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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58章 ...

  •   二月初四,我坐在餐桌上和家人共进早餐,杜夫人问我爸妈和兄长何时能回来,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还是忍不住要开口问。因为下个月初二是我和杜朗哥的婚期,杜夫人虽然不了解我父母、兄长的能耐,却坚信他们回来后能医好杜朗哥,如果杜朗哥能早点醒来,提前养好身体,到时才能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我愧疚着不知如何开口,突然胃里翻江倒海,我捂着嘴冲向洗手间呕吐了一翻。我清洗了口腔,爱抚着小腹,我和杜朗哥的孩子原来在我腹中有三十五天了,我早该发现他们,因为忙杜朗哥的事,竟忽略了。杜夫人跟在我后面,惊喜不定地望着我,眼里询问的目光象火山一样热切。
      我看着她,她现在是孩子们的奶奶,我也该改口叫妈了。我吸了两口气,抿了一下唇,对她点点头说:“妈,杜朗哥要做爸爸了,是龙凤胎。”
      杜夫人象是被喜悦突然打击得不会思考,她倒退着一步步向餐桌移去,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薛伯听了我们的谈话,欢喜又不可置信地走过来把我的脉,然后对杜夫人点点头。杜夫人重新向我走来,象捧一个宝物一样扶着我向餐桌移去,哽咽着对杜爷爷和杜叔叔说:“爸,杜仲,我要做奶奶了。”
      杜爷爷喜极而泣,“杜家有后了!杜家有后了!”
      杜叔叔故作平静地说:“嗯,很好,很好!”说完,我看到他很费劲地把吞到一半的食物咽下去。
      何姨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她是真心服侍杜家的,自杜朗哥出事来,她表面上对我没什么,但背地里对我这个未过门的女主人是颇有微词的,完全不记挂我平时对她的好。小刘看着我则是发自内心地笑。
      杜夫人拿起电话向我叔叔家报告喜讯,同时也以此来探听我父母兄长回来的消息。
      薛伯说:“白芷,你要是不舒服就上去休息吧,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亲自给你做。”薛伯有时候还是喜欢充当我父亲的角色,这让我觉得格外温暖。
      我嗯了一声连忙上楼,他们都知道我现在最想告诉这个消息的人是杜朗哥。

      回到房间,我除去衣裳,和杜朗哥一起坐在恒温的汤药桶里,把他的双手放在我的小腹上。虽然杜朗哥的气息全无,心脉总是弱不可察,但神情一直如以往睡着时那样安然,他的外伤早已恢复如初,一个多月没有锻炼身体,他的肌肉线条还是那般紧致优美,体重也无增无减。这给我和杜家长辈无限的希望和安慰,就算他真的一直不能醒来,他这个样子,不过就是睡着了罢了。
      今天晚上睡觉,我没有给他施针,让他侧身向着我睡,我的背靠在他怀里,他的双手环过我的腰附在我的小腹上。
      梦里一阵云雾弥漫,蓬莱岛面向东海的黑色大石礁上,有位长身玉立的公子,一身月白长衫,腰间系着三指宽金丝刺绣暗纹腰带,他熠熠生辉的眼眸含着笑,衣袍后襟一掀,坐在一把古琴前,手腕优雅地抬起,放下,指尖轻拨,一首巜塞上曲》如泉吟涓涓而出,琴音时而松沉旷远,时而清冷入仙,时而呤猱余韵,细微悠长,我腹中的两股气息如两条小龙在琴声里游转翻腾,气息渐宽,渐厚,渐长,渐强。我在琴声里睁开眼,听到琴声从左边来。我侧脸看去,那位公子正坐在床边抚着那把七弦琴,见我望着他,手一捻,古琴不知被他收到何处,只余琴音缭绕房中。他除去长衫,只余里衣,侧躺在杜朗哥躺过的地方,从身后环抱着我,双手抚于我小腹上。
      “白芷,我回来了。我不知元神和胎骨的重塑竟要三十五个周天。对不起,把你和两个小娃娃独自留在人间。”说罢,他吻着我一直看着他,不记得眨眼的眼睛。
      我突然明白了哥哥说我的受孕日会让杜朗哥无穷受益的意思了,想起过去三十五天我们的各种忧虑和担心,还有自编自导的各式安慰,内心有那么一点委屈,总不能轻易就对他笑脸相迎。我问:
      “你的初恋是谁?”
      “我只有唯一的恋,就是白芷。”
      “你手机里有一张十几年前的照片,有个女孩靠着你的肩照相,她是谁?”
      “那是一张高中毕业时外出游玩的多人合照,她就是张军长的女儿,别人按下快门那刻,她突然靠过来,我躲不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上次我去接你下班,坐在你车里的军装女孩是谁?我不让她来房间看你,她说她是你女朋友,凭什么不让。你部队的同事不都知道我是你妻子吗?为何她不知?”
      “她是李师长的女儿,我和她不在一个团,她和我没关系,我的家事不用她知道。”
      这些答案都让我满意。我又问:
      “你在哪里重塑元神?”
      “太虚幻境。”
      “你出来后有没有偶遇嫦娥仙子,凌波仙子,雀翎仙子,还有花界最美的无瑕仙子什么的,她们美不美?”
      “我遇到很多衣袂飘飘的仙子,但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只认识天狼神的女儿,芷药仙子,也只记得她的模样,很想念她,还有我的娃,所以赶紧回来了。”杜朗哥一边说,一边吻着我的脖子,他呼出的气息不停地扫着我的皮肤,痒痒的,害得我咯咯地笑。他把我的身子扳过来和他面对面,“白芷,不许胡猜乱想,我从不对你隐瞒什么,过去没有,将来,你拭目以待。天色不早,赶快休息。”

