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故里深》微生南春

10、年少有你(一)

　　“老师我们……”“我什么我，还有江心云你还不赶快给我回座位去。”秦往刚想解释就被李术无情的打断。
　　“是，老师。”江心云从小家教严格，养成的性子总归是识大体的，绝对不会和老师顶嘴。
　　见江心云走了，林向便起身回自己的座位，而虞寒溪还愁容满面的蹲在小角落。
　　“你们一个个的仗着小张老师脾气好就不好好听课，不要妄想跟我耍什么小伎俩你们肚里的花花肠子我一清二楚，好好上课听到没有！”李术被气得不轻在讲台上大声说道。“听到了！”全班齐声回答。
　　“小张老师不好意思占用了一点你的上课时间。”“没事没事李老师。”“这几个问题学生我已经严重教育过了，你继续上课，我就先走了。”“好的，李老师。”
　　秦往看着台上互相客套的两位老师呵呵直乐，“中邪了吧。”林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我只是觉得班头和生物老师在那瞎客气太搞笑。”
　　“我看你是和女同学聊天聊得太开心，意犹未尽吧。”林向阴阳怪气道，但秦往人傻根本听不出来，还嬉皮笑脸的回他：“我真没想到江女神居然这么有趣。”
　　“那下次换座位你去和你的江女神做同桌吧。”林向语气不悦。““别呀，我还是想和你做同桌。”秦往回道，林向听着觉得还算诚恳，就没再挑他的刺。
　　“老虞是做了什么？班头还让她叫家长。”见他俩终于谈完，虞寒溪又迟迟不回座位，叶庭只好问林向。
　　“她居然在教室打麻将，你说嚣不嚣张？”林向表情夸张。“我的天呐，偏偏她爸明天出差回来，她这次非得被剥了一层皮不可。”叶庭都替虞寒溪着急。
　　“老叶快帮我想想办法，我这次死定了！！！”虞寒溪一回到座位就开始叫嚣，惹得林向和秦往捧腹大笑，叶庭也是哭笑不得。
　　“老虞啊老虞我觉得你的傻逼程度和秦往简直不相上下。”虞寒溪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行，林向却还在幸灾乐祸。
　　“林林你笑老虞就笑老虞干嘛还扯上我呀！”秦往不满。“够了，你俩要么给我想办法要么就闭嘴，一直叨叨个没完烦死了。”虞寒溪忍无可忍，站起来一巴掌拍到他俩的桌上，林向和秦往被她吓到，两人的笑容都齐齐的僵在脸上。
　　“那位同学我看你过于激动，要不去走廊冷静冷静？”虞寒溪的动静实在是太大，生物老师都看不下去开口道。“噗嗤！”这时林向秦往又默契的一起笑出声。“后面幸灾乐祸的那俩也一块出去。”“老师我同桌脚扭了不方便罚站。”林向回道。“那你帮他抬个凳子去外面坐着。”生物老师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林向也不好反驳，还真给秦往把凳子抬出去。空荡荡的走廊上三人姿势各不相同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我要怎么办啊啊啊啊！！！！”虞寒溪爬在墙上鬼哭狼嚎的。“你干脆让你家随便哪个亲戚代替你爸妈来一趟学校算了。”林向说。“高一的时候我们班主任把我爸妈和我叫到办公室谈话，当时李术刚好在办公室，他肯定对我爸妈有点映像的。”虞寒溪越想越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我看未必，自我介绍那天他不也没认出你嘛，要不赌一把，别叫你爸妈“。林向又说。“我拿什么赌！像我这种劣迹斑斑的人要是再犯一点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此刻虞寒溪的脸上写满了绝望。林向失笑拍拍她的肩道：“不错不错还有救，居然还知道自己劣迹斑斑,不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今晚做好心理准备吧乖乖等着明天受死，明天过后你又是一条好汉。”
　　“话说你是犯了什么大罪？怎么把你爸妈都请来了。”秦往好奇道。
　　“高一的时候我们在宿舍过圣诞节，我嫌不够嗨就提议去买酒，结果最后酒是买了但我和老叶被保安大叔堵在门口，他还从我书包里翻出了酒，当天晚上叶庭一家十几口人从永兴镇赶来学校，我爸妈倒是第二天才来的，现在一回想还觉得毛骨悚然，我爸直接放下手头的工作吼了我一个星期，我都心疼他嗓子。”虞寒溪说完自知“死期将至”蹲在地上揉搓着她那蓬短毛。
　　“等等你刚刚说啥，叶庭家十几口人一起来的学校？还有她家不在市区？”秦往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
　　“叶庭这种好学生是第一次被叫家长，急得哭了打电话的时候语无伦次根本没说清楚事情的经过，他爸妈以为是有人强迫她出去背酒就把家里能叫的亲戚都叫去了，还有她家就在市区只不过她爸妈都在老家工作，她妈是永兴镇医院里的医生，她爸又是那里的小学老师,不过我倒蛮羡慕她的周末只用和外公外婆待一块，不像我只要一回家我妈就要唠叨，我爸只要一在家就要吼我。”虞寒溪扁嘴说道，似乎真对自己的家庭氛围极其不满。
　　“你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有人唠叨有人责骂显得家里多热闹啊。”秦往虽是笑着说,但眼里却透着些悲伤。“要不以后我也试着在你旁边唠叨。”林向一把搂过秦往笑道。
　　“那你也要试着吼我吗？”秦往反问。“不吼，我脾气好不喜欢吼人。”林向对答如流。“脾气好？我看未必吧……”虞寒溪见两人又开始腻歪，也没去打扰只是小声嘀咕她觉得自己还是选择看破不说破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虞寒溪顶着两个黑眼圈魂不守舍的坐到座位上，秦往便戳了戳她的后背问道：“老虞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我打电话通知我妈今天来学校，结果我爸刚好在旁边，他抢了电话就给我骂了一通，你是不知道他骂得有多狠，给我一种随时会从电话里爬出来感觉，他还说不让我妈来他要亲自来……”虞寒溪越说越头疼。
