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咒师》澄苏

39、无名的守护（三）

　　两只妖精一起开的那家店叫尚食坊，平时从不送外卖，不管你再有钱都得乖乖去店里吃。

　　在尚食坊中，还维持着华夏饮食文化的传统习俗——分餐制。

　　大厅被用木质屏风分成了二十四个两人位的小隔间，十二个四人隔间，在往上四人位的就要去二楼的包间了。

　　在隔间中，每一位客人都享有一个独立的几案。落座前就会有服务生在上面摆放好餐前果盘，待到客人落座之后再呈上餐前清茶。

　　说到这服务生，就不得不承认尚食坊中所有的服务生都是气质一等一的美人，身着鹅黄浅紫相间的齐腰襦裙，步态轻盈，笑容温婉明媚。

　　一落座穆长风就忍不住小声问卫麟：“为什么这么多的漂亮小姐姐会来这里做服务生？”

　　也难怪穆长风会这么一问，现代社会浮躁且节奏迅速，容貌出众的美人们无论男女，大部分都会选择模特、直播网红等等受人关注且来钱更快的职业。冷不丁见到这么多美人来当服务生，不震惊一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这里面有六七成都不是人类。”卫麟回答道，“妖怪精怪们想要立足于人类社会必须要有一个掩饰自己的身份，这尚食坊就是一个接纳妖精们的场所。这样的场所还有很多。”

　　两人谈话间正好有一位十分美丽的服务生端着两人的餐食走进来，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很友好地冲着他们笑了笑，变戏法一般变出了两支桃花枝放在他们的桌子上：“看来二位也是同道中人，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穆长风都看呆了，直到卫麟喊他回神才反应过来道：“那其他人知道他们是妖精吗？”

　　“很多人都知道的。”卫麟说道，“安排妖精们就业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酒吧、酒店、餐馆、度假村、还有一些娱乐会所等等等等。咱们内网上的资料和信息都是这些地方提供的。”

　　“听起来好厉害呀。”穆长风看着服务生离去的方向感叹道，“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那这样看的话，你在人类社会也有工作？”

　　“当然，还不止一份，要不然钱从哪来呢。”卫麟对于生活的品质要求还是比较高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卫麟发现穆长风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美丽的服务生身上时，卫麟竟然感到有些小小的不悦，于是他催促穆长风道，“快吃饭吧，大勺儿对食物的要求可是很苛刻的，再晚一会儿就不那么好吃了。”

　　吃饭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人打搅，等到饭吃完后先前来送餐的服务生桃花妖又来送了一壶茶，接着她出去没多久，两个男士就走了进来。

　　穆长风扭头看去，两人身上穿的都是汉服，前头那位穿的是一身白衣服，虽然绣花简单但却不能掩饰其做工的精细。

　　相比较而言，他身后的那位黑衣男子的服饰就简单多了，虽然布料和前面那位是一样的好，但却没有任何装饰。

　　一进小隔间，白衣服的那位男士就先开口说道：“卫麟，真的好久不见了啊！最近怎么有心情来我们这里吃饭啦？”

　　“正好有事路过，带朋友一起过来。”卫麟笑着说道，“你这不在后面做菜，跑到前面找我们，不怕客人投诉吗？”

　　看来这位白衣男子就是卫麟先前说的炒勺妖——大勺儿了。穆长风了然。

　　“你来了当然要来打招呼，投诉不投诉那还不都是小事情？”大勺儿大大咧咧道，他扭头看向穆长风问道，“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非常棒，我很喜欢，多谢您。”穆长风礼貌地笑笑说道。

　　“嘿嘿，我跟你说。”大勺儿指了指卫麟道，“这家伙最近转性了，经常发信息问我怎么做菜，天知道他做菜会是个什么样子，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连生抽和醋都分不清呢。”

　　“不会吧。”穆长风看了卫麟一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道，“我觉得他做饭挺好吃的啊。”

　　生生把大勺儿后面的吐槽噎了回去，就连他身后的那个男子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卫麟问道：“你真的开始学做饭了？”

　　“对啊。”卫麟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行，我生气了。”大勺儿转过去看着黑衣男子，破口骂道，“老子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都死活不学做饭，你看人家卫麟！”

　　这看着像在打情骂俏？穆长风目瞪口呆，这黑衣男子莫不就是算盘妖吧！卫麟身边有这样的朋友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抵触这种关系呢？

　　见到穆长风疑惑的样子，卫麟主动解释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讲的那个算盘妖，叫墨华。”

