄着浓重的络腮胡须,说话时嗓音细弱。林灵打量了一下陌生人,问:“老肖在家吗?”“请问您是哪位呀?” 陌生人堵着门反问,似乎没有让客人进屋的意思。林灵刚要说话,听到屋里传出肖严的声音:“迪子,让他进来吧!”“哦,请进吧。”被叫做迪子的人闪身将两位不请自来的访客让进屋。
      肖家的客厅里没有人,里面那间画室的门半开着,肖严的声音从画室里传来:“你先在外面坐,或者到床上躺躺,等我一会儿。”家辉想要上前推开画室的门,被林灵拽了一下胳膊拦住。这间屋子里的气息依然沉闷,林灵自己坐到那把老旧的椅子上。迪子将画室的门关上,然后给林灵和家辉分别倒了一杯水,放到他们面前。看样子,此人对肖家十分熟悉,已把自己当作半个主人了。林灵道了声谢,打量着迪子,说:“咱们好像以前没见过面,是吧?”“初次见面,我姓苗,单字一个迪,叫我迪子就行。”迪子客气地说。林灵起身一边跟迪子握了握手,一边自我介绍:“我姓林,林灵,跟老肖是同学。”“哦?您就是林灵?幸会!幸会!”迪子立即表露出几分热情。随后,家辉也作了自我介绍。迪子显然乐于跟二人相识,也不管人家是否爱听,就涛涛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迪子出生在石河子镇最北端的北渡村,亲兄弟三个当中他排行老二。自幼酷爱绘画,六七岁就能把村里所见的鸡、鸭、猫、狗等动物画得惟妙惟肖,到了十一二岁时,所画的美女图已闻名十里八村。但是,绘画不能当饭吃,迪子唯一的出路是通过高考考上美术院校。但是,他的学习成绩很差,高考时文化课总成绩200分是最低录取线,他连考三年都无法逾过。第四年,高考科目增设了英语。这对于没上过几天英语课的迪子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另外,高考复读所需花费对于普通农村人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迪子无颜再向家里伸手要学费,只得放弃高考。经石河子中学校长推荐,爱惜人才的镇长在镇政府里给迪子安排了一个写写画画的临时工作。可惜,好景不长,不久从上面分配来了一个师范学校的美术科班生,迪子便没有了位置,只能靠打杂混日子。前不久,市里要求各乡镇政府机关清理临时工,镇长只好辞退了迪子。走投无路的迪子想起了一年前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朋友肖严,于是来到临石市投奔朋友。
      肖严十分欣赏迪子的才情,两个人惺惺相惜,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尽的各种感受。为了精心准备参赛作品,肖严专门请了两周假,在家中专心作画。迪子则负责每天做饭,打理家务,时不时会给肖严提出一些建议。就这样,两个尚未入流的画家相处得其乐融融,却在不知不觉中疏忽了雨静的存在。
      多少年来,肖严已经成为雨静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除了肖严偶尔随团去外地,在平常的日子里,雨静几乎每天都能见到肖严。事实上,包括雨静的家人都已经默认肖严为事实上的女婿,除了绝对禁止雨静夜不归宿以免惹人闲话之外,从来不干涉俩人之间的事。可是,近半个月以来,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变化太大,对于雨静来说,仿佛一切都变了似的。她困惑不解,惶惶不安。第一时间,她很想去找林灵寻求帮助。可是,林灵先是特别忙碌,接着突然生病住院。而就这个关键时期,对她来说又是特别重要,她的工作到了要么转正要么辞退的时刻。好在这个时候,油料库的主任罗东生突然间性情大变似的开始格外地关照她。雨静是个涉事不深的姑娘,头脑比较简单,可以说有点笨。但她并不傻,她知道这个变化的起因是有电视台记者暗中查访燃料站,而这名记者恰好是自己的朋友林灵。显然,罗主任是想通过她跟林灵建立良好的沟通,以图摆平此事。
      雨静既然清楚自己的价值所在,自然是要尽力为自己的上司把事办好。以她的观念,她未意识到罗东生的贪污腐败实属罪大恶极;凭她的头脑,她不知道一旦身陷其中将来如果罗东生东窗事发,自己会受到牵连;她更意想不到自己的介入会给林灵带来困扰。所以,当林灵住院,罗东生让她把两千元现金送给林灵时,她只是当作普通意义的礼金去送的,尽管两千元这个数目已相当于她整整一年的工资。
