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15、dislocation

　　“……我会帮你留意今年纽约市内发生过的人口失踪事件，”斯塔克和耶瑞弥谈完条件，摘下眼镜说，“之后有消息了让管家通知你。”

　　耶瑞弥低头看协议，签上名字把那两张纸递还给他：“麻烦你了。”

　　“我多问一句，”斯塔克沉默了一会，开口问他，“你对彼得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耶瑞弥说，“他挺好的。”

　　“……”斯塔克挑明了说，“没什么想法？——我看他挺喜欢你的。他是复联最小的一个，你要是对他不利，多得是人找你麻烦。”
　　彼得回纽约不久就向斯塔克汇报了情况，他对这两个小孩的事情略知一二。对纽约市、对彼得本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出身约克市的耶瑞弥都十足危险，让人放心不下。暂时看来，斯塔克可以把他放在重点关注列表里，避免纽约市的安全受到威胁，可是彼得本人？

　　伤害信任、喜欢自己的人，通常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之一。

　　耶瑞弥沉默了一会，没法立刻给出斯塔克想要的表态。
　　他和彼得有太多不同之处，连耶瑞弥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这种脆弱的平衡会在什么时候瓦解。

　　第一次见面，彼得没能阻止耶瑞弥杀死那个司机，但因为整个约克市混乱的状态和彼得当时的处境，他决定亲身跟着耶瑞弥，在拯救更多生命的同时尽量阻止耶瑞弥再做出类似的事情；第二次耶瑞弥要杀拿变种人做实验的约森，脱险之后彼得和他大吵一架，可是他们现在身处文明法治的纽约市，彼得愿意相信耶瑞弥不会在这里做出无视法律的事情。
　　这样挽回他们之间关系的巧合，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难道能次次都发生吗？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要是真有下一次，他们还能和现在一样好好说话吗？

　　“我和你们不一样。”耶瑞弥慢慢地说，“遇见问题，想着要从根本解决，相信好事会发生、相信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会有成效，并且这一天就在不远的未来……我目光短浅，看到眼前的恶事就要阻止，逃过惩罚的人撞到我手里，我就要把他杀了才开心。我没有时间留给他们慢慢改正，也不相信他们真能变成什么善人。”
　　他注视托尼·斯塔克，眼睛蓝得让人发冷：“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在纽约做出让你们为难的事情。可是只要我还有回到约克市的可能，我就没法保证永远不伤害彼得。”

　　斯塔克看了他一会儿，烦躁地一抬手把眼镜戴上了。
　　“那你还打算回去吗？”他问，“我听说你没有什么亲人朋友。”

　　对一个陌生人说这种话有点刻薄了，但是耶瑞弥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回答他说：“我不知道。”
　　“不是很想，也很难割舍。”他诚实地说，“彼得比整个约克市加起来都要好，但它有点像是我的责任。”

　　“我可不觉得你做的事情对它很负责。”斯塔克嗤笑了一声，态度不那么明显地软化了一些，“不和你这种小孩说了。”
　　他离开之前给耶瑞弥留了私人名片和一部手机，挥挥手坐上门口的跑车走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彼得问起斯塔克来找他的事情，颇有点抱怨的样子。
　　“斯塔克先生怎么绕开我直接去找你了？”他不大高兴，但还是伸手过去给耶瑞弥指点教科书的页码，“感觉像不让我知道，背后悄悄欺负你似的……”

　　“纽约和约克市之间可能有空间连接，这也不能完全算是私事了。”耶瑞弥说，动笔算了算书上一道例题的答案，倒没觉得怎么委屈。
　　——托尼·斯塔克怕彼得被骗、受伤，不信任自己，这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能打包票说这些事情不会发生。但他没打算和彼得说这些。

　　但凡说了的人，都不是真觉得情有可原。倒像是挟持着彼得的善良和道德，挑拨离间似的。
　　“你也知道约克市的状况，”耶瑞弥只是说，“现在只是我过来了，要是有什么危险人物偷渡过来，斯塔克身为民众公认的超级英雄，不可能置身事外。”

　　“不过我更是危险人物。”耶瑞弥看彼得还是恹恹的样子，主动说，“要复联派出一个成员来全天候监管。”
　　他评价：“挺有牌面的。”

　　彼得被他逗笑了，一边写老师在黑板上留的题目一边小声说：“那是……你看那些约克市的坏蛋头子们，看到你哪个不是怕得不行。”
　　“‘悬顶之剑’？”彼得说，“我听一个偷东西的小混混说的。”

　　耶瑞弥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就听彼得兴致勃勃地接着说：“他还说你刚开始整治约克市乱象没多久的时候，把罪犯抓起来之后还要先在广场上示众一个下午，地上嵌一块大理石板，在上面用炭笔写明他的罪行……”
　　“是真的吗？”彼得问。

　　耶瑞弥看着他那双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沉默了一会：“你整天出门说帮我分担工作量，就是和被抓住的小偷聊天？”

　　彼得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了，用手肘轻轻推了他一下，不依不饶地问：“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是！”耶瑞弥怒道，伸手按住彼得的发顶，把他转向课桌：“写你的题！”

　　彼得笑得停不下来，为了不被老师发现把脸藏进了臂弯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耶瑞弥说话不少，也不是很不爱笑的类型，但其实待人接物总有点冷冷的味道，少有这样生动的神态，让彼得觉得好有意思。

　　看他永远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在心里有了成算、明白了后果、给出了答案，就算千万人看不惯、不赞成，也绝无后退和改变的一天。原来耶瑞弥也会有那么自我意识膨胀、傻里傻气的“小时候”，也会因为听见别人说起那些傻事而恼羞成怒吗？
　　彼得从手臂上方悄悄看耶瑞弥的侧脸，他低着头在书上写写画画，乌黑的睫毛垂下来，像一片绒绒的翅羽。彼得看见了他嘴角边浅浅的一道凹陷，是微笑的痕迹。

　　就是这一刻，所有说过的话、偶然的碰触，一起经过的冬天的午夜，防空洞和荒芜的玫瑰花园，枪弹、河水、火焰和紧紧攥住了自己手腕的手，所有被给予的信任、保护、宽容乃至依赖，一齐重重在他体内敲出一声轰然鸣响，彼得甚至感到头晕目眩。

　　不应该。他混乱地想，可是好喜欢。激烈又温存的感情在他胸腔之中左冲右突，这一刻他心中滚烫的勇气甚至要支撑着他说出“爱”来。
　　——可是不行。不能……不应该。

　　“……耶瑞弥。”彼得轻声说，用力清了一下嗓子。

　　“什么？”耶瑞弥问，从书里抬起脸来看他。

　　唉，彼得默默地想，他无辜无情的蓝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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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耶：？你不要乱说
老师们开始布置作业了……V之前先随榜更新嗷
不过接下来到周四为止最多鸽一天！不然字数不够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