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旧约》yesplease

13、song

　　彼得神不守舍了一下午，最后一节课刚打铃，立刻就拎上书包去图书馆门口接耶瑞弥。
　　每个人放学时间不同，下午最后一节没课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图书馆门口，这个在平时堪称冷清的场所明显多了不少人，有意无意地关注着耶瑞弥那张好看的生面孔。

　　他之前问过彼得放学时间了，此时在门口站着等他，风把他的衣袖鼓起来，好像身在画里。
　　彼得刚要叫他，就看见篮球校队的啦啦队长带着她的几个小跟班笑着凑上去，拿出手机来和耶瑞弥说什么。

　　感谢蜘蛛毒素加强了他的听力，彼得能听见半个年级男生梦中的这位金发姑娘问耶瑞弥说：“你是新来的吗？认识一下，交换手机号码？”
　　彼得的脚步顿了一下，踌躇着没往前走。

　　总不好在别人被漂亮女孩搭讪的时候打扰。彼得想，低下头用鞋底蹭了蹭地面。

　　“不必了。”他听见耶瑞弥笑着说，“我朋友在等我。”
　　彼得赶紧抬起头，正赶上耶瑞弥从女生堆里脱身出来，仗着腿长三两步走到他身边，拿手背拍了一下彼得的肩膀。

　　“愣着干什么？”他说，“不是回家吗？”

　　*

　　晚饭梅做了烤鱼和海鲜汤，用一点黄咖喱炖了牛肉，配上黄油薄饼，相当丰盛的一餐。
　　尤其是在奥斯维德庄园被摧残了近半个月之后，彼得胃口大开。

　　“少吃点！”梅好笑地给他盛汤，“别噎着……本来说是迎接耶瑞弥才做的大餐，一半都是你吃的。”
　　“你们两个都太瘦，”她手里闲不下来，给彼得盛完汤又给耶瑞弥盛，“多吃点多吃点。尤其是你，怎么脸上看着一点肉都没有？”

　　彼得趁他低着头喝汤，伸长胳膊偷来了耶瑞弥的叉子，把切好的大块炖牛肉运送到他碗里，附和说：“多吃点多吃点。”
　　“我只是脸上不长肉，”耶瑞弥在彼得把叉子放下之后赶紧把它拿在手里，有点窘迫地跟梅解释，“其实我比彼得要重。”

　　梅挑了挑眉毛笑起来，没说什么，彼得倒是出声抗议了。
　　“不可能。”彼得断然说，带着忍不住的笑意正过身来上上下下看了耶瑞弥好几遍，“我不相信你。”

　　耶瑞弥用自己无往不利的冷酷眼光警告彼得无果，伸手叉走了彼得放进盘子里包好牛肉和一些小鱿鱼圈的五边形薄饼。
　　“别忘了你是怎么从河里出来的。”耶瑞弥说，“你没多重。”

　　“彼得真的很沉。”梅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客厅里有秤。”

　　……不敢相信。
　　耶瑞弥想，看了一眼站在体重秤上的彼得。我居然在做这种事情。

　　“76千克！”彼得宣布。

　　不敢相信。他又想了一遍，被彼得赶上了秤。
　　“……78？”彼得愣了一下，“你下去下去，……再称一遍。”

　　“真的比我重？”彼得蹲在体重秤的显示屏前边，几乎有点委屈，抬起头去看梅姨，“不应该啊……明明只比我高那么一点儿。而且我最近明明还长高了的！”

　　“学会接受现实，帕克先生。”耶瑞弥从秤上下来，看彼得不甘心地蹲在一边，没忍住摸了一下他乱乱的卷发，“我比你大一岁。”

　　*

　　睡觉之前，他们俩得负责安顿好那三只被带回家的小狗崽。

　　“养狗可能有点困难。”梅诚恳地告诉他们说，“不仅仅是经济方面，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照看它们三个。现在它们还小，可以先养养身体……但是得开始给这三个小可怜找找主人了。”
　　然后给耶瑞弥和彼得派发了“清洗小狗”的任务，自己去给耶瑞弥拿新的床单被套。