      林灵出院时坚持让延安送雨静回单位,不情不愿的延安勉强同意。深受老子的“无为而治”思想影响的延安一路上都在犹豫,是否要跟雨静谈谈。当放下林灵和家辉,车内只剩下延安和雨静二人之后,延安决定提醒一下雨静。为了让雨静听明白,延安围绕着燃料站这个话题从里到外,由浅入深讲得很仔细,并且,明确地告诫雨静不要再介入罗东生和林灵之间。讲完之后,延安又反复强调了两点:第一要远离罗东生,不然可能会身陷其中自毁人生;第二要与林灵保持适合的距离,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对于第一点,雨静听明白了,但是对于第二点,雨静不太明白。她心想,如果按延安的意思她远离了罗东生,就等于不再介入罗东生和林灵之间的事了,为什么还强调她要跟林灵保持距离呢?她想跟延安问个究竟,但不好意思开口。她毕竟没跟延安单独接触过,对延安太不熟悉。另外,她也不想让延安觉得自己太笨,她想自己再慢慢想一想。为了不引人注目,距离单位二百米之外,雨静提前下了车。她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向延安挥了挥手。延安按了一声汽车喇叭,掉转车头疾驰而去。
      不管怎么说,延安跟雨静的谈话发挥了应有的作用。雨静幡然醒悟,她开始反省这段时间自己跟罗东生在一起的各种情形。在此之前,雨静甚至一度乐享其中。她跟着罗东生一起出去吃过几次饭,每次去的饭店都很有特色,每次吃的菜肴都是她从未吃过的美味。跟罗东生一起外出活动,她时常有一种受到他人尊重的感觉。还有,罗东生很会体贴人,除了嘘寒问暖之外,时常赞美她,总爱捧着她。这种感受是她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在肖严面前根本体会不到的。雨静跟肖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相依为命。可是随着岁月的流转,雨静却发觉她越来越不了解肖严。当她看到肖严天天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朝夕相处,甚至同床共枕的情景,她第一次从心底里产生了绝望的感觉。她已经不知如何才能跟肖严再回到从前,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在这种心境之下,雨静不知不觉地对罗东生产生了些许依赖之情。
      想到这里,雨静的心里不禁打了寒战。她拼命地甩了甩头,却发现罗东生不知何时正站在她的面前。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罗东生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啦?”“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觉吧。”雨静强打精神说,“您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他收下了。”“很好!由你去送,他肯定会收下。”罗东生忙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我本人的一点心意,纯属人情往来,这是个很正常的事儿。”以前听罗东生这么说话,雨静自然会认同,今天经延安点拨之后,雨静立刻从其话语中听出了遮掩之意。她发现自己忽然间变聪明了,只是这个发现并未给她带来一丝喜悦。
      罗东生当然无从知道雨静此时在想什么,继续搭讪,说:“你回来的时间比我预想得快,是林主任送你回来的吧。”“是他朋友开车送的。”雨静无心跟罗东生说话,想闪身回到工作岗位去。见雨静情绪不高,罗东生便说:“我要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关于你转正的事,我已经给你报到总站了。”“噢!谢谢罗主任!”这件事确实是雨静近期最最关心的,她马上报以感激的笑容。罗东生看了看四周,凑近雨静,说:“咱们说好的,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许叫我主任。”“嗯,谢谢罗大哥!”雨静马上改口叫了一声大哥。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微、很无助,不禁鼻子一酸,险些流下眼泪。她不无担扰地问:“站里会批吗?”“百分之百,你放心吧!”罗东生看见雨静眼圈发红,误以为她是因转正的事激动所致,还想再安抚她几句,却听见一名部下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大声喊道:“罗主任!董站长来电话,叫你去他办公室,现在就去!”
