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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陆家四郎一 ...

  •   六月的江淮,梅雨细细密密铺天盖地。一柄柄美丽的油纸伞撑起为人们遮去乌云的泪水。
      杭州苏堤上有一柄油纸伞,伞面是和靖先生的梅妻鹤子图。伞下有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郎。
      他柳眉黛眼,肤白皮嫩,身着绣有柳叶的霓裳纱,一手执伞,一手持扇,蹁跹行于苏堤上。
      他的身后跟了一个十七八岁的书童,背着书箱举着伞,亦步亦趋跟在彵身后。
      一辆马车低调地上了苏堤。
      书童问少年郎:“少爷,你可知为何如今南靖王的性情大变?”
      “昔日的南靖王为民平乱,为君分忧,以天下之安乐为己任,威名传遍国内外。而如今,他好色寡义,留连勾栏瓦舍,荒废政务,拒绝上朝。” 少年郎看了眼路过的马车,继续道,“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会一夜之间全然两样。”
      书童惊吓:“少爷,小声点!别被人听见。”
      马车下了苏堤,缓缓驶动,车内共有三个男人,一个以红绳束发,一个以蓝绳束发,中间躺着的那个衣着华贵俊美无匹。红阳抱剑叹道:"真好!这世界上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陆烟。" 蓝空寡言少语,“是故人。"
      “故人我怎不知道"红阳好奇问。
      "五年前,王爷遇难,被他所救,两情相悦,最后别离。"
      "五年那少年看起来才20左右,五年前的话岂不太小了?王爷,你真禽兽! ”
      “嗯。禽兽。”
      “咳咳!”躺着的男人翻身,对外面的马车夫喊到,“拐道!”又看了下两个手下,“是他先喜欢我的!我能抑制住他的感情吗?”
      “您答应了。”蓝空毫不留情揭露,“睡了,还抛下他了。”
      “渣!王爷您怎么这么渣!”
      “啊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李然撩开窗帘,顿了顿,继续道,“云,岁月静好,适合——恋爱。”
      陆烟持伞行在西湖岸边,一个以红绳束发的男人使轻功自湖中飞来,借着手中伞增加下落阻力,轻轻停在陆烟身前,未溅起水花。
      红阳把伞夹脖子上,躬身行礼:“陆公子,王爷唤你。”
      陆烟和书童来到了归去巷,马车横亘巷中,蓝空见人已至便掀开车帘。
      李然从车中走出,接过蓝空递来的伞撑开,跳下马车,盈盈一笑令雨下的绿萝花都失了颜色。
      “小烟儿,一别五年,可还安好?”
      “无功名利禄扰我清净,亦无王候将相乱我心绪,自然安乐的紧。”陆烟合起扇子抵在唇前。
      “小烟儿,别口是心非了。知道你想我想的紧,我这不就偷梁换柱来找你了嘛!”李然张开手臂,“过来,让官人抱抱!”
      陆烟听话地钻进李然怀抱,贪婪地汲取他念了五年的温度,却不免担心:“这次,你还会走吗"
      "谁知道呢这边疆不太平,要是发生什么大规模战争,我得代皇兄领兵。"李然揉下陆烟的脑袋,“不管那乱七八糟的事,我们呀!先享受一下这静谧安好的时光吧!"
      "住我家吧。我家里人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你去,没事。"
      "小烟儿,我娶你吧!"
      "以什么身份南靖王"陆烟轻笑,"我喜欢山水、草屋,不是那富丽堂皇的王府。"
      "我若不是南靖王,我若不姓李,我就能随你进山间,穷一生之力爱你。可是现在,不行。"
      陆烟在李然怀里拱了拱;“我们两个都太倔了。"他松开李然,笑道,“走吧!"
