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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齐夭犹豫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拿着账本和名单去往沈修的住所,他不知道的是沈修正等着他过来。沈修一直都知道齐夭是那种极为聪慧的人,自己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时间一长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而自己所要做的只是给他一个理由,但可笑的是,这个理由沈修不敢轻易给出。
      在听到禀告说齐夭从府中出来时,沈修就知道齐夭终究还是信任自己,他心底有些高兴,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来啦”,沈修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看向刚刚迈步进来的齐夭。
      齐夭顿了顿在他身旁坐下,“对,你知道我会过来找你啊,沈大阁主可真的是不负盛名,都说千策阁算无遗策,千策阁主更是智计无双,难道说千策阁就是将人派到对方身边而获得消息的吗?。”齐夭是信任沈修,但他心中仍旧有些不快,说出的话也略带一些嘲讽。
      沈修装作听不见的模样,轻轻带过话题,“对了你来这儿找我不仅仅是为了嘲讽我吧,是不是和张台原有关?”
      “是啊,我为人蠢笨怎么都想不通的事儿,当然要来找您解决呀,毕竟就算我不找你,你也会知道的是吧?”说着便将手中的账本和名单交给了沈修。
      对沈修仔细翻了翻,终于知道其要来这儿找他是因为什么了。“你不相信太子会做这种事儿是吗?”
      “一半一半吧,太子为人有勇无谋,还甚至有一些嫉妒别人,但为人还算是可以,最起码他还算孝顺,他并不会做到这样,况且这天下终归还是他的。皇帝只有他一个儿子,他为何要这样做?只要他这样做了,他便成了乱臣贼子,就算能够很快的登基,也必定会遭到世人诟病的,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齐夭,你还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太子而是同你打架是因为一张手帕吗?”
      “你是说……梨妃?”齐夭立刻想起,那时太子的确是很宝贝那块手帕,所以齐夭才特意偷来戏弄于他。“嗯,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必要做得这般的绝呀,就算是他成功了,他和梨妃这辈子也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如此,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梨妃之所以会成为皇帝的妃子那是因为你的伯父他在皇后宫中奸污了她,并且被皇后发现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皇后是在梨妃进宫时被发现死于长乐殿的,你难道想不到其中的关联吗?母亲去世同恋人被自己的父亲玷污这两件事交加在一起不够让人性情大变吗?”
      齐夭震惊于沈修说出的真相。即使是印象不深,他也还是记得那温柔可亲的皇伯母的,就是因为皇后对自己太好,甚至于超过了他的亲生儿子,所以自己与太子从来就是不对付的。“那我该怎么办?”
      “你自己其实是知道该怎么做的,按照你所考虑的去实施吧,齐夭你没发现吗?你实在是太过依赖于我了,你明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这件事,却还要来问我。齐夭,我们是不是走的太近了,你想必对我有无数的疑问,无数的问题想问我,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朋友,贵在信任,而我们已经有了心结。我们不如就此将距离拉远,或许还能当个知己,不至于到后来连朋友都当不成。”
      “你这是要同我割袍断义吗?”齐夭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让我们双方都冷静一点。我安插了人在你身边,你是知道的吧,以后你还会遇到很多事儿,很多你不知道的事,而我必须去做的事儿。你可以信任我一次两次,可你能每次都信任我吗?不可能的,我自问自己做不到,而你也一定做不到的。”沈修以退为进,想要让齐夭更加独立一些,更想让齐夭知道自己的确是有所图谋的,不至于到最后得知真相时而大为崩溃。
      “我可以的,沈修,我真的可以,我或许真的了解不到你到底在做什么事儿,对你有怀疑,可我最终还是相信你,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真的当我是朋友。我信任你就如同信任自己一般,况且你确定要同我断交吗?不怕我学坏吗?”齐夭很早就发现了,沈修想要让自己变成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好人。他像是一个父亲迫切的望子成龙。“只要你和我远离,那么你以后将会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纨绔的齐王世子。”齐夭露出了自己小恶魔的本质。
