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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要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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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与不想,愿与不愿的,今天,就是该动身出门的日子了。
小卿一袭青衫,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看着却很冷。
燕月、小莫都是一袭蓝衫,站在小卿身侧。
“玉翔,你干什么?”新衣、新鞋、新作了发型的玉翔盛装而出,居然穿一件滚着金边的大红色长衫,将玉翔衬托得更加英俊潇洒。
但是以小卿目前的心情,鸡蛋里都会想挑出鱼刺来,看见玉翔这喜庆的打扮,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玉翔也感觉出,老大似乎心情不佳,忙欠身道:“是,小弟因为这次出门要很久,所以去跟福伯、寿伯还有龙婆婆辞行,来晚了一些。”
小卿道:“我是问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玉翔并不觉得自己穿得有什么不妥:“这个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因为听说江南风气比较讲究衣着,小弟特意做了这件衣服。”
燕月忍不住笑道:“这衣服的确不错,很喜气。”
小卿瞄了燕月一眼,燕月改口道:“只是好像略太招摇了一些。”
玉翔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小弟,这就去换了。”
小卿道:“不必了。你喜欢就穿着吧。”说完,转身先往师父住的院子走去。几个师弟连忙跟随。
弟子出行,应聆听尊长训示。小卿、燕月、小莫和玉翔,笔直地跪了一排,恭聆师长教诲。
傅龙城的训示很简单:“谨言慎行,有违家规之处,回府后必定严惩。”
小卿又恭请傅龙壁、傅龙星的训示。傅龙壁笑了笑道:“此去西峰,一路之上,发生的事情应该会不少,记着凡事不必过于强求完美就是。”
傅龙壁是傅龙城二弟,为人谦和,很得龙城器重。
小卿若是强求完美,倒霉的自然是跟着他的这几个师弟。傅龙壁认为小卿什么都好,但是对师弟们的管教似乎太严厉了一些。
小卿当然明白二叔话中含意,躬身受教。
傅龙星也没什么特别训示,只是对玉翔的新衣服表示出了一些关注。不过,他递给小卿一页纸,上面有一招点穴手法。
傅龙星道:“这一招手法,你练熟些,想来会大有用处。”
小卿忙谢过五叔,收进怀中。
玉翔在吃饭前还是抽空去换了一件墨色的长衫,虽然也是新做的,但是比那件红色的看起来还是收敛了一些。
老大要离家办事,自然合府弟子都要相送。院子内黑压压地跪了满地。小卿心情郁闷,什么也不想说,只是对玉麒道:“你仔细些。”挥手让众位师弟都起了。
马车宽大舒适,是四叔傅龙羽亲自设计。傅家老四傅龙羽,精通机关设计。
车厢里面宽阔,有三面软塌,还放有一个能随时收开的小桌子,软榻下是可开合存放物品的箱体,甚至还放了一个可以藏人的暗格。
车厢顶部也可以自由开合,阳光明媚的时候可以打开,阴雨天可以合上,蓬顶四角有四个上折的飞檐,有流水孔,即便瓢泼大雨,也会被蓬顶接住,由四个流水孔将水泻出,而蓬顶是用最好的防雨材料所制,刷了桐油,在雨水中浸泡几天,里面也不会渗水。车辕、车轮都经过特殊设计、打磨,严丝合缝,阻力极小。拉车的马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总之,坐在这个马车里,舒服得不得了。另外还有两匹健马拴在车后,既可以坐四人的座骑,也可以轮换着拉车,免得拉车的这两匹马太累。
作车夫的人,当然还是玉翔。
小卿端坐在主位上,燕月和小莫对面坐在两侧。
马车极其平稳地驶出大明湖,往西峰而去。
从开封到杭州西峰,不过两日多的路程。傅龙城为表尊重,让小卿带着师弟们提前出发,早上三五日到达,也好在欧阳权寿宴之前,先将小莫的事情处理了。
亦或是给慕容太狂与小卿的相见留上一些时间。
小卿心思玲珑,如何想不到师父的用意,只是更感郁闷而已。
小卿一直闭目调息。
燕月和小莫相对望望,都不知道小卿老大因为何事如此郁闷。
燕月先打破沉默:“师兄,这一路去江南,不知师兄对小弟等的言行可有什么训示。”
小卿目光扫过两人,“谨言慎行,没我的许可,不可多说一字。”说完话,继续闭目不语。
燕月很郁闷,早知不如不问。他和小莫一起欠身,也不再多说话,闭目调息起来。
“玉翔,你将车帘放下来。”小卿闭着眼睛吩咐:“最快的速度前进,不要耽搁。”
“是,老大。”玉翔回身将车帘放下。因为天气很好,所以他们出城后,玉翔又将车帘挑起,并未垂下。
官道平缓,大路朝天,马车平稳快速地沿着大道飞驰。玉翔轻松地依在车门上,正在享受阳光轻风。忽然一伸手,将一块打向面门的小石子接住。睁开眼睛,路旁边的一辆马车上,一张巧笑嫣然的脸。
“青翼。”玉翔差点脱口而出。
青翼打着手势,让他停车。玉翔连忙摇头。拣起放在车扶手上的马鞭,在空中弹出轻响,马车加快了速度向前驶去。
青翼撇了撇嘴,忽然扬身飞起,直落向玉翔马车前面。站定转身。
拉车的这两匹马儿训练有素,骤见前方有人,不用玉翔勒缰,嘶鸣一声,四蹄扬起,带起一溜烟尘,马车戛然而止。
玉翔想不到青翼胆子这么大,若是马车停不住,岂非要将她撞伤。
“玉翔,什么事?”小莫问道。
玉翔当然知道是突然停车,惊动了里面的三位师兄,吓得心怦怦直跳,忙道:“对不起,师兄。没有什么事,是,是有一只兔子……”
青翼立刻横眉立目,玉翔忙比着手势让青翼离开。青翼吐了吐舌头,将两只手竖到耳朵边,学兔子那般蹦了一个圆圈。
转过身来,便看到一脸尴尬地玉翔旁边,一个英俊的蓝衫少年面带微笑看着自己,不由有些窘迫。
“这位姑娘可是青碧宫的小公主吗?”小莫几乎已经猜到这个调皮可爱的姑娘是谁了。
玉翔的脸色比青翼还要红:“是,小莫师兄,她叫青翼。”又对青翼道:“这是我小莫师兄。”
青翼福了一福,笑道:“我是玉翔的朋友,小莫师兄喊我青翼就行了。”
“青翼姑娘,我们要出门办事,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代表青翼宫去江南西峰,正好看你们也走这条路,所以,就打个招呼。”青翼笑道:“可是他不理我,我就吓他一吓。”
玉翔白了青翼一眼,心想,你不知道我们老大在车里吗,差点给你吓死了。
青翼向车里张望道:“你们很多人吗?”
