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一线，两百年（gl）》》崽赤

4、剑

　　第四章
　　或许是因为与会将近，凤熙逐渐忙碌了起来已是有好几日未曾露面。平日里习惯了粘着自己嬉闹的凤熙，现在空下来反倒是不自在了。
　　王致吾看书看累了，瞅着窗外春光正媚，心中一动，起身，轻推。
　　随窗而起的微风轻吻于面颊带着清新味道，一扫心底令人发痒。
　　……
　　午后院中，绿树蒙阴，花间蜜语。
　　废弃的小院是独属于她们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每次石楠熙不开心就喜欢跑到这里呆着，名曰离家出走。即使被王致吾找到无数次也执着地“藏”在这里。
　　对于王致吾来说这像一场无意义的捉迷藏。但彼此乐此不疲。
　　蹲在树墩后，石楠熙正努力将自己隐藏起来，被尘土蹭得脏兮兮小猫咪书包却暴露了她。
　　当王致吾抓着她喜欢的小猫包打算把她揪出来时，石楠熙正泪汪汪地抓着自己略显破旧的按键机，爬吧啪嗒恶狠狠地编辑着短信，发送。
　　“叮咚～”王致吾书包里面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王致吾看着那脏得不成样子的小猫包咬咬牙，拧起眉头，心底就是一阵恼火，楠熙到底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明明是好不容易才帮她拿到手的。真是的！！
　　越想越气，王致吾气上头来就想对着石楠熙一阵呵斥，但是当她扳过石楠熙的肩膀，直面她嵌着泪痕的脸蛋时满胸斥责瞬间烟消云散化为止不住的急切关切和心疼。心底泛起一阵叹息牵扯出细微的疼痛，可能是我把自己在楠熙心底看得太重了吧。
　　相比于初见时童稚的脸蛋，几年过去从小孩子蜕变成了少女的石楠熙更是愈发绽放出了自己的美丽虽然还未完全张开，但是少女青涩的脸蛋更是别具风情。看这张美丽的脸蛋王致吾就是提不起气来。
　　立马从包中抽出纸巾，替她清理泪痕和衣服上的污渍动作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楠熙，是不是又和别人打架了。”王致吾轻声问，但却是肯定句，说着手下的力道加大了些，甚至是搓不为过。“你刚跳级到新班级，怎么那么快就……疼吗？”
　　石楠熙嘶了一声，别过脸去躲开王致吾伸来的手，一掌狠狠地拍开王致吾伸过来的手。心底嘟囔着，王致吾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吧，没轻没重的。
　　却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望着王致吾垂下的眼眸和收回的手。
　　啊……是不是甩得狠了……啧，谁管这家伙啊，爱管闲事！！
　　“她们更疼。”
　　甩下一句话，蹭的一下站起来，却因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处就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堪地落回了地上，如此难堪地样子被王致吾全看在眼里了，石楠熙又羞又恼眼泪直在眼眶里面打转。
　　“唔！”石楠熙又不服气地试着站起来但却被王致吾按了下去，就是不顾自己肿得青紫的脚踝，看样子是硬撑着走了很久。从学校跑到小院吗？王致吾想。
　　“看样子是不能走了。”虽然习惯了石楠熙逞强的样子，但是每次看着她如此勉强自己还是认不出心疼，明明是小自己两岁的妹妹，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大致打理了好了石楠熙，王致吾站起来背对石楠熙，蹲了下去。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来，我背你回家。”
　　好一会，才感受着背上逐渐贴来的柔软带着主人心中的犹豫，腰间扣上的手臂带来细碎的轻痒宣示着身后这人满满地把控欲，心底传来一阵满足的叹息。
　　紧贴在一起时，两人都刹时无言。
　　“走咯？回家。”王致吾笑道，感觉自己背上背着的是整个幸福。
　　“唔，嗯……”似乎是放弃了所有架子，石楠熙将头埋入身下之人颈脖间，鼻尖充斥着她独一无二的味道，自己的心神为之一片宁静。扣着她细腰的手传来的温热，让她心中发痒，好想……逗弄她……看她会在自己手下露出何种神色。好奇怪啊……自己是坏掉了吗？放弃了思考，沉浸在身下人背上透过的温暖。
