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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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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间，有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这里是高天原舞台的后台，座头鲸正在前面指挥着工作人员忙里忙外，为今晚的表演秀做准备。太宰治安静的翻看着一本书，阴沉的瞳孔一片古井无波。
座头鲸对所以工作人员下过指示，里太宰治远一点，即使是工作需要的接触，也不能与他交流任何一句话。
太宰治听过这个，许多导演和演员为了使自己沉浸在角色里，会故意减少与他人的接触，让自己处于一个封闭的环境下，会更接近书中人物的感情。
说实在的，这本书所有的台词他早已都烂熟于心，他本就是聪明的孩子，或许是因为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他”所著，这本书中的感情极为罕见的与他产生了共鸣。
只是……
太宰治的手指轻轻划过一行字，不经意的点了几下。
他们终究不是同样的人。
他们无尽相似又无尽不相似，他们有多少相同就有多少不同。
那天晚上，座头鲸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临近黎明时分，雨终于停下了，地面上全是坑坑洼洼的水坑，有人踩着一深一浅的水洼，敲响了高天原的大门。
碰巧的是座头鲸刚回来不久，员工们都去休息了，他是个体谅员工的好老板，自然不愿意再去特地吵醒他们。于是自己摸黑下了楼，打开了大门。
初生时的晨光顺着门缝洒进室内，座头鲸瞳孔霎时间缩小，眼中是毫不掩饰地赞叹与惊艳。
少年穿着那身黑西服，雨水缓缓从他的额头滑到光滑的下颚，他身上缠着绷带，因为雨水的侵蚀绷带却已经全部湿透，此时半缠不缠的黏在他身上。
微熹的阳光照耀将他笼罩在其中，少年确实在笑，可座头鲸却莫名从中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阴冷感，像是伤口糜烂的感觉，又好像是什么铁器生锈的味道。
座头鲸几乎是立刻就将他迎接进来，让他洗了澡，重新换了身衣服，才问起他的来意。
“我来应聘。”他说。
这个大男孩带着那种毕业大学生面试的紧张感，局促不安的笑了笑，看起来甚至有点羞涩。
“……当然可以，但是…”座头鲸不知为何有点紧张，他几乎是试探性的问他：“你应该，并不适合这个工作。”
这话属实有些前后矛盾，连出身牛郎多年靠混脸皮出身的座头鲸都有些为自己尴尬。
……可是就是莫名的，他就是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适不适合要靠自己决定的。”他继续说。
“嗯……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座头鲸有点窘迫，但他很快调整自己，转而说起工作上的话题。
“想要留在这里需要两个星期的测试，你必须在两个星期内让女士们为你花上八百张花票。”
座头鲸简短的介绍完，微微停顿一下：“当然，这只是初步的测试。”
“最后会有一次考核，如果不能通过……”
“……那么很遗憾，你就必须离开这里了。”
少年抱着手臂，抬起一根手指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胳膊，他半眯着眼睛，听到他这话也仅仅是抬起眼神色淡然的看了他一下。这般严格的条件似乎并没有让他产生压力，相反，他姿势放松双腿交叠，十足有把握的样子。
座头鲸交代完了一切，默默鼻子，愈发觉得自己在新人眼中的威严不断下降。
男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忘记传达，随即问他：“你想好自己的花名了吗？”
少年终于露出了点意料之外的表情，眨了眨眼睛，他冁然而笑，终于有了点这个年少年纪该有的小俏皮，随即回答他的问题：“——太宰治。”
“太宰……”
座头鲸紧紧皱起眉头，太宰治这个名字在日本大概可以称得上是“无人不知”的程度，被称之为“昭和文学不灭的金字塔”，无赖派文学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诸多夸奖与赞美世人们都毫不吝啬的加之于其身……
他一双鹰目审视眼前的少年，忍不住想着，他竟是如此狂妄之人吗？
座头鲸平日里也素爱阅读类似的活动，太宰治的书自然也没有略过，座头鲸记得那个男人笔下的自我挣扎。
……不。
座头鲸深深望进那双黑洞一般的眼睛，回想起刚才少年在暖阳下，如同摇曳的罂粟般的姿态，突然开始暗自责备自己的轻慢。
他就应该叫作“太宰治”。
——
完全不想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东西，太宰治撇撇嘴披上衣服，座头鲸对他十分看重，多亏从太宰治身上得到的灵感，当天晚上他就决定好了太宰治的表演项目。
他给太宰治准备了一套浅灰色的和服，太宰治没什么想法的询问是否需要拆掉绷带，对方却态度坚决的摇头说不用，并希望太宰治在上台表演时不要太在意书中人物的感情，可以适当的表现出自己。
“要记住，你是太宰治，而不是‘太宰治’。”座头鲸严肃的提醒他:“如果只是想着模板式的复刻书中人物，那我还不如直接请专业演员。”
他终究还是决定来到这里，可能是要回归原来的世界，也可能是希望抓出背后的观察者。
他来之前带走了幕后人放进暴走族的杀手，拿走了首领的手机，可他如同被无形的眼注视着。暴走族的杀手被狙击手击毙，临死前得到的情报仅有极乐馆这几个字，短信日期停在了首领来千鹤町前，之后再无消息，暴走族背后的线索，断了。
极乐馆？根据得到的消息来看，极乐馆隶属于猛鬼众靡下，而路明非他们则是被猛鬼众的宿敌蛇岐八家追杀。得到的信息太少，太宰治选择转而从蛇岐八家下手，通过市政厅那里得到的消息，发现了高天原与蛇岐八家在地下有联系。
一切都仿佛被算计好了一样。
不过这次，太宰治决定主动前往高天原。
既然背后的人希望他来到路明非身边，那么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过来这里，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距离开场还有半小时，太宰治猛地合上书，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对着镜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缓缓抚上镜面。
镜面触感冰凉，和他手心的温度差不多，他把身子压低了些，凑近镜子把自己的头发往右拨了拨，露出被缠起来的半张脸。
扮演角色啊……
这倒是第一次。
“Go！Go!！Go！小伙子们跑起来！”座头鲸在化妆间外高喊，换装的人们进进出出。
“在在在！！”路明非用日语高声回应，抓起托盘便四平八稳的走向下一桌。路过的地方女人们从她托盘里随手拿走需要的东西，有酩酊大醉的女人高兴的将小费塞在她马甲的口袋里。
晚上8:00-10:00是最繁忙的时间段，饶是路明非之前干过服务生的工作，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舞池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舞台上为拉开的帷幕，期待今晚的舞台剧。
终于，今晚的舞台剧就要开始了。路明非松了口气，不禁也好奇的看向舞台，心不知飘向了何处。
日文的男声念白声情并茂的念出一段台词。
“从小到大，我一直过着充满耻辱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赫尔佐格的谨慎程度太宰想要从他那里敲情报估计也难……这么一想他真可怜啊……
赫尔佐格:有小地图，有势力，有能力。
路明泽:上帝视角鸟瞰全局，有势力，有开挂一样的能力。
太宰治:无地图，无势力，异能力《人间失格》在这个世界还派不上用场。
三个聪明人玩牌两个人都有挂。
太宰治:弱小，可怜，又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