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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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沙漠的清晨没有什么好风景，只是气候能较其他时候温和一点，卡多罗带领着自己的小队趁着太阳还没有到炽热的时候多行进一点路。黄沙硕石间，小队诸人蜿蜒成一列，艰难前进着。
卡多罗这次带着小队负责的任务是最常见不过的护送物品，跨越小半个国家的遥远路途他们已经走了大半，穿过这片沙漠之后，剩下的就只不过是在城镇平整的石路上走上不到半天。
这条路卡多罗之前也带领小队走过，一般都是一路平安，最多也就是有惊无险。
临到正午，卡多罗按自己计划好的到达了佣兵公会的补给点，让小队暂时在这里整顿休息。
负责这个补给点的外勤人员是个饱经沙漠风吹，黑黄皮肤的汉子，裹了一身质地不明的碎布，热情地招呼了卡多罗的小队，并询问了他们的目的地。
“你们要穿沙漠哦，总部才刚发消息说的，有个地方不能走嘞，有小队在哪里失踪嘞。”外勤人员操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翻出一张已经被揉得有些皱的地图指给卡多罗看，“看这里嘞，总部也不确定会不会有危险，你们安全点不走这啊。”
不巧的是，那片区域恰恰在穿过沙漠最快捷的路线上，卡多罗看到地图上标注的红圈不禁皱起了眉，如果要绕开那里的话，他们的路程会增加不少，交货时间也就赶不及了。
卡多罗抬头望天，那悬在空中的火球还毫不吝啬地放出热浪，即使在补给站的荫蔽里也感到热气扑面而来。他们要避开太阳最毒的时候，只能赶在清晨傍晚赶路，照这么走下去，延误时间必不可免。如果这次任务不能拿到预期的报酬，他们一队的人日子都不好过。
卡多罗拿着地图看了又看，又叫来自己的副手，两个人商讨了一下，也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随着太阳一点点敛起自己灼目的光芒，卡多罗终于在再次启程时做出了决定，他在地图上画出最短路径作为前进的路线。
地图上诸多线条曲折错综，代表前进线路的黑色粗线直直穿过那块被标为危险程度不明的的区域。
…
太阳一点点沉了下去，光线和温度一点点消失，卡多罗指挥队员们打起火把，原地驻扎。决定抄近路之后时间还算宽裕，他也不想冒着危险走夜路。
吃过晚饭之后，除了被安排守夜的人，其他人都逐渐进入了梦想。
补给站给出的信息模棱两可，卡多罗思来想去，凭着他多次穿越沙漠的经验，觉得可能是沙漠里的野兽作怪。为安全起见，卡多罗安排自己和副手以及另外两个靠谱的伙计交替守夜。
入夜的沙漠气温骤降，有些阴冷。卡多罗在换班之后依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险，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决定起来和副手还有伙计一起守夜，反正躺着睡不着也是白躺着。
卡多罗从帐篷里钻出来，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那个伙计的踪影，副手裹着毯子坐在篝火旁边，对伙计的失踪一无所知。这个夜里恰巧无风，伙计的一行足迹在营地外绕了几圈，最后延伸进了大片无际的黑暗。
如果就这么让他失踪，卡多罗和谁都没有办法交代，知会副手一声之后，他便拿起火把追着足迹去了。
“然后呢。”唐说到这里等时候很久没有续上下文，洛雯特听故事听的正开心，便追问道，“就是接下来这个卡多罗遇到的事让你们改变了看法吧，他发现什么了？”
唐的表情有一点纠结，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那晚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二天清晨该出发的时候，卡多罗和那个失踪的伙计都已经回到了营帐了，那天晚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
洛雯特脸上完全是一副努力收敛但是收不住的失望。杜罗纳轻咳了一声示意洛雯特不要这么失礼。
唐倒是没有很在意洛雯特的表现，毕竟在他眼中洛雯特只不过是个孩子。接着讲到，“实际上，卡多罗的经历是在五月七日，也就是第一支小队确认失踪的第四天。”
听到唐的话，洛雯特的眸子迅速地亮了起来，也没有怪他卖关子，一脸期待地等着唐继续讲下去。
“卡多罗在五月九日走出沙漠进入了位于城镇里的补给站，在这里，他看到了失踪小队人员的画像。理论上来讲他们本该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卡多罗却表示画像上的人很眼熟，经过询问，卡多罗想起来七日晚上在他走出营地后发生的事情。”