      沈修哑然,齐夭一下子就戳到了自己的死穴上,他最害怕的就是齐夭成不了才,辜负了父亲的希望,“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小恶魔齐夭走到沈修的面前蹲下来同他的目光相对,拉着他的双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这辈子只对你固执。”齐夭的话说的那样认真,认真到沈修差点被那双眼睛所带来的风暴给吸了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沈修气得不轻,突然感觉到心痛难忍,一直不停的在咳嗽,眉头紧皱在一起,齐夭一摸,额头上全部都是虚汗。
      “沈修……沈修……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沈修迷迷糊糊晕倒之时听到的就是有人在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齐夭要拍打着他的脸颊可惜沈修已经听不到了。阿元闻声闯了进来,让齐夭将沈修抱进了房间,他立刻将要找来给沈修服下。
      “你们公子他是得了什么病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发作起来怎么会这么的痛苦?没找大夫看看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家主子都照顾不好吗?”齐夭心里害怕的不行,他怕失去他,他刚刚还在那儿嘲讽着他。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意识到他竟然病得这么厉害,他还一直以为他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齐世子,你以为呢?他是主我们是仆,再说了,公子有多么的强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根本劝不住他,你骂我们有什么用?只要你能劝住他,我们被你骂多久多严重都没关系,哪怕是您打我们出气都没关系。还有您不要老是同他生气,我们公子这病气不得的。”阿元是沈修一手带出来的人,也许千策阁的其他人会顾及到齐夭的真实身份而有所忌讳,但他不会。对他来说,公子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许林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都及不上沈修。
      齐夭从大夫口中得知沈修得的是先天性的心痛症,情绪过于激动或生气便会发作,而且这种病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解决方法,只能是好好调养。齐夭突然想起儿时父王曾经和他说过,希望他能够蠢笨一点,不要那么聪明,父王说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活不长。慧极必伤,他想这用来形容沈修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阿元带人去找亓大夫了,留下了齐夭在看着沈修。齐夭静静的看向即使是吃过药躺在床上依旧是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的沈修,他想这个人从前到底是怎么过下来的?这么痛这么苦,怎么坚持下来的。而他到底在谋划什么事儿,这么重要哪怕不顾性命也要做成!
      齐夭脱下鞋睡在沈修的身旁,将人牢牢的抱在怀中,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背,不知道是药效有了效果还是齐夭的轻拍有了安抚作用,沈修皱着的眉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沉沉的进入了梦乡。而齐腰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就一直盯着他看,好像是怕自己一眨眼这人就会不见了似的。
      沈修醒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枕在了一个人的胳膊上,他知道这人是谁,耳边仿佛还回响着这人痛彻心扉的呼喊,他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同齐夭谈事儿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心痛难忍,比以前的感觉更加的厉害了连等齐夭离开都维持不到就发作了,他看见齐夭眼底的乌青有一丝的愧疚,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晓的欣喜甜蜜。他怕惊醒齐夭就一直没敢动身。就那样静悄悄的看着他,他想齐夭真的长得好像父亲,但同父亲不同的是他喜爱朱衣,带着独属于自己的张扬。而父亲因为一直征战四方,穿的大多是盔甲,就算是偶尔穿常服,也大多是一身的黑色,沈修想齐王之所以让齐夭穿红衣,也是因为害怕齐夭越长大越像父亲的缘故吧。
      等齐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他动了动酸软的胳膊同沈修开玩笑的说道,“没想到你看上去轻飘飘的,人还真挺沉的,我的胳膊都已经动不了了。”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锻炼了,你的胳膊枕起来一点都不舒服,太硬了,实在是打扰我的睡眠质量。还是我的枕头舒服啊!”在打嘴炮这件事儿上,沈修从来就没输过。
      经过这一夜缠绕在两人心中的心结似乎就这样没了,他们还是同以前那般互不相让,但有些事终究还是变了的,不过被压在了某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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