      十年前,董明军在农村工作时,曾有过一个相好的农妇。回到市里之后,董明军与其完全中断了交往。前两年,那妇人的丈夫病故,妇人无儿无女,生活没有着落。董明军知道后,心里觉得过不去,在一次醉酒后跟部下罗东生道出了自己的心事。罗东生听者有心,背着董明军花钱托人帮那妇人在城里安排了一个工作,并在近效区找了处干净的公房给那妇人居住。那妇人识字,事后给董明军写信表达感谢之意,董明军这才知情。为了这件事,董明军叫来罗东生大骂了一通。罗东生只笑着不作辩解。之后,罗东生一不做二休,给那妇人出谋划策,使得董明军招架不住与其重修旧好。从此,董明军被罗东生牢牢地绑在一个车上。
      罗东生晃晃荡荡地走进站长办公室,董明军连头也没抬一下。罗东生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静等董明军发话。董明军板着脸说:“我看了你的职工转正报告了,上面有沈雨静的名字,据我的观察,你小子是在打她的主意呀。”“呵呵呵,啥事都瞒不过大哥的法眼。”罗东生打着哈哈说。董明军操起官腔说:“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还要我跟你讲一遍吗?你作为一个领导,跟女下属乱搞关系,会把单位的风气搞坏的。”“不会的,大哥应该了解我,在单位里我从不搞破鞋。”罗东生厚着脸皮说,“我只搞她一个,我真的喜欢上她了,我保证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董明军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材料,说:“我明白了,你拿下她的手段就是给她转正,以此作为交换条件。”“大哥这么说就太小瞧我了,如果我用这个手段,她肯定会认为我是在威胁她,那样的话就算她屈从一时,也不可能跟着我一世。我必须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了我!”罗东生自信满满地说,“今天,我先把话摞这儿,总有一天,她会离不开我的。”
      “可我听说,那个电视台的小林现在跟她关系走的亲近,你是个身上有事儿的人,小心踩上他的雷。”
      “我的计谋大哥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她跟林灵的关系暧昧,我才要拿下她,女人嘛只要把她睡了,她的心就会贴过来,前提是要用点心机,要让她心甘情愿才行。”
      “你他娘的花花肠子就是多,反正我也劝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董明军提醒说,“别忘了,你的扶正任命到现还没批下来呢。”
      “这事儿我不着急,有大哥呢,大哥的能量我再清楚不过了。”
      “光凭你大哥一己之力还不足够,你自己也得争气才行。”
      “明白!兄弟明白!”罗东生拍着胸脯说。董明军叹了口气,心里说:你明白什么呀,你根本就不明白。
      当着罗东生的面,董明军在雨静的转正报告上签了字。然后,董明军将材料递给罗东生,让他自己去劳资科办理相关手续。就这样,雨静总算转正了,成为燃料站的正式职工。未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对于雨静来说,她稀里糊涂地充当了单位领导和林灵之间的联络员,先不管罗东生是什么目的,也不管她将来会如何,能够及时转正对她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林灵得知这个消息,也为她感到高兴。关于燃料站一事,这个结果对于林灵来说,相当于解决了另一半后顾之忧。
      次日,林灵急于去单位上班。林母坚决不同意,拦着林灵不让出门。直到下午两点,林涛通过电话找到林灵之后,开车回家接出了林灵。林灵先去单位取了所有关于燃料站的材料和那两千元现金,回到车上一并交给林涛。林涛认真地看完全部材料,又听了林灵的介绍,并做了一些简要的记录。然后,林涛再次叮嘱林灵要注意保密。做完这些事之后,林涛打算送林灵回家。林灵坚持要回单位上班,林涛了解弟弟的脾气,由他去了。
      林灵回到单位,没有马上整理手头的杂事,而是找来李秀玲和小马,了解记录片的制作进展。然后,林灵给向伟打电话。立冬那天晚上,林灵的摩托车被停放在明星屋外面,向伟第二天早上把摩托车骑走,一直存放在厂里。向伟在电话里听说林灵上班了,今天想用摩托车,说下班之前保证送到电视台。林灵告诉他,不是下班之前,而是马上就要送来。
      昨天,林灵在肖家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未见上肖严。延安送罢雨静回到肖家楼下,通过连按汽车喇叭催促林灵。林灵只好告别迪子,跟家辉一起下了楼。离开肖家时已到中午,考虑到桂花此时在饭店肯定很忙,林灵便和两个朋友先回家吃饭。
      家宴的气氛很好,家辉喝了不少白酒。延安因为要开车,只喝了一点点。艾叶兴致极高,陪着家辉喝了好几杯白酒。小萍心里高兴,也喝了酒。林灵大病初愈不能饮酒,不过,他看着大家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心情也不错。艾叶喝到兴起时,居然挽起了袖子。林灵看着艾叶,觉得她有时很有男孩子气,更像是哥们儿。既然像哥们,为什么还会跟她做那样的春梦呢?林灵感到有些不解。