　　万里无云的湛蓝晴空，骄阳洒落于层层叠绿之间被细碎裁剪为错杂的光斑，跃动于杂枝碎草堆积的薄土上，蒙阴下阴绿的爬山虎吞噬者斑驳的灰墙，那交叠的影子延伸至少女白洁的玉足，修长的腿隐没于浅青的裙中，引人无限遐想，她的细腰扣着一双沾着点点泥渍的手。手的主人伏于她的背上，头靠在她的肩上，闭上眼，舒展着眉，整个人完全放松的样子令人看着心生惬意，她一定很幸福。而背着她的少女，眉眼含笑都是不经意间似水的温柔，时不时将背上人往上带一带，生怕她掉落，但又怕把她惊吓，一脸担忧又温柔的神色。这一路，她走的很慢，似乎永远走不到头。
　　……
　　当风晴怀剑推门而入时掀起眼帘所见便是此景，女子曼妙身姿微倚在窗边，扬起的发掩了面容，日光将她包裹柔和恍若降世的神袛。
　　风晴有着一瞬恍惚，眼底晦暗不明，抿了抿唇犹豫着是否开口去唤这人，或是唤醒自己，不受控地手中一松。
　　“啪嗒。”
　　怀中的剑落到地上，将风晴从恍惚唤醒。
　　风晴俯身拾起剑，指尖轻颤，轻声叫道，心尖发涩不忍地打碎这幻梦。
　　“大人。”
　　在风晴剑落时王致吾已经回眸，此刻才出声。
　　“风晴？今天天气不错。”心底悄悄加上一句，可以出去看看就好了。但已经构想出被拒绝的场景也就作罢了。
　　王致吾一手眷恋于窗边，笑呵呵地侧过身来向她偏了偏头，示意她看看窗外一派好景。
　　风晴点头以示赞同，同时向王致吾举了举剑，道：“大人，不问这剑？”
　　王致吾仅是一眼，脑中便从所阅之书中跳出答案，稍微顺了顺语句，张口便是，
　　“这剑看剑柄是……”
　　凤晴眼中难掩失望，摇头，王致吾便收了声，见她走到自己身侧半隐于她阴影下，两人之间近乎并肩而立但又隔着一段暧昧的距离，只要再上前一点点就可以相依。王致吾忽然发现，这是风晴第一次离自己那么近，日常相处中她总是和自己保持着一段礼貌而克制的距离，虽然相比于其他侍女来说近了不少。
　　第一次如此近地观察她的神色，凤晴没有凤熙那种夺目的美艳，但清秀娟丽的面容越看越是惹人欢喜，忍不住在心底勾画着她的如画眉眼，没有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冷淡而不近人情像是一株独立于天坛的白莲，只可远观而难近其侧。王致吾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见她脸上带着眷恋又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王致吾为自己的脑补而轻笑着，明明是没带着什么神色的表情自己却脑补出一大串。
　　“不了，大人，这次我们去练剑。”凤晴拉过王致吾从窗边滑落的手置于自己怀中的剑上。
　　“真的？！”经过再三确认，王致吾又惊又喜甚至难以置信，睁大了眼睛几乎想要原地起跳以式其喜，被禁足多日的终于得见天日的感觉别提多令人振奋了。恨不得扑到凤晴怀里，抱着剑就跑。
　　凤晴看着她的样子沉沉地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一次，才又再次睁开。看着面前仅仅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就整个人洋溢着喜悦的女子，心中五味杂瓶，沉睡前的她从未有过如此纯粹的快乐，很多很多从未都是自这次醒来……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大人，在此之前，有一事相托，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凤熙大人。”凤晴向外退开一步，认真地看着王致吾。
　　“没问题！才不告诉那家伙呢！”王致吾笑眯着眼，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转到凤晴身后上前推着她就想往外走。“走走走走～去练剑～”
　　在王致吾地推搡下，凤晴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地步子悠悠地走着，路上一边讲解着练剑的要点。王致吾也安耐下迫不及待出门的性子，耐下来细听并在心中模拟着。
　　边说边走着，风晴将其中一柄剑递给了王致吾。剑柄是淡樱色，暗红色流苏带着陈旧的气息，收纳在黑鞘中的锋利不得而知。是一把女式剑，但仍带着几分重量，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为什么呢？王致吾将它把玩着，觉得新奇又有趣，左手甩甩又换右手握握，犹豫着要不要拔出剑，望向凤晴的侧脸却见她正含笑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害臊，自己像是一个贪玩的小孩一般，讪讪地收了手把剑背在身后，收了心思乖乖跟着她继续走。
