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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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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天光大亮,一束晨光顺着未合实的窗帘缝隙直直地射入温暖的卧室。床头的落地灯经过一夜的工作,□□到天明,与这束晨光在这昏暗房间顺利汇合。
柔软的大床上被面凌乱,被面之下的两人悄然睡着,只是各自皱着眉头,睡得略不安稳。
温眠蓦地睁开眼,长时间处在昏暗中的双眸突然接触到光线,她有些不太适应,立刻抬手遮住额头。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翻来覆去碾压了几遍。
她的脸色覆着一层薄薄的红色,刚动了动,她立刻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揽到一具温热的胸膛中,然后一个低哑的声音凑到耳边:“再睡会儿。”
温眠被那股热意弄得完全躺不住,推了推他,小声地说:“江易锴,你松开,我要去卫生间。”
江易锴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在她的再三催促下,闭着眼松开手,温眠赶紧从床上下来,随便披了件衣服裹住,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卫生间。
她低头看了看遍布全身的痕迹,脸蓦地又变得通红。
昨夜那一番折腾太耗费力气和技术……嗯,她没什么技术可言,但是精疲力竭是真的,直到昨天,她才真正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体力的差别之大。
温眠快速地在花洒下冲了个澡,出来时脚底没擦干净,带水踩在光溜溜的地砖上,脚底一滑,她整个人跪倒在地,手掌和手肘火辣辣的疼,膝盖直接跪在坚硬的瓷砖,瞬间起了红肿,还擦破了一块皮,疼痛加剧,温眠瞬间泪涌而出。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被叩了两下,她听见江易锴在门外问道:“好了吗?”
温眠忙擦干净眼泪,忍着痛从地上坐起来,看见身上的那些痕迹,顿时有种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的心酸感。
“我很快出来。”她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刚才哭过的沙哑嗓音,门外的江易锴静了一瞬,随即到外面套间的卫生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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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床面提醒着她昨夜发生过的事。她换好衣服,收拾随身携带的行李和洗漱用品走出卧室。
江易锴和阮助理在客厅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阮助理说,江易锴听,偶尔应一声,那张万年不变冷淡脸在看见温眠出来后,反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阮助理瞬间感觉周围的气氛冷了一瞬,目光小心翼翼地在眼前这两人之间划来划去,怎么过了一夜这两人的关系仿佛比先前疏离冷淡。而且江易锴那张脸,摆明了就是他很不爽的意思,难不成……
“温小姐过来吃点早餐,吃完我们就去机场了。”他有意缓解气氛,向温眠笑着招呼道,只是话刚一说话,立刻被江易锴冷冷地瞪了一眼。
温眠瞥了眼立在窗前冷冷淡淡的那人,抿了下唇,然后脚步略微奇怪,慢吞吞地走到茶几旁坐下。
“你脚怎么了?”那人倏地开口问道。
温眠没有理会,微垂眼眸,碎发垂下来挡住她的眼睛,隐藏起那一抹情绪,她捧起一杯温牛奶喝了口,然后问阮助理:“你们吃了吗?”
阮助理微微一愣,看着她微红的双眼,下意识地看向自家老板,该不会是又欺负大小姐了吧?温大小姐以前多高傲的一人,现在却变得性子极软又弱,令人忽生怜惜。
“我和江少都吃过了,温小姐您要是不够吃,我让酒店的人再送点上来。”
温眠喝了口牛奶,笑了笑:“不用了,我也没多少食欲。”声音顿了顿,“不过你能帮我问下,这里有没有创可贴吗?”
阮助理又看向自家老板,被冷落在一旁的江少沉着脸,脸上大大地写着“你要是敢说话立刻给我滚出去”的表情。
阮助理仿佛感到周围阴风阵阵,他缩了缩脖子,十分识相地起身,“我下楼去问一下,温小姐你慢慢吃。”
随即脚步飞快地溜出房间,剩下温眠和江易锴两人留在客厅,一个小口地捧着牛奶,另一个像是堵着气故意不忘那处看。
等到阮助理回来,他发现房间里的气氛比他离开前更加冰凉,他什么话都不敢说,把创口贴给了温眠,然后借故离开他们俩的房间,在门口喘了几口气,早知道让艾乐过来,女孩子处理这种事肯定比他在行。
隔着一扇门,温眠拿起阮助理拿的一叠创口贴,小心翼翼地挽起衣袖,衣服摩擦在破皮的伤口有些微疼,她忍不住嘶了声。
江易锴大步走过来,见着这副场面,眉头起了深深的褶皱,看了半晌终于开口道:“这……不是我弄的吧?”
