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isfied》AnnAnnaAjin

14、夜聊

　　一顿饭吃得林慕寒食不知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喜欢哥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林青依很是忧心，但无论怎么问他都不肯说，林青依询问无果只好作罢。

　　苏家虽不像主宅一般大，但几个客人还是能住下的。苏珊作为女孩子单独一间，顾常昆跟苏辰分到同一间房，林家两兄弟照旧。林慕寒刚明白自己的心意，光是看着他哥都别扭，更别说和哥哥睡一张床了，思来想去也没找到解决办法，只好忐忑地爬上了床。他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顾常昆显然是最好的选择。他不是没想过跟苏辰换房，但他不放心让苏辰与哥哥独处。

　　林慕寒第一次背对着林青依，他现在不敢跟哥哥面对面，他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就把那荒诞的感情宣之于口。

　　他不能，他不敢，他只能选择逃避。

　　灯早就熄了，乌云遮住了满天星辰，连带着月亮也躲了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林青依瞪大着眼睛看弟弟的背影，黑暗中只剩不甚清晰的轮廓。他确定他弟这段时间的异常就是因为他，所以他弟不解答他的疑问。

　　林青依第一次觉得他看不清这个弟弟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他是重生这件事以外，秘密两字在他们两人间根本不存在。他无措，郁闷，更多的是对此束手无策的懊恼和两人不同心的难过。林青依从未想过他会和这个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弟弟有这样难以跨越的沟壑。

　　时间在静悄悄地流逝，两人的呼吸声在这个黑暗的小空间里此起彼伏，他们知道对方都没有睡着，但谁也没有开口，他们就这么胶着着直至……

　　“慕寒……我们聊聊？”林青依犹豫许久才开口，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到面前人。被点名的人心中一跳，还不能说，太早了，至少不能是现在。

　　“嗯。”他简短回到，转个身面对着林青依，即使他早有准备，林青依的身影在黑暗中也显得模糊不清，但林慕寒的胸膛中那颗活物还是乱了一瞬。深呼吸一口气，不等林青依回复，他率先说到，“哥哥，我没事……我就是有点不安，我太没用了……”林慕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楚楚可怜。

　　果然，宠弟成习惯的林青依心软得没法儿说。他觉得自己太混账了，竟然让弟弟这么委屈，他都不好意思说他是当哥的！

　　“哎哟我的慕寒宝贝儿啊，不准这么说自己！我以前就说过，你是最棒的！你看看，你这么乖这么听话的弟弟上哪儿找啊？哥的错，啊，哥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林青依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诚意还不够，于是又加到，“别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不管哥做错什么了都改，就是别躲着我。”

　　林慕寒自然是没想到他哥会这么说的，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他哥什么都知道了。惊讶过后就是复杂的心情。他知道这人宠他，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给他，但是他哥是个骄傲的人，为了他放低姿态认错。

　　可错的人怎么会是哥哥呢？是他啊！是他不满足于此要求索取更多。林慕寒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自责恼恨甜蜜一瞬间涌上来，几乎要冲碎他的理智。

　　林慕寒压下杂乱的思绪，故作平静到，“不是的哥哥，我只是……”他下定决心说一部分实话，“我其实一直很憧憬哥哥，哥哥从小就很聪明，什么都知道。大人们知道是因为他们是成年人，自然知道的多，但是哥哥跟我一样是个小孩子，你却跟大人懂的一样多。”

　　“而我……我一直想追上你，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跟哥哥一样优秀。”他压下心中的苦涩，停顿一秒继续说，“哥哥，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用到对你产生不该存在的感情，萌生不该有的想法。而我只能忍着，憋到死也只能忍着。

　　他看不见林青依的表情，但他大概能猜到，哥哥一定是惊讶又感动到快哭了吧。实际上，林青依的确是这样，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打住，林青依你不能哭！你要是哭了就好玩了。某个眼泪快下来的人忙对自己说。

　　林青依没想到弟弟一直以来是这么看待他的，他回想起他弟学习时那认真的表情，每场考试前在书桌前复习的身影，还有每天一杯从不落下的牛奶……想到这，他刚下去的泪水又一次溢满眼眶，林慕寒为了追上他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啊？

　　乌云像是知道林青依此刻突然明朗的心情一般，散开些许，露出几颗藏在后面的星星，细碎的光稀稀落落地洒下来，微微照亮了眼前人的脸。

　　他看着林慕寒的眼睛，认真地说，“慕寒，其实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优秀，一开始我们可能确实有距离，但你的努力时刻在缩短这个距离。我们早就是平等的了。”

　　“我不想看着你妄自菲薄，你应该更自信一点。好吧，说了这么多，我最想让你知道的是，你记住，你的努力从来没有白费，你做的不是无用功。”说完这段话，心情变轻松的林青依就感到了阵阵困意，他对林慕寒道了句晚安，不久便睡熟了。

　　林慕寒紧盯着呼吸逐渐平缓的人，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透过眼睛把面前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真的太喜欢这个人了，本来想让喜欢的心情烂在肚子里，他已经做好一辈子都不说出口的打算了。但是，林青依实在是太狡猾了，在他遗忘这感情以前说出这种话，这人是怎么做到让自己更加喜欢他的？

　　林慕寒想把这露骨的眼神收一收，他闭上眼复又睁开，眼里的喜爱之意更浓了，他无奈地叹口气，踌躇了许久，小心翼翼地叫出面前这人清醒时他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称呼。

　　轻轻的一声“青依”就如同那一直躲在云层后面不现身的月亮一样，只存在于这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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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这真的是甜文！我没有在狡辩！只是这么禁断背伦的恋情不得不虐啊！苦尽甘来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