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小矮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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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诉他，她喜欢他。
去告诉他，陶画喜欢陆河清。
陆河清会很惊讶吧，毕竟自己现在是个“男人”。不过他会不会也对自己有那么点心动的感觉呢？
陶画想，如果有，她就可以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她会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嘿，其实我不叫陶书，陶书是我哥哥的名字，我叫陶画，我是女的。
结果自我酝酿了大半天，一鼓作气打开了房门，陆河清正和陆三一起坐在院中的石桌前下棋。
对上陆河清那张本就帅得人心乱跳，现在加了“男神”滤镜简直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这股气呼地一下就漏光光了。
外头阳光正好，陆三手里捏着一枚黑子，正盯着棋盘抓耳挠腮。
相比之下，陆河清手肘撑桌，手背撑在弧度完美的下巴上，整个人懒懒地歪着，像极了一条没骨头的蛇，在阳光下慵懒地吐着信子。
陆三犹豫了大半天，终于落下了一子，陆河清信手跟上。
“啊——公子，你就让我一手吧，别把每条路都堵死啊！”陆三发出崩溃的声音。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陆三已经惨败。对弈告一段落，陆河清这才抬头看到还站在廊下的陶画。
“怎么在那傻站着，是找我吗？”
陶画一怔，回神了：“对对，我……”她视线悄悄扫了还趴在石桌上的陆三一眼，嗫嚅道：“我出去逛逛，想问你要不要一起。”
陆河清打了个哈欠：“不要。”
没想到对方拒绝地这么干脆，陶画呆了，又不甘心道：“去、去一下吧，我带你买好吃的。”话刚脱口，她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买什么吃的，买什么吃的，把小时候大人用来骗小孩的那一套拿来骗陆河清么？
陆河清英挺的眉毛果然高高地扬起了一边。
陶画正等着他的“处决”，就听男人突然轻笑了一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竟然还成功了！
一路上，陶画都在极力压制自己的嘴角，奈何自制力不够强大，它老也不听话地往上翘。
陆河清就在她的身侧背着手悠哉悠哉往前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稍微晃一晃都能撞在一起。
大街上格外的热闹，因为“鬼气”原因推迟了好几日的集市，今日重新开集。路过一条商贩聚集的街道，陶画几次三番差点被人群挤掉，两三次之后，陆河清“啧”了一声，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接下来就没再放开。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样简单的触碰也能让心脏跳动的频率彻底紊乱。她死死地低着头，借此掩盖自己已经红透了的脸。
“地上有钱捡吗？”陆河清瞥了她一眼。
陶画忙道：“我是怕踩到别人的脚。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可别了，”男人嘴角卷起个揶揄的弧度，道，“我怕别人踩到你——小矮子。”
小矮子！
陶画眼睛睁得圆圆的，色令智昏地想：听说前面加个“小”字就是宠溺的意思，像什么小笨蛋、小傻瓜啊，所以这是昵称吗？
就这胡思乱想的功夫，手里被塞进了一串糖葫芦。她疑惑地抬起头，就被揉了揉脑袋。
陆河清：“我看周围的小孩儿都有，给你也买一串好了。”
陶画又被甜到了，小口咬了块红色糖衣，嘀咕道：“我才不是小孩儿，我是大人了，能谈恋爱了的那种……”
“你说什么？”周围的人声有些吵闹，陆河清没有听清。
“没什么！”
两人溜溜哒哒终于挤出最拥挤的地段时，陶画的怀里已经被塞了一堆吃的，看得周围被大人牵着的孩子们羡慕地流了成串的哈喇子。
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然走到了胡公庙前份大槐树下。不少男男女女正围着树往上面抛系着写上名字的小木牌的红丝带。
陆河清饶有兴致地驻足。
茂盛的树枝将阳光划成细碎的光影，迎着漫天飞舞的丝绦，陶画捏紧了手中的油纸包。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陶画心跳心脏差点蹦到喉咙口，忙将自己要说的话吞了回去，道：“你先说！”
