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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少年的怒骂终于带上了该有的情感,林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点了点那紧张兮兮的弟子:“石狮测试的是资质,与实力无关,用尽全力一击和随意的灵力灌注并无区别。”

      说着林陶手中便涌出大团水蓝色的光芒,森寒气息瞬间散发出来,几名弟子集体打了一个寒噤,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只见林陶轰的一声将光球砸在了石狮上,周到被寒风一扫而过,空气中瞬间结出淡淡的冰霜,山门周围的石块儿无法承受这样的寒冰碎成几块儿,几名弟子统统睁大了眼睛,待到寒光散去,石狮才露出原本的面貌。

      浅浅的冰霜覆盖在石狮上方,像是新雪初霁般逐渐融化,没一会儿就恢复成了那破旧的样子,陈旧又寒酸,和上三宗的地位格格不入。

      但是林陶的攻击力大家都看到了,再没有人敢小觑这一座简单的石狮,那唯一一位没有测试的弟子更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得到了指点的模样。

      林陶不耐烦地扫了这几人一眼,用下巴点了点石狮,示意他们继续,杜然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缓慢地将手放到了石狮上。

      没过一会儿石狮上就浮起一层金色的咒纹,其余弟子一下子围过来,都有些惊叹:“杜师弟你适合符修诶,听说仇师叔是符修大成,宗门到现在还有许多仇师叔留下的符咒。”

      “是啊是啊,听说魔族的封印大阵就有仇师叔的手笔。”

      仇付棠的确是青冥宗内符修手段最高明之人,哪怕他死得早,但他留下的东西却对林陶他们帮助很大。

      青冥宗虽说尊崇大道归一,但毕竟辉煌时代出了三个顶尖剑修,反倒没有林陶那一代百花齐放的局面,若是仇付棠吴屹清等人尚在,或许剑修便不会一家独大。

      这些念头莫名地从林陶脑海中飘过,他看了一眼围在一起、生机勃勃的废物弟子们,觉得没什么意思,正巧这时候听见了轶尧的传音,身形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陆景宗已经有了天人五衰的迹象,轶尧将林陶带回来时并没有想那么多,直到他来到渌水阁前才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若是陆景宗和林陶之间再起冲突,他便再也没有办法阻止散魂咒了……

      轶尧暗中祈祷着陆景宗不要发现共情线已断的事情,有些紧张地将重开天镜天的计划告诉了陆景宗,他全程安静地听着,却并没有表示什么,这样通情达理的陆景宗让轶尧生出一种强烈的不适应,只觉得哪哪儿都难受。

      “魔域封印处于天镜天中心,也就是说天镜天对魔族并无年龄限制,在此时开放天镜天,人族年青一代的弟子将毫无反抗之力,即便天镜天中秘宝诱人,其余宗门也未必会派出弟子出席。”

      听完轶尧的计划,陆景宗好心地指出了他的不周之处,轶尧强忍着不适应说:“所以此次我会联合各宗门在天镜天外布置好一切,魔族不可能大量涌入,保证幕后之人想要洛神剑,最多却只能派出一支强硬队伍,我和大师兄会伪装成普通弟子在天镜天中瓮中捉鳖。”

      这是轶尧今日第一次说出林陶也在这个计划当中,说完后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景宗的反应,果然,陆景宗露出了一丝嘲讽,却并没有反对,只是说:“我要见林陶。”

      “陆师兄?”

      “他在天水醉星阁。”陆景宗的语气十分肯定,让轶尧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他盯着陆景宗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认输了,老老实实地给林陶传了音。

      “师兄,陆师兄想见你,可能是商量一下天镜天的事情吧,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轶尧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林陶却并没有回复,轶尧就只能对陆景宗说:“我已经传音了,但是他可能会不理我。”

      陆景宗并不意外,他从乾坤袋里把天问剑拿出来,轶尧一下子十分紧张,陆景宗说:“你先出去。”

      “可……”

      “让你出去就赶紧滚,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林陶来得非常快,轶尧一时间并不知道对于林陶如此迅速地回应自己是不是该高兴。

      他无辜地看了林陶一眼,才刚一张嘴就被林陶打断了:“出去。”

      轶尧紧张地又看了一眼天问,最终却是无可奈何,灰溜溜地离开了渌水阁,人却坐在阶前的灵树底下全神贯注地等着,渡劫期的神识密密麻麻地铺出去,若是有一点动静,他就会瞬间出现。

