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G27]彭格列手书》一把利刃

35、第 35 章

　　原本已经做好与这错误同归于尽的Giotto在下一刻猛然睁开眼睛，他错愕的发现自己还活着。

　　与他第一次睁眼时一样，他坐在王座上，身后是一片无暇的天空。

　　意识往外飘去，他又看到熟睡的少年。

　　少年干净的面庞中一双眼睫微颤，随后又爬起床去了厕所。

　　当沢田纲吉绕下楼梯来到一楼卫生间的时候，Giotto惊讶地发现这不是在彭格列基地，以房屋结构来判断，这应该是在日本。

　　不一样的时空？
　　平行世界？

　　Giotto的脑内闪过一连串疑问，接下来他发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不仅是时空不一样，就连时间也不一样。

　　这是比他上次见到的沢田纲吉更加年轻的时候，看上去还在上学。

　　天边刚亮，枕头旁的闹钟突然响起。少年翻了个身，轻手将闹钟关上后又睡死过去。十分钟后，门外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纲君下来吃饭啦！”

　　沢田纲吉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时间更是吓得不轻，他翻身下床，又因为太过慌张而摔了一跤。

　　鼻头和衣柜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沢田纲吉吃痛的捂住鼻子，眼睛含着泪花。

　　“噗。”Giotto没忍住，失笑出声。

　　看来这个未来的彭格列十代首领比他想象的还要废柴啊。

　　Giotto接下来目睹了沢田纲吉一系列日常，包括上学睡觉打游戏。

　　再沢田纲吉又一次数学考了两分后，Giotto为未来的彭格列感到堪忧。

　　在Giotto眼里，沢田纲吉根本没有继承彭格列的资格。废材笨拙，做起事来畏手畏脚。

　　不过唯一一点能让Giotto刮目相看的是，这个少年十分善良。

　　温柔且善良。

　　可能是两个同样温柔的性格会互相吸引，Giotto觉得每天看着少年正常还蛮有趣的。

　　一名叫reborn的黑手党杀手打破了少年本来有的日常宁静，为了把沢田纲吉培养成彭格列第十代首领，彩虹七子reborn操碎了心。

　　Giotto则是一边觉得沢田纲吉太惨了，一边在王座上捧腹笑。

　　不得不承认，看到少年一步步成长的Giotto还是有点欣慰的。现在的沢田纲吉起码学会了好几种技能，甚至还把他的零地点突破研究出了新的法子。

　　沢田纲吉穿越到十年后，被名叫白兰·杰索的男人打败。按照意志留给他的记忆，Giotto要在这个时候出现给沢田纲吉进行一次彭格列I世的测试。

　　为了不让这片时空出现差错，Giotto循着记忆完成了对沢田纲吉的测试，之后便再无多余的举动。

　　等待沢田纲吉完成彭格列的继承逐步成长成一个像样的首领后，Giotto才觉得这个少年有那么一丝丝靠谱。

　　Giotto没轻举妄动，他坐在指环的基石里静观其变。他接受到的外界信息有限，仅限于沢田纲吉带着他看到的东西。

　　从沢田纲吉在夜晚抱膝痛哭的呢喃中，Giotto得知这个世界的彭格列雷守已经过世的消息。虽说他很想站出来安抚十代首领两句，但Giotto却认为自己不能这么做。

　　上一次的世界之所以毁灭是和自己有关，因为自己的贸然出现打破了黑手党平衡，导致最后像滚雪球一样使破坏的平衡被无限扩大，直到73被毁灭，世界也因此消失了。

　　就在Giotto这么认为的时候，不光是雷守，甚至于整个彭格列都被大量黑手党围剿。

　　Giotto看着沢田纲吉在痛苦中挣扎的模样很是痛心，毕竟那是他看着一步步成长过来的彭格列十代首领啊。

　　Giotto咬着牙，没动手。

　　直到复仇者再一次集齐所有的73，Giotto看到他们为所欲为的贪婪模样。

　　复仇者像是一群填不满欲望的饕餮，强加的新秩序打破生命本该有的均衡，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直至生灵涂炭。