陆河清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貌似随意地问：“之前在竹林遇到的那个自称‘陈姨’的人，说到你的父亲陶成武曾是禁军大统领，如此背景，你怎么会来青山县这么偏僻的地方任职？”
陶画呆了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便结合从碧翠那了解来的消息，半真半假地答道：“我那次遇到山匪的时候摔到了头，很多事记不太清了。当时年纪也还小，只记得家中出了事，父亲因故去世，举家搬迁到了苏杭定居。结果来青山县赴任的路上，我剩下的家人也全部被山匪杀害了。”
陆河清闻言若有所思：“你妹妹她……”
陶画耳朵一动：“嗯？”
陆河清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逝者已矣。”
确实，逝者已矣。想到自己刚来这个时代时遇到的那个小女鬼，陶画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
陆河清话锋一转：“你呢，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我我我，我那个——”陶画瞬间又变成了一只开水壶，头顶呼呼冒热气。
“怎么还结巴了呢。”陆河清一扫刚刚的严肃，轻笑道，“你哪个？”
“我看廊下的桃花快开了。”刚说完，陶画便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什么破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河清一怔，显然也是想到自己当时说的桃花开了再走那句话，便点点头，“我再过两天启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别走！”
这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两个人都怔住了。
半晌，陆河清收了玩笑的表情，“你还记得昨晚乌金王子说的那句话吗？”他嗓音淡淡的，“紫目，逸王。”
陶画开始没懂，直到他抬手揭下了覆在右眼上的黑色眼罩。阳光下，那只眼眸泛着璀璨的紫黑色光辉，绚烂地能刺伤另一个人的眼球。
唇瓣抖了抖，陶画艰难地扯出个难看的笑：“逸王，呵呵，原来是逸王的意思啊，我还以为……呵呵，出了这么多事，王爷肯定是要回京城的，我竟然还问你能不能留下……”
她的眼睛忽然红了，大大的桃花眼蓄满了眼泪，执拗地低着头不肯让人看见她的狼狈。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自怀中拿出一方崭新的锦帕伸到她的脸上，尽量温柔地将她的脸庞轻轻擦拭。
“哭什么，我这不是还没走呢。”
“可你过两天就要走了。”话音里的哭腔更甚。
“没到那一天，你怎么知道事情有没有转机。”
陶画低泣声一滞，犹疑着抬起头，就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睛，露出个神秘的微笑。
*
陶画兴冲冲出门，结果红着眼睛回来，首先把碧翠吓了一大跳。
“小姐，这是怎么了？”小丫头给她拧了条毛巾，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和陆公子的谈话不顺利吗？”
陶画把脸捂在毛巾里，摇了摇头闷声道：“我还没跟他表明心意呢。”
“那这是……”
“苍天啊，穿越就一定要遇个皇帝或者遇个王爷才行吗？呜呜呜呜呜。碧翠，我还没告白呢，就先失恋了。”
碧翠显然没怎么明白她的话，但大概能明白一点，他们小姐在这段感情中遭受挫折了。她问：“是陆公子执意要走吗？”
陶画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王爷！”
“王爷？”碧翠也骇了一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隐隐发白。
陶画扁着嘴看她，又想哭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王爷。没想到他藏得这么深，我还想着去表白，如果他也有点喜欢我，我就跟他坦白我是女的，没想到差点就给自己揽了个冒名顶替的欺君大罪。”
“小姐……”
“呜呜呜呜大骗子，骗人感情的大坏蛋！”
伤心委屈地时候最怕有人在一旁安慰，越安慰你越想哭。
陶画最后是在碧翠怀里噫呜噫呜睡着的。睡着前，她想起了一句网抑云经典语录：你爱过一个人吗？从满心欢喜到满目疮痍。
她想，她现在的心就是满目疮痍的，感觉不会再爱了QAQ。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小矮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