      陆家是杭州最大的商家,商队可联络塞北,亦可联络云南,家财万贯。陆家的宅院很大很大,植满了名贵的花草,有匠人每日悉心照料。
      走进陆家主宅大堂,陆烟看到了他的父亲陆汤,大哥陆放和主母王氏。
      陆放生性狂傲,贪恋自由,最不愿被束缚,之前去醉春楼喝酒,看上了一个妓人,他花银子赎了那妓人,那妓人如今正安置在杭州西湖旁的茅屋里。
      可陆放不满意,他实在太喜欢那妓人了,便坚持要让妓人入门为妻。
      可陆汤又死不同意,这世道男宠不少,可哪个让人入门为妻
      于是陆放又和陆汤争执了起来,陆汤气急了,让人取了鞭子家法伺候。陆放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死不松口,坚持要让妓人入宗谱。
      陆烟在大堂内看到的就是气得险些吐血的陆汤,被侍女拉着不得上前护住儿子而泣不成声的主母王氏。
      "父亲!"陆烟站在门口出声,"别打了,南靖王来了。"
      "岳父,岳母,大哥。"李然从不把自己当外人,从善如流倒了杯茶喝。
      陆汤正在气头上,又看着这两个在五年前就闹过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怒斥:"叫什么父亲!我没你这个儿子|"他纵是对南靖王无礼,却还是不敢骂他,只好把怨气全撒在这四儿子身上。
      陆烟坦然受之。五年前家里人撞破两人关系时便什么狠话都说过了,他如今早已"百毒不侵"。
      可李然不愿,他把手搭在陆烟肩上,挑畔道:“岳父,欺内怕外!”
      他咬字不清,使那四个字听在人耳里,仿佛在说:"吃里扒外!"
      陆汤怒骂声险些溢出口,却忌惮着南靖王的身份生生咽了下去。他看看陆烟又看看陆放,一甩袖子进了内院。
      王氏被侍女们放开后就扑在陆放面前哭:"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倔呢打的疼吧!"
      陆放勉强笑笑:"不疼,娘,你别哭了,妆都花了。”
      恰好,二夫人母子三人急忙赶来:“怎么了这是我们不过出去逛了半天街,怎么回来就听说放儿被打了"
      二夫人姓李,是陆汤的妾,生有一男一女,排行分别为老二丶老三。老二叫陆愿,老三叫陆娇。
      "二娘子。"陆烟行礼。
      李然也叫了一声:"小岳母。”
      “南靖王也在"李氏吃了一惊,忙要行礼。
      李然马上道:"免了,一家人。"
      李氏愣了愣,笑了下,跑过去扶住王氏:“姐姐快别哭了,放儿一时鬼迷心窍,过不了多久玩腻了就放下了。”
      陆愿进来后没说一句话,这会儿突然插嘴:“娘,您带大娘先回去,小辈的事,小辈来解决好了。”
      李氏点点头,带着王氏去内院,边走边安慰:“别哭了,没事儿的,有愿儿在。"
      王氏频频回头,反复叮嘱:“给放儿上药!记得给放儿上药!“
      "你们都下去吧!“陆愿放话。
      仆人们依次退下,顷刻,大堂内只余下四个陆家小辈和李然、红阳、蓝空。
      陆放从地上爬起,被陆娇扶着坐在椅子上,陆烟拿来药箱给他上药。
      "大哥,非那妓人不可吗"陆愿问。
      “嗯,他很好,我很喜欢。"陆放回。
      “那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这么强硬着来。"陆愿也坐在椅子上,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其实,入族谱的事不急在一时。"陆烟突然开口,打破沉默,“大哥足够勇敢,足够爱他的话,定会愿意以自己的一切去换他。"
      “对!我愿意。"
      "那就好办,大哥带着那妓人私奔吧!最好孑然一身而去。这样,父亲母亲定会先生气,冷静下来后就会后悔,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让步。"
      “好主意!"陆放站起来正要拍手,立刻叫道,“疼!疼疼疼!爹下手太重了!"
      “唉!这在话本里是佳话,在现实中只会是丑事。"陆愿叹气。

      “ 管它呢!老四,我支持你!就这样办!”
