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你一点甜》燃燃燃燃

8、第八点甜

　　因为乔息生理期的问题，晚上的舞蹈排练暂停，陆成衍下午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乔息觉得自己没多大事了，便独自跑到老教学楼去练了会儿舞。

　　舞蹈教室有些阴暗，再加上没什么人，有点渗人。

　　乔息的腿有些抖，但是她告诉自己不能怂。不能因为陆成衍一不在她就怂到地上去了。

　　乔息攥了攥手，从地上站起来，没有音乐，先试试看。

　　果然，再也没有上次的状态了。乔息也知道，上次的状态出乎意料的好。

　　这种充满悲剧色彩的舞蹈不像欢快清新的舞蹈一般简单，这种舞，需要舞者很大的情感牵引。

　　乔息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沉在这种悲伤之中，这么多年了，早过去了。

　　乔息心里数着拍子，因着她基本功扎实的原因，步子虽稳，但是，终究是差了那点感觉。

　　乔息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她痛恨这样无用的自己，连母亲喜欢的最基本的舞蹈她都做不好，但她又痛恨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自己，她必须走出来。

　　二者必须放弃一样，对于其他人来说，舞蹈可能是梦想，是生命中的不可或缺，是唯一热爱的东西。

　　但是于乔息，舞蹈，即痛苦。

　　母亲喜欢舞蹈，再喜欢还不是因为舞蹈丢了性命。

　　当年受旁人嫉妒，母亲从高高的演出台上掉下来，摔坏了腿，永远不可能在跳舞，因此选择了自杀这条道路。

　　乔息一边希望着自己可以重拾舞蹈，延续母亲未完成的愿望，一边又觉得，她这是在逼自己死。

　　那种无力之感，压的乔息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突然的，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抚了抚乔息的脑袋。

　　乔息转头一看，是陆成衍。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就猜到你不会让我省心呀。”陆成衍将蹲在地上的乔息托起来，“地上凉，别下去。”

　　两人站在一起，良久无言。

　　半晌，乔息突然开口，“陆成衍，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我妈妈最喜欢的东西都延续不下去。”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决定上台表演，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她没有钱，活不下去。

　　她就是这么一个物质的自己，可就是这样一个自己，都不会跳舞。

　　陆成衍握着乔息的肩让她转过身来面向自己，

　　“乔息，我看过你的舞，你很优秀，你是我这个外行眼中看到过的最优秀的舞者。”

　　乔息轻嗤，“你都说了你自己是外行，你懂什么呀。”

　　“乔息，上回是我跟着你的节奏来，这回，我来带你。”陆成衍说完，走向了钢琴。

　　少年抬手在琴键上试下第一个音，扭头向乔息致意。

　　陆成衍开始了。

　　另乔息难以置信。

　　这是怎样一首曲子？激情洋溢，充满斗志，满腔满眼的热情似乎无处安放。

　　从没有听到过节奏如此鲜明的一首曲子，热烈但不兴奋，隐隐的，乔息从内里读出一股伤感。

　　这是在迎合乔息的悲恸风格，但又把乔息从哀愁中拉出来，用昂扬的重音，让整首曲子变得亮眼。

　　乔息随着曲子开始舞蹈，她没有换风格，悲伤依旧足够，但更多的是，一种酣畅淋漓之感。

　　最后一个音突然停下，但乔息也随之作出结束动作，二者像是协商好一般，没有丝毫破绽。

　　这曲子像是为乔息而生。

　　这星期的周四周五月考就开始了，如果快的话周一就会出成绩。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放掉了，同学们需要排考场课桌椅，清空座位。

　　陆成衍倒是轻松，平常不怎么上课，自然抽屉里也没什么东西。

　　他斜倚在自己的桌子旁，长腿伸到了乔息桌脚旁。

　　乔息不一样，她成绩烂归烂，但是语文水平好又不是白来的，课桌里摆了好几本小说。一本本厚重的要死。

　　乔息一本一本慢慢移到了桌面上，正恼着如何搬动它们，低沉的嗓音在乔息耳边响起。

　　“我来，你坐着就好。”陆成衍搬起一摞书，慢悠悠的走向教室外面。

　　乔息跟了出去。

　　“你刚来肯定不知道，旁边创新教室不做考场是可以放东西的。”陆成衍偏头看了看乔息，嘴角扯起了细微的弧度，“你也不知道多看着别人一些，那些人进进出出的你就不知道他们把书搬哪儿去了吗？”

　　陆成衍讲这话的时候还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但又充满宠溺。

　　乔息被他数落的撅起了嘴，“我不知道嘛。”

　　恰好陆成衍已经放完了乔息的书，看见乔息翘起的殷红的唇，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住了。

　　捏，捏住了。

　　两个人都愣了好久，陆成衍先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此时的举动有多么亲密，放开手，尴尬的来了一句，“嘴跟个鸭子似的。”

