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一线，两百年（gl）》》崽赤

23、交易

　　刚才结束战斗，凤熙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淌着血，毒蔓延了整个手臂血肉一点一点地在往下掉。王致吾发现她伤口的后整个心都在抽痛，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
　　面对王致吾心切的询问，凤熙只是握着她的手不肯放，苍白着脸虚弱地蹭着她的肩头呢喃道：“没关系，姐姐。我可以靠一会吗？就一会～”像是一只慵懒的奶猫肆意展示着自己所有的柔弱，它娇嫩的爪牙在王致吾敞开的心房踩奶，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撩拨着留下深深浅浅的烙印。
　　听着凤熙蹭在自己的肩头轻声喊着姐姐撒娇，那虚弱而带着甜腻的嗓音似乎具备着蛊惑人心的魅力，王致吾内心所有的胆怯和忧虑瞬间溃不成军化为一汪春水溢满整个心，所有可控的不可控的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所谓。
　　王致吾咽了咽口水，伴随着自己的心跳，轻轻而大胆地环上了凤熙的脖颈但只是虚环着，有一种将整个人囚禁在自己怀里的错觉，给了王致吾莫大的满足感刺激着她的每一个神经，也是王致吾给予自己最大的纵容。
　　再次面对黑蛟，触及过往，纵使面上风轻云淡但凤熙的故作轻松怎能瞒过王致吾，王致吾说不出开解的话语，仅能给予她自己所能的最大安慰。
　　幸而踏入下一层梦境后一切恢复如初，那恐怖的伤口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但心悸的感觉仍久久不散。
　　重新站到了最开始的天桥，天堂与地狱的交界处，白鸽扑着翅膀擦着脸颊而过，只是这次身边的人不是锦言而是凤熙。王致吾跟凤熙简单地复述了自己和锦言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场景，至少在此处是安全的。
　　感到凤熙的手要抽离，王致吾下意识地收紧了自己的手。发现王致吾的小动作，凤熙挑眉盈着笑意的眼朝王致吾探去，王致吾有些后知后觉，面上开始微微发烫，顿时有些僵硬地想放开凤熙的手，但还没抽离反而被凤熙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了。
　　凤熙调皮地挠了挠王致吾的手心道：“姐姐，你想握多久都可以。”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王致吾不禁失笑道：“说的什么话，到底是谁抓着谁不放？”说着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作势抽手但还是被凤熙握很紧，王致吾又抽凤熙又抓，两个人此刻似乎都退化成了小孩重复着这个幼稚的游戏。
　　王致吾就是铁了心不顺凤熙的意各种躲着凤熙连自己的衣角都不让她碰，这反而激起了凤熙的好胜心，你偏不让我碰，那我定要抓到你！
　　每当凤熙以为自己要获胜却被王致吾一个闪身躲了去，想着这人轻功有一半还是自己教的凤熙着实被王致吾气乐了。而王致吾看着凤熙微恼的样子却是开怀地笑出了声，给凤熙本就不爽的心情添了把火。
　　其实以凤熙的实力要擒住王致吾誓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望着那人的明媚的笑颜，凤熙只想让这一刻再持续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两人闹了好一会，最终以体力稍弱的王致吾被凤熙拦腰抱了个满怀宣告结束。王致吾轻喘着气被凤熙揽在怀里也懒得挣扎，正经道：“好，我认输。不闹了，我们还没出去呢。”但语气中仍是带着点点慵懒少了几分威严，让人正经不起来。
　　凤熙放开她，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凤熙已在玩闹的间隙观察完所处的环境，便率先开启了话头问道：“姐姐之前在那宫殿里发生了什么？”
　　王致吾一边带路一边抬手打量自己腕上突然出现的镯子，离开海底后寐髹镯自动环上了自己的手腕且无法卸下，但是凤熙根本没有注意到或者说看不见，王致吾猜测大概是因为这寐髹镯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但这镯子却像是活物可以看透她的心思，随她心念一动而显形、消失。
　　寐髹镯的功能对于现下的自己极为有限，可以类比为其他修仙者的芥子一个移动的储物柜，但仅有三个格子其一已经被穿越者日记占去而它的储物限制条件自己都一概不知。
　　王致吾斟酌着开口：“在宫殿里只有一只镯子，似乎是我留给自己的，当我碰到它时整个梦就崩塌了。”说起来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小小的镯子影响了整个梦境，说着把自己的手腕上的镯子显给凤熙看。
　　凤熙则是很坦然地接受了，甚至贴心地解释道：“梦本就依凭主人的意识而生，当它的任务完成自然结束了。”
　　她握过王致吾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稍倾下头打量那镯子，伴随着清浅的呼吸凤熙微凉的鼻息洒在王致吾的肌肤上带来一阵轻痒。王致吾于不自觉中放缓了呼吸，眼睫因紧张而轻颤着，视线透过凤熙额间滑落的发捕捉到她的眸正因过分的专注而发着光。
　　感受到王致吾的目光，凤熙侧过头明亮的眼眸与王致吾炽炽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笑意顷刻间染上了凤熙的眉眼而王致吾则是面上发烫无措地别开了视线。
　　凤熙忍不住笑出了声，话中也带着隐忍的笑意：“姐姐你别躲呀～”说着坏心思地歪头往王致吾面前凑，闹得王致吾双颊更是一片绯红。凤熙觉得调戏失忆后的姐姐不失为一种乐趣，甚至有些许上瘾。
　　王致吾又羞又恼这下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带着镯子的手还被凤熙紧握着，只得用空着的手推搡着凤熙呼道：“别闹！凤熙你别闹！”
　　凤熙见人被自己逼急了，笑眯着眼将注意力落回到镯子上左右翻看着，她先是用妖力探了探，又是搜索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库，终是一无所获，道：“这镯子没有任何它族的标识，也没有妖力、神力甚至除了姐姐外其他使用者的气息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镯子。但是倘若它只是普通的镯子，为何姐姐你要大费周折地藏匿它？”
　　见凤熙终于放弃研究镯子，王致吾悻悻地收回手，结束了这段甜蜜的折磨，王致吾自然不能说关于系统和其他世界的事情，便道：“至少它有储物的功能，或许有何过人之处？”
　　凤熙提议进行实验但现在并无很好实验的物品，便只能作罢。
　　......