      四人将陆放送回了房便各自回房。
      夜里,红阳正在屋里擦剑,看窗边有一黑影一闪而过,那身形极像蓝空,他便心生怀疑,悄悄跟上。
      只见蓝空在屋顶跃了几下落在了一个院子里。院中的屋里还亮着灯。蓝空进去,几个婢女出来关好门回去睡觉。
      红阳蹑手蹑脚来到窗边,他不敢戳开窗纸往里看,怕被蓝空发现,便以耳贴墙,听屋内动静。
      “蓝郎,你终于回来了。”这是个哭唧唧的女声,有点像白日的陆三小姐。
      “抱歉,娇儿,你受苦了。”是蓝空。
      “不哭,等你,我活该!”陆娇哽咽。
      “娇儿,我很高兴。我一路听了不少闲言碎语,说你二十一了,尚未出嫁。”蓝空好像抱住了陆娇,因为红阳听到了陆娇挣扎着捶蓝空肩膀的声音。
      陆娇大哭:“你有脸说!有脸说!五年前咱俩的事传遍江南了!我怎么嫁到出去?怎么嫁的出去!”
      “我错了——”
      后面都是蓝空哄陆娇的声音,红阳“啧啧”两声,决定回去,不再吃狗粮。
      清晨,蓝空回来了,红阳立刻逮住他问他和陆三小姐的故事。
      蓝空以他硬邦邦的语气讲述五年前的故事。
      受奸人所害的李然带蓝空和红阳南逃,中途红阳被李然派去联系各藩族势力,李然带蓝空至杭州,遇见了陆家人。
      彼时蓝空驾着马车载着李然驶过苏堤,听到了苏堤上一少年和书童谈话。
      少年问:“南靖王的画册带了吗?”
      书童回:“自然带了,小人从不离身的。”
      “那就好。”
      “少爷,天下英雄众多,您为何只忠于南靖王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天下英雄众多,可长的歪瓜裂枣的占大多数,其余的即使有能看的,好看的,但真正合我眼缘的也只有南靖王李然。况且,他和我是两个极端的人,我喜欢他可能也是因为想将自己缺失的东西补在这倾慕之中吧!”
      马车驶下苏堤,再听不清两人的声音,李然飞上马车顶,任风吹雨打,在氤氳的烟雨中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对蓝空说:“今夜去那个人家里。"
      "是。"
      是夜,蓝空追着李然翻过一层层院墙,落在陆烟卧房顶上开始打斗。
      陆烟闻声出来查看,蓝空看准时机把王爷一脚踹下去,刚巧落在陆烟身上。
      蓝空见目的达到,立即拍屁股走人,谁料陆烟大叫:"来人啊!抓贼!"
      于是陆家上百个护院追到蓝空整整一夜。第二日蓝空披着湿答答的衣服去见李然时,李然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嫌弃陆烟手中的药汤苦,惹得陆烟软声细语哄着。蓝空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上不来下不去,愤愤离开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可他走不了,因为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抱着一把伞风风火火跑过来,把后头跟着的家丁,奴婢甩的远远的。
      她一进院就大喊:“小季!快来看快来看!我耗费一年时间做的梅妻鹤子的伞终于做好了!”
      她直接掀翻了试图拦她的书童推门而入,一入便震惊了。
      陆烟正在把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拼命往被子里塞,药洒了一地,碗滑噜噜滚动着。
      “小季你这是——金屋藏娇?”陆娇愣愣地。
      “你听我解释——”
      陆烟陈述了一下前因后果,大致就是此人受贼人暗算,被追杀至此,若不是自己救了他,昨夜就死了,他受伤极重而陆烟又擅长医术,就留他住下长期调养。
      他陈述完发现三姐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这儿,而是色色地盯着李然,身后仿佛有一只狐狸尾巴摇来晃去:“公子岁何?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可曾婚嫁?可有意中人?”