　　所以，您经常这么捏鸭子嘴吗？鸭子他知道吗？

　　理科成绩的垃圾乔息早已习以为常，她复习也没用干脆就不复习。

　　但是晚上的时候，刘雪跟她说这次的语文考试实则暗搓搓的会让作文好的人去参加市里的作文大赛“小树苗杯”。

　　乔息想试试看。

　　但是，好像也不需要复习。作文这种东西，真的是靠平常积累。

　　乔息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可以临时抱佛脚的东西有什么，刚想直接上床睡觉的，下铺简书渝敲了敲乔息的床板。

　　“息息，你有空嘛，我想跟你取点经。”

　　乔息下来坐到了简书渝对面的椅子上。

　　小姑娘脸红红的，讲话也犹犹豫豫的，嘀嘀咕咕弄了半天乔息也不知道她在讲些什么。

　　“啧，你扭扭捏捏的在搞什么？快讲，我要睡觉了。”

　　简书渝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半晌，她从床上下来，趴在乔息耳边，“我……我喜欢你们班的陆……陆成衍。”

　　乔息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就为这事？喜欢他就去表白啊。”

　　乔息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拖拖拉拉的。

　　简书渝一听她这话，垂下了脑袋，“你不懂的，我跟陆成衍是一个初中的，我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他的。”

　　简书渝吸了吸鼻子，“我为了他拼命挤进一中，这次我想的表白，其实从初一就开始想了。”

　　简书渝不知道乔息是陆成衍的同桌，只以为他们是一个班的。

　　她想让乔息给她出出主意。

　　乔息想了半天，“那要不你写个信，我帮你递？”

　　简书渝还犹犹豫豫的，“那……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我会助攻你的，啊困死了我睡觉去了。”

　　乔息解决完简书渝的困难，十分利索的爬上床，睡觉去了。

　　陆成衍躺在自家床上又睡不着了，翻开手机里的微信联系人看着乔息那一栏。

　　乔息的头像是个鸭子头，嘴巴扁扁的，毛茸茸的，陆成衍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乔息。

　　嘴巴被他捏着的时候，真像啊。

　　两个人基本上没怎么在微信上说过话，小姑娘一时兴起加的微信，可能都忘了有这么个人在列表里。

　　陆成衍想到这种情况，忍不住的心生烦躁，将一个没靠着的枕头踢下床。

　　陆成衍睡不太着，早上很早就醒了，想着窝着也是窝着，大早上陆大少爷就在桌子上趴着了。

　　班里的人经过陆成衍这么多次不正常行为，已经差不多要免疫了。

　　再说陆成衍睡觉不喜欢周围闹哄哄的，众人也没有太吵。

　　乔息拎着豆浆包子就进来了。早上不是特别有胃口，她想着等会考完第一场了再吃。

　　不过乔息就出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陆成衍醒来把她早饭给糟蹋了。

　　陆成衍睡得正香，早上也没吃早饭，包子的香味浓浓郁郁的就瞟到他鼻子里了。

　　他睁开眼就看见了摆在乔息桌上的早餐。

　　睡醒了有些不动脑子，再加上前两回乔息也给他带早餐说要报恩。

　　他就以为这早餐是人乔息特地带给他的。

　　陆成衍觉得小姑娘人真好，长得漂亮还善良。

　　他咬了口包子一看，得肉馅的，还知道自己的喜好，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拧开豆浆，是甜的，陆成衍是不喜欢甜的东西都，但是他觉得可以看在包子是肉馅的份上原谅乔息。

　　刘雪一回头就看见陆成衍吃了乔息的早饭，她心里吃惊，却也不敢惹怒大佬，心里为乔息默默点上一支蜡烛。

　　乔息今天睡饱了心情好着呢，一只脚刚踏进教室，便十分眼尖的看见她亲爱的同桌把她心爱的早饭吃掉了。

　　乔息要爆了。

　　她十分快速的走到陆成衍面前，愤愤的盯着陆成衍，咬牙切齿的问到，“谁让你吃我东西了？”

　　乔息碰上吃的东西这方面，可以说是六亲不认。

　　陆成衍脑子再糊，都立马反应过来了。敢情这是人小姑娘自己的早饭。

　　好的，他该死。

　　陆成衍头一回这么憋屈，包子他早啃完了，剩下一半的豆浆他也不好意思递上去。

　　“再请你一顿？”陆成衍从来没这么怂过，小心翼翼的看着乔息。

　　乔息冷哼一声，决定一天都不要理他。

　　夏勤在前面看着心里跟明镜似的，扭头跟刘雪小声说，

　　“陆哥这回我看是被乔息吃死了，你看他什么时候这个怂样？？这逼天不怕地不怕搞半天是个怕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