      可渌水阁世代就是青冥宗掌门的住所,这个曾经落魄得几乎绝后的宗门,千百年前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各处阵法古老而神秘,就连轶尧都探查不到渌水阁中一丁点信息。

      事实上,陆景宗和林陶之间并没有像轶尧想象中一样拔剑相向,林陶看了一眼已经白发苍苍的陆景宗,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语气依旧是挑衅的:“天人五衰,看来一个小小的散魂咒抽干了你的生机啊。”

      难得的是,陆景宗并未和他计较,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天问剑上摩挲着,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你成为剑灵后,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事?”

      林陶可不认为陆景宗在这个时候会和自己叙旧情,却还是嗤笑了一声,找茬儿似的说:“怎么,你希望我记得一点和你的情谊,能放你一马?”

      陆景宗最听不得林陶的“让”,脸上明显浮现出一抹怒色,可却被他强压下去了,这样的的神色变化让林陶有些惊讶,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陆景宗可从不是一个会忍让的人,这倒是奇怪了。

      “既然你没有记忆,又如何知道你原本的身份。”

      或许是看陆景宗太不对劲,林陶觉得不会发怒的这人实在是无趣得很,敷衍地说了一句:“道听途说。”

      “那你如何知道慕容子安是死在你手中?”

      陆景宗几乎是在林陶的话音都没落下时就追问了一句,手指无意间按到了天问的剑刃,虽然已经失去了灵剑资格,可天问依旧锋利无比,殷红的血液沿着陆景宗的指尖流出来,他本人却一无所觉,不太明显地盯着林陶。

      “陆景宗,你知道了什么?”林陶瞥了一眼他的手指,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陆景宗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探讨关于他的记忆,直面他们之间最关键的问题——慕容子安,必定是在这段时间里知道了什么,或许就和魔族的异常有关。

      “慕容子安的死讯中没有一句话提起你,甚至连我都只来得及见到慕容子安的尸体,你和慕容子安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了他,你既然已经失忆,你又是怎么记得好他之间的矛盾?……”

      陆景宗一连串的话像是连珠炮,林陶一把抓住他的手,瞳孔中的血色越来越深。陆景宗刚才过于激动的手心已经被天问划破,被林陶抓起来后血根本止不住,他已经到了天人五衰,这样简单的皮肉之伤都无法自愈。

      “咳咳……”

      林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陆景宗喘不过气来,他剧烈地咳嗽让林陶眼底的血色渐渐淡去,慢悠悠地松开了他。

      “林陶,咳咳……你究竟为何甘愿入魔?!”

      “剑灵之身,五感断绝,”林陶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前尘往事,我一概不记得。”

      陆景宗不知是被他的态度还是话语打击到了,身体一下子跨了下来,眼中的精明瞬间散去。

      他枯瘦的手垂在身侧,殷红的血迹流了一地,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屋子里,让本就安静的室内更静谧了些。

      林陶看着毫无生气的陆景宗,一时并不能把他和记忆中那个目中无人的少年联系起来,天问剑上的血痕尚在,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这柄剑曾经是断过的,他带着一柄断剑,费尽心力,心头血洒满了剑身,才将这柄剑重新铸成。

      这样的场景让林陶紧紧皱起眉头,一时间全然忘了追究陆景宗为何突然追问起这些事情来,反而是有些疑惑地发问:“这柄剑是不是断过?”

      “是,”陆景宗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他大概是觉得林陶能想起来什么,又飞快地补充:“当初你突然和慕容子安闹翻,我为了阻止你曾经和你打过一架,天问就是那时候断的。”

      彼时他们还未彻底决裂,哪怕是本命剑断,陆景宗也只管这件事叫做“打架”。

      林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场景被印证,眉头却皱得更紧:“那为什么我的血可以修复你的本命剑?”

      林陶知道自己和轶尧之间的联系来自于他亲手刻在轶尧额间的寒霜降,可却不知道自己和陆景宗何时有过这样紧密的联系,那是陆景宗的本命剑,沾染他人气息无异于折他本人寿命,为何他的血可以重锻天问?

      陆景宗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林陶的眼神变得凶狠无比:“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

  •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陆景宗为啥突然要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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