　　Giotto从呼啸的狂风中，仿佛听到了世界的哀嚎。

　　他从基石中再次站了出来，当着复仇者的面捏碎了自己手里的基石。

　　如他猜想的那样，他再次从王座上睁开眼睛。

　　Giotto的脑袋有些痛，这仿佛是一场死循环。

　　他像是看电影一样看完一场又一场平行世界的走马灯。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不管Giotto再怎么尽力，都只有两种结果：
　　其一，复仇者得逞，Giotto捏碎自己的基石。
　　其二，Giotto赶在复仇者前集齐73，百慕达主动将自己的奶嘴破坏。

　　百慕达的透明奶嘴成了73中的一员，正是这个原因，百慕达才想要带领复仇者掌控所有的73，也正是这个原因，感受到危机的73才会自主让Giotto的灵魂和基石融合。

　　只要基石被破坏，他就会从另一个平行世界中醒来。至于醒来的时间，就目前来看是随机的。

　　有时候他甚至是从沢田纲吉婴儿时期中醒来，也许是血液的关系，即便是还没有佩戴指环的沢田纲吉，他依旧能看到对方。
　　Giotto又硬生生地看了一次沢田纲吉的成长，他已经看了无数次沢田纲吉的成长。

　　每一次的选择与巧合都会造就一个不一样的平行世界，各个平行世界中的黑手党都由差异。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是不能否定的——Giotto他在围绕着沢田纲吉转。

　　即便是从再惨烈的世界中醒来，还是醒来的时间点有多尴尬，Giotto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总会是沢田纲吉。

　　都说日久生情，Giotto已经算不出他看了沢田纲吉有多少年了。

　　如果把每个平行世界注视沢田纲吉的时间都加在一起的话，那个结果将是令人瞠目结舌的。

　　先开始他对沢田纲吉只是初代首领对后辈的普通感情。

　　直到有一次。

　　Giotto醒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沢田纲吉在一次战斗中身负重伤。

　　这是没有守护者的大空，沢田纲吉孤身一人躺在战场的一处角落里。Giotto站了出来，想替沢田纲吉看看伤情。

　　沢田纲吉倚靠在一面裂开的墙上，四周是战火硝烟，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嘴角还有一丝鲜血。

　　“你没必要用幻术来杀我，直接动手就好了。”

　　当Giotto表明自己的身份后，沢田纲吉是这么说的。

　　Giotto愣住了，这是有多大的绝望才会鲁莽的判断。

　　“你应该相信你的超直感。”Giotto说，“我是彭格列初代首领。”

　　沢田纲吉的脸上露出笑容，笑得有些狰狞。他把口中的腥味吐了出来，擦了擦嘴角。

　　“他早就死了，你也一样，你马上就死了，我也是。”声音中露出无望的凄凉。

　　沢田纲吉张开双手，不要命的把最后的大空火焰释放出来。

　　敌人无视了他的火焰，沉着脸走过来。就在沢田纲吉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杀掉后，他的手被人擒住了，火焰消失，死气熄灭。

　　被人打断技能并不反常，第一次被人这么轻易地熄灭了死气，沢田纲吉从惊讶中抬起头。

　　“我说过吧，”Giotto抓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我是彭格列初代首领，不是你的敌人。”

　　手腕被抓得生痛，沢田纲吉试图把手抽出来，无果。

　　虽然是个很蠢的做法，但总比被敌人抓住后作为人质威胁家族好得多，绝境中沢田纲吉微微张嘴，准备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疯了？！”Giotto当下把手指伸进沢田纲吉的口腔，大牙的咬合力是不容置疑的，Giotto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指尖传来痛疼感，他的眉毛微微皱起。

　　“……”在冒着手指被咬断的前提下阻止他自尽，应该没有敌人会做这样的蠢事情。沢田纲吉这才认真的打量起眼前的人来，似乎唤起了继承彭格列前的记忆，这个人竟然这么眼熟，沢田纲吉瞪大双眼。

　　彭格列十代终于认清了事实，Giotto抽出手指，唾液混合在他的指尖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身体紧绷的弦放松下来后有些脱力，沢田纲吉顺着墙面滑落坐到地上，任凭彭格列I世翻看他的伤情。

　　沢田纲吉身上大部分是枪|伤，最严重的一处一只打碎了肋骨。以肋骨周围凝固的血块来看，沢田纲吉居然用火焰烧焦自己的血肉来止血。

　　Giotto深吸一口气，没敢碰上那块狰狞的伤口。

　　就在Giotto左右环顾准备去战场抢几个急救包的时候，沢田纲吉虚弱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蜗。

