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缴爱》左融融

32、31

　　颜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言佐的公寓的。她只知道，自己似乎走了很远的路，兜了很多圈子。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门板。
　　站在门外。
　　她迟疑了，半响，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按下那个电话，依然是被掐断的声响。抱着试最后一次的心态，颜汐良久不愿意将电话收起，虽然对方是明显是拒绝一般的语音。
　　手机一再的响起，言佐整个人陷阱沙发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什么，明明那么讨厌那一而再响起的铃声大可以关机的。可是他就是犯贱，一次一次不止疲倦的掐断一个又一个电话。

　　最后，终于电话识时务的不再响起。
　　他又心慌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两个小时。他都同样的坐在沙发上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动作。
　　手机没有再响了。
　　没来由的慌乱也下意识的冲击着他的胸口。

　　颜汐那个女人，明明做错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自己慌乱？可恶。
　　言佐越想越气，忍不住抬脚踹了沙发边缘。
　　转首，却又看见窗外越来越浓郁的暗色。
　　“该死的。”忍不住想要爆出口，他愤愤从沙发上跳起。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颜汐这个死女人，难道不会知道自己回家吗？会打电话难道都不会坐车回来？
　　该死的笨女人，居然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
　　想着，想着，言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人已经匆匆忙忙的走到了门口，披上了外套。
　　拉开门，抬脚刚要走，却在瞥见门口墙壁上靠坐的女人时硬生生收了回来。
　　他面色尴尬，没有想到颜汐居然一直蹲在门口。
　　“你这么着急是去找我吗？”
　　看见言佐，颜汐浅浅勾起了嘴角，有些厚脸皮的追问。
　　鬼才找你。言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你死在外面做什么？”说着，言佐气急的将她扯进了屋里。然后没好气的吼叫。
　　“哦，我以为你不欢迎我。”
　　“所以你就打算死在外面？！”言佐为颜汐的话再次气急。他果然是做错了，更加不应该搭理这个笨女人的。
　　言佐不愿意搭理颜汐了。
　　这个晚上特别冷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点，准时上各自的床，谁各自的觉。
　　这天晚上，颜汐是被饿醒的。
　　已经有太时间没有不吃晚饭了，晚上颜汐反常的没有睡意。

　　借着月光，她再一次推开了言佐睡觉的那间书房。那个傻子睡的香甜，薄被已经滑落在腰际，他都不会觉得凉飕飕的。
　　颜汐蹙眉看了根本没关死的那道门，想起了前两次他对自己的威胁。不是说要在睡觉的时候将门反锁死吗？
　　居然被气到忘记了。
　　关上门，颜汐走近熟睡的人。掀开被角的一边，她将自己整个人卷了进去。紧紧靠在言佐侧躺的背上。
　　不算长的手臂，轻轻的伸到他的腰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圈进，让自己的下巴抵着他瘦弱的背。
　　突如其来的触觉和温热的怀抱让言佐微微颤了睫毛。
　　他没动，更加没有挣扎。不知道是为何。反正就那么的任由了颜汐的拥抱。
　　半响，耳际终于响起她轻轻的声音。混杂在呼吸里面，透露着浓厚的迷蒙。
　　“言佐，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颜汐没觉得自己的问话有多余，她只是突然间想问了。
　　可是，言佐不愿意给她回答。
　　得不到回答，颜汐微微叹息。没做什么凝似伤感的举动。只是将头往下面压了压，让自己的脸更深的埋在被单与他的身体之间。

　　“我真的是个好女人。”低到不能再低的音调，呢喃。
　　这样的话，言佐不是颜汐是用什么脸面说出来的。此刻，他也无暇顾及这些。只是隐隐的听着颜汐的声音有些莫名的哑然。
　　“娶了我，你一定能幸福的。”
　　“······”
　　“我的要求不高，我只要一个真相而已。”
　　“颜汐······”言佐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为那句话，也为莫名其妙说这些话的颜汐。
　　“可是，你不喜欢我对不对？”颜汐没有让言佐将那句话说完，她自顾自的低声陈述着事实。
　　然后，她十指紧紧圈着手，松了。
　　一点一点的往抽回······
　　“你要什么真相？”也是在那一刹那，言佐突然意识到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突然就拉住了颜汐想要收回的手。
　　手心冰冷，粘糊糊的。
　　言佐焦急的问话没有让颜汐欣慰，她只是微微苦笑。
　　摇头，乖乖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你知道的。但是你不会给。”即使那幅画在他手上，也不会给的吧？
　　颜汐深深的知道，也深深的了解。
　　“为什么？颜汐，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给？”言佐火了，前所未的生了闷气。
　　想要发泄，却找到可以发泄的地方。
　　颜汐不说话。她无处说起。
　　关于莫然，关于真相，这些她都没有办法对一个连心都不愿意给自己的人说起。
　　这样的反应无疑是彻底的激怒言佐。
　　“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呀。说你不是为了那真相才来招惹我的。这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吗？你不是很能说谎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说着，言佐猛地转过了身。
　　双手紧紧的捏着颜汐的肩膀，厉声质问。
　　到这一刻，他才弄明白，自己并不是真的有魅力。让一个闲来无事的傻女人黏上自己。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那真相。
　　该死的，她不说出来要死啊？
　　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要说出来？
　　笨蛋，颜汐你这个猪。
　　“嗯，我不想说谎了。”颜汐短暂的沉默后，抬头，像个没事人一样说着。
　　弯了弯嘴角，直视言佐变得愤怒的双眼。
　　该死的女人。
　　居然还这样理所当然？言佐气不过，愤恨的一把将她推开：“以后不要再粘着我了。”
　　转头，睡觉。
　　不看颜汐半眼。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颜汐半个人掉落在床下。闷哼一声，她从床上爬起，盯着言佐的侧脸看了老久。
　　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不是因为莫然，以后也不能粘着吗？”

　　“·······”
　　言佐如预想的一般，只给了她一个背影。
　　颜汐闭嘴不说话了。很识相的转身离开，关门。
　　深更半夜，接到颜汐的电话。休宁很意外，但是也没有多问什么。搁下电话，便急匆匆的来到公寓楼下。
　　看见颜汐的时候，她手提一个行李箱站在保卫大门口。身形孤单，让休宁想起了很多年前。
　　曾经，颜汐和莫然就是这样对望的。
　　她记得比谁都清楚，颜汐是个干脆到让人难过的人。没有余地了，没有后续了。她不会赖着不走，非要看一个无关自己的结局。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这种性格曾经被休宁定理为：冷血。
　　但是，谁又真的能做到连伤痛都没有呢？后来，休宁也就明白了。颜汐不是真的冷血。只是，聪明而已。
　　聪明到，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她其实是受伤了。
　　带着颜汐回了酒店。
　　艾格没有问多余的废话，休宁也懒得问。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