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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 ...

  •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

      “陆家那小伙子长得人模人样的,工作又好,人又稳重成熟,怎么就这么大了还没找到对象。”

      “他妈都没急,张姨您怎么就急起来了?”

      “这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吗,我娘家那边有个小姑娘长得水灵水灵的,家里条件又不错,上回来啊看到鸣鸣呀眼都直了,回去就问我鸣鸣有没有对象。”

      “感情您这是想把鹤鸣给往您家带呀。”

      “哦哟这话不能这么讲的哟,算了算了跟你讲不清,到点了得去接我家小孙子。”

      陆鹤鸣,男,28岁,单身。

      母胎单身。

      朋友有时候笑话陆鹤鸣,“28了也不见得你谈个恋爱喜欢哪个小姑娘,你不会是喜欢男孩子吧?”

      陆鹤鸣还没说话呢,他的死党急眼了。

      “你小子说什么屁话呢!跟着陆哥这么多年,还不晓得陆哥?”

      他伸出双手,隐晦地比了个心,又往心里偷偷摸摸塞了个人。

      做完这一番动作,死党不禁叹气,得嘞连解释都要背着陆哥解释,生怕戳到陆哥本来就脆弱的小心脏。

      朋友一看,明了,脸色有些奇怪地凑到死党边上,“陆哥还惦着她啊。”

      死党无奈地点头,朝某个方向剜了一眼,“是啊,那还能有谁有这能耐能进这祖宗心里。”

      “可是我听说……”朋友瞄了一眼陆鹤鸣。

      “这个月25号。”

      陆鹤鸣接下话头,继续说“这个月25号,天朗酒店。”

      他神色淡漠,就像是说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消息。

      对,这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婚礼,只是婚礼的新娘是他恰好认识的人。

      他也只是普通的作为一个宾客的身份到场。

      “公司有些事,我先回去。”

      朋友和死党两个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猜不透他的心思。

      最后死党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建议,“去好好挑一份新婚礼物吧。”

      他这命苦的兄弟哦。

      感情方面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晚上十一点,陆鹤鸣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家里。

      他没有跟陆爸陆妈住一起,工作的时候需要高强度的集中力,进了公司没多久他就在同一片小区内买了套房子。

      一个人住。

      公司很看重陆鹤鸣,他的休息时间很少,常常待公司能待一个礼拜,公司里有专门给他住的地方,可他不爱住那,工作累了就往沙发上躺着。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蜷缩在一米五六的沙发上,可怜兮兮。

      可能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这幅样子,陆鹤鸣的办公室从一开始就只有几个人可以进。

      办这个公司的人是他大学同学加多年好友,也愿意给陆鹤鸣这个特权。

      陆鹤鸣的家和办公室比一比输在了人气儿上。

      这像是一个随时可以拎包入住的酒店,一眼望去全是冷色系的家具,客厅里唯一一抹绿意也干巴巴的只剩下几片叶子。

      陆鹤鸣抬手松了松领带,又把蓝色西装外套脱下工工整整地叠好放在沙发上。

      这下多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

      他经过客厅,略过卧室,到了一间小小的储藏室门前。

      嘀嗒,嘀嗒。

      客厅的钟在不停歇地走着,时间在毫不留情地往前奔跑。

      小小的少年无数次在梦中乞求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我能够追上她。

      现实没留下多少给陆鹤鸣沉思的时间。

      静默良久的陆鹤鸣终于拧开储藏室的门。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房间,它和整个房子格格不入,墙壁的颜色是淡粉色的,地板则是由海绵泡沫地垫拼接而成。地上能落脚的地方不多,摆满了巨大的书架和乱七八糟的东西。书架上摆满了书,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是个杂物间吧。