　　来到最后的门前，立着一位身高九尺的黑衣男子，他身材魁梧像是小山似乎久候多时。待她们靠近，男人才懒懒地掀开眼，他眼下发青似乎许久未曾休息好，一道狰狞的疤痕横批整个右脸，带着肃杀之气看起来分为骇人。
　　凤熙抬手将王致吾护在身后，用试探地目光打量着他。
　　男子咧开嘴一笑开始自我介绍：“我名莫清秋，黑蛟一族最后的子裔。”他声音低哑却并不难听，说着朝凤熙和王致吾行了简单一礼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凤熙绷紧的脊背稍微松懈，她问道：“你是之前海里的黑蛟”王致吾感到凤熙握自己的手更紧了，凤熙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莫清秋点头，目光落于王致吾身上，一只白鸽落到他的肩上蹭着他粗糙的面颊，莫清秋温和道：“感谢凤朝大人，由衷感谢您，给了我最后保持清醒的机会。”话落他望向凤熙的神色带着困惑，问道：“这位是？”
　　王致吾和凤熙一并困惑，凤熙也回了简单一礼作了自我介绍：“凤族，凤熙。”
　　莫清秋颔首接着道：“我们时间有限，随着宝物被取出这个世界即将崩溃，我尽量长话短说。”
　　“自从羽化试炼被青龙族囚禁后，我早已生不如死、神志不清，感谢凤朝大人将我的神识放入玄冥钟的幻境中得以脱离□□之苦，作为交换我的任务是为她守护定海针。如今这里守护着的宝物已经物归原主，定海针也即将显世但其只有龙族才可以驱使，它族无法获得认可，所以，如果你们要借用定海针必须有龙族一脉的神识。”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定海针而来，所以我想用我的神识和你们做一个交易。”
　　凤熙越听越觉得荒谬，先不谈藏匿祸妖是何等大罪，单单是用祸妖的神识去驱使神器就令人贻笑大方。若是没经历先前的一切凤熙定然当这人是口出狂言的疯子，但念及他妖力淡薄的血液、玄冥钟和定海针与凤朝千丝万缕的关系乃至于本应灭族的黑蛟亲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凤熙感觉自己似乎在繁杂的信息中抓到了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死可以转生，但是若没了神识就是真正的从这个世界上消逝了，莫清秋说的话令凤熙难以为信但他竟拿出自己神识做交易，不得不让凤熙有些许动摇。
　　凤熙问道：“什么交易？”
　　莫清秋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道：“我族的□□被囚禁在青龙族日夜折磨，我想请你们终结我族的痛苦！让我们的灵魂回归六道重新轮回吧！”
　　凤熙上前一步，瞬间提高音量难以自制地提出质问：“什么？！青龙族为什么会囚禁祸妖？!当年他们不是打着禁止炼血的旗号，主张灭族的主力吗？！”
　　莫清秋声音变得缥缈身形随着整个世界变得虚幻、逐渐淡去：“答案，你会在青龙族找到的......而青龙族早已染指上了凤血......”
　　凤血一词直接触及凤熙心中痛点。
　　王致吾还未来及反应，凤熙已经闪到莫清秋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朝他吼道：“什么！？你说清楚！青龙族什么时候开始沾上了凤血？！”对比魁梧的男子凤熙的身躯更是显得瘦弱，但她拎起莫清秋却是毫不费力，看起来有些许滑稽。
　　而面对凤熙如暴风聚雨的质问莫清秋只是举起手在她额前一点，整个人化为星星光点消散了与凤熙虚握的指尖，飘下了一句话。
　　“我的神识只可以驱使两次定海针，而外族人驱使必要承受严重反噬，除非你毁灭我的肉身。”
　　得不到答复凤熙烦躁地揉上自己的额间，暗骂道：“该死！”
　　随着莫清秋的消失，整个世界也开始变得不稳陷入了动荡，鸽子们在天空中扑腾着惊叫着，一片嘈杂，在地震中而天桥也龟裂开层层狰狞的裂痕。
　　感受到身体和意识正在逐渐分离，在整个世界消失的最后，王致吾朝凤熙喊道：“凤熙！我和锦言在鎏金宫！拿到定海针，一定要保护好本家！”
　　......
