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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多情却被无情恼(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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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他正经的模样,忽然有些怕了。
我打心底里觉得,我对不起他的这份情。
店外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我拽着他,冲出乐店,一路上想着,该如何同他说明。
“你不必急着回应我,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其实,我的答案从未变过,”我停下脚步,仰头看他,他背着光,我又看不清楚他,“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人。两年前,我睁眼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只有你们,我把我所有的信任与依赖,都给了你们。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们是我的亲人。真正的司既安,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与你有过千万种过往的那个司既安,已经香消玉殒了!你明白吗?”
所以,我是我,她是她,大红花喜欢的,一直都是她不是吗?
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同他这么清楚的坦白,只要说出来,我心里的愧疚才会随之消散。
天色暗了,街边挂满了灯笼,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偶尔路过,瞥我们一眼。
大红花面色褪尽,“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见我与别的女子在一起时,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就知道。可我却见不得你与别的男子在一起。你知道吗安安?自从三年前,我们相识第一面,你就消失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年,我从草原,找到海丰,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我都去过,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怎么可以,只把我当亲人?”
我闻言,控制不住流下泪来,“司既安已经死了,她两年前真的死了。”
我不是司既安,我来自21世纪,可是我要如何才能让他明白呢?
“你是不是喜欢钱留醉?”
喜欢吗?大抵有一点吧,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可能就已经沦陷了。
见我不说话,大红花也许猜到了我的答案,他悲声道:“我会向你证明,我比钱留醉更有才华,更值得你喜欢!”
今日的大红花也很不一样,他满脸真挚,专注又深情。
我仰头看他,忘却了流泪。
“我们回去吧。”大红花牵起我的手,握紧。
一路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
回到木屋,各自回屋。
次日醒来,我害怕见到大红花,远远看见,就躲进拐角,又不想见到钱留醉和慕乔,也是远远看见就躲开。
唯有去找南星,跟她晒晒药材,帮帮厨,除除草,不挺好?
都怪我,当时不该说十天,五天足以,这么多人挤在一栋木屋里,难免会见到。
我做贼般偷偷溜到院子里,南星正在晾晒药材,她旁边的不是钱留醉的跟班吗?
钱留醉的跟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南星身边转悠,南星不但不理他,还当他不存在,那紧装青年见我来了,嘿嘿一笑,跑了。
“南星,你跟那人,很熟吗?”
“一般。”
我从南星的筐里拿出几棵药草,跟她一起摆好,“我以前是不是认识钱留醉?”
“钱公子到我们医馆看过病,算是认识。小姐你那时对他可好了,可他呢,不告而别,再回来……再回来,就……就你都知道了。”
“哦,我明白了。”
原来南星对钱留醉这么不待见,是因为钱留醉的不告而别,这种小事,南星居然惦记了这么久,看来是我的铁闺蜜啊。
我见四周没人,悄悄凑近她问道:“南星啊,我以前,是不是喜欢那个钱留醉?”
南星终于肯抬头看我一眼,正色道:“小姐,你那时女扮男装,跟他没什么交集,你别多想。花公子对你那么好,你应该多想想花公子。”
好吧好吧,我算怕了南星了,不问她那些前尘往事了,只要跟钱留醉有关,感觉她随时都会冒火。
饭桌上,在我埋头扒着饭粒时,大红花给我夹了一根豆角,“多吃点,瘦了不好看。”
我偷偷看向他,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放心吃了,也是,太过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
十日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好在不耽误赶路。
慕乔虽能开口,但声音粗如男子,说不了几个字就直咳嗽,钱留醉心疼她,让她再多修养些日子。
紧装青年叫崔云,驾着马车,载着钱留醉与慕乔。
大红花与我和南星一辆,我们一行人正式出发去都城。
南星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不仅备齐了糕点,各色果干肉干也备了不少,这一趟,分明是出去郊游的。
赶了几天路,我发现大红花的皮肤还真是好,风吹日晒的,皮肤还越来越白,这是什么道理?
出于不忍,还是让南星配制了一份治晒伤的药汁,让他抹脸,当睡前面膜。
如果好用,顺便我自己也用用,皮肤还是得保养。
一觉醒来,我早早打开客栈的房门,兴致勃勃地出现在大红花的门前,想看看他使用的效果。
我敲了大半天,敲得南星都过来了,大红花才终于顶着一张褐色的脸,睡意朦胧地开门。
我看着他褐色的脸,愣了半晌。
“你昨晚,涂过药汁,没有洗脸吗?”
大红花慌忙捂住脸,关上门,不一会里头传来清脆的水声。
大红花出来的时候,脸上仍有药汁的残留,还不均匀,我与南星皆笑了许久。
起先大红花还会遮脸,后来,见我们笑得停不下来,索性不遮了,反而笑眯眯的。
见他如此,我反而不好意思再笑了,“对不起啊。”
“无碍,过两天就没了,你开心就好。”他倒是看得开。
南星见状,捂着笑弯的嘴,默默走开了。
“我是开心了,你的脸怎么办?”若我昨晚提醒他一声,他的脸也不至于这样。
“如果我的脸一直这样,你不是会一直开心吗?”
我看着他褐色滑稽的脸,心有触动,“大红花,你这样,我只会很感动。”
“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的心砰砰直跳,似乎要跳出我的喉咙。
我好像——心动了。
“你本名叫什么来着?”说来惭愧,叫了这么久的大红花,竟然忘记了他的本名。
“花玖鸳。”
我垂下了头,不敢看他,“那,我以后都叫你玖鸳,可行?”
“花兄,司姑娘,你们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