      曾偶然看过这个房间的人说道。

      然后他收获了陆鹤鸣的死亡凝视。

      这不是杂物间,这是陆鹤鸣和江月笛的回忆。

      哦。
      现在变成陆鹤鸣一个人的宝物了。

      陆鹤鸣随手捡起地上一个毛绒玩具,这是一个粉色的折耳兔玩偶,不过巴掌大小,很是小巧。

      陆鹤鸣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揉搓兔子的脸颊,眸色渐深。

      这是小学三年级上册的一个周末,江月笛抓到的。

      那个对于陆鹤鸣来说有点过于可爱的大草莓钥匙链是小学三年级下册的一个周末套圈圈套到的。

      绿色的恐龙玩偶是十岁的生日礼物,江月笛玩娃娃机剪到的。

      那个是……

      那个是……

      陆鹤鸣清楚的记得这间房间里所有东西的由来,甚至他害怕有一天他忘记了还专门拿了个本子记起来。

      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那个人一同死死地挤在心里。

      陆鹤鸣今晚是在这个房间睡的,夏天到了,也不怕晚上冻着。

      他抱着绿色恐龙蜷缩在墙角沉沉睡去。

      梦中有一个小男孩在紧赶慢赶地追着一个向前不断奔跑的小女孩。

      小男孩跑啊跑,突然被自己绊倒在地。

      他朝着前方大喊,你等等我。

      小女孩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跌倒在地的小男孩,笑着说,我先走咯。

      小女孩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小男孩连忙爬起来,他那一下跌得真狠啊,膝盖磨破了露出里面粉色的嫩肉,两个手掌心也被摩擦出了血丝,他在原地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终于顾不上疼痛含着两眼泪泡去追赶小女孩。

      可是任小男孩怎么追都追不上。

      小男孩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突然他摊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从何处来的流沙正在顺着他的指缝慢慢往外淌。

      啊!

      他惨叫一声,努力合上手掌,妄想阻止流沙溜走。

      徒劳无功。

      流沙全部流走了。

      就像他无法阻止远走的那个女孩。

      陆鹤鸣,醒了。

      陆鹤鸣告诉自己,你该放手了,就像梦里无法阻止流淌的流沙一样,江月笛也是他无法留住的人。

      距离婚礼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陆鹤鸣也越来越冷静。

      他为江月笛精心准备了新婚礼物。

      他知道江月笛的所有喜好,确信这会是一份让江月笛喜欢的礼物。

      陆鹤鸣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期,飞去了英国。

      他在那儿待了五天,尽可能地逛遍了那儿的小店,收集了各式各样的有趣小玩意。

      第六天,陆鹤鸣回来参加江月笛的婚礼。

      那是一场异常盛大的婚礼,江月笛穿着纯白色的婚纱,脸上是熟悉的恬静笑容。

      他来得稍晚了些,仪式已经结束了,只赶上了婚宴。

      江月笛说:“你迟到了哦。”

      陆鹤鸣难得开了个玩笑:“以前说要在同一天结婚,你看我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当然是去找我的真命天女了。”

      江月笛诧异地看向死党,死党幽怨极了,但他还是坚强的给陆鹤鸣补洞。

      “陆哥他刚出差回来,没赶上没赶上。”

      “不过说真的。”江月笛板着脸,“你都28了,是该找个人陪陪你。前些天伯母让我陪着一起去你住的地方看了看,一点人气都没有。”

      陆鹤鸣忍不住捏紧拳头,下一秒又反应过来,最后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嗯,知道了。”

      他把新婚礼物递给江月笛,江月笛愣愣地接过。

      “新婚快乐。”陆鹤鸣说。

      “谢谢,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周末。”

      眼前一片空白,只有江月笛一步步走向周末的身影。

      死党离陆鹤鸣比较近,他听到陆鹤鸣轻轻地害怕被人听见一样地说了一句。

      “再见,江月笛。”

      死党想,他陆哥是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他十多年的喜欢,放下了他年少时的梦,青年时的渴望和得知她要结婚时的绝望。

      死党看向天空,蔚蓝的天空中只有几朵形状不一的白云。

      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江月笛结婚后的第一个星期,死党到陆鹤鸣公司探班。

      他贤妻良母般地拎了保温桶来看陆鹤鸣。

      边走心里边想,陆哥除了自己也没几个会这么惦着他咯。

      死党是为数不多可以进陆鹤鸣办公室的人。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应。

      转头问一旁的助理,“陆哥这几天很忙吗?”

      助理想了想,回答道:“陆总昨天刚解决了一个大单子。现在估计在睡觉。”

      “哦,好的。”

      他直接拧开办公室的门,半个身子刚进去,就准确地捕捉到了被陆鹤鸣抱在怀里的蓝色鲸鱼玩偶。

      “我信了你的邪啊陆哥。”

      TMD江月笛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你。

      沙发上的蓝色鲸鱼玩偶分明就是江月笛送给陆鹤鸣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陆鹤鸣单方面喜欢江月笛的时间还在不断往前奔跑。

      这一次,江月笛再也察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

      这会是陆鹤鸣一个人的无望却又喜悦的喜欢。

      “你是我辗转反侧的梦,我是你如梦山河的故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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