　　玄冥姬歪着头对枕在自己膝上的凤沐霜倾注了所有的目光，凤沐霜的伤口在她的精心治疗下有了些许好转但法术的遗留一时半会怕是无法处理。
　　哎，沐霜，你的梦里会有我吗？玄冥姬如此想着，替膝上的人儿将脸旁的发撩至耳后。看着那人欲醒，玄冥姬清楚王致吾应当是取走了那物，不过多久众人也将会醒来，而自己的人情还完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现在的凤族早已没有她所挂念之物了，不曾想那日一同闯荡玄武炼狱智夺神器把酒当歌、生死共进的人也真把自己忘了，现在还有谁会抓着那过往的两百年不放呢？
　　与凤朝在梦境中的对话令玄冥姬感到了茫然，现在凤朝既熟悉又陌生，少了几分过去的冷硬多了几分亲近的柔软令人难以生厌，纵使失去记忆和力量她灵魂中的光芒也不曾因此而锐减锋芒，一往直前的勇气，坚定前进的内心，似乎只要站在她身侧就会受到她的感染而变得坚定起来，仿佛无所不及。
　　玄冥姬晃了晃脑子感叹自己怎么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但是想到凤朝那番发自肺腑对凤熙无条件的接受与宠溺不禁心中泛酸，望着凤沐霜的眼神都幽怨了起来，现在凤沐霜对自己可一点也不待见。
　　只恨当初曾拥有。
　　将凤沐霜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玄冥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当然临走前也不忘找凤熙泄了私愤，悄悄补了一脚。
　　......
　　终于从层层梦境中醒来，落回现实，王致吾甚至感到了一种不真实感，但手臂上被缠着锦言的锁神链提醒她，自己确实已经脱离了结界。
　　该死......得想办法脱身，和锦言撕破脸后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定要努力拖到凤熙找到自己。
　　王致吾努力想扯开锁神链，但还没扯几下就感到身下的大地在晃动，房间内的饰物也因此摔得七七八八，房梁上甚至有落物砸下。
　　身侧的锦言方从梦魇中醒来，整个人都尚未回神、浑浑噩噩的样子也不知是遭遇了何等可怕的事物，但他调整的也很快，如鹰般锐利的目光顷刻锁住努力挣着锁神链的王致吾，稍一使力将人甩到自己的面前，只是这次他已有了戒备夺了她的剑，不再给王致吾断臂和偷袭的机会。
　　锦言话中满是恨意，威胁道：“凤朝别以为你可以故技重施！你可真会耍小聪明，但是在实力面前，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看在凤晴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若你不听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他认定了王致吾是刻意答错，害得自己被梦魇折磨得生不如死，现下甚至还心有余悸。
　　王致吾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想要开口回讽，但锁神链收的太紧像是要把她的肺腑给挤碎，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剩下力气思索如何脱身。
　　动荡中的鎏金宫不适久留，锦言拖着王致吾闪到院外，他们前脚刚落后一秒整个鎏金宫轰然倒塌在刺目的金光中一柱擎天直通苍穹试比天高，层层铁索紧随其后但仍是束不住它！
　　定海针现世！
　　锦言瞪大的眼中带着血丝尽是不掩的贪婪，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早已在四周安排好人手，准备好阵眼就为了它！只要有了定海针，别说青龙族整个妖界迟早要落于他的手中！
　　锦言从芥子中取出信号弹，朝天空发射出红烟，嘶吼道：“起阵！”王致吾有些诧异，没想到锦言那淡薄如书生的身形竟然可以发出如此具有气势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
　　从远处环绕着定海针的四面八方射来格式环绕着不同妖气的锁神链，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定海针那势不可挡向上蹿的气势硬是被这些链子压住了，一层又一层，繁琐中而不失去秩序，一道有一道，锁神链，名副其实，锁的就是神器！
　　看着逐渐被制服眼看就要被锦言收入囊中的定海针，被困在锦言身侧王致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大计将成的锦言自然无暇顾及王致吾，但是有一句话叫做细节决定成败。
　　于锦言而言，定海针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抱着胜券在握的心态他泰然自若地走近定海针想要好好打量打量自己将来的神器，而被他束在身后的王致吾也得了机会，趁着锦言因喜悦而松弛的警戒，一点一点地朝定海针挪动。
　　终于，她的指尖触到了定海针发凉的外壁。
　　那震撼人心的巨物，堪比天高的神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定海针瞬间消失，所有人都傻眼了，锁神链似乎也茫然了起来，乱成了一团锁了个寂寞，原本安静的四周顷刻嘈杂了起来，像是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而肇事者王致吾正看着自己寐髹镯第二个格子里乖巧躺着的定海针也开始发傻了，她只是一时突发奇想要试试没想到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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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王致吾：我发誓，我真的只是试试
锦言：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真的很崩溃
周更吧，不定期更新～时而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