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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   秦默阳下楼的时候,真是越想越气。
      秦家的产业虽然名义上姓秦,可实质上却有一多半是他外祖顾家的。
      当年秦家主要是靠品牌代工维持生存,直到父母结婚,秦家得了顾家的资产,才有了做自主品牌的机会。
      现在路西野张口就要为别人分家产出去,简直是欺人太甚!

      但,怪只怪,自己的父亲犯错在先,自己的弟弟又不争气在后……,且路家又实力强大,他连火都发不出来。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被气得直犯头疼。

      秦默阳冷着脸进了宴会厅,直接吩咐上菜。
      秦默寻还巴巴地等着他哥宣布喜讯呢,喜讯没来,服务生却一个个奉着托盘鱼贯而入了。
      这下不仅秦默寻坐不住了,提前知道消息的那些人也纷纷打起了眉眼官司。

      秦家的包厢闹起来的时候,路西野正下到车库里,他下午要去学校,晚上还有一场饭局。
      这一天过得很平和,下午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司机告诉他,秦家的事儿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
      秦默寻这次丢脸丢大了,当场就发作了起来,连一向不管事的秦夫人也发了火,秦默阳被架在火上烤,有苦说不出,宴席早早就散了。
      “秦默寻一直质问他哥为什么出去一趟就改了主意,说不定很快就查到您身上了。”司机汇报着自己得来的消息。
      后视镜中,路西野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低头看着膝上的策划书,漫不经心道:“我怕他?”

      晚餐订在望仙居,他们自己的地方。
      路西野要在这里见几位高端布料供应商。
      服装市场的风向一年一变,对布料的要求不仅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具化。
      用餐完毕已经到了九点多钟,他准备直接去三九吧。
      虽然早上江随风没说,但他也能看出来,他昨晚并没有睡好。
      他不确定是因为换了环境的原因,还是江莹那边给了他什么压力。
      这一整天,心里多少都有些放不下。

      可人算不如天算,出门的时候他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并不陌生,甚至上午也在皇廷,正是秦默阳的姑父孙唯铭。
      “路少,路少,路少”,孙唯铭带了点酒,拦在路西野身前:“没想到今天这么巧,能在这儿遇到您。”
      路西野心里冷笑一声,忍不住腹诽:要真是“巧”,那才是见了鬼。
      孙唯铭年近半百,对着路西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一口一个“您”字,却又把握的十分巧妙,让人并不觉的过分谄媚。

      以前路西野也不是没跟他打过交道。
      早年为了跟WUYUN合作,这人见不到他母亲,就堵他父亲,他父亲脾气好,但可惜不能替他母亲做决定。
      后来他连他父亲也见不到了,就开始堵他。
      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儿,又什么都不缺,孙唯铭也不敢真的引着他去弄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毕竟实力悬殊过大,真有点什么事儿,他父亲能弄死他。
      所以大部分时间,无非是打打感情牌,拉拉关系,装装可怜,让他在他母亲那边多美言几句。

      孙唯铭的“唯一商贸”主营服装配件,是他在娶了秦端凝后一手一脚弄起来的,但归根结底还是靠着秦家讨生活。
      孙唯鸣其实很有些野心,他一心想要进军高端服装,但无奈有些东西看着虽小,可里面的讲究却十分多,所以这么多年他也没能得偿所愿。

      “您好,孙叔。”对方毕竟是秦默阳的姑父,算得上半个长辈,路西野虽然不耐,也还是笑着停下了脚步:“是挺巧的,不过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儿,等过两天我请您和默阳一起吃饭。”
      他说着要走。
      孙唯铭拉住他的衣袖,将他的大衣扯变了形:“就今天,就今天,不耽误您多少时间,很快就好。”
      又说:“路少,给个面子。”
      路西野不好再推,他走开两步吩咐了助理几句,便随孙唯铭进了另一间包厢。

      在他记忆里,孙唯铭每年都会为了WUYUN找他一两次,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何况这是在自己的地盘。
      所以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只是这一次,事情却有了一点不同,因为进了包厢绕过屏风后,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见路西野进来,立刻便站了起来,并绽出一个笑来,甜甜地叫了一声:“路少。”