　　“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沢田纲吉问。

　　“我……”

　　沢田纲吉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解释。
　　“如果一直都住在指环里的话应该很早就能来的吧！？现在的彭格列已经没了，你再出现又有什么意义？！”

　　接下来，Giotto吃了人生中第一次照着脸打过来的一拳。

　　Giotto蒙住了，他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被彭格列十代首领揍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Giotto用手背贴了贴脸颊，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沢田纲吉突然揍彭格列I世一拳不过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他自己也清楚这种做法不正确。

　　虽然是如果I世能早些出来说不定能扭转彭格列的局面，但是毕竟对方是几百年前的人了，并且对方早就将彭格列交给了自己。

　　现在的彭格列被他一手弄成这副模样，沢田纲吉应该在I世面前抬不起头才对，这次突然的出手完全是沢田纲吉一股脑的冲动。

　　一连串的动作带起肋骨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传入神经。沢田纲吉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沢田纲吉说，“彭格列已经在我手上毁了，我没脸见您，您早点离开吧。”

　　说完，沢田纲吉把手上的彭格列指环摘了下来放在一旁。

　　Giotto从发愣中缓过来，他蹲下来把那枚指环重新放在沢田纲吉的手上，他问：“复仇者已经集齐多少73了？”

　　沢田纲吉盯着手心的指环出神，情绪在波动，溢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守护者还有大家都被带走了，包括指环……对不起，我手上的这枚是最后的73”

　　“保护好它。”Giotto把沢田纲吉的手指弯曲，让其捞捞握住指环。随后他起身，准备离去。

　　“您要走了么？”沢田纲吉拭干眼泪想要站起，但却使不上一点力。

　　Giotto巡睃四周，确认周边没有什么危险后又搬来几块碎石搭建，像布阵一样把沢田纲吉藏在石堆里，做完这些事后Giotto头也不回的走了。

　　沢田纲吉以为对方真的走了，也没多想。彭格列初代将他藏匿保护起来已经是仁尽义尽，毕竟在对方面前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在彭格列已经毁灭了的现在，彭格列初代没有出手帮自己的必要。

　　远处战火声已经消失，看样子黑手党的战场已经转移了。

　　等待体力稍微恢复一些后，沢田纲吉勉强支撑起身体。失血导致身体发凉，再加上这寒冷的二月天，沢田纲吉抱着膝盖把身体收缩成一团。

　　冻死之类的……好像听上去还挺惨。

　　沢田纲吉自嘲的笑了笑。

　　“喝下去。”

　　额头被什么滚烫的东西贴了一下，沢田纲吉下意识往后一缩。

　　“什么……？”

　　是一杯热水贴在了唇边，氤氲起来的雾气迷糊了视线。沢田纲吉看到一头柔软的金发和温柔的眉眼靠近他面前。

　　对方有丝不耐烦的把玻璃杯又往他嘴边靠了靠。沢田纲吉这才反应过来，他捧着杯子，小小的喝了几口。

　　“啊、痛！！！”伤口像是被什么虫蚁在啃食般，钻心的疼痛感让沢田纲吉实实打了个寒颤。

　　“别乱动，不好好消毒会更加恶化的。”

　　初代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酒精，他正在小心翼翼的给沢田纲吉擦拭伤口。

　　当沢田纲吉看到I世身上的血迹后还是有些揪心的。
　　“你受伤了？”沢田纲吉问。

　　Giotto摇了摇头，把手上的血液擦在披风上。
　　“这是敌人的血，我去他们营地抢了一些东西过来。”

　　“……”
　　沢田纲吉看到面前那个装满药品的木箱后愣住了。他都不敢想彭格列I世是用了哪些手段抢来这么多物资的。
　　但是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拼尽全力活下去甚至不惜用恶毒的手段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对于基本的包扎，Giotto还是会一些的，简单处理好伤口后又把箱子里的食物翻出来让沢田纲吉补充体力。

　　Giotto看着沢田纲吉腰上的枪|伤心里有些不好受。

　　必须要找个医院给他做手术，如果子|弹长时间不取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