“还有两位师兄。”小莫笑了一下:“到了前面镇上,我们还有些事情,就不耽误青翼姑娘赶路了。”说着一抱拳,准备上车。
“等等。”青翼红了脸:“我,其实是有事情要和玉翔说。”
玉翔更加窘迫,忙摇手道:“你不要乱说,还是赶路要紧,那种事情以后再说。”
“不行,这种事情还是早些订下来的好。”青翼很坚持。
玉翔看看小莫,又担心地看看车内。“那件事情我还没有请示师父,所以还不能给你答复。”玉翔虽觉有些尴尬惶恐,心里却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那你问过你师兄没啊,长兄为父,他们说了也行啊。”青翼有些生气。
青翼和玉翔的对话,车内人自然听得清晰,燕月偷老大脸色,隐隐替玉翔担心。
小卿的眉间掠过一丝不耐,示意燕月挑起车帘。
“青翼姑娘可是要问你和玉翔的婚事?”小卿淡淡地问道。
“是。这事情你能做主吗?”青翼脸色羞红,看着眼前这个比玉翔大不多少,明明带着笑容,却让人心生敬畏的英俊男子,心跳忽然加速了。
这便是玉翔的大师兄吗?青翼紧张地手心里都出了一丝冷汗,只秉住气,等着小卿的回答。
“不可。”小卿说得很坚决,吐字很清晰。
玉翔虽不敢回头去看师兄的脸色,却也是屏息凝气地竖起耳朵听老大的话,老大一个“不”字出口,玉翔便觉心里一惊,一丝凉气缓缓浮上来,将方才那种甜丝丝的感觉变成了苦涩。
“为什么?”青翼的脸涨得更红了,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你凭什么不许?我又有哪点与玉翔不配?”
“我是他的师兄,长兄如父。至于原因,小莫,你告诉她。”小卿的话到此结束,燕月放下车帘,隔断了青翼伤心的面庞。
“青翼姑娘,青碧宫的宫规,公主不能外嫁,只能招赘。可是这样的吗?”老大既然吩咐,小莫只好来做善后。
青翼点了点头,把目光落到玉翔身上:“玉翔,可是你不愿意入赘吗?如果你不愿意入赘,当初为什么没有和我说过。”
玉翔脸色一红,他并不知道青碧宫的这个规矩,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看着青翼强忍的泪水,苍白的脸色,不由有些心痛,其实入赘不入赘的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玉翔身份特殊,不能入赘。故此,这门婚事,只能作罢。”小莫叹了口气,登上车辕,示意玉翔驾车离开。
玉翔是平阳王独子,当年平阳王府惨遭灭门,诺大的府邸被付之一炬。如今阮玲玲已死,血仇已报,他与玉喜姐弟团聚。傅龙城已经命人开始在平阳王府旧址上翻建平阳王府,只等玉翔年满二十,就会让玉翔接袭王位。
所以以玉翔这样世袭的王爷身份,又怎么能入赘青碧宫为婿呢。要按小卿的打算,还要给他娶上十个八个妃子,为平阳赵氏一脉好好开枝散叶呢。
玉翔虽然看着青翼难过,不过他自小到大都没违抗过师兄命令,尤其这还是小卿老大的命令,他自然更不敢有所疑义,也不敢迟疑,抖动缰绳,催马车离去。留下青翼一人,呆呆站在路边。
“太过分了,当师兄的那么了不起吗?”容秀圆望着远去的马车恨恨地道。
“玉翔公子的这几位师兄,帅!”容秀方除了少根筋,还很花痴,“如果玉翔不能入赘,你看其他几人如何?”
容秀扁看看了两个姐姐,再看看青翼,幽幽地道:“小公主,怎么办,还要追着他们吗?”
因为青翼强烈要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所以刚才严命容家三个姐妹呆在马车上不要动。现在玉翔都已经走了,三姐妹立刻以风的速度出现在青翼面前。
玉翔靠着马车,脑海中盘旋不断地都是青翼的影子,奇怪了,以前自己似乎都没有想起过她,为何如今老大已经不许自己与她的婚事了,为何自己忽然想的都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