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梦色糕点师］安歌》观音草莓

41、chapter41

　　气氛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草莓异常僵硬的将目光移向我，紧接着看向了不忍直视现场的樫野，又偷偷撇了一眼同样微笑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花房，最后与自己同样僵持的安堂对视。
　　“那，那个……安诃？”对方试探着出声询问，我便微笑的向她弯了弯头，用十分抱歉的语气说道：“抱歉，虽然知道你们见到我很开心，不过我也有点累了，请问能先进去给我杯茶休息一会儿吗？”
　　这群二壁终于意识到已经将我堵在门口演了十分钟默片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吃完晚饭再回去吧。”安堂礼貌的发出邀请，一旁的一太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尴尬，便顺着他哥的话接语道：“是啊，我还想和安诃姐聊一下最新一集的假面骑士…”
　　“我无所谓，听大家的安排就好。”我耸了耸肩将自己靠在一旁的草莓身上慵懒的说道。
　　“唉——真好啊，”草莓感叹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要转换气氛而故作生气，“为什么一太喊安诃叫姐姐却不喊我啊！”
　　“因为不想让糕点猪当姐姐吧，有点丢人。”

　　……糕点猪又是什么东西…
　　“好过分！”草莓生气的将脸鼓成圆滚滚的样子，从一旁伸手抱住了我蹭了蹭，“算了，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安堂家的大福很好吃哦，我忍不住就吃了很多――安诃今天因该很累吧，也多吃一点好了！”
　　对方的怀抱暖暖的，软软的好舒服。
　　我这样想着，下意识伸手抱了回去：“草莓今天真好看啊…我也好想穿和服啊。”

　　“哎？安诃没有穿过吗？”对方有些惊讶的说道，不禁在她看过来时出声解释道：“穿过哦，我可是和服派呢。只不过感觉草莓穿上更可爱呢。”
　　我在顺势接过身旁人递来的茶杯后解释道……等等，这是我的杯子吗？
　　我疑惑的将目光移置到手中还透着热气的杯壁，又亦有所思的看向了旁边的人。
　　花房在目视我喝完最后一口茶后，才摆出并无二样的微笑再次帮我满了杯，顺风顺水的将一旁本应属于我的茶杯调到自己面前使用。

　　……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不动声色的敛下眸去，手中滚烫的茶壁刺痛着指尖，我便故作姿态的站起身噙着笑道：“抱歉刚刚拿错了茶杯，我这就帮花房同学拿去清洗一下，可以的话请各位把用过的餐具也都交给我吧，毕竟明明事先说好要来帮忙，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做呢。”
　　……
　　等我背对着其他人的目光走进拐角的隔间时，才控制不住委屈的用手背捂住了有些泛红的双眼。
　　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否认我的难道不是你吗，你的意思不是说已经不喜欢我了吗，既然已经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水流从指尖穿过，泛起丝丝凉意。像是缓解了气氛的灼热一般，我便是在这般逐渐冷静的情绪下听见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樫野真靠在门口无奈的说道：“刚刚他想来找你来着，然后我劝他要是还想活着就暂且不要过来了。”
　　我听闻后不禁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你要是没瞎，”我说：“应该也能看清我跟他到底谁才是快死的那一个。”
　　对方闻言皱了眉，动作娴熟地朝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我也因此趔趄了几步，又被急忙反应过来的对方拉了一手，才恰好没一头栽进水池里。
　　我惊诧：“你有病吧樫野真？？”
　　“……抱歉，最近面对天野一下没转换过来。”对方难得没有反驳我说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问道：“没事吧，很疼吗？”
　　……你俩天天都在干些什么啊？中门对狙吗。
　　我的视线自动焦点了一下对方手腕上显而易见的牙印上——看来打的挺开心啊你们俩，终于找到年龄相仿的玩童了吗？

　　“草莓好歹是女孩子，你稍微收敛一点。”说着，我便看见抹茶晃晃悠悠的从一旁冒出来，悄无声息的帮我捋顺刚刚弄乱的头发，让我突然有几分感动。
　　“我知道……我没有。”他胡乱挠了挠头，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我是想说，要是你下次敢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小心我连你一起打。”草，难道你这次就没打我吗？我两眼一黑的无声吐槽道。
　　“算了。”他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花房的确很关心你，稍微体谅一下他吧。其实我们最近都能感受到你身体貌似出了点问题，你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们说说呢，你别真的以为大家都没有察觉吧？”

　　我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反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不小心沾湿了袖口，在离开水池后水滴依然顺着手指的垂度往下匀速掉落着。
　　“难道要我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说不定会再次休学也说不定，今年完美糕点我大概率是不能参加了。很抱歉要食言了，不能和你们一起获得优胜了一起拿第一了——这种话，”我顿了顿，感觉声音有些发哽，“你告诉我该怎么说出口？”
　　“难道我又要食言了吗？我又要在关键时候拖后腿了吗——去年的那件事，我不想让它再次上演了。”

