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咒师》澄苏

35、逼问真相

　　卫麟带着穆长风一同出了学校，直奔目的地而去。

　　甄金书的武器店在东市的边边角，可以说是东市最不起眼的地方。但就算如此，能在东市做生意的大多都有真功夫，甄金书甚至可以说是在修道界赫赫有名的铁匠了。

　　走进铁匠铺，今天的掌柜倒是没在忙，一手拿着一杆烟枪叭叭嗒嗒地抽着，一手都弄着罐子里的俩蛐蛐儿，那看起来可真是闲适极了。

　　“哟！今儿又来啦？”见了卫麟，那掌柜的十分熟念地打了招呼，又看到卫麟身后的穆长风，问道，“这是给金书带生意来了？”

　　“这是我朋友。”卫麟笑了笑，主动向掌柜的介绍道，“叫穆长风，这一届学院的新生。”

　　说完卫麟又侧过身来对着穆长风说：“这是店里掌柜的，姓李，喊他李掌柜就行。”

　　老李连忙把手中的罐子往柜台上一放，摆手豪放道：“别别别。喊李掌柜那多生分呢。哥儿几个都是卫麟的朋友，你喊我老李就行。”

　　“老李。”穆长风笑着打招呼。

　　“话说回来了，金书打算把着前面的酒馆儿再开起来了，你知道这事儿不？”老李看了一眼穆长风，又看向卫麟说道，话语间有些许的犹豫。

　　虽然卫麟亲口说了穆长风是他的朋友，那便绝对是能信得过的，但毕竟还不算熟悉，所以老李在这件事上似乎还是说的有些模糊。

　　“这个时候。”卫麟迟疑了一下说道，“金书还在后面？我去找他一趟吧。”

　　见老李作出了肯定的回答，卫麟又看着穆长风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后院儿的温度太高了你受不了。”

　　见到穆长风对于卫麟所说的话有些疑惑，老李主动解释道：“后面是金书打铁的地方，为了保证高温不会外露所以设的有结界，里面的温度最低也要八九十度，如果正好赶上金书在忙的话就要好几百度了，人体凡躯是受不了的。”

　　岂止受不了，真要那样岂不是都被烤熟了。穆长风惊的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往卫麟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卫麟这耐热性也太了不起了点。

　　“别管他。他就是那种环境下出来的。”似乎是看出来了穆长风在想什么，老李有些好笑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他们估摸着要聊一会儿，你坐着我给你泡杯茶。”

　　老李是个正儿八经的粗人，泡的茶味道自然一般，然而老李这待人的态度倒是没的说，卫麟呆在后院的十几分钟里一直在和穆长风聊天，聊的穆长风连翻手机的机会都没有。

　　那通往后院的们突然被一股大力打开了，吓得穆长风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只见一个皮肤黑的发红的光膀大汉从那后院里走了出来，就在他进入前院的瞬间穆长风就感受到他身上有一股巨大的热浪扑面而来。

　　那大汉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穆长风，眼神虽然算不上不友好，但却充满了研究。卫麟就站在那大汉的身后，却没有制止他的行为。

　　过了好一会儿，那大汉开口说话了，神情看起来十分复杂：“确实是有几分他的样子。”

　　不等穆长风反应过来，那大汉直接转过身往另一个房间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跟我来吧。”

　　穆长风看了卫麟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确定那大汉说的是让自己跟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一进那屋，甄金书就一声不吭地把铺在地上的破布地毯一卷，露出一个通往地下室的石门。

　　甄金书的力气是真的大，那门看起来非常重，足足有一米宽一点五米长，十五公分的厚度，然而甄金书只是一伸手就把它给拎开了。

　　穆长风被那掀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甄金书也不急，就在一旁看着他静静等着。等到穆长风缓过来一些了，甄金书才带着他往地下室走。

　　不得不承认这帮老妖怪活得久，收集的好东西那是真的多。用来照亮地下室的都是嵌在墙里的夜明珠。

　　穆长风看的直咋舌，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他身后的卫麟连忙拉了他一把。

　　地下室的灰尘哪哪都是，已经积攒的非常厚了，显然已经有很漫长的日子没有收拾过。

　　甄金书走到一个巨大的长盒子前，扯下腰上的长毛巾，那是他平日里擦汗用的，此时也完全不嫌脏，直接就去擦那木盒。等到上面的一层浮灰好不容易被拭去了之后，终于露出来了盒子本来的样子。