      这人路西野知道,名字叫柳喑,是娱乐圈今年风头最劲的新人,凭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大爆,仅一个夏天就吸粉千万。
      但知道归知道,见还是第一次。
      他曾在酒桌上听人拿他打赌,说他十分难追。
      不过他很少出去和那些人玩,所以后来谁输谁赢,他也没有再关注过。
      路西野的脚步顿了顿,被孙唯铭按着坐在了柳喑身边。

      “小柳的父亲和我是旧识,他一向都很崇拜你,我就带他到你家店里来吃顿饭,谁想到你们这么有缘分。”孙唯铭哈哈大笑着向路西野介绍。
      “我只知道望仙居的饭菜做得好,”柳喑有些腼腆地笑:“听孙伯伯说起来,才知道是您家里的,都没见宣传过。”
      路西野含笑点了点头,有点不太清楚孙唯铭今天这一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看样子又不像是为了谈业务,倒像是急着介绍这小孩给他。
      只是,为什么?

      他看了柳喑一眼,长得自然是极好的,不然不可能瞬间大爆,只是……
      比江随风还是差远了。
      “孙叔,”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孙唯铭:“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孙唯铭笑着说:“你们小年轻的谁不爱玩儿?又能玩到一起……”
      “您这样,引着我染上不良嗜好,”路西野打断他的话,说:“我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孙唯铭笑道:“这哪是不良嗜好啊。”
      又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男人嘛,谁不玩儿啊,你马上二十了吧,你爸还管你交朋友不成?”
      “我可不玩儿,”路西野说:“我还是个小孩儿呢,平时只知道学习工作,哪有时间去玩儿。”
      他这话说得孙唯鸣又笑了起来。

      柳喑身上有很淡的香水味,薄薄的甜,一点点地浸过来。
      路西野要起身,不防一只雪白的手按在了他手臂上,柳喑靠他更近了一些:“对不起,路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认识您。”
      “认识我干什么?”路西野没动,神色平静,甚至含了一点很柔和的笑意问。
      “我……,”柳喑耳际泛出一点薄红来:“我以前一直想学医,后来虽然进了娱乐圈,但却一直关注着医学方面的发展,您就像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清:“像我求而不得的理想。”

      路西野把他的手拿开了。
      他理解很多人想往上走,想走捷径,或者也因为他最近在公众场合露脸太多,真的得到了一些特别的喜爱……
      但他不喜欢任何人拿医学当工具,来谋取其他方面的利益。
      “谢谢。”他说,抬腕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路少……”孙唯铭追到了屏风外,有点忐忑。
      像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了一般,他自嘲着为自己找了个台阶:“小孩儿才十七八岁,我觉得……”
      “您觉得怎样?”路西野问。
      “嗐,这样的极品可不好找,您不知道,有多少人追这小孩儿,”孙唯铭尤不甘心,想说服路西野:“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路西野本不屑于再和孙维铭敷衍下去,闻言却不由喃喃了一句:“我喜欢什么样的?”
      “嗯。”孙维铭连连点头。
      路西野沉思了片刻,然后他说:“我喜欢外面有些冷,但内里却又热又软的。”
      江随风那样儿的。

      上车离开时,恰好收到助理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乐队在表演,不过今天的鼓手换成了林放。
      江随风没有去。
      路西野将照片切换下去,拨了江随风的电话,铃声一声声响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被人接起。
      他又点开他的社交软件,发了那张照片过去:今天没过来?
      但直到车子驶到目的地,都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复。

      *

      江随风背着书包走出来,反手关上了门。
      地下室里的一线灯光亮着,打在他脚边。
      他被江莹赶了出来。
      和小时候一样,一旦他“不听话”,就会挨打,罚跪,关进卫生间或者赶出家门。
      然后她再抱着他自责哭泣。
      一紧一松,让他从没怀疑过她对他的爱。

      不过不同的是,小时候,他的“不听话”是江莹刻意引导出来的,而现在,他的不听话,却是真的了。
      不过,在不听话的基础上,他又适当地对她服着软。
      同样的一紧一松,让江莹以为他还尚在她的掌心里。
      他笑了一下,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笑容有多冷漠。
      生活真是有趣,闭合成了一个有趣的循环。