　　“城生！”对方有些强硬的打破了我的对话，“可是你是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我们获得胜利的工具！你的健康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比赛可以明年再比，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初等部参加不上还有高等部，但你的生命只有一次。”对方强忍住怒气跟我讲道理：“我们压根就不在乎你有没有拖所谓的后腿，对于我们，对于花房来说，你比任何一个比赛都重要。我们不会踩着你去实现梦想！当然我们四个人也可以参赛，但是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不是因为觊觎你的能力——而是我们约好了会一起获得优胜的不是吗？A组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是A组，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等你回来的……不过首先，你要保证自己的健康。”

　　对方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我的脑袋：“就因为这点事你们俩就闹了那么长时间的别扭吗？逊——爆——了——”

　　我在听闻对方的话后，动作有些飞快的抹去眼角泛起的那一滴因为微微张大双眼而憋不住溢出来的泪珠。
　　在双方短暂的沉默后，难得没有搭理对方的挑衅，而是故作轻松，有些跳跃性的说道：“……樫野，如果哪天我比你们先一步死了，因该可以成为你们记忆里白月光一般的存在吧。”我微笑道：“还是尽量还是不要笑着追悼我了，我更希望你们可以掉着眼泪怀念我。因为悲伤比快乐更有记忆性吧？我一直是个自私的人呢，反正等我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时你们的伤心便也与我无关了。所以我一定要走的比你们都要走，我要在你们记忆里永远美丽，永远年轻，而你们则要带着我生前的记忆流转百年，哭的越惨越好——谁都不可以忘记我，但唯独现在，我还不是那么想离开。”
　　我难得有些留念的朝着对方的方向说道。

　　在看着他同我预想中一样在听闻这一番话后倍感无语又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时我才放下了最后强撑着的那口呜咽，没忍住暗声说了句对不起。

　　但不同于樫野所说，我跟花房的矛盾或许远不止这一点。
　　像是突然回忆起那个下午的风一般，不禁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我有在仔细的思索自己究竟在闹些什么脾气，或许自己并不是应该生对方的气——我们并不是情侣关系不是吗？
　　就算我不喜欢他，就算他以后不喜欢我了，也跟我无关不是吗？我或许根本没有资格生气，只不过是自己已被后知后觉感受到的浓烈的委屈，与即刻便体验到的寒冷而绑架了。

　　……啊。
　　可是这些话怎么可能是真的啊。
　　我听见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样呐喊着。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我想。
　　我尽一切努力活着、拼劲全力活着，即使是清楚自己无法长命百岁，但还尽一切努力活着，想要活的更久一些，是因为还想跟他们继续在一起，是因为还想要陪他走的更远一些，想要与他一起活到130岁。
　　可是他却说：你其实并不喜欢我，对吗？

　　“你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呼吸有些变得急促，心脏也在经历着撕扯的痛息，“会觉得我不喜欢你。”
　　我的嗓音开始发哽，我看见眼前的东西全都被水雾淹没，就像溺水的蝴蝶一样，一点点沉浸下去了。
　　似乎在那天下午，我也是愤怒的从船只上跳下来，有些气急败坏的将对方压倒在身下如此反问道。当时似乎是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脸颊划过了一道印记，然后直直坠在了对方的眼角——到底是谁在哭呢？我看着对方，就好像他在哭一样。

　　爱是恒久的忍耐，又有恩慈。
　　这是藤村女士给我读的书中提到的，我记得还很清楚，是源自于《圣经》。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他们是我第一次认识的朋友，却被我小心翼翼地摔得稀巴烂，所以我因此生气。为什么我都这么努力你却还意识不到呢？难道我花费心血维护的关系、我费劲心力呵护的努力，就被你一句话否定了吗？
　　我的心情你就一点都没看见吗，就真的没有感受到吗？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呢？

　　于是在那个令我感受到极度痛苦的下午，我终于意识到夏目漱石之所以将月亮比作 爱慕之情，是因为月亮本身的意思所衍生出来便是错乱癫狂、疯狂得不可一世。①
　　而人们又喜欢将爱情拟作月亮，是不是说明爱情本身就是神经质与那份敢于无视神明审判下的肆无忌惮呢？
　　就在那时我意识到蝴蝶早就住进了我的胃里，它们破茧、它们乱飞，而我的爱情也早在月光的光晖下无影遁形。②
　　而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算了吧。”
　　我这么对自己说道，濡湿的手也早在夜风的吹拂下干浸了。灰色的边缘线，拖延着好像黑猫的尾巴和英国的雾气一样，断不掉、理不清，纠缠着我迄今为止所有的人生。
　　我将亲手杀死那些飞进我胃中的蝴蝶。

　　算了吧。
　　我听见自己再次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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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22.7.15（修）
伸出你们的双手，给我评论！！！
不要白嫖！白嫖的饭吃进肚子里小心被诅咒！！！
①：“月亮代表的金属元素是银。很多人觉得月亮这个意象代表着残缺、悲凉，其实它本身的意思衍生出来是错乱癫狂、疯狂得不可一世，拥有能够震慑世间一切生灵却又令人看不清摸不透的痴狂。并且它本身有一定的宗教性，这就使月亮的疯狂更多了几分在神明的审判下肆无忌惮毁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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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胃里有蝴蝶’have 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是一句谚语，美国人难得收敛的浪漫。意思是心中七上八下，蠢蠢欲动，意识是我们常说的小鹿乱撞。总之是说情人在对方心中引起的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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