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人去终将逝》遡祢

9、第 9 章

　　我与怀述说了半天的大道理，说的我口干舌燥。夜已经深了我又让所有的下人都回去休息了只好自己外出沏了一壶茶浓茶。回来时发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我见雨势有变大的可能毕竟这一整天天都阴沉沉的就连忙回了房。
　　回房一看怀述已经在我床上睡着了，我又懒得去给他整理的房间看着我这床两个人睡足够了便睡下了。或许是怕压到怀述我睡得很浅起的也很早。
　　我看怀述睡的很熟就打算先洗漱一下再叫醒他，我叫人准备了早膳放在了我卧房的桌子上我就到前厅用了早膳。再次回来时怀述已经在用早膳了。
　　“是我起的早了些，你其实可以再睡一会的。”
　　怀述咽下一口粥道：“我去上书房读书也是这个时候起，习惯了。昨天我有些困了便不小心睡着了……”怀述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像蚊子叫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好像就是与我道歉之类的。
　　我摸摸他的头道：“我已经叫老吴准备好了我小时的衣服，你若是不嫌弃就先穿一下反正也是便服。快一点啊，不然就要迟到了要罚俸禄的。”
　　我今日到午门到的不算早，到时已经有一些大臣在午门外等着了。看着我和怀述一同下车都往这边看，我轻咳了几声正好这时又有大臣坐着轿子来了。我在心里庆幸想着下朝后一定要当面感谢他，见轿子上的人慢慢走过来我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姚慈怀。
　　人慢慢不往我这边看了全都在给姚慈怀道喜，我便叫过一旁打灯笼的小黄门让他把怀述领了回去。
　　怀述走了才一会魏新黎便涌上了道：“我那小舅子怎么回事啊？”
　　我打了个哈欠道：“他昨天突然跑到我府上，也就像我小时候逃出来找你们偷鸟蛋一样的。简称逃学。”
　　这时姚慈怀也走过来，我向姚慈怀道：“刚才幸好慈怀你来的及时不然我恐怕还要被那些大臣看上一阵。不过你们这几日可正勤快天天来上朝。”
　　魏新黎揉揉眉心道：“除了丞相谁天天上朝，还不是最近事多。不过你放心，过了今天我应该五六天不会来上朝。你看今天函稀不就没来吗。”
　　“为什么”我好奇问到。
　　魏新黎故作玄虚道：“因为……”
　　“因为昨天函稀他淋雨了。”姚慈怀抢先答到。
　　“为什么会淋雨，我觉得昨天下雨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了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好像在晚上时还去了一次礼部衙门我们最近忙着与古黎外交。”姚慈怀笑笑道。
　　我正欲在继续聊下去却听见午门城楼上的鼓“咚”的一响只好走到队伍前面排好队。
　　上朝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皇兄也没有朝我这边看也就与以前一样并无异样。站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是下朝了，果然皇兄他也传召我去御书房。
　　“休恒，是出什么事了吗？皇上心情像是很不好。”叶硕明下朝后向我问到。
　　我故意问到：“何以见得？”
　　“哈，也就是昨天我与皇上议事。我说什么皇上驳什么还当着我的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想应该是二殿下出了什么问题。”
　　我点点头道：“明哥，你多半不到一个时辰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我与叶硕明走到大殿门口，见到姚慈怀和魏新黎不想是要出宫就问到：“慈怀新黎，你们是要去吃廊下食吗？”
　　魏新黎和姚慈怀回身，魏新黎先开口道：“是啊，我们今天没有用早膳就来了。也想试试廊下食是什么味道就干脆在宫中吃了，明哥你吃了吗？”
　　叶硕明点点头道：“吃过了，我就先去政事堂办公了。”顿了顿又向姚慈怀道，“最近事多，珝儿的百日宴我怕是去不了了但是礼物我定会送到。”
　　姚慈怀向他点点头，便去吃廊下食的吃廊下食。去政事堂的去政事堂，求御书房的去御书房了。
　　我被小黄门领到御书房，一进去就看见怀述正跪在那里。地上有碎掉的瓷器，我进去就跪下请罪。
　　皇兄扬声道：“你！你一回来就与他胡闹。”说完便拿起一个东西往我这边扔来，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觉得额头上一痛虽后有东西开始往下流。想都不要想是我的头被砸出血了。
　　我单手握住头道：“臣弟知错了，臣弟也是不忍心看着怀述这么辛苦。皇兄你要打要罚……”
　　我感觉皇兄也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听见他道：“算了！你若是觉得他辛苦，就把他带去你府上住上几日。但是，在你府上住的时候还要让他把地藏经和心经给朕抄上一遍。”
　　我松了一口气又听见皇兄道：“你回去好好处理一下伤口，刚才是朕过于激动了。好好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就不用来上朝了。咳咳……朕有些累了你先走吧……”说完便径直离去了。
　　我把怀述扶起来，低下头与他对视道：“好了没事了，我在的这几天你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但是不要忘记抄那些佛经哦。”
　　怀述先是走了一步便身体向前倾，我见状连忙扶住他。我向他问到有没有事，他回答说没事。我也以为就是跪久了把脚跪麻了，便一路扶他扶到了宫外。
　　进了轿子我终是察觉到了不对于是掀开一看发现怀述的膝盖被那些碎掉的瓷器扎的血淋淋的。他哪里受过这些苦，平时要是手指破了点皮都会别关心半天。现在硬是被扎成这样我也是可以说看着他长大的也是心疼的紧。
