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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粉底液 ...

  •   夏洛克周围的同学本就看不惯这个卷发的家伙成绩比谁都好,更别说他时常端着欠揍的姿态,揭穿青春期小孩特有的“小秘密”。
      被同伴同学联合起来排挤,也就再顺理成章不过了

      不过夏洛克也不在乎这些。他本以为学校像麦克说的那样可以遇到许多旗鼓相当的对手,却不想只遇到了一群在那胡扯鬼东西的死小孩。
      所以之后发现同学们开始结伴整他,试图用恶作剧让他难堪后,夏洛克反倒是勉为其难找到了一丝上学的乐趣。

      从细节里发现恶作剧的证据,并且反向坑害他们,日子也就这么到了高中。

      结束了一天无聊的课程,夏洛克在回家路上看到一栋房子门前站着十数位警员。稍微走近一点,就听到了缘由。
      屋内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呈现心脏病病发的症状。听着新来的小警员给警长汇报鉴识结果,夏洛克立马察觉到了不自然的地方。

      “不对,昨天因为一场暴雨气温骤降,他不可能会喝下混入过量洋地黄药物的冰咖啡。肯定是别的途经下毒!”
      少年也不管还在阻拦他的其余警员,闪躲几下直接冲到了这里的负责人“派皮诺警长”面前,指着屋子的位置振振有词。

      “你这小鬼哪来的,不要随便进入案发现场。”警长语气颇为不耐烦,挥手就让身边的警员负责清场,“雷斯垂德,快点快点,把这家伙丢出这条街。毛头小子,学什么侦探。”

      新入职的雷斯垂德嘿嘿笑着,将少年送到了警戒线之外。大抵还是天生脾气软,也可能是某种小动物的直觉,雷斯垂德有些相信这个面相就很精明的高中生并不是在恶作剧。
      “如果真的对刑侦破案感兴趣的话,就报考英国皇家警校,或是其他大学的相关专业。毕业去警局实习专正,最后就会调来我们苏格兰场。”

      夏洛克拧着眉头看了会这个有一点点微胖的警员,最后还是不甘心地丢下一句“注意他的病史,下雨之前的低气压与空气悬浮物很容易引发哮喘。”

      他的脑子还在回想刚才从门口偷瞄到的场景,侦探的眼睛却更早一步注意到了人群最外围的一位少年。

      灰色的头发,平平无奇的五官,只一双眼睛,璀璨又带着不安分的笑意。
      这个男孩在观察他。

      “有兴趣一起做研究吗。”灰发少年率先开口。

      上下扫视少年,除开一些基本信息,他竟然推理不出对方的身份。
      有意思。

      少年的学识不输给他,倒是让他有了点遇到对手的兴奋。
      如同吸食某些药品一样,他开始沉迷和这个少年谈天说地,亦或是竞争辩论。
      不是寻常少年们的聊天话题,他们在一起能畅谈各类学识和研究,而最近,在灰发少年的带领下,他也开始研究解剖和现代痕迹学。

      “夏洛克,你不该永远保守地从探索者的狭隘角度来思考一件刑事案件。”少年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随意地从边上拿来一张白纸放在两人面前。

      “所谓侦探、警察,不过是在一件艺术品中寻找制作过程不小心引发的瑕疵。”
      灰发少年在纸上勾勾画画,很快就速写出一个凶案现场的草图,“你不觉得,自己亲手创造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才是最顶尖的挑战吗。”

      男孩的声音微微压低,却在尾音那因为抑制不住的兴奋而上挑。
      “和我一起,要不要试试?”

      夏洛克喜欢一切刺激、冒险和新事物。在周围死水一样的生活衬托下,显然灰发少年的提议更加诱人。

      两人有时在午后的图书馆里畅想一起谋杀案。一方设计,另一方就开始寻找案件的漏洞。
      有时也会策划珠宝盗窃,反复测算最近的展馆有哪些安保漏洞。

      就这样,到了年末的寒冬。
      今天灰发少年说有私人事务要处理,夏洛克就自己去拳击俱乐部训练格斗技巧。
      等他走出运动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想到前几天听说市郊的几个教堂有发生命案,便打算在回家前再前往西区碰碰运气。

      这个地方倒也不是随便选的,综合了之前几次案件的弃尸地点,夏洛克确认西北区是凶手的作案区域。在已经废弃的教堂里排除已经发生过命案的教堂,他就定下了今日的目标。

      下午开始下雪,如今的路面上已经积攒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雪。

      克赛特教堂已经有10年没人管理,走进去就能看见肆意生长的野草,爬山虎也扛不住严寒,变成了枯褐色,干瘪瘪地挂在墙上。
      大约整个教堂就只有那几颗雪松涨势喜人,在附上雪后更是好看了几分。

      即便有新落下的雪花覆盖,还是能看到路面上有两串不明显的脚印,径直通向教堂的后院。
      夏洛克蹲下观察脚印,对两位不明人士的身高、体重有了初步的判断。

      一个年轻男人,5.9英尺,步伐均等,是偏执型性格。
      一个步履拖沓的男人,6英尺,鞋底磨损严重,经济状况窘迫。

      思考间,夏洛克已经走到了教堂正堂和后院的交接处。教堂的两个区域由一堵高墙相隔,只留下中间一道拱门。
      拱门的这边是肆意生长的野草野花,在冬日阳光下,虽然没有精心修剪的美丽,也别有野生的活力。
      而拱门另一头因为背阳,全部笼罩在高墙的阴影下。石砖铺就的路面原本覆盖白雪就泛着冷光,此刻更是因为滴落的血液,充斥着来自地狱的味道。

