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咒师》澄苏

28、灵猴？（下）

　　经过这么远的逃窜，这猴子似乎也是渴的要命了，一停下来就立马蹲在水塘边上喝水。

　　相比较气氛压抑的村庄，这山林之中的气氛显然好了许多，鸟儿在树上时不时的叽叽喳喳几声，但相比较正常情况下却仍然显得寂静。

　　不仅如此，这明明已经是山林较深的地方了，但穆长风却几乎没有看见什么走兽，或许是因为大旱之年村民们纷纷上山打猎造成的吧。

　　“嘿！”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了起来，在这鲜有人迹的山林中格外突兀，“我好久没有在这里看见活物啦！你是从外面来的吗？”

　　猴子还没完全从被追打的恐惧中缓和过来，听到她的声音被吓的一激灵，立马从地上弹跳起来，转过身去紧张地看着她。

　　所幸小姑娘与他的距离并不近，约莫着还隔着四五十米左右。她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应当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上打着不少补丁，袖口和衣角已经烂的毛毛躁躁的，显然穿了很久。

　　小姑娘的手中拎着一个不小的水桶，应该是替家里人出来打水的。

　　猴子的反应并不友好，它惊慌地看着少女，一步一步往后退，差点一脚踩进水池里。

　　那小姑娘显然也注意到了它的紧张，连忙又说道：“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小心一些。”

　　猴子停下来后退的脚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突然口吐人言道：“我不相信人类。”

　　穆长风瞬间就惊了，这猴子居然还会说话！然而穆长风立马又释然了，这猴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相必穆长风也不会通过他的视角来经历这一切吧。

　　难不成这猴子真的像先前山村里的人们说的一样，是一个带来天灾的妖怪？

　　不会吧？

　　“哇你居然会说话！”小姑娘惊呼道。她刚说完这句话，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立马捂住自己的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豆大的汗水从脸颊滑落，脸色也变得苍白没有血色。

　　穆长风突然想到在村子里听到的些话，这小姑娘别是得了村子里的人口中所说的瘟疫吧。

　　这深山野林的，一个得了病的小姑娘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才缓了过来，脸色也变得红的不太正常，她是知道自己有病的，于是又往远一点的方向移了一些道：“我生病啦，要离我远一点哦。”

　　猴子停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他似乎对小姑娘的这一系列行为非常感兴趣，因此并没有逃走，有些好奇地看着小姑娘。

　　然而那小姑娘的身体似乎并不好，拎着水桶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猴子似乎也看出来了她的不适，往另一边走了一段，把水塘让给了她。

　　看到猴子的行为，小姑娘眼睛亮了起来，道了一句“谢谢”，立马走向水塘打水。

　　小姑娘正生着病，力气也不大，只打了半桶水就准备回去，走之前还向猴子挥了挥手道：“先回去啦，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穆长风本以为，猴子会在小姑娘离开这里之后也离开，但没想到猴子默默地跟到了小姑娘的身后。

　　准确来讲，在猴子开口说话之后，穆长风就不敢再把它当成一只普普通通的猴子看待了。猴妖？灵猴？谁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呢？

　　所以现在，既然猴子已经选择跟上那个小姑娘，那么穆长风也就没有去想它这样做的原因，反正他也干涉不了，所幸默默看着就好。

　　“爹！我回来啦。”小姑娘的家就在这山林之中，是一个极其简陋的木屋，外面用栅栏围出来了一个很小的院子，院中摆着一个木桌子，一个男人此时就站在那桌子的前面。

　　“囡囡回来啦。”那男人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抬头望向小姑娘时，轻轻地“咦？”了一声。

　　他看着猴子怔愣了一会儿，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难以描述的激动和惊喜，继而温和地笑着问道：“这是囡囡刚认识的新朋友吗？”

　　小姑娘惊奇地回头，这才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猴子，然后扭头看着男人，滋着牙笑道：“对呀，这是我刚认识的新伙伴。”