　　“哈哈哈哈哈别人家的女儿爸爸都是捧在手心里，怎么到你家就像仇人一样。”秦往情商低，说出的话总是不分时宜，若不是因为在学校，虞寒溪觉得自己真会忍不住和秦往干上一架。
　　虞寒溪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初中的时候就没少惹是非，打架斗殴、违规违纪、诸如此类，按理说她爸妈管的也算严格，不应该教出她这种性格才对，可她却偏偏叛逆得不行若不是想一直陪着叶庭她可能都不会选择读高中。
　　一中是L市最好的高中，叶庭学习好自然是考进来的，而虞寒溪是他老爸花了好大笔钱并且托人找关系费了好大劲才弄进来的，她当初和她爸说她想去一中,她爸当时高兴坏了以为她真开窍了，说只要她是真心求上进，那他肯定会想办法让她去的，可现在倒好，一中是进来了但还是改不了这惹是生非的毛病，要是她是儿子不是女儿的话虞爸可能早就把她揍得服服帖帖，幼儿园、小学、初中，现在连高中都是给她弄到很好的学校,可她还是这么不知好歹也难怪虞爸总是吼她。
　　虞寒溪这个人确实蛮让人猜不透，明明剪着标准的学生头，个子不高长得清秀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她偏偏却又不是什么善茬，尽管上一秒还和你笑脸盈盈的聊八卦，但只要一碰她的底线下一秒照打不误。当然这些所谓的反差也只是对其他人而言，对叶庭来说虞寒溪的个性不合常理却又情理之中，一个从幼儿园开始就知道打抱不平的孩子注定是“安分”不了的。
　　“虞寒溪、陈映、李霄、任乘风你们四个跟我来办公室。”第一节课下课后，李术从办公室走到五班前门喊昨晚抓到的这几个问题学生去谈话，
　　“虞寒溪，他们几个的家长都来了，就你家的还没来你别告诉我你压根就没转告你的家人。”李术一脸严肃，仿佛是在说你最好别说是。虞寒溪惊觉不妙，赶紧讨好的说；“老师我哪敢啊，我爸可能是有事耽搁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催一催。”说完自然的从裤包里掏出手机，这下李术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喂，爸你是不是有事啊？要是有事的话就让我妈来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虞寒溪还没说完就被虞爸打断。
　　“你给我闭嘴！我现在已经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办公室怎么走我记得，你不用来接我，我嫌丢人！”“嘟-”虞爸说完立刻挂了电话似乎根本不愿多听一秒虞寒溪的声音。
　　“我本来就没说要去接你……”虞寒溪咕哝道。
　　“胆子很大啊，谁允许你带手机来教室的。”李术问道。“可是也没说不能带啊……”虞寒溪死鸭子嘴硬。
　　“看来不搞点政策是治不了你们这些爱钻空子的学生了！”暴君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对着他们吼道，此时虞寒溪和其他三个男生的脸色都像见鬼一样的铁青。
　　“小李这什么情况？他们是犯什么错了，还叫家长来。”暴君吼完才发现办公室里不只在着这几个学生还在着几位家长，便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几个孩子开小差没好好上课，找家长呢也就是为了解一些情况。”李术知道赌博肯定会被记大过，严重者还可能被开除，念在他们是初犯就决定帮他们瞒一瞒。
　　“老师真的是太抱歉，我这闺女实在是太令您费心了……”虞爸还没进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瞧见了虞寒溪的背影，边道歉边往里进，结果刚进去就看到了暴君，两人互相盯着看了几秒，暴君开口道：“老虞。”虞寒溪下意识地抬头，但她知道叫的绝不是她。
　　“老林你不是一直在二中教书吗？怎么跑到一中了？”虞爸表示不解，他和暴君是高中同学，他两关系一直很好，就连现在也是很好的，只是他近两年工作太忙没和暴君联系过。
　　“我也是一年前才被调过来的。”暴君回他。
　　“林林现在也高一了吧，那孩子学习那么好高中也还在一中读吧？”虞爸这是老友见面忍不住多聊了几句，暂时忘了场合。
　　“林林？林向？主任的儿子？”虞寒溪大胆猜测道。“咳咳……”暴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虞爸：“是啊，老林的儿子确实叫林向，你认识？”语气少有的平和。
　　虞寒溪：“和我一个班的。”
　　虞爸：“不对吧，林林应该才读高一吧。”
　　虞寒溪：“人学习好直接跳级了。”说完又补道：“爸，您既然早就认识这种学霸咋不带我去拜访拜访。”
　　虞爸：“我害怕丢人现眼。”
　　虞寒溪听完很是不服气：“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虞爸稍作思考回她：“没有，比我说的还不堪。”
　　虞寒溪：“……”
　　其他几位学生和家长使劲憋笑，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
　　“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你都叫来学校了？”寒暄了半天暴君开始回归正题。
　　虞寒溪害怕她老爸暴露赶紧给他使眼色，虞爸哪里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以为她是嫌丢人不想让他说，所以干脆无视她，对暴君说：“上课玩麻将被抓，我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