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哥大」乌云盖雪》影鸦凫水

17、支线（39-43）

　　「三十九」
　　夜幕降临，深蓝的穹顶之下，夜行生物也伺机而动地出现在大街小巷里——一个穿着黑色衬衫，戴了墨镜，身后跟着几个混混的男人大摇大摆地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招摇过市。
　　整条本就暗流涌动的街上，顿时显得更加一片混乱。
　　“喂——！”
　　“晚上也要戴着墨镜，你是故意的吗——！”
　　面对来者的挑衅，男人吸着烟，不为所动地向前走去。
　　男人叼着烟，一言不发地上去就是一脚，他身边的混混们一起涌上去，三下两下就将对面的人打得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夜色无边，街口的路灯忽明忽暗，伴随着电流的刺啦一声响，整条街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嚓——”
　　香烟的火星亮起来，照亮了男人下颌上一条刀疤的脸。
　　“你——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们银龙会也敢——”
　　对手的话尚且说到一半，男人又是一拳直直地打了上去，他嗤笑了一声，嘲讽道：
　　“我们川和……难道会怕你们银龙会的渣滓吗。”
　　他身后的混混们和他一起笑出声来。
　　“……”
　　“平野哥啊，我们这回来千叶，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一个手下意味明显的抱怨道，“真的很没意思哎。”
　　被叫做平野的男人回头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白木小姐还没有命令。”
　　“啊？”
　　“白木小姐？”
　　“欸～感觉白木小姐不比以前下手狠了呢。”那个手下不明智的说，“哪里比得上以前……”
　　平野又吸了一口烟，揶揄道：
　　“谁说不是呢。”

　　「四十」
　　“被盯上了啊……”
　　金发的三桥坐在伊藤的病床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警察不会不管的吧，”另一张床上的今井说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有条子守着开久吧——”
　　闻言，满是绷带的伊藤和三桥对视了一眼，前者开口说道：
　　“不……”
　　“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之……警察完全没有管这回事。”
　　今井目瞪口呆。
　　“打扰了——”
　　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门扉的方向，出现在门口的人是——
　　一身西装革履的彻子。
　　“下午好～”
　　三桥挑起了眉毛，他说：
　　“怎么又是你？？？”
　　彻子满不在乎的一笑，真诚的说：
　　“之前的事，实在是非常抱歉。”
　　“请放心吧，之后开久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她保证道。
　　“什么意思？”伊藤问道。
　　“片桐君他们没有把你们之前干的事告诉银龙会。”彻子解释说，“所以，已经没事了啊。”
　　三桥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起腰来，他说：
　　“谁要他们帮忙。”
　　彻子不置可否的一笑，中肯的说：
　　“有招惹□□的这份胆量，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承担后果了。”
　　“被银龙会盯上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沉默。
　　“那我先走了。”她这么说，“对了，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就算是我的赔礼。”
　　“喂，你少假惺惺的装善良了——”三桥不客气的嘲讽道，“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走啊——”
　　三桥一拳还没打出去时，隔壁的门便被一把推开，继而，一身医生大褂的渡边一脚就将他直接踹倒在地——
　　渡边板着脸拢了拢领口，冷冷的说：
　　“这位小哥，医院里禁止喧哗。”
　　“我们走吧，小姐。”他招呼说。
　　“就来。”彻子低声应声说道。
　　“顺便一提，我叫彻子。”
　　“再好好练几年拳法的话，才有可能打得过我哦。”
　　“那就下次再见啦～”
　　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彻子偏头一笑，转身跟着渡边走出了病房。

