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半日闲情》苏门白酒

24、如此母亲（四）

　　经过审讯，张萍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她当年在外打工，和吴亮认识以后，便经由他手，把大女儿卖到了天源县安定乡的田子沟，后面就加入了吴亮拐卖人口的队伍，最近找不到货源，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女儿王乐乐，便把她骗了出来，，打算卖掉。
　　王洪亮在外面听到自己大女儿的消息，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他这些年走边大江南北，他也去过安定乡，停留了一段时间以后没有线索便离开了，现在回忆起，那是他离可可最近的一次。
　　安定乡在一个偏远的山区，张洪亮以为那里已经够穷了，所以才会去哪里找女儿，安定乡只有一条土路通往外界，当地的人互相联姻，算起来各家都是亲戚，王洪亮知道自己突然去，就算女儿在也找不到，所以他当时去的时候是打着找亲戚的名头去的，可是他没想到还有一个比安定乡更偏僻的田子沟，安定乡已经那么穷了，不知道他的可可在那更偏僻的地方受了多大的苦，想到这里他就想马上去接他的可可。
　　最后还是谢阳拦住了他，谢阳也知道王洪亮思女心切，但是在那种深山的沟子里，那里的人法律意识浅薄，互相包庇，互相协助，没有准备就去哪里，说不定还会折在那里，他曾经有一个同事，也是因为去一个穷山沟里救被拐卖的女孩的时候，被打断了腿，当时去的还有几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骨折，如果不是后援部队去得快，说不定都没命了。
　　谢阳安抚好王洪亮，保证尽快去救王可可，便立即向上打了报告，申请武装队带队前往，最后由和张萍一起时抓获的老吴带路。
　　老吴原名吴亮，就是田子沟出来的人，经审讯，由他净收拐卖到田子沟的有七个人，有三个十三岁的女孩，其中有一个就是王可可，还有四个女大学生都是从外面拐来的。
　　田子沟大约一百多人，所有的人都是一个宗族，全部都是吴姓，那里地形复杂，只有一条不足一米的小路通往里面，其他的地方都是深山，蛇虫鼠蚁非常多，有不少都是被拐进去的女子，除了吴亮还有吴明，吴仁都在经手拐卖的事。
　　最后除了武装队带了一百人的队伍，还有不少公安跟着一起行动，沿着小路走了两个小时才到田子沟。
　　最终，救出了十二个女子，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各种淤青都还是轻的，最重要的是，这十二个姑娘有的眼神呆滞，有的已经是昏迷状态。
　　经过仔细辨认，这十二个人里面也没有这次唯一知道名字的救援目标王可可。
　　经过对田子沟村民的审讯以后，众人都忍不住骂了句畜生，这些年被拐到田子沟的，应该是二十二个人，最终只救出十二个，是因为那十个已经死了，有的是逃跑被打死，有的是自杀的，还有难产的，就是救出来的这十二个，经医生救治，眼神呆滞的五个人和从昏迷中醒来的八个人，精神上都出现了问题，一直昏迷不醒的四个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这些姑娘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田子沟有一个恶习，就是共妻！
　　田子沟还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共妻，他们是全村共妻！
　　据交代，田子沟祖上就是一伙山匪，无恶不作，最后被官兵剿灭，其中姓吴的一支因为被排挤而刚刚好离开了山上而幸免，因为怕官府发现还有余孽，便一路逃到山沟里，路上所所有的老人，女人，孩子全部都丢下了，最后就剩了几个壮年的男人，既不敢出去，又想传承血脉，便抽签让其中一个人出去拐人进来，从几个人的田子沟变成现在一百多人的田子沟，已经一百多年的时间。
　　因为女人少，所以是全村共妻，生下男孩就是大家的，生下女孩就掐死，扔到后山。
　　正是因为这个恶习，所以活下来的十二个人里，不是精神上有问题就是成了植物人。

　　而王可可，经讯问，当时刚刚被拐进去，就和几个人一起逃跑，被抓回来以后就自杀了，尸骨就丢在后山，当时扔尸体的人也就随便刨个坑埋了，现在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活着好些，还是死了的好些，这些就算还活着的，以后基本上也离不开精神病医院了。
　　但是，这对于寻找了几年女儿的王洪亮来说，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原以为女儿还活着，只要活着，总能找到，带她回家，现在，女儿死了，尸骨都辨认不出来了。