      杜朗哥回家来带给大家的惊喜比我两个娃带来的惊喜更加惊天动地,家里人隐隐觉察到他身体的变化,以为我只懂医术的杜夫人却准确地把这一切归功于我的努力。女人的直觉真是又奇怪又准得可怕。

      两个星期后,我父母,兄长凯旋而归,我又回家住去了。
      三月初一,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宾客如云。杜朗哥的哥们基本都携妻带子而来,杜家的长辈逢人就说,我们白芷怀了个龙凤胎,我家长辈则笑着点头表示附和,好象生怕人不知道我未过门就怀了娃似的。我是双身子,十周不到,孕象已显,再怎么裁剪完美的裙褂也遮不住我的两个娃娃已和我相伴的事实,我也开心地和人分享怀着龙凤胎的经验,即使没什么经验可谈。
      二哥以他的身份请了卢亦,赵凛和谭识参加我的婚礼。卢亦和赵凛已有娇娘在旁只是还未结婚。他们当着身旁美娇娘的面和我拥抱。还说四个多月前我对他们一脸冷漠,如今又是经年的熟稔,问我到底是哪个白芷。我说我就是白芷,你认为是哪个我就是哪个。谭识过来和我拥抱,在我耳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白芷,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我也知道你对我一点意思也没有,但只要你好好的,幸福的,就好。”
      宋凯阳端着一杯白葡萄酒,形单影孤地倚着桌子望我。我飞针在他神门,大陵,后溪,内关穴上,让他心情愉悦些。他走过来在我耳边低语:“才艺不可外露。”
      看他心情也不算太糟,我收回针,随手拿起一杯酒和他碰杯。他又在我耳边低声道:“听说你的醉相很难看,想朗哥在新婚之夜看到你的丑态吗?”
      “没关系,你们碰杯,她的我来喝。”杜朗哥正被哥们围着问怎么生龙凤胎,却在这时准确无误地插入我们的谈话。
      宋凯阳头一仰把手里的酒喝了,手背擦着唇对杜朗哥说:“让你显摆,让你宠妻,我还偏不给你机会。”
      李京不知何时也端了一杯酒来到我身边,“白芷,真心祝你幸福。也谢谢你,我干了,你随意。”
      二哥一听李京的声音,条件反射地大步向我走来,我对他摆手,笑着让他别紧张,捧起手中的酒正要小抿一口,就听杜朗哥说:“拿这个和她干吧。”杜朗哥递过来一杯似酒非酒的东西,里面的液体晶莹透亮,我浅尝一口,香气清雅绵长,甘味纯澈无杂。这是清热解毒、祛风湿、消肿、止痛、壮阳、补血养颜和温暖子宫的雪莲花露,而且不是人间所有。我竟不舍得喝。杜朗哥轻揽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说:“喝吧,我知道在哪里可以采到它,怎么培植它,我也学会了制作此露,以后你可以常常喝到它。”
      我仰脸对上他的眼睛,那三十五个周天里,他不止重塑了元神,还知道我餐花饮露的胃,专门为我以后的伙食不辞辛苦去了。
      主桌位上,爸妈的目光无比欣慰地看过来,和大哥二哥望来的眼神交叠在一起。
      有家人疼爱,又得夫婿如此,夫复何求!

      晚上,我躺在杜朗哥的怀里,听着他的喃喃低语,他说我是他心底的银光,腹中的药香,无须惊鸿一瞥,只那淡淡银光起,缓缓草香来,便把他锁住,千年万年!

      (完)

  • 作者有话要说:  這是我第一次公開發表自己寫的東西,很感謝有兩位讀者一直跟隨著我的進度閱讀它們,你們是我連載下去的動力。有些善意和欣賞,哪怕微小也會在當事人心中行成燎原之火,堅定了本來的追求和理想。謝謝你們!希望你們多提意見,我知道自已還有太多太多改進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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