　　凤晴发现了我的小动作，笑着说：“大人不必在意我，那本来就是您的剑，那么多年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笑得很苦涩，凤晴虽然经常笑，但是这样的笑容却是极少的，可能是触及过去才令她如此吧。
　　“……”王致吾无言，凤晴如此一说她更是不好意思了，这剑拿着怎么就那么烫手呢！！
　　想着换一个话题，王致吾垂头把剑拿到跟前又仔细看了起来，难怪有如此熟悉感，原来是原主人的剑，思索了一下道：“物归原主……难怪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以前经常用剑吗？”
　　凤晴脚步微顿，斟酌着开口，王致吾仍在看着剑，她透过王致吾再看向另一个人，那个无数次在记忆中勾勒着的人。
　　“是的，非常，非常厉害。”声音低低的。
　　王致吾瞅着她的神色，心底叹息，毫无剑术经验的自己怕是要让凤晴失望了。
　　“那曾经的我和那位大人，谁更厉害呢？”自从之前嫌弃凤晴时常提起那位大人，她便敛口不谈了，王致吾没想到这次却是自己率先提及了。
　　便连忙道，“啊啊啊，怎么还没到院子，真想快点开始啊……”
　　“快到了。那位大人……她从不用剑。”说着凤晴领着王致吾踏出门槛，迎头沐浴于阳光之下时，王致吾难以控制地眯起了眼睛，有一种难以适应想要泪目的冲动，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宛若雏鸟破壳日出。
　　宽阔而空荡的院子四周是精致秀丽的园林，一草一花的位置都被别出心裁地设计，无一不透露着精致，一种巧夺天工的美。到底是何许人，竟可以配得上如此殿堂！背过身来，身后红砖青瓦间，门匾上硕大地龙飞凤舞着三个字——鎏金宫
　　鎏金宫。王致吾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觉得很土豪的样子。向稍远处望去，自己的居所四面环山，是一个天然封闭的谷地，抬头向上望，在山腰盘旋而上的是一座座密密麻麻的宅府与桥梁，延绵不断隐没于云间，若隐若现。
　　“再往上，那是凤族本家。”凤晴顺着王致吾的视线说道。
　　王致吾默了，本家……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凤族最纯粹的血脉，最强什么之类的……话说作为本家凤的自己真是给本家丢脸了呀，所以被单独隔离在远离本家的这个鬼地方。虽然按照凤熙的话，叫做保·护。
　　凤晴领着王致吾来到殿前，因为先前已经讲解过要点便直接开始上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分解，细致而认真，对于王致吾的动作也是吹毛求疵。但是很快凤晴便发现如此基本，并无必要。而王致吾也觉得差异，这剑术似乎像是这柄剑一般一起物归原主了，该如此描述呢。就像是肌肉记忆一样，剑术这本就被这具身体所熟悉的东西，只要一经重复与此相关的一切便逐渐苏醒，牵一发而动全身之感。
　　像是提笔忘字的人，当重新临摹过便记忆犹新。
　　但是仅仅只记起如何用剑，其他的仍是一概不知，而且仅是基本。一开始凤晴很是激动当发现此之后，也逐渐平复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消磨在剑中。凤晴说的不错，原主很常用剑，王致吾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在剑中迸发出的喜悦，仅仅是挥舞着它就无比快乐。汗水挥洒着，久不运动的肌肉也有些许酸胀，但是她不想停下。一想到要回到屋子里，整个人都低落了下来。
　　将剑放在一侧，王致吾和凤晴一同坐在小庭中歇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漫无边际的话题。
　　“那朵花！我知道是玫瑰！不过没有刺。”
　　“大人，玫瑰是什么？那是一株草药，叫春角。可以愈百病。您的草药学不是已经……”凤晴不解道，对于王致吾时不时冒出的新奇词汇感到无可奈何。
　　“不，我故意的，就想考考你。你看哪个白的，是什么？猜对有奖励！”王致吾毫不客气道，随手指着院子里另一大丛白花。