      外面的风很大,寒意迅速刺透了衣物。
      他身上还穿着江莹口中所谓的“罪证”,路西野的衣服。
      有一点大,但很舒服,可惜依然挡不住冬日凌冽的寒风。

      江随风低头把手伸进包里,摸出一个玻璃罐来,里面还有半罐雪花酥。
      他用冻僵的手指拧开盖子,倒了一颗出来,用牙齿咬住。
      腮边很快鼓起一个包来,他低着头重新把盖子拧紧了,再小心地放回包里去。
      他将那颗糖慢慢吃光了,然后才又返回去,蹲下身在地下室窗口喊了一声:“妈。”
      里面没有动静。

      江随风站起身来,决定去林放那里住一晚。
      他弯过楼角,顶着风走向大路。
      路口停着一辆车,即便在暗夜里看过去也有些眼熟,很像今早送他的那辆。
      他的脚步顿了顿,想凝神看清的时候,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弯腰从里面钻了出来。
      风吹起了他的大衣衣角,像扬起的翅膀。
      他像拥有魔力的黑天使,一步步走向他,带着强大的安全感,将他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干燥而温暖的手掌包住了他的手,他说:“好凉,出来很久了吗?”

      人在遭受极恶劣的对待后,对温暖的渴望会不由自主地呈直线上升,即便只有一丝一缕,也极难抵御。
      这一瞬间,江随风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有些迷迷糊糊地回答:“没有,刚出来。”
      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来看看你,但不知道你具体住在哪一栋。”路西野把声音放低了一些:“就停在这里抽了支烟。”

      这样的话也是温暖体面的,给对方留了足够的空间。
      江随风点点头,低头要走。
      路西野探手握住他的手腕:“这么晚了,你去哪?”
      “去酒吧。”江随风说。

      “酒吧都要下班了,”路西野又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去我家吧。”
      然后他学着热映电影里的男主角,行了一个绅士礼。
      电影里的男主角,对着女主角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十分宠溺地对她说着甜言蜜语:“请吧,我的小公主。”
      而路西野说的却是:“请吧,我的小王子。”

      口腔里还残留着雪花酥的味道,从没有哪一刻让江随风觉得,雪花酥竟然可以这么甜。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今天是:江.内里又热又软.随风
    ========
    预收文《伪装菟丝花》专栏求个预收=3=
    文案:
    路桥第一次见到苏釉,是在母亲去世后不久,灯光下少年美得出尘脱俗,被继母使着眼色催促“快叫哥,”却只招来路桥一声满含厌恶的冷笑。
    路桥厌恶他的继母,包括苏釉,直到那晚,苏釉踏进了他的房门。
      
    苏釉乖软,甜蜜,像菟丝花一样紧紧缠绕着路桥,让路桥以为,他永远都无法离开自己。
    直到后来,他对他亮出尖利犬齿且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时,路桥才知道,那些暗夜中的炙热甜蜜与疯狂纠缠,不过全是有目的的伪装。
    学渣身份---装的
    毫无经济能力---装的。
    看自己时满眼的星光---装的。
    至于乖顺柔软……,路桥冷笑一声,早在他当着他母亲的面在桌下撩自己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也全TM是装的!
    *
    五年前,路桥曾极度厌恶用“弟弟”两个字向外人介绍苏釉。
    可五年后再次重逢,他却优雅从容地向人微笑:家里的弟弟。
    本以为早已时过境迁,可暗夜来临时,苏釉再次被那人狠狠锢在了身下。
    “还要再装么?”暗夜中,男人看着苏釉眸中炽烈的爱与欲,嗓音低哑危险,犹如魔鬼的蜜语般响在耳畔,却在苏釉双唇微启时,以吻封缄
    所有的爱与恨,都是欲望的化身,而你,独属于我!
    想要把你从泥潭里拉上来,看看岸上的风景。
    真贵公子攻 x 假菟丝花受
    ①受是继母的儿子,攻受无血缘关系,不在同一个户口本
    ②放飞自我,解压小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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