温眠没说话,自顾自地拆开创口贴贴在伤口处,然后重新把衣袖挽好。
“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淡淡地说着,而后当着他的面,没什么避讳地挽起裙摆,露出红肿的膝盖。
江易锴蹲下.身,二话不说抢过她手里的创口贴,低声地问道:“我还以为你在卫生间哭是因为我……”
“因为你什么?”温眠微顿,看出了他的意思,“你以为我后悔了?”
“……”江易锴第一次在她面前哑口无言。昨天要不是受刺激喝多了酒,他也干不出那等勉强人的事。他以为她过了一夜后悔了,偷偷躲在卫生间哭,心中难免恼怒和烦躁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拿棉签拭水擦去伤口旁的血丝,然后拿起一张创口贴轻柔地贴在上面,脸上的表情紧张又惶恐,眼眸不住地往她脸上看去。
温眠始终低垂眼睫,仿佛没有看见他那副样子,贴完创口贴,她话也不说地径自回到卧室,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
“现在就去机场?”她站在行李旁,淡淡地问他。
江易锴理亏,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只短短几分钟,这两人之间的状态竟完全倒了个儿,阮助理难得罕见地看见自家老板明晃晃地对温大小姐献殷情,可惜大小姐理都不愿意理他。
直到下午上飞机,温眠和江易锴没有说过几句话。
江易锴大概后来也觉得烦了,没有说话,低头翻着飞机上的杂志。
温眠闭上眼开始补眠,恍恍惚惚间,忽然听见身旁的人向空姐要了一张毛毯,盖在她身上,然后低声嘱咐空姐不要再过来打扰他们。
她的眼皮动了动,复又陷入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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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在凌晨抵达彬城,经过一番劳累,两人回到家时,天色已稍稍亮。开门进去,温眠发现李姨已经起来,在厨房淘米煮粥。
三人看见彼此,纷纷一愣,还是温眠最先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对李姨说:“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李姨尽量把视线从江易锴身上挪回来,小声地说:“你不是说过什么时候到家吗?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给你们煮点粥。国外的东西肯定不好吃。”她笑了笑,注意到温眠的表情,忙说,“我年纪大了,睡不久,以前都是这个点起来的。”
“你们先回房间补个觉吧,这粥我先煮了,睡醒了再喝。”李姨说着动作迅速淘起米,摆摆手赶温眠去睡觉。
江易锴落在后面拿行李,她不敢和他对视,只是小声地嘱咐了一句,“今天我都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我说。”
江易锴一怔,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几天辛苦您了。”
李姨有些受宠若惊,出神间,他已大步走进主卧。
温眠去温钰房间看了她一眼后,很快回到房间补觉。
刚一睡下去,床头的手机剧烈地振动,大有不接电话不罢休的趋势,她看向身旁躺着的人,只见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被关了十几天的唐贝贝。
先前她在国外,叶文在群里一个劲儿地吐槽唐贝贝出来后找她的茬。姜知序是当红明星,微博几千万的粉丝,唐贝贝不敢随便招惹她。但是叶文不一样,没背景没靠山,她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吗?她又没有江易锴那样的人护着。
所以唐贝贝出来后,屡次三番去Mo工作室,点名要叶文设计她的宴会礼裙,好几次当众给她难堪,把叶文气得差点辞了工作。
今天温眠刚回来,神通广大的唐贝贝立刻收到消息,要不是这天还没亮,她估摸着此时她该在床上看见唐贝贝了。
温眠从床上坐起来,接通了唐贝贝的电话。
“唐小姐起这么早,早安啊!”
带着满是嘲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她的耳边:“你以为江易锴是真心喜欢你?一大把年纪别妄想了,他不过就是玩一玩,借机羞辱你。你还真异想天开以为自己是江家的儿媳妇了?”
“你知道江家人现在是怎么看待你的吗?一个只配被人玩弄的破落户。你觉得就你这样的人能进江家的门?”
”温眠你最好有本事让江易锴护你一辈子,否则那天你被他抛弃了,等着我来好好收留你和你那个病秧子妹妹。”
“……”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唐贝贝一句又一句嘲讽威胁,心里无动于衷。
她正想回说一句,耳边的手机被身后的男人迅速拿走。她微微转头看向他。
他的脸庞掩在昏暗的光线下,给这精致的轮廓融了一层暖意,他脸上的表情却极冷,说出来的话丝毫没有半点温度。
“看来唐良骏是不想要翡翠名邸那个项目了吧?唐贝贝,我要是你,我会把这句话一个字不漏地转述给他。”
话落,他掐断了电话,然后丢在床头。
“她和你说什么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温眠一字不落地把先前听来的几句话转述给他。
江易锴默不作声地听完,语气凉凉道:“她也是敢说。等着吧。”
他没头没尾地说完,也没管她到底听不听得懂,重新又躺回到床上。
温眠思考了片刻,伸手想要关了床头灯继续睡觉,手刚碰到按钮,他又出了声,“灯别关,开着睡觉。”
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