　　我让抬轿子的人走快了一些，转头对怀述道：“你傻啊，以后要是要跪找一个没有东西的地方再跪。你父皇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死。”
　　怀述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但是我还是看见他眼眶中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帮他擦擦泪水道：“很痛吗？一会上好药就好些了。”
　　“对不起……”怀述喃喃道。
　　“嗯？”我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想起额头上的那道伤口才反应过来指了指那处伤口道，“啊，你说这个啊。没什么事，我像你这么大时也经常逃学出去与新黎和硕哥玩。只不过我是爬狗洞的，每次都可以把我的袍子弄破。我每次出去都会把自己弄的一身伤，有时是脚扭到了有时是手摔断了有时是头磕破了。这次倒还真的不算什么，我小时身体不好自从我与新黎他们到处玩后身体就慢慢好起来了所以也没人拦着我也没人会骂我，当然除了你父皇会说我几句但是每次说完之后还会照顾我。”
　　怀述还是不讲话只是看着我，我有些恼火但又不好冲着他发脾气也只好不再说话。但是又越想越生气就叫停了轿子想一个人走回去，让他们先把怀述送回去。
　　本来京师里的大臣就有很多所以穿着官服到处走的也有很多，本来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但是看我穿的是蛟袍头上还流着血就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我下轿的地方离府邸已经很近了，附近正好又有医馆就去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不算是深也不算是浅但也没有什么大碍每天换一两次药就可以了。
　　我慢慢悠悠的往府上走气也算是消了，只要一回去怀述不是一声不吭就行。我先是回府后先是换了身便服，叫人准备了些礼品和拜贴送到了姚慈怀府上。又突然想起来怀述的膝盖上还有伤就跑到临时给怀述准备的卧房去看看。
　　还没进门就见沈太医走了出来，我没等他给我行礼就抢先问到：“沈太医，怀述他怎么样了？”
　　沈太医向我躬身一揖道：“没事，二殿下伤口不算深就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其实没多大事，臣敢保证不出三天就结痂了。”说完视线往我额角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又道，“殿下，您额角的伤口有些渗血要不要臣来给您重新处理一下？”
　　“无妨，你回去如实和皇兄说就可以了。”说罢我便找人把沈太医给送了出去。
　　我走进房门看见怀述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看着我，我差点被看的脸红于是道：“我一会要到姚慈怀府上去，你与我一起去吧。你的两个小外甥也会在那里哦。”
　　“那，我要准备什么吗？”怀述听到我刚说的话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光。
　　我看着怀述那高兴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好像很乐意？为什么？”
　　怀述低着头道：“因为姚大人曾经帮过我。”
　　我皱眉道：“此话怎讲？”
　　“在小叔叔你还在外出时我那时还能在生辰时出宫，有一次去马场上骑马那马像是突然受惊就到处乱撞没人敢去拉。我当时就站在不远处差点被马撞到，还好姚大人拉了我一把还害得他把手给弄折了还没有与他道谢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我笑笑道：“我好像在书信中听到他说过他的手折了这件事，但是他还真没告诉我是救你。不知道他这几年怎么样，玩还没有问过他近况。”
　　怀述看着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我见状道：“有什么事就说罢，没什么忌讳的。”
　　怀述犹豫了片刻终是道：“我听说小叔叔你之前和姚大人有染，但是父皇却让他娶了蒋太傅的女儿小叔叔你……”怀述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我额角跳了跳道：“我怎么了？”
　　“小叔叔你为情所伤以云游的名义其实是去散心了，这次因为姚大人邀请你回来参加他孩子的百日宴你又对他……”我及时止住他，其实也说的八九不离十但这次回来我绝对没有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揉揉眉心道：“这是你听谁说的？”
　　“所有人……”怀述弱弱道。
　　我抓住怀述的肩膀道：“怀述，我与慈怀没有什么那方面的关系。你信吗？”说完又觉得怪怪的只好一直盯着怀述的眼睛看。
　　怀述用坚定不移的眼神看着我道：“嗯，小叔叔说的我都信。”
　　我点点头带着怀述去了姚慈怀府上，一路上我就一直想慈怀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全城的人都知道的。那我当时撩他的头发他这样看着我肯定是介意了，当时刘函稀和魏新黎的反应肯定是想到了这一点。完了完了，怪不得魏新黎当天就找我确认说我喜欢的人是谁。转念又一想慈怀这几年都被这么说他明明不喜欢男人的，忍了这么久应该很不是滋味吧。
　　我想得很入神连轿子已经进了姚慈怀府上，我被怀述拉回现实。磨磨唧唧的走到了前厅看见魏新黎几人正在聊天吃茶，当然其中还包括蒋妍心和蒋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