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智商一无所有[无限]》永玄

21、偏离轨迹

　　秦父停下动作，疑惑地回头看他。
　　秦母也从屋里慌张地追了出来：“小黎！你怎么了？腿撞得疼不疼？”
　　秦黎歌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秦父，一言不发。
　　秦父和他对视了几秒，干脆把车门关上，转身走到他面前：“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请杨医生来看看？”
　　秦黎歌深吸了口气，勉强扯出笑容：“……爸，你今天别去公司好不好？”
　　秦父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为什么？你……”
　　“不要去就对了。”秦黎歌紧紧抓着秦父的手，反手把他往屋里拉：“就当是陪我跟妈吧。”

　　秦母看了看两人，无奈地笑着跟了进来，摸摸秦黎歌的头，“这么大了还撒娇，真拿你没办法。好吧，那今天爸爸就跟我们一起待在家里吧。”
　　秦父犹豫了一下，点头应了好，便出去打电话。
　　秦黎歌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走过，终于在时针走过十一点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秦父出事的时间已经过了。
　　这回他没死，秦母也没有接到电话，急急忙忙穿着拖鞋就冲了出去。
　　“小黎，你来帮我一下！”秦母在厨房里大喊。
　　秦黎歌顿时回过神来，起身走进了厨房。

　　.

　　“秦黎！”
　　秦黎歌趴在课桌上，朦朦胧胧间被人晃醒，他揉着眼睛，睁眼看向面前的人。
　　是王恒，他的高中同班同学。
　　秦黎歌晃了晃脑袋，支着额头迷糊地问他：“什么事？现在不是下课时间么？”
　　王恒道：“是下课时间没错啊！但你的阿禹出事啦！”
　　秦黎歌应了一声，差点又睡过去，他勉强睁开一边眼睛：“他能出什么事？他不让别人出事就不错了。”
　　“就昨天翻/墙进来那个二中校霸啊！”王恒握着他的肩膀，用力晃了几下，试图把他摇醒：“你别睡了，这事可跟你有关啊！那校霸昨天不是调戏了你几句吗？”

　　秦黎歌叹了口气，这才清醒过来，王恒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叨叨：“我就怪了，你他妈每天都这样睡睡睡，大考小考还能通通考全校第一，你能教教哥不？到底咋做到的？”
　　“啊，大概是智商差距吧。”秦黎歌最后打了个呵欠，干脆地起身，“带我过去吧。”
　　王恒连忙带路，走过几条偏僻的小路之后，他们终于看见了两方对峙的人马。

　　确切来说，是陆邵禹一个人对上了五个人，他冷着张脸，居高临下地望着五个人。
　　其实这五个人长得不矮，应该不至于被这么盯着看，但陆邵禹从小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生生长到了一米九，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秦黎歌理了理衣服，挂起微笑正要走过去，就听对面那个智障还在说：“你就是秦黎的狗啊？我和他的事干你屁事？”
　　陆邵禹眯起眼睛，冷声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干不干我的事？”
　　智障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秦黎歌步伐一顿，看着一群人朝着陆邵禹扑上去，又瞬间被揍飞出去几尺。

　　王恒目瞪口呆：“卧……槽……了。”
　　秦黎歌耸了耸肩：“你现在懂了吧，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我就没见他打输过。”
　　“不是啊！”王恒慌张地看着陆邵禹，“训导主任已经往这边来了，得让他停手啊！哎，陆邵禹！陆邵禹！”
　　陆邵禹似乎听见声音，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他身后一个人立刻出手想偷袭他，他淡定地反手一拳，再次将人揍飞出去。

　　王恒：“……”
　　王恒：“不啊！陆邵禹，快停手，训导主任要来了！”
　　陆邵禹跟没听见似的，秦黎歌转过头，见似乎真的有人朝这边来，才扬声道：“阿禹，回来。”
　　这声音并不大，被五个人的哀号盖了过去，王恒急得不行：“你这样没用的啊，我刚才喊那么大声，你没见他也不理我……吗？”
　　王恒呆呆地看着陆邵禹立刻收手，站到了秦黎歌身边。

　　此时训导主任也正好走过来，看见地上躺了五个人，怒喝道：“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秦黎歌瘸着脚向前，勉强露出笑容：“主任，不好意思，刚才我和这些同学起了些小冲突，陆同学他是赶过来帮我的，给你造成麻烦了。”
　　训导主任一看见是他，脸色稍稍柔和一些：“是秦同学啊。那你没事吧？腿怎样了？”
　　“没关系的，就是可能要请陆同学带我去趟保健室。”秦黎歌敛下眼帘，低声道。
　　训导主任点点头：“好，那陆同学你就先带秦同学过去吧。”