　　田子沟除了还不懂事的孩童，就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连同张萍，所以有都会被判刑，几个孩童除了还在吃奶的小婴儿被送完孤儿院，其他的，都需要观察，看看心理是否已经受到了影响，需要经过心理医生的判定，看是接受治疗，还是可以送入孤儿院。

　　救出的十二个女子，通过照片的方式，最后只联系到四个人的家人，其他的除了把DNA输入警方系统，等待她们父母的信息，再无其他办法。
　　没有身份证，没有名字，年龄都是由医生来判断骨龄，很难找到她们的家人，没找到家人的，除了成为植物人的，其他的全部都送入精神病院，只能期望她们在治疗下能够渐渐清醒，想起自己的名字，家庭地址。
　　只是，不知道对她们来说，是就这样继续疯掉，还是记起这一切更残忍。

　　田子沟一案一经破获，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轰动，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丑陋的地方，现在又是信息时代，案件的传播速度非常快，全国上下议论纷纷。
　　各大网站纷纷转载此事，并呼吁大家注意自我保护。
　　警方在官网上，除了呼吁大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在警方系统录入自己的DNA，以便于寻找剩下的女子的家庭。
　　各大校园也纷纷展开自救知识的学习讲座，和强调自我保护的重要性，所有上晚自习的走读学生都必须家长接送，一时全国上下风声鹤唳。

　　这场大案下是无数凋零的生命，在田子沟的后山上，警方找到的找到的三百二十五具尸骨，其中大多已经不全，还有不少是婴儿的尸体。
　　最终田子沟众人，其中有七人判处死刑，十七人判处无期徒刑，三十四人判处三十年到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还有五个未成年送入少管所，并且安排心理医生定期检查，治疗。
　　而最开始由宋三七这里的拐卖案开始的张萍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审判当天，王洪亮也出庭作证，当他看到张萍的时候，理智瞬间失去控制，破口大骂：“张萍，你不得好死，你个贱人，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骂着骂着王洪亮也不停的流下眼泪，怨恨的看着瞪着张萍，“可可死了，她死了啊，她是你亲身的啊，你怎么能怎么狠心啊，可可乐乐都是你自己的肚子你爬出来的啊。”
　　张萍听见可可死了，怔了一下，看着地上的白瓷砖的道：“我肚子出来的，我想对她们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们的命都是我给的，两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说着，猛然抬头看着王洪亮，眼睛大大的瞪着，似乎要瞪出眼眶，大叫道：“是不是王乐乐那个该死的丫头找到了，只有她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似乎刚才那瞬间的怔然都是错觉。
　　王洪亮看着即使听到可可死了也没有悔改的张萍，他为什么会娶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啊，虎毒还不食子啊。
　　“张萍，你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你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你死了就不能害死可可了，现在你活着，为什么不下去陪可可呢？”
　　最后法庭判处张萍有期徒刑十年时，王洪亮那瞬间想的是：为什么不是死刑呢，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一个母亲，还活着做什么呢？

　　宋三七因为未成年人保护法，所以没有出庭作证，她知道那个记忆里的王可可已经死了，也知道张萍判处十年有期徒刑，这一瞬间，她和王洪亮想的是一样的，为什么不下去陪可可呢？
　　这是她穿越这么久，遇到的第一个不配称做母亲的人，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十年吗？即使是十年以后，那个死去的小姑娘也回不来了，该死的人却还活着。

　　目送张萍坐上开往监狱的警车以后，王洪亮便牵着宋三七的手，带着王乐乐的骨灰坐上了回家的车。
　　“乐乐，以后爸爸再也不离开你了，爸爸陪你读书，送你上大学好不好。”
　　“爸爸，姐姐再也回不来了吗？”
　　“嗯……我们带回家。”
　　夕阳下，汽车的身影渐渐消失，伤痛却如影随形跟着车里的人，伤痛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减弱，却永远抚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