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糊涂》嘿O土豆

7、第 7 章

　　夜晚的风微凉，白天被雨水打湿的塑胶操场还没有完全晾干。
　　还穿着迷彩服的孩子们也不在乎裤子被浸湿，席地而坐，大家唱军歌，听教练给他们讲部队的生活，想着明天教官们就要回部队了，离别的惆怅悄然而至。
　　军歌唱完，他们也没有放教官回去休息的意思 教官也在有意无意的延长解散的时间，不舍溢于言表。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让教官给他们唱首歌。年轻的教官没了平时严厉的模样，多了些许邻家哥哥的亲切。
　　教官不好意思地推脱着，“我这几年在部队待得除了军歌也不会唱别的啊，我不摧残你们的耳朵了，有没有唱歌好的同学上来献个艺？”
　　“我来~我来~”付哲跃跃欲试地走到队伍的前列。
　　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他一直都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他享受视线追逐自己身影的那种感觉，自信和乐观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不得不承认，付哲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难怪那么多小姐姐都想带他回归“正途”。
　　付哲压低嗓子，深情款款的唱着一首英文歌，时不时眼神还往向肖文，眼睛里水波流转。
　　沈醉虽然不知道他唱的什么，但感觉挺唬人的，不少女生的眼睛就看直了。可惜女生被他吸引没什么用，他可是一个24K纯弯的。
　　他看看离他不远的肖文，发现对方正听得认真，眼里没有其他。这让沈醉感觉有点不爽，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心里感觉别扭。
　　本来刚想承认这样的付哲稍稍顺眼了，现在他只觉得付哲就是个骚包。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是一个月的军旅体验，还是他们马上要开始的大学生活，终会有结束的一天。除了不舍，还要带着对美好明天的向往，期待着再遇见。
　　很多人解散之后去找教官要微信，试图留住丁点回忆。
　　沈醉他们就在一旁等着，手插进裤兜，190多的身高，结实的身材，再加上眉骨鼻梁英挺俊秀的脸，随意的往那一站，竟构成了一道风景。
　　比起沈醉几人的无所事事，肖文拧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刚才付哲唱的那首歌，其实他听过。歌手Hozier唱的Take Me To Church，一首有关同性恋人的歌曲。
　　肖文看着混在要微信大部队那里，付哲那比例匀称的背影，眉间的川字又深了几分。
　　付哲从未对自己的性向遮遮掩掩过，对肖文更是坦诚相待。在付哲深情的用低沉沙哑的音色浅唱着的时候，眼睛总是可以和他对视上，嘴角还有一抹似有若无的弯度，意味不明，却让他在付哲深邃的眼睛里，品出了邀请的韵味。
　　他虽然与人交往的很少，但他不傻，付哲对他太过热情了，到现在已经演变到了他难以再用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的地步。他有些心慌，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他一直以为只要远离人群就能把自己的秘密永远藏下去，没想到在老司机面前，还是班门弄斧了。
　　肖文知道自己有点和别人不太一样，他对男生口中可爱、秀气的女孩子没什么兴趣，也从来不惨加一帮人在校园门口看美女的这种活动。他喜欢坐在窗边的位子上，打开窗户，享受着温和的日光和清风徐来，看着下面在篮球场地挥洒汗水的男孩子，他觉得那才叫漂亮。
　　以前他的世界太小，太闭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一样。知道后来网络的普及，他才猜到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但是他不敢承认，他没勇气承担不一样的后果，生活本来就乱七八糟的，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
　　“想什么呢？”
　　沈醉看肖文一脸纠结的样子，两眉都快拧在一起了，没忍住抬手，用食指在他的眉心中间轻轻一点，阻断了企图再度靠拢的眉头，唤回了那人的神明。
　　肖文深吸口气，回过了神，“没想什么，有点紧张。”
　　沈醉嘴角一勾、眼睛一挑，调笑到，“不是吧同桌，你难不成怕鬼？”
　　肖文只是笑笑，没回应他。
　　“沈醉~”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眼，入眼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跟他招了招手，身后还跟了三女两男，付哲也跟着回来了。