　　彼得没有经验，用谷歌查了半天“能不能给幼犬洗澡”。耶瑞弥凑过去看，挺不解地皱了一下眉。
　　“不会那么娇贵吧，”他说，审视地看了看被移到用旧衣服临时搭成小窝里的三个小东西，“要是澡都不能洗，下场雨怎么办？在约克活不过一个冬天。”

　　彼得已经查到了，拿着两块用开水烫得温热的毛巾从厨房里出来，一边把其中一块递给耶瑞弥，一边由衷地说：“幸好它们出生在纽约。”
　　耶瑞弥从喉咙里含糊地“嗯”了一声，很快地看了彼得一眼。

　　他给小狗擦洗耳廓的动作有点笨拙，轻手轻脚的，怕把这一团又软又柔弱的小东西弄疼了。耶瑞弥把目光落回到手里的那只小狗身上，莫名觉得它圆圆的黑眼睛里有那么点儿和彼得相似的东西。
　　这让这只灰扑扑的小狗也显得可爱起来。耶瑞弥为自己这一瞬间的想法感到害怕。

　　“哎——”彼得把手里那只小动物安顿好，伸手去接耶瑞弥手上那只，“你这只眼睛睁开了？”
　　耶瑞弥任由他把小狗抱走了。彼得和那只小狗崽一起转头过来看他的时候，耶瑞弥没有意识到自己微笑了一下。

　　彼得稍微愣了一下，不敢看他了，赶紧安置完小动物去帮梅姨铺床。

　　“有点小。”彼得小声跟梅说，“把床板再拉出来一点儿？”

　　“行。”梅采纳他的建议，把新架设的床板往外拉了一大截，“这样？”

　　彼得沉默一会反悔了，把床板推到原来的位置，有理有据地说：“还是这样吧——不然房间太挤了。”
　　“……而且耶瑞弥那么瘦。”他咳嗽了一声，补充说，“应该也差不多。”

　　梅怀疑地看了看这张没比原来宽多少的单人床，耸了耸肩：“你们说了算。两个大小伙子，半夜要是实在挤，自己起来调整调整。”

　　彼得也觉得自己最后敲定的床板宽度委实有点不够看，在耶瑞弥洗完澡进房间的时候紧张地往墙上贴了贴，尽量营造出床铺上空间余量充足的假象。
　　耶瑞弥倒是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坐到床边，用毛巾擦了一下头发。

　　他乌黑的卷发上稍微带着一点水汽，一缕发尾湿漉漉地贴着脖颈。耶瑞弥的皮肤白得发光，彼得转开眼睛不敢多看。
　　“斯塔克先生明天就回来了。”彼得有点紧张，在自己的被窝里瞪着天花板，“我和你去见他一下好不好？他是我们这儿超级英雄的代言人之一，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关于约克市的事情。”

　　“好。”耶瑞弥说。
　　彼得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耶瑞弥在他边上躺下了。梅姨怕他们冷，一人给了一床被子，此时他们之间隔了两层厚厚的棉絮。

　　不过至少对彼得来说，梅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现在浑身冒汗，手心都湿了，又不敢掀开被子透气。就连喘气都不敢太用力，耶瑞弥身上那种清苦的香气似有若无地混杂在沐浴露的味道里，像落进人间的一捧雪。
　　他咳嗽了一声，力图镇定下来：“听首歌？”

　　耶瑞弥很规矩地躺在自己的那床被子卷里，这时偏过头去看彼得。这个自嘲“瘦弱书呆子”的大男孩侧脸线条清晰，那双让他很难忘怀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看，深棕色的睫毛飞快地闪动了几下。
　　耶瑞弥把脸正回来，也看着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

　　“听什么？”他问，声音很温和。
　　然后彼得的手指碰到了耶瑞弥冰凉的耳廓，一只耳机塞进他右耳里。这一下比彼得给小狗崽擦耳朵都轻，却把耶瑞弥烫得微微一抖。

　　“And I know it makes you nervous,”沙哑的女声唱道：“but I promise you it’s worth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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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听清耳机里在放什么的彼得：现在就是后悔
BGM来自Bille《come out and play》
“too shy to say, but i hope u st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