      李然被盯了一身鸡皮疙瘩,抬头看看房梁上憋笑的蓝空,坏坏地道:“小生不才,姓蓝名空,家居卢州,未婚,未有意中人。”
      蓝空石化,思考着要不要弑主。
      “哦哦,蓝空公子真乃妙人也!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啊!”
      蓝空捂脸,偷溜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越发觉得弑主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后数天,蓝空依旧天天去签到,看到王爷每天都没猝死,暗自叹气。同时又为王爷日益膨胀的小肚腩而担忧。
      陆烟似乎非常喜欢投喂王爷,这些天从天南海北搜罗各种食物喂给王爷。蓝空想:如果□□公子知道他一心崇敬的南靖王被自己投喂成了胖子不知是何感受。
      比起整天秀恩爱的狗男男,蓝空对那个陆三更感兴趣。
      他自小被当做暗卫培养,见过的女人要不是霸道到极致的冷血美人,就是宫中走三步歇半个时辰的弱鸡。像这种风风火火,极其活力的姑娘实在少见,尤其是她毫不掩饰向装作蓝空的李然示爱时的神情,令他遐想。
      说起来,李然的胖子之路也有陆娇的参与。他看李然待李然好,便跟着他待李然好。两人暗自比较,可苦了李然。前些天还是争着喂食投药,如今竟认为他半身不遂,连他翻个身也要伸手帮忙。
      李然觉得:陆三太老了,还是找个人嫁了吧!于是,他瞄上了蓝空。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蓝空把自己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摩擦,答应了。
      他想了很多办法讨陆娇欢心。
      他让小童给她送康乃馨,结果第二天因花粉过敏起疹子的陆娇在屋里发了一通脾气。
      蓝空捏着鼻子送过去了金疮药,金疮药被陆娇摔了出来,青白瓷瓶碰到青石板,碎的清脆。同样清脆的还有陆娇的怒骂:“哪个傻子把治伤疤的药给本小姐治疹子!”
      蓝空摸摸鼻子,滚回去报告战绩,李然看傻子似的看他,鼓励道:“做得好!以后每天给她送一束康乃馨,日久天长,她会感动的!”
      “王爷,你只是想让她起疹子困在屋里不来打扰你和□□公子吧!”
      “你别破坏气氛,我好不容易鼓励一次下属。”
      “……”蓝空想,还是弑主的好。
      不多久,李然伤刚愈时,被陆家主陆汤发现了,当即扭送到祠堂审问。
      陆烟虽吓了一跳,但理解父亲的意思。如今党派相争,朝廷局势动荡,地方更是人心不安,生恐哪派使个啥手段就把自己卷进去了。父亲应是怀疑南靖王是党派之人。
      蓝空一直在暗处观察,彼时亦是猫着腰跟去了祠堂。如果条件允许,他想邀红阳一起边磕瓜子边看这场令他主人难堪的戏。
      陆汤的发问针针见血,李然应对自如,毫无破绽。正因此才最可疑!陆汤疑心深重,觉得宁可错杀不可错过,便吩咐人上刑。
      李然正要搬出法律阐明一下普通人家不可擅用私刑时,陆然跪了下来。
      “父亲,小季自小喜欢南靖王,房中多有南靖王画像,小季亦亲自描绘过千万次。小季对南靖王的相貌早已记忆深重。前翻见他时便知他是南靖王,并非鸡鸣狗盗之辈。还望父亲明察!”
      陆烟喜欢南靖王此事天下皆知。毕竟陆烟善画,尤善画人,更善画南靖王。他所画的南靖王从小到大,或坐或卧或站,皆栩栩如生。他所画的南靖王从黔州到塞北,或笑或悲或肃,皆呼之欲出。江南人爱画,尤爱陆烟的画。因此,陆烟的画一幅千金,闻名江南。亦因此,南靖王之名对江南人来说更是如雷贯耳。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同样惊诧的还有闻李然有难,裹着面纱奔来正在门口喘气的陆娇。
      “你不是蓝空吗?”陆娇扑过去揪他衣领,“你骗我!你怎能骗我?”