　　招呼沈醉的女生叫陈钰笙，典型的活泼开朗的少女，看沈醉好看非要和他称兄道弟。
　　“人都齐了吧，肖文你也在啊。”
　　“嗯。”
　　沈醉低头，肩膀抖动了好几下，和肖文说话的男生叫穆宁，是一班的，和肖文一个班。看他同桌这个反应，估计连穆宁是自己班同学都没记住，亏人家都能叫得出他姓甚名谁。
　　“哎，班长没来啊。”陈钰笙环视了一圈，没找到周西亚。
　　祁皓宇变身柠檬精，“班长要和女票去共度春宵，哪有时间和咱们这帮单身狗厮混。”
　　“别把我们归到单身行列奥！”
　　穆宁牵起身边女孩的手，抬到他们眼前晃了晃，众人看到了两人手腕上的同款手链。女孩腼腆的底下了头，睫毛一颤一颤的，借着路灯看得出她耳尖烧的厉害。
　　沈醉记得这个女生是他们班的，叫李皎，皎月的皎。
　　祁皓宇看着他们情侣手链，酸得更上一层楼，穆宁刚军训的时候就对李皎告白了，两人这一个月关系也一直暧昧不清的，但还是不得不说这进度也太快了，都还没正式上课呢！
　　“那人就是全了。”陈钰笙也选择了无视两人的天秀。
　　一共来了9个人，沈醉他们寝室的除了周西亚都到了，女生有四个，分别是陈钰笙，陈婷婷，李皎和王迪雅，也都是一个寝室的，不过王迪雅是1班的，穆宁没有和室友一起来，估计只是来陪李皎的。一个月的时间相处，除了肖文还没认全他们谁是谁之外几个人彼此都认识，也没必要再自我介绍了。
　　一帮人往男寝的方向走，陈婷婷不留痕迹的靠近付哲，她就是之前托沈醉问付哲为什么不回她微信的那位。她是真的喜欢付哲这一款，哪怕知道这是个弯的。“付哲，你们经过一楼的时候回害怕吗？”
　　“啊？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一楼看门的大爷很和蔼啊。”
　　祁皓宇也是一脸懵，“所以咱们这是在往男寝走？原来不是我的错觉，晚上弄这么大阵仗就为了送我们回寝室？”
　　“噗嗤。”穆宁大笑，“快，钰笙，快解释解释，他们偏离频道了。”
　　陈钰笙看付哲和祁皓宇都是一脸懵，肖文也是一脸的不知所云，心中了然，叹了口气，“沈醉，你都没好好和你室友说吗？”
　　沈醉耸耸肩，一脸坦然，完全不为自己懒得解释羞愧，“我说了啊，我说今天晚上要来跟着你们玩什么探险了啊”
　　“······”
　　陈钰笙白他一眼，多说两句能累死你。
　　“我跟你们再说一下把，真是糟蹋了我费尽讨来的八卦。”女孩又叹了口气。
　　好像每个青春少女都对两样东西有着执着的兴奋，一个是帅气的男孩子，另一个就是各种紧张刺激的灵异事件。
　　校园一直都是灵异的多发地带，古往今来的校园恐怖故事层出不穷，其中占比高的还是要数女生寝室楼和图书馆，情节也都大同小异。
　　不过沈醉他们今天晚上玩得就有点不一样了，他们班的小姑娘想去探险男生寝室。要知道，男生寝室可一直都是在故事中被用来镇压阴气的么个地方，不都说男生阳气重是个辟邪圣物吗，也不明白付哲这样的算不算。
　　陈钰笙从学姐那里听来的版本是，听说男寝一楼114寝室，晚上总有人在熄灯时候会从外面拽他们的寝室的门把手，每天都是，每次都会弄出很大的声响，就跟故意不让他们睡好觉一样。可是开了门，门外又没人，走廊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在走廊的尽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窥探114寝室里鲜活的生命一样，弄得114寝室的人都人心惶惶，调换寝室的申请书都递交了好几份。
　　还有一个故事也发生在男寝一楼，不过不是寝室了，这回的地点在厕所。据说，有个男生早上起来尿急上厕所，迷迷瞪瞪的感觉有人在瞅他，于是往旁边看了一眼，瞬间吓得大叫了起来。这一看，旁边还真的有人，一个披着头，脸被盖住一半的一个女生正盯着他。吓得男生裤子也不顾穿好，嗷嗷叫着跑回寝室，后来连着好几天都发高烧。
　　他们今天晚上的目的就是去男寝一楼溜一圈，寝室老师的办公室，和办理校园卡的地方都在宿舍一楼，所以一楼对外来人员的管理比较松懈，不往上走就行。
　　沈醉对这种事情不感冒，他想不清为什么白天沐浴在阳光下的校园就是活力四射，夜晚把光亮撤了就会阴森凄凄，不都是一样的建筑物么。
　　“嚯，”付哲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默默地心疼第二个故事的男主角一秒。大早上的来这么一出，孩子以后别再给吓阳痿了，想想都瘆得慌。“听你这么说完，我好像真的害怕一楼了。”
　　祁皓宇也是背后一阵凉风，“我现在开始佩服看门大爷了。”
　　肖文面色如常，和平时一样，一直安静的听着，好像和平时听沈醉他们讨论晚上吃什么时候的表情没什么区别。只是好似不经意地，抬起右手，放到左胳膊上搓了两下。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都撞进了在他身边的沈醉，还有一直在观察他的付哲两人眼里。
　　沈醉轻笑觉得自己同桌有点好玩，而付哲呢，这样的肖文在他眼里真是可爱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