      勿用避讳,任何人的生活都离不开性,任何人的成长过程也都绕不过这个“性”字,从性懵懂开始,经历性冲动、性启发、性接触,直至发生性行为。不同的性经历会对每个人产生千差万别的影响,性经历是性成长的必经之路,性成长是人的心智成长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对于林灵来说,他的性经历有两个重要的节点,第一个节点是情窦豆初开时,与燕子发生的性接触,因为没有成功,这给他青春期的成长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使他上了大学不敢也无心结交女友;第二个节点就是他结识了梦露,是梦露使他成为一个性能力正常的男人。
      午饭过后,林灵觉得累,想睡过午觉再去找桂花。等他下午三点多钟睡醒之后,发现延安等人都已经走了。原来,林母不想让林灵下午再往外面跑,支走了林灵的朋友。林灵固执地表示要出去,被林母拦住了。所以,林灵现在给向伟打电话要摩托车,是急于去找桂花。
      向伟赶到电视台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五分钟,林灵却觉得等待的时间很长。他想起住院期间提到过的向伟贷款一事,便给赵光明的办公室打了个内线电话。很快,赵光明出现在林灵的办公室。林灵把提前倒好的茶水递给赵光明。赵光明端详着林灵,说:“脸色还不错,恢复得很好!看来有美女日夜陪护,果然不一样呀。”“不是日夜,只有白天,别胡说啊!”林灵微笑着说,“当心有损人家姑娘的名声。”“哟,没看出来呀,你这是真君子呢?还是伪君子呀?”赵光明继续嘲讽林灵。话语之中不无醋意。
      林灵未留意赵光明话中的醋意,却有些不解地说:“已经有两个人说我虚伪了,今天你又给升级了,居然说我是伪君子,到底是我做人的问题,还是做事的问题呀?我被你们整糊涂了。”“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赵光明忙说。林灵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他急于了解有关向伟贷款的事。赵光明不以为然地说:“这个事情其实不复杂,关键是在银行有人就行。”
      “这么说,你在银行有人喽?”
      “那当然,这个事儿,你别着急,过两天我安排个饭局。”赵光明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啊!”林灵略微松了口气,“不管事儿能不能成,我都先谢谢了!”“别跟我讲谢字,我说过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俩之间说谢字听着生分!”赵光明坐直了腰板,一副义气冲天的模样。话音刚落,传来敲门声。
      林灵说了声“请进”之后,随着房门的打开,到访的人竟然是郑艾叶。看着款款而入的艾叶,赵光明睁大了眼睛,说:“我没看错吧,郑大小姐居然从医院追到电视台来了!”“怎么?不可以吗?” 艾叶习惯性的把双只手背放到后腰,挺了挺胸,仰起下巴。赵光明皮笑肉不笑地说:“可不可以,我说了不算,林主任说了算。”“如果真是我说了算的话,我可以说NO吗?”林灵笑呵呵地说。艾叶转向林灵说:“如果你说不的话,会伤人家自尊的,我来看看你只是习惯性行为。”“什么?你说你已经习惯了性行为!”赵光明夸张地大叫道。
      听到赵光明使用如此露骨的词语取笑自己,艾叶立刻涨得满脸通红,她恼怒地挥拳打向赵光明。赵光明哈哈地怪笑着,忙抬手招架。赵光明的笑声和反抗使得艾叶更加气恼,艾叶手脚并用使出全力暴打赵光明。艾叶的手劲似乎增强了,赵光明招架不住,起身夺门而逃。艾叶不依不饶继续追打。赵光明在走廊里大叫:“林灵!你见死不救呀!”
      林灵只好起身,快步跟了出去,在走廊里,迎面碰上了刚走进电视台办公楼的雨静。此时,赵光明已逃进自己的办公室。艾叶不肯罢休,在办公室外面猛烈地拍打房门,引得一些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探出头来张望。林灵见状,不能再由着艾叶这样任性地胡闹下去,他顾不上跟站在走廊里一脸茫然的雨静打招呼,跑到赵光明办公室门前,拉住艾叶,说:“行了,行了!适可而止!”“什么叫适可而止呀?今天,他必须给我道歉!”艾叶甩着林灵,仍然恼怒难平,高声大叫。林灵笑着说:“你也太较真了,人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只是开个玩笑?还、还而已,你说的真轻巧!”艾叶瞪着林灵,大声地说,“你实话实说吧,是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呀?”
      林灵窘住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用力地将艾叶往自己的办公室拉。而这一切全都被路过的新闻部主任张卫东和包台长看在眼里。包台长跟张主任对视了一眼,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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