      “娇儿!”陆汤怒喝,“松手!你们几个给南靖王松绑,此事不可声张,你们谁但凡透漏半个字我定不轻饶!”
      南靖王是天下的英雄,他常年镇守边疆,为百姓遮风挡雨,又有陆烟在民间大肆宣扬其事迹,陆汤对其也是尊敬敬畏。他愿意赌上陆家保护南靖王。
      李然其实不咋想留下来,算日子红阳应该快到了,他也伤愈了,本就打算离开的,但看者愿意护着他的陆家,突然不想离开了。
      她最终也没离开,仍住在陆烟院里,每日听花看雨,调戏陆烟,日子过得很是自在。
      至于蓝空,他在那天陆娇被下人们从李然衣领上扒开后就一直看着她。
      看着她挣开下人,看着她奔回自己房间,看着她趴在案上哭泣……看着她案上插着的一朵黄嫩嫩的康乃馨。
      嗯?康乃馨?她不是过敏吗?干嘛留着?蓝空虽照李然吩咐日日送她,可没想过她会接下,他以为陆娇会把花摔了然后骂人。
      过不了几日,因蓝空不再送花,陆娇疹子消失,他跑去了祠堂,跪在父亲面前说:“爹爹!我要嫁给李然。”
      此事,须南靖王同意。
      然而当陆汤与南靖王提及此事时,南靖王一口回绝,不留余地,令陆汤再说不出劝解的话。
      消息传到陆娇那里,陆娇着单衣在院子里坐了一夜。蓝空蹲在她身旁的桃树上,也蹲了一夜。
      结果第二天去找王爷报道时,听王爷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下昨晚陆烟是怎么吃醋,怎么下定决心,怎么勾引他,他又是怎么睡的……蓝空想,天啊,让他弑主算了!
      不过几天,红阳送信而来,阐明了一下各藩族势力、态度和已经游说成功之族,请王爷定夺。
      王爷回过信后仍愁眉不展,蓝空便知道此事不易,他们还要等。
      这多出的等待时间终于让陆娇与蓝空见面。
      那天陆娇乘画舫游玩散心,陆烟带李然在苏提上闲逛,蓝空隐在人群中跟着。
      陆娇看两人恩爱的模样衷心的祝福他们,却到底看呆了,连脚踩空了也不知,就那样落入水中。
      杭州人善水,偏偏陆娇不会,偏偏在北方找大的蓝空比那些善水的人救援速度更快。
      蓝空疯了一般,把轻功运到极致,在水面上奔来,溅起的水渍使蓝空好似拖着长尾。
      在陆娇头即将没入水面时,蓝空把她救起,放在甲板上不停的喊:“陆娇!陆三小姐!快醒醒!”
      陆娇失去意识前,迷迷糊糊看见了一个以蓝发带束发的男人,他神色焦急,嘴不停地动,似在喊着谁。
      蓝空脱下衣袍裹住陆娇,将他抱起送回了医馆,剩下的事交由陆烟处理。
      蓝空去找王爷赔罪。
      “能有何罪?起来吧!”李然坐在太师椅上打着哈欠。
      “属下,擅离职守。”蓝空不起,跪在李然面前。
      “见死不救我才要治你,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治你?佛祖饶得了我吗?”
      “属下,不只为此。”蓝空犹豫了一下,“属下好像对陆三有了好感。从此,怕是不能将王爷放在首位了。”
      “多大点事!你是我的人,可你的心不是我的,我只是你的责任,你有自己的生活。你娶谁嫁谁我不管,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私生活呢!”
      得李然允许,蓝空去找陆娇说清了一下这些事。陆娇静静地听完蓝空结结巴巴的阐述,笑的床头的兰花都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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