唐拿起桌上倒好的茶抿了一口，“虽然说是想起来了，但实际上卡多罗的记忆还是非常混乱，无法准确描述出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于是补给站的人又找到当时失踪的那个伙计，准备结合两个人的话看一看 结果这么一看，事情更加迷离了。”
根据卡多罗的说法，他沿着足迹一路追过去，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走进了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穴道幽深漫长，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眼前的路还是一样的深邃。左右张望是，却看见隧道的石壁上的图案似乎是人脸的形状。
他当即吓了一跳，大着胆子凑上去看时，图案又变成了他一直提防着的沙漠野兽的样子，在火炬能照亮的方寸之地间，野兽张牙舞爪，在那些不太明亮的地方，石壁上又是无数面无表情的人面注视着他。
卡多罗不敢再探，便想着原路返回，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黝黑隧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隧道中的记忆终结在他看向自己手中即将熄灭的火炬，余光中似有人影一晃而过。然后接下来的记忆就是在营地里了。无论别人怎么追问他，他都想不起来这中间具体情况。
而那个伙计描述的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伙计在多方询问下承认自己之前是教廷的信徒，那晚，他守了一段时间的夜后有些犯困，眼前出现了诸多教廷神话形象，指引着他前进。伙计当时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就跟随着指引走入了沙漠深处。
就这样他走进了那个天然洞穴，并留下了那串指引卡多罗的足迹。然而与卡多罗完全不同的是他在洞中看到的景象，在他眼中，洞内并不昏暗，石壁上画着的也不是什么野兽，而是教廷使者给予信徒象征智慧的羊皮纸这样富有教廷色彩的大片壁画，色彩艳丽，线条清晰，和他之前在维斯鲁特教堂看过的图画一模一样。
洛雯特摆弄起自己手上戴的珠链，虽然唐讲故事的技巧的确不怎么样，而且略过了许多细节，佣兵公会怎么会这么闲，只因为人家觉得画像眼熟就这么追问，估计是佣兵公会那边不想把情报全分享给他们，不过光凭这些他已经大致有了猜想，只不过他杜罗纳也有自己的想法是不想让唐知道的，便乖乖等着杜罗纳发话。
杜罗纳拿起茶壶，又给唐续上半杯茶水，唐接过道了声谢，但却没有喝。
“这就是佣兵公会要告知你们的信息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我就不参与你们的讨论了。”唐规整地坐好，直视着杜罗纳的目光坦坦荡荡。
杜罗纳一笑，“佣兵公会愿意提供给我们情报就已经算是合格尽职的盟友了，相信我们双方都会很满意这次的合作。”同时按下了桌上一个被做成六芒星形状的发信器，客气地对唐说到，“我通知人来接你离开。”
唐略一颔首，看向洛雯特的目光中有些不易察觉的局促，很快就收回来目光。直到密室的门再次打开，唐都没有说一句话。洛雯特歪头看着唐，也不知道这人突然怎么了。
目送唐离开之后，杜罗纳的神情立即严肃了许多，“你说说你的想法。”
“要我说的话……”洛雯特十分不礼貌地把腿搭到唐的椅子上，“当年对教廷的情报绝对漏掉了什么。”
“不可能。”杜罗纳手指在桌面上叩击着，想也不想地直接说到。
“我知道你相信潘维斯，但是如果你这就开始否定我的，接下来的话你也不用听了。”洛雯特完全不在意杜罗纳对态度，依旧是开玩笑般说到。
闻言杜罗纳沉默了一下，“你接着说。”
“唐的描述虽然颠三倒四糊里糊涂的 ，不过应该是真的，只是漏了点什么不想让你知道的，他自己也圆不回来，佣兵公会特意派了个不会讲故事的人来。”洛雯特在和杜罗纳独处时依旧笑着，只不过语调里总有些好像嘲讽的东西在，“要让他说的全部合理，那个未知的区域里面就真的有个天选者，不是人家哄你玩的。”
“教廷的天选者就那些，死亡名单是兰摩奇亲自核对的。”杜罗纳依旧反驳这洛雯特的观点，把联邦内掌管全部事务的内勤参谋搬出来。
洛雯特听到这个名字，上扬的嘴角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也不知道是对谁的，“那恭喜你，你的间谍头子和内务总管都被骗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