　　甄金书掀起长盒，里面是一把黑色的弓箭，旁边还配有一个暗红色的箭囊，里面装着不多不少的十五支箭。

　　“你拿去用吧。对于你的能力来说是有好处的。如今的工艺还没办法把阵法和符咒融近子弹里，所以弓箭是最好的道具。”

　　甄金书随机拿出一支箭矢，拔掉箭头露出箭头里面的空心管，向穆长风解释道，“你所需要用符咒可以放在这里，射中敌人和把符咒直接贴上去的作用是一样的。”

　　穆长风接过他手中的这支箭，甄金书翻了翻，又拔出了一支箭，拆下箭头让他看：“这支箭箭头是半镂空的设计，里面有一条缝隙，是□□药用的。射中敌人之后即使当时不致命，毒药也会慢慢渗入进去，你要掂量着用。”

　　穆长风再次接过他手中的这支箭，心情变得很沉重，但显然此时并不是问问题的好机会。

　　“这样的箭头各有五支，还有普通的箭头五支。”甄金书把普通的箭也拿给他看了看，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又收了起来，“你的能力用过之后要记得回收。如果实在有拿不回来的情况下要及时告诉我，我再重新给你打。”

　　“多谢您。”穆长风接过他手中的长盒，抱了一下差点没抱起来，倒是卫麟叹了口气帮忙接了过去，这才没让他出丑。

　　“上次那支笔壳我还……”穆长风刚想说什么，甄金书就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你也不要谢我。”甄金书说道，“你是卫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这些小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小事儿。你要是真有兴趣，等我这前面儿的小酒馆开张了你来捧捧场就行。”

　　见甄金书不想说实话，穆长风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笑着说道：“好的，到时候一定捧场！”

　　穆长风和卫麟拿了东西就不再久留，两个人一起回学校的食堂吃了午饭，这才回宿舍。

　　一进宿舍的门，穆长风就非常严肃地对卫麟说道：“你到现在还不对我说实话吗？”

　　卫麟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着不肯说话。

　　于是穆长风继续说道：“你曾经告诉我，伴随关系的双方是要彼此信任的。”

　　穆长风的语气有些受伤，穆长风越是理解到卫麟的强大，就越是明白卫麟对他的照顾不可能仅仅是出于对他生父的承诺。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不敢告诉你。”卫麟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艰难地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有所怀疑。”

　　卫麟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拉着穆长风坐下，慢慢说道：“第一次我有点疑惑，是因为现在的罗相罗敬言让我去当你的伴随者。你也知道，我已经是学校的老师了，除了经常会去支援任务，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这是我第一次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所以我去调查了你。”

　　“然后我发现你是几年前我接过的一个委托事件要找的孩子。因为有所怀疑，所以我又去具体调查了你生身父母以及错抱那个孩子的死因，发现他的死并不是卷宗中所说的全部就是以外。”

　　纵使见到穆长风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卫麟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他们的死不是意外。”

　　“但这件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查清楚真相，所以我当时以为拍我过来的原因是为了让我保护你。毕竟你是烈士遗孤。”卫麟看到穆长风紧绷的表情，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好受，一时顿住不敢继续往下说下去了。

　　穆长风见他停了下来，沉着脸继续问道：“但其实真相不是这样的对吗？”

　　“我第二次觉得不对劲。是我帮你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了白泽绘笔。所以我找了一个机会问你，才知道你居然遇见了罗敬生。”卫麟伸手去拍穆长风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罗敬生这个人从不做无用功。”卫麟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你的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所以你去找甄金书做了那支笔壳？”听到卫麟这么说，穆长风心下一沉，问道，“顺便跟他探讨一下…我？”

　　“并不是。我第一次去找他是因为你确实需要那样一个笔壳。”卫麟见他的表情非常难过，连忙解释道，“我送你的东西都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怀疑。是因为…因为…”

　　卫麟一时呐呐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直接说我很在乎你吧？那也太肉麻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因为我和那人有几分相似？”穆长风想起甄金书说过的话，半嘲讽的口吻问道，“那人莫不是你前世的情人？”

　　穆长风当然知道自己吃的哪门子的邪醋，但他现在是真的非常不爽，就想这么说出来。

　　“开什么玩笑！我一共才见过他两次！”卫麟此时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和稳重，他现在真想剖开穆长风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

　　可见卫麟是真的被他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