　　「四十一」
　　是夜。
　　戴了一顶浅黄的假发，穿了低调的西装，踩着便于行动的皮靴，这时，彻子谨慎地躲在路边，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向里移动着。
　　银龙会的事务所内空无一人，彻子熟稔地撬开保险柜，一刻不停地翻找着自己所需要的信息，直到——
　　一份尸检报告映入她的眼里……
　　彻子的手一抖。
　　报告单的名字是——
　　“喂，什么人——”
　　来者还未打开吊灯，彻子便一下推倒面前的书柜，提着箱子转身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喂，有人偷东西——！”
　　不等楼上的人冲下楼去，彻子立刻拐入了一条小巷，提着皮箱一下翻过一道围栏躲避追赶，结果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彻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房间里有人试探地走出来察看。
　　夜色茫茫，路灯明暗，伴随着踝骨崴伤的声音，彻子闷哼一声，却冷不防一抬头便看见了匆匆走出房间的智司。
　　“彻子？”
　　“你怎么……？”
　　智司一愣，彻子同样一怔。
　　彻子深觉连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千叶的不良少年是和她锁定了吗？
　　下一刻，彻子反应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把拉着智司躲在围栏之下。
　　彻子乖顺地伏在他怀里，双手揽着他的肩膀，她离得那么近，近到连呼吸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等到追赶的脚步声过去时，彻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连忙松开手，说道：
　　“对不起。”
　　“我还不知道这里是片桐君的家呢。”
　　“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彻子便要挣扎着站起身来，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彻子现在还站不起来吧？”
　　智司伸手扶她时，这样问道。
　　“啊，没问题的——”
　　下一刻，智司已经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一边说道：“我抱你进去吧。”
　　“失礼了。”他低声补上一句。
　　要是彻子微微抬头的话，就会借着昏黄的灯光发现，智司耳垂红了。
　　“这种时候，彻子还走不了吧。”
　　“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穿过前厅，楼梯，将彻子轻轻放在床上时，智司这样说道。
　　“我、我去拿点药来。”
　　“你好好休息。”
　　“啊。”彻子应了一声。
　　“那就打扰了。”
　　当智司再次返回房间时，彻子已经扯去了假发，她正揉着崴伤的左脚，因疼痛而倒吸了一口冷气。
　　智司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边，撕开一块药膏的包装，轻柔地敷在创面之上。
　　沉默。
　　“谢谢。”彻子小声说道。
　　“彻子半夜在这里干什么？”智司询问道。
　　彻子一僵，慢吞吞地抬眼看着他，说道：
　　“这个……能不能不说呀？”

　　「四十二」
　　嘛。
　　差点暴露了啊。
　　彻子揉了一把头发，撇了撇嘴这样想到。
　　幸好……幸好片桐君没有多问。
　　不过——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彻子手忙脚乱地打开皮箱，打开那份看到一半的死亡报告，轻轻念叨着那个名字：
　　“凉介……”
　　“横山凉介。”
　　第四百四十一天，这件尘封的往事……再次浮出了水面。

　　「四十三」
　　次日一早，彻子半扶着墙走出了房间。
　　“……彻子。”
　　“啊，片桐君。”
　　没想到智司会起这么早的彻子被门廊处的智司撞了个正着。
　　“早上好呀。”她避开对方的眸光，故作轻松的说道。
　　“彻子……”
　　彻子不得不又抬头去看他。
　　“为了昨晚的事，答应我一件事吧。”
　　“欸？”
　　“彻子。”
　　“戒烟吧。”
　　“欸欸欸——戒烟？”彻子讶然。
　　智司定定地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彻子不想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如果不想的话，就答应我。”
　　彻子暗暗舒了口气，说：
　　“片桐君。”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烟瘾呀。”
　　“开久的那些混混递烟时，彻子也会接受的吧。”智司这样尖锐的指出。
　　“是这样没错啦……”彻子不明所以的回答说，“但是……”
　　“所以，以后就拒绝他们吧。”
　　短暂的沉默。
　　“抽烟对你没什么好处。”智司不容置疑的说。
　　“啊……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彻子敷衍道。
　　“我也不想再看到彻子抽烟了。”智司接着说了下去。
　　不想看她抽烟。
　　这样像花一样美好的女孩子，好端端地抽什么烟。
　　“彻子。”
　　“答应我。”
　　所幸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彻子思虑片刻，尽管并不能理解对方的脑回路，却依旧答应道：
　　“我答应。”
　　“片桐君，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