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39、Osborn

　　“其实也没什么，是不是？”彼得在去见哈利的路上对自己说，“回去……回去又怎么了？把空间穿梭通道控制起来，又不是就不让用了。约克市那边那么混乱，斯塔克先生想必也会乐意伸出援手。到时候我还是一样能去找他。”
　　他在奥斯本宅豪华的门厅前踌躇踱步，太多事情牵制着彼得本应抬起来敲门的手。即将破坏一个人的生活、即将亲手摔碎自己年少的友谊、即将慢慢失去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彼得的错觉，那个在纽约生活中逐渐被淡忘的、属于约克市的耶瑞弥好像一下子又回来了。又有无数的沉疴供他烦恼，无数的负担试图将他拖入泥潭。
　　有那么一瞬间彼得甚至也替耶瑞弥恨那个地方。

　　他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思考后果。难道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彼得想，明知道这条路通往的方向令人痛苦，还是只能忘怀得失、亲试荆途。
　　“哈利。”他按住门铃，冲门口的摄像头说，“我们聊聊？”

　　*

　　哈利有无数个理由相信自己这个多年的老友只是又犯了宅男的老毛病，开始尝试cosplay纽约市的新英雄蜘蛛侠，但当自己在实验室里发现的神秘药剂被他一语道破时，哈利还是沉默了。

　　“你是怎么……算了。”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发出冷笑，“我不在乎是谁指使你来的，也不问你是怎么潜入奥斯本工业的机密场所。只要你保证不对外公布这个消息，我还可以接着把你当作我十年前的好朋友彼得。”
　　“你想要钱吗？”他问，“工作机会？我都可以给你。”

　　彼得不想显得自己像是在受到羞辱，他意识到哈利似乎也为说出这些感到难堪。他对此甚至有些惊奇。
　　在经过对耶瑞弥这个谜题的长期揣测之后，彼得首次觉得自己确实在理解他人的情绪方面产生了一些进步。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彼得说，“我很抱歉……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你的身体。”
　　“奥斯本先生的适配性报告我看到了。”他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也参与了这个药剂的实验，但它的危险性想必你比我更加了解。”

　　“一个未经临床验证的配方！”彼得恳切地说，“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领受这种风险？”

　　“对，我一无是处，只能靠一些来路不明的药剂来武装自己！”哈利咆哮道，“你在乎吗？我父亲死了，所有的股东都盯着我屁股底下的位置，我没有权力、没有可以支配的钱，也不能拥有力量吗？”
　　“而你，”他说，面颊隐隐浮现出绿色的纹路，“我十年前……也许是十年后唯一的朋友，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捅给了斯塔克那个多管闲事的花花公子，要把我父亲一生的基业摧毁。——奥斯本工业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你想过吗？”

　　“如果奥斯本工业没有沾染过那些东西，又怎么会有这一天！”彼得试图劝说他，“你知道这些……这些‘药剂’，它的原材料是什么？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堆出来的！奥斯本先生做了错事，你还要把它继续下去吗？”
　　“斯塔克先生不是不讲理的人，”彼得说，“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奥斯本先生从前根本没有让你接触这些，你只是一时、一时受了刺激——”

　　“你说的没错。”哈利置若罔闻，“我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自己的利益，我对他人的牺牲视而不见。”他冷冷地说，“和你截然不同，蜘蛛侠。”

　　哈利看着彼得，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上出现了受伤的神情。他说不清这是否让自己感到快意。
　　“我不是主动注射血清的。”他说，冷冰冰的笑容从他嘴唇边一闪而逝，“你在乎吗？我不在乎。我被感染——被‘强化’了，事已至此，何不利用起来？哪怕我所拥有的只是短暂的力量，谁想和我作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你要成为我的敌人吗，彼得？”他问，“你要把这一切告诉斯塔克吗？”

　　“你明知答案。”彼得沉默了很久，艰涩地说，“我不能说抱歉……但我真的很遗憾。”

　　“……我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闯进来？”

　　他们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氛围被天花板上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斯塔克打量奥斯本宅宽敞的客厅，对自己刚才给它开了个不在设计图规划内天窗的行为丝毫不感到愧疚，甚至还抱怨说，“都怪那个绷带精，搞得好像很紧急，自己慢悠悠地搭地铁——”
　　绝口不提是他错以为耶瑞弥也点了高速移动技能，头也不回地自己先跑了。

　　“不过这样看来，彼得交朋友的眼光还是比从前稍有长进。”斯塔克没有掀开面甲，声音沉闷地从铠甲内部传出来，像一块铁，“虽然绷带精也不像什么好人，这位小奥斯本先生显然更胜一筹。”
　　他在盔甲里抬起手来，明亮的蓝色光芒在手心里蓄势待发。

　　“斯塔克先生！”彼得失声叫道，“别——”
　　斯塔克对准哈利的掌心炮为此闪了一闪，在启动前停下了。

　　“你知道老奥斯本是怎么死的吗？”他盯着面前这个小绿人看了一会，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哈利说，“我不想知道。”
　　他因化学试剂而沸腾的血液灼烧着内脏，哈利棕色的眼睛里频繁亮起绿色的微光。他紧紧盯着斯塔克，血丝慢慢从他的眼白上浮起来。

　　“我拿到了诺曼·奥斯本的尸检报告。”斯塔克说，“如果我问你‘想不想看看’，想必你还是会拒绝我。直说吧，他死于这个所谓‘人体强化配方’的副作用。”
　　“你也许不想步他的后尘，小奥斯本先生？”

　　斯塔克看着这位小奥斯本挣扎的表情，在心里烦躁地叉起了手。
　　按照他往常的行事风格，遇上这种打得过的小反派，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给个教训再说。现在看在彼得的面子上，还得浪费口舌和他解释。

　　这究竟有什么效果？斯塔克心想，将一种不幸从疯子身上挪去，他就不会因另一种不幸而陷入疯狂了吗？
　　斯塔克看着哈利·奥斯本渐渐冷静下来的面容，在面甲后边撇了撇嘴：但至少在当下似乎是收到了一些成效。

　　“……我还不想死。”哈利·奥斯本说。
　　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奥斯本宅的大门在夕阳的余晖下缓缓敞开，高而瘦的旧城人低头走进来。大厅高高的穹顶上洒下灯光照亮他的发顶，像剧场上灯辉投注，被暂时遗忘的演员终将重登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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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是上班摸鱼的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