      迎接生死的教堂来作为犯案地点,确实非常符合这家伙一贯的品味。
      夏洛克这么想着。

      听到声响,灰发少年抬头,看到拱门那站着的夏洛克,也不慌张,点头示意还笑着邀请朋友:“来试试吗,实践处理一次。理论总不是那么可靠。”
      他还是和以往去图书馆时穿的一样,一身考究的西装,双手带上外科手术用手套,握着一把剔骨刀。

      夏洛克看着不远处地上的几瓶药水,刷子,一桶油,明白那些应该是善后工具。
      “我以为你会选一个更干净的方法。”声音冷淡且平静。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夏洛克你了。”

      灰发少年从闷笑变成了畅快大笑,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他错开一点身子,让夏洛克看清了背后几种不同的工具,“有一些数据必须自己亲自采集一次,这样以后才能合理分配设计。
      来试试吧,相信由我们两个来处理,不会有人知道的。这家伙是我从西北区交界的贫民窟骗来的,少一个流浪汉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去追查,算得上是个合格的试验品了。”

      在夏洛克沉默的时间,灰发少年已经结束了对这个流浪汉的“基础测试”。他一边清洁工具,一边蛊惑镇谭先生。

      “夏洛克,我们是一类人,渴望新鲜的事物,追逐刺激,沉迷站在悬崖边的心跳加速。”
      灰发少年将工具用布包好,踱步来到夏洛克面前:“测一测自己的心跳吧,夏洛克,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只要掌握规则,那这也不过是一场游戏。”

      少年的声音如同鬼魅,诱惑夏洛克去往他的世界。
      “和我一起处理现场吧,来一场反侦察的游戏。”

      夏洛克目光闪烁,细细品味大脑兴奋带来的血液加速,缓缓踏出了一步……

      ————————————

      芭比在被花香带入黑暗后,睁眼看见的仍旧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到处都是灰色的,还笼罩着绵软潮湿的雾气。
      女孩向四周望了望,就依照心中的直觉向着某个既定的方向前行。

      大约走了10分钟,终于看见了一个背对自己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一头金色的长发铺散在地上,纤瘦的身躯被一道道金色的锁链与鞭绳束缚。

      走的近了,就能看见那些锁链上还有不知名的文字在流动,芭比只是凝神看了一会就觉得一阵头疼。似乎这些古老的魔法,以她现在的神魂力量尚且不能窥探太久。
      背对她的女孩听见响动,缓缓回头,视线对上的一瞬,两人均是一愣。

      她们拥有完全相同的面容,从发丝到唇色,如同双生子一般,不过却很好分辨。她们拥有截然不同的气质,芭比是雀跃而活力的春天,被锁链包围的女人则是平静冷冽的冬季。
      面容上女子比芭比再成熟一些,眉梢眼角都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飘渺清冷,仅仅短暂的愣神后就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些了然颔首示意。
      “你来了,芭比。”

      “你是谁呀,我们长得可真像。”芭比学着“成熟芭比”的样子,屈膝坐在她身边。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会被这个和自己想同外貌的女孩询问这个问题,成熟女人不紧不慢先是挥手点亮这个空间。
      一望无际的灰色变成了芭比最喜欢的梦想豪宅内部装潢。
      做完这些,“成熟芭比”才开始回答之前的问题:

      “我是卡伊欧娃斯·罗伯茨,严格上说我就是你。
      我们是同一人。”

      荒谬的话,被这样一个轻松掌控全场,且冷静理智到极点的人说出口,好像也多了几分可信度。

      芭比撑着下颚,也在观察身边的女人。她从来就是直觉系的,此刻,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没有撒谎。
      “你是未来的我,还是另一个我?”

      “我是每时每刻的你,过去的你,未来的你
      全部都是我。
      我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能真正牵着我的手,带我去外面世界的那天。”

      成熟女人的话说的非常玄乎,芭比迷茫地眨巴着眼睛,试图弄明白这些弯弯绕绕话语背后的深意。
      如果这就是她本人的话,这么复杂的说话方式可不像她。难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如果在未来,战场上遇到了威胁到百万居民,威胁到你至关重要朋友性命的家伙,你该怎么办呢。”成熟版的芭比伸出右手食指,临空一点。
      一条绳带从指间飞出,在不远处旋绕飞舞,最后化作光点,模拟出一个小小的战地缩影。

      “咔啦——”
      金色锁链随之振动起来,暗色的光芒闪过,女人的脸上明显露出疲惫的倦容。

      芭比看着那一块小小的缩影,看着黑色的恶魔举着镰刀一步步靠近夏洛克与托尼,看着他们鲜活的表情开始褪色。

      “怎么样,还是坚持不杀人吗。”
      成熟女人嘴角微抿,十分期待少女的答案。

      法律与感情
      规则与正义
      芭比会选择哪个呢。

      “如果是无法避免的情况,我当然会选择解除他的攻击能力。”
      “毕竟做坏事的人,应该受到惩罚,对不对。”

      女孩眉眼弯弯,清澈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杀伐血腥。她总是纯粹的,就是看待这个世界都自有一套天真又残忍的道德观。
      她并不尊崇于法律的戒条,仅仅是根据自己的准则做事为人。

      想明白这一点,成熟女人很是满意,抚掌间低语了几句芭比没听懂的古怪语调。而后她就看见好几条精美的绳带飞速从锁链缝隙飞出,直直地来到她周围,将她裹在里头。

      “出去后,可别让我丢脸,小姑娘。”清冷又温柔的声音,是芭比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海浪一涨一退,拍打沙滩。空气中咸湿的海水味,明确表明了三人已经回到岸上。
      芭比睁开眼,任由微凉海风吹拂,欣赏头顶点缀繁星的夜空。

      之前的一切究竟是幻境,还是现实。
      又或者只是夏日里的一场美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粉底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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