　　“那是……百忧解，一种危险的草药，致幻，可以制毒。”凤晴思索了片刻道。“不过，百忧解和另一种药花很像，一种可以令人脱胎换骨的药，也是世上名贵。”
　　“我知道，是清淤。”王致吾抢先道，同时不禁感慨“明明是世间极为罕见的奇珍异草，在我这院里随处就是，这宫主人到底是谁啊，太豪气了吧。这宫中到底有多少宝贝呢？”
　　“这宫的主人就是您啊，大人。”凤晴淡淡道，“而这宫里最大的宝物，也是您。”
　　原主？你在骗我吧……
　　王致吾哑言，直愣愣地看着凤晴。凤晴面无表情，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天快黑了，大人。快进屋吧。”凤晴提起剑，起身走在了前头。
　　王致吾依依不舍地跟在身后是一百个不情愿，小步小步地挪着。
　　“刚才不是说，猜对有奖励嘛。”
　　“嗯？”凤晴挑眉，回过头来。
　　“那奖励再陪你练一下剑，好不好？”王致吾狡黠一笑，一手叉腰。一手朝凤晴扬了扬剑。
　　“大人您累了，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她叹气，对于王致吾地孩子气，她很是纵容但是孰轻孰重还是要分得清楚。明白王致吾是在屋中闷坏了，便换一个话头。
　　“大人坐下吧，我给您说说您这剑吧。”
　　反正不用进屋王致吾就是高兴，抱着剑屁颠屁颠地坐了回去，巴扎巴扎着眼睛，乖巧不已，还伸手朝隔壁木椅拍了拍做出邀请之姿。
　　难得凤晴竟然松了口，竟然乐意讲述过去，不知可否探到几句原主之资。放在往日，这些事可谓是禁忌一般，尤其是凤熙，谈之色变。
　　不过今日是凤晴你先动的口！王致吾想着笑眯了嘴。
　　凤晴也不拒绝，就这王致吾身旁落座，难得讲述了过去的事情。
　　“其实这柄剑，也没什么特别的。是您在羽化试炼时送于我。”
　　王致吾心中吐槽，本以为原主的剑会是什么绝世神器，刚才练剑还期待了一下，然而事实证明，这把剑真的就是普通的剑……幸好没问。
　　正期待着下文，但是凤晴闭上了口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王致吾惊愕，差点忍不住想把剑给摔了，禁不住开口，“等等？没了？前因后果？！”
　　凤晴见她如此浅浅笑着说：“前因这就要问您了，结果就是现在我把剑还给了您。”
　　王致吾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一般，无精打采道：“什么嘛……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凤晴善意地提醒道：“您记得把剑藏好，别让凤熙大人看见了。”
　　“是——”尾音拉得老长，掩饰不住地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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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信：
　　TO：妈妈
　　妈妈！我终于来到了王致吾的学校了！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是我终于离她又进了一步不是吗？爸爸也开始注意到我了。太好了！
　　但是，但是……为什么新班级的大家都好奇怪……莫名其妙来搭话的男生，阴阳怪气的女生……
　　实在是难以忍受，平时他们的恶作剧我也懒得在乎。她们居然！居然把王致吾给我的包藏了起来！还弄得脏兮兮的，忍不住揍了那个女生一顿。
　　转眼间就被她叫人堵了起来，落荒而逃的自己，真是狼狈呢。
　　不过我也是冲动了，妈妈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王致吾那家伙知道了肯定又回来找我了，好麻烦，能不能不要管我了……算了，还是管一下吧。给她个面子，略略略。
　　啊，她来了，笨蛋，怎么那么久！
　　今天先到这里……
　　From：你亲爱的女儿
　　石楠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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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妹攻，我不管，妹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