　　秦黎歌一手搭在陆邵禹肩上，一瘸一拐地走了，王恒在后面悄悄跟上，却被训导主任眼尖地喊住：“等等，你跟我过来。”
　　王恒盯着他们的背影，欲哭无泪：“……”秦黎你害我不浅啊！

　　终于离开训导主任的视线后，秦黎歌笑嘻嘻地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放在陆邵禹身上，近距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亲爱的，你为我出气啊。”
　　陆邵禹缩了缩脖子，避开他的视线：“……你想多了，没有。”
　　“没有？”秦黎歌挑了挑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嗯……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陆邵禹冷冷瞥了他一眼。
　　秦黎歌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不逗你了。走吧，回去帮你复习数学，下次考试别再不及格了。”
　　陆邵禹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两人一起回了教室，秦黎歌在课桌椅坐下，刚要从抽屉里拿出书本，就忽然愣了一下。
　　陆邵禹了然地看着他：“又来了？”
　　秦黎歌无奈地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抽出了一盒心型的巧克力放在桌上，继续找他的书。
　　陆邵禹就这么看着他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盒糖果、一袋饼干、一包零食，最后才终于把数学课本拿了出来。

　　他前桌的人听到动静，也回过头看了一眼，面露艳羡：“我就不懂了，我觉得我也长得挺帅的，怎么我就没有人送礼物呢？”
　　他旁边的女生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帅？你和秦黎比帅？”
　　男生看了看秦黎歌的脸，默默将头转回去。

　　秦黎歌简直快被这群同学乐翻了，他忍着笑咳了一声，陆邵禹就从一旁递来了他的水杯。
　　“谢了。”秦黎歌道。
　　女生捧着颊看着他们，陶醉地喊了一声：“真配。”
　　“你别丢人了。”男生赶紧把她拉回去。
　　秦黎歌和陆邵禹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是笑意。

　　.

　　大学毕业那天，秦黎歌起得格外的早。
　　他坐在床上，低头望着黑色的手表，低低叹了口气。
　　“陪他读完了大学，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那天太阳格外的烈，毕业典礼出席人数盛况空前，几乎每一位毕业生都站在台下，目光灼灼看着台上。
　　秦黎歌穿着一身学士服，站在台上调了调麦，开口：“各位尊敬的老师，各位亲爱的同学，各位尊贵的来宾，大家好，我是秦黎，能够代表第31届全体毕业生站在这里，我感到无比的荣幸……”

　　台下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几个女生忍不住低低喊着：“啊啊啊！秦黎真的好帅啊！”
　　秦黎歌顿了一下，扫了一眼台下，正好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他挑了挑眉。
　　陆邵禹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不耐，依秦黎歌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心里应该在想“每次毕业都来这么一遭，不嫌烦吗”。
　　秦黎歌笑了笑，继续致词：“手上握着这薄薄的一纸毕业证书，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和我一样，因为这里面所包含着的欣喜、感恩、留恋、与憧憬，而感觉它沉甸甸……”

　　秦黎歌念得很快，硬生生把五百字的致词流畅地背了出来，毕业生原本听得昏昏欲睡，听到最后都只剩下佩服。
　　“以上，是校方要我背的内容。”秦黎歌道。
　　台下有人不小心笑了出来。

　　“接下来这些是我自己想说的。”秦黎歌眼底都是笑意，低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能够参与你们的过去，我真的很开心，也十分荣幸。”
　　他将麦拉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走下台，站到陆邵禹面前。
　　“二十一岁那年的生日，你喝醉了，你和我说，你一直很遗憾……”秦黎歌抬眼望着他，微笑：“你说你很遗憾，没能和我一起上学，包括初中、高中、大学，这些过去以前我没能参与，现在我陪你走一遍了。”
　　“不得不说，我失去的这些生活，真的都非常非常美好，可惜……”他微微叹了口气，“这终究不是我的人生。”

　　陆邵禹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捉住他，秦黎歌敛下眸，闪过他的手指。
　　他道：“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我在占便宜，无论是以前不告而别的离开，还是现在独自有了和你的过去，反正你也习惯在我这儿吃亏了，就再乖乖吃亏一次吧。”
　　陆邵禹瞳孔一缩：“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秦黎……”
　　“抱歉啊。”秦黎歌轻轻伸手，碰了碰陆邵禹的脸颊，“我得回去了，二十二岁的那个你还需要我的拯救。”

　　淡蓝的光在他身上闪过，陆邵禹死死盯着他，紧紧抓住了秦黎歌放在他脸上的手。
　　系统：“回档中，五、四……”
　　他看着陆邵禹眼中的他正在渐渐消失，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系统：“……一，回档完成。”

　　秦黎歌坐在椅子上，望着秦父一步步朝门外走去，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