　　还真是！穆长风被惊的晕晕乎乎，一直到两人走出了饭店，穆长风还处于一副懵逼的状态。

　　见穆长风还是这样子，卫麟主动问道：“你很没办法接受像他们这样的感情嘛？”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穆长风连忙进行了否认三连，接着说道，“我是很意外你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次轮到卫麟意外了。

　　“是挺正常的。”穆长风闷着不肯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刚一到小区远远地还没到楼下，穆长风就看见屋里面有人抬着东西往外走，穆长风还以为是遭了贼，正准备抬脚往那边冲，就被卫麟一把给抓了回来：“你干嘛啊？”

　　“那不是有人搬你家东西嘛！”穆长风看向卫麟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你不是不喜欢那屋子的风格吗？”卫麟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我约了人给你换个墙纸和家具。放心都是好东西，不会有甲醛。”

　　“我的老天。”

　　也不知道究竟是被卫麟的壕气惊呆，还是因为被卫麟在意自己的想法给惊呆，穆长风挺活套一小伙，愣是木讷地好一会儿才说道，“又不经常住这，费这么大事儿干嘛。”

　　话虽这么说，但卫麟这样做还是让穆长风心里甜甜的。

　　见东西还没搬完，两人干脆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牛奶面包和一些培根芝士，准备带回去当明天的早饭。毕竟尚食坊大清早的可不开门。

　　卫麟的这套别墅里配有专门的泳池和健身房，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穆长风迷迷瞪瞪地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又完成了日常的训练内容，等到八点的时候才出发去往袁女士的家里。

　　等他们到的时候，江先生已经到了。这位江先生的状态，看起来竟然和被鬼上了次身的袁女士看起来差不多。由于男性不化妆的缘故，穆长风和卫麟很容易地从他的眼下看到乌青。

　　四人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并没有过多的寒暄之后，江先生开着车带着几人前往墓地。

　　到墓地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因为这天并不是什么节假日，所以墓地中并没有什么人在，四人进了墓园，便跟着江先生走到了一个位置极好的位置。

　　“到了，就是这里。”江先生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对袁女士温和地说道，“其实我早就应该带你来这里拜访母亲的，只是前些日子一直太忙没有顾上，还请你不要太介意。”

　　“我理解的。”今天的袁女士穿了一身黑衣，站在江先生的身边，显得庄重又典雅。

　　不得不说这样实力与颜值都很高的人，光是站在一起，就让人感到十足的赏心悦目。

　　然而穆长风和卫麟此刻正在在五十米外的地方看着，注意力并不在这一对情侣身上，而是在不远处的那棵树下。

　　白天的时候，看到鬼魂的概率并不大，一方面是因为白天鬼魂很少出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光线折射的问题。

　　穆长风此时是凭借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修炼才勉强看到了一些东西。比如此时的那棵树下，就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白影。

　　“鬼魂白天也能出来吗？”穆长风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自己不是眼花了，有些难以置信地对卫麟说，“我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墓地有没有问题，现在看来我们好像遇见正主了。”

　　“魂魄眼中的黑夜是我们的白天，我们眼中的白天是他们的黑夜。”卫麟解释道，“所谓鬼魂怕光有些程度上来讲就跟人类也要少熬夜一样。”

　　“看来无论是人是鬼都摆脱不了熬夜伤身的苦恼啊。”穆长风感叹道，“但是那位鬼魂怎么知道他们今天会来到这里的呢？”

　　“那位母亲跟着她的儿子想必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了。”卫麟说道，“但却没有对她的儿子造成太大的影响，应该是藏在电话线或者网线之中的。现代科技还是会给鬼魂许多栖身之地的。那些我们肉身到不了的世界，鬼魂都可以去。”

　　“好神奇，看来那位母亲就是在他们昨天的电话聊天中知道的这一消息吧。”穆长风继而又问道，“虽然现在已经证明了我猜想的方向没有错。但是我该怎么让他们看见她呢？”

　　“去隐市买一瓶牛眼泪就行。”卫麟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墓地的传送阵离这里不远，我知道在哪买，马上就回来。”

　　“好。”穆长风就那么站在原处等着，过了有十来分钟他们才走向穆长风。

　　“您看的怎么样？”袁女士率先问道。

　　“我想，等会儿你们见到她的时候自然就有结论了。”穆长风笑着说道，“我的助手去取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一旁的江先生倒是没有说话，让人摸不到他在想什么，但他甚至连一丝质疑的意味都没有，这种态度倒是让穆长风感到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