　　猴子却没有什么表示，它似乎闻到了一些味道，四处的嗅了嗅，顺着那股气味的来源，跳到了男人面前的桌子上。

　　那上面此时正摆着一堆堆各式各样的草药。

　　猴子看了男人一眼，又围着桌子转了几圈，似乎是在细细观察着桌子上的草药。

　　“爹你看它好聪明！它是不是想跟你学医术！”小姑娘惊喜地说道，看向猴子的眼睛亮晶晶的。

　　“囡囡你先屋里去，要起风了。”男人轻声道。

　　“好呢！”小姑娘也知道自己这病见不得风，听到男人这样说立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能看出来你已经用尽全力稳定了她的病症。但你这治疗瘟疫的药中，缺少了一味主药。”在小姑娘进屋之后，猴子突然开口对男人说道。

　　“我知道。”对于一只猴子会说话这件事情，男人的行为看起来，居然要比穆长风还要淡定的多，他看向猴子问道：“您可有什么办法吗？”

　　猴子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他道：“作为一个郎中，四处闹瘟灾，你为何要躲进山里？”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囡囡是第一个得病的人，两岁的时候被我捡到，从小跟着我在医馆长大，平日里照顾的病人太多。等到发现是瘟疫时，连着百里内的村落镇子都有人染病。”

　　“他们容不下她？”猴子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

　　“对。”男人的眼神很是复杂，语气艰难道，“他们有许多人曾经被我救过，也不曾收过他们诊费药钱，我没想过他们居然会容不下囡囡，明明囡囡也曾救过他们的命啊。最后是山下村子里面的人让我们搬到了这里，但要求我们研究出了药方一定要救他们。”

　　“我可以告诉你最后一味药是什么。”猴子道，“只要你回去给你师父好好的认个错，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治病救人都不是什么大事儿！那什么才是大事？！”男人的语气突然拔高了几分，但又怕惊到了屋里休息的孩子，只好忍耐下说道，“你知道的，我与师父看法不同，完全不认可他避世研学的做法。如果作为一名郎中却不肯入世，不为天下先，即使医术再精湛又有什么意义？”

　　“方才我来这里的路上，路过你口中所说的这个村子，他们说我是招来瘟疫的不祥之物，差点把我给打死。”猴子看着他说道，“他们就是你想要救的人吗？”

　　“他们只是病急了才会相信那些东西！”男人开口辩驳道。

　　“或许吧。”猴子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它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男人坚定道。

　　“行吧。”猴子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了一本书扔到桌子上道，“你师父让我给你的。他说了，如果你今天不愿意回去，那以后就都不要回去了。师徒一场，这是他能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男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会这么做，有些僵硬地伸手拿起那本书，轻轻地翻了几页之后，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内容，瞳孔瞬间放大，一向平稳的手不停地颤抖，他郑重地将那本书放在桌子上，朝着正东方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次头：“弟子定不辱使命。”

　　看到这里，后来的事情便突然加快了起来，穆长风的视野也终于从那只猴子的身上脱离出来。似乎是站在了较高的地方低头俯视着一切的发生。

　　在得到那本书之后，男人快速地研究出了药房，在小姑娘身上试验成功之后，借着小姑娘的手飞速地传播出去。为保药品价格低廉众人都能吃得起，又特意研制了一副有些轻微副作用但药材便宜且好找的药方。

　　一切工作他都交给了小姑娘去做，自己只是跟在她的身后教她医术，指点用药，久而久之小姑娘也成为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神医。

　　看着看着，穆长风就离那个场景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穆长风突然从床上惊醒过来。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卫麟依旧坐在他的身边守着他，见到他惊坐起来，卫麟伸手轻轻顺了顺他的背：“怎么样？”

　　“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穆长风定了定神，感受着体内的灵气，此时已经全然恢复了，甚至比之前还要稍微强上一些，连忙对卫麟说道，“已经完全恢复了。”

　　“那就好。”卫麟似乎也是轻轻松了口气。

　　“就是刚才经历的一切，太真实又太无厘头了。”穆长风揉了揉脑袋，就算是醒了那一波猴子不断逃窜的切视角速度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头蒙，“感觉很神奇，但是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很多事情当下我们总是不清楚的。”卫麟把他的手机递给他道，“总有一天你会都弄明白。”

　　手机刚回到穆长风的手中，就立马“嗡”的一声。
　　【魔法学